第三十章 像只貓一般暖進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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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像只貓一般暖進了他的懷裡
大年三十白天，醫生檢查了棗兒的傷口後，說可以出院後，老伍電話與李主任告別後，我們便踏上了回家的路。(.ziyouge.)
當車從醫院駛出，行駛在我那麼熟悉的街道時，我的回憶又漫上心頭。
看著那熟悉的一條條街道，那熟悉面貌，雖在一點點的改變，但曾經的味道卻依然濃重。智的面孔自然的越來越清晰。智啊，我面前這個馬上要四十歲的男人可能以後會與我一起過日子，你喜歡嗎？你不會高興吧？你怎會願意曾經最愛的女人嫁給一個比自己大十三歲的男人。對嗎？
可是智啊。你就放心的讓我去吧。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對嗎？
老伍從後視鏡中見我發呆，便問：“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呵呵，怎麼可能沒什麼？你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
從後視鏡中看我一眼後，笑了一聲說：“那種狼心狗肺的人，那種不會懷念的人。你屬於那種喜歡回憶，喜歡…睹物思情的女人。”
老伍真是把我看透了，我在他面前彷彿就是透明一般。我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他又接著說：“過去的都過去吧。他都離開了那麼多年了。也該忘了。對吧？”
我還是沒有說話，我只覺得智是我心底的自私，那份我不願與任何人說起的一份“自私”。我胸口的那枚戒指，此刻在隱隱的發痛。
我輕輕的撫了它一下，悄悄的告訴它：不會的，那麼深那麼真的愛，是至死不渝的。放心，我至死不會忘了你。
老伍見我如此模樣，便換了別的話題，一路上講故事講笑話的說了一路，棗兒的疼痛在藥物的作用下減輕很多，一路上並未大哭，只是偶爾的小聲嚷嚷，喝些奶後，倒還安穩。
路上我在等老伍說明年關於劉總那個專案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說。我想或許他已經給了別人，畢竟我那麼拒絕過他了。但是，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他：“你以前說的那個專案，明年什麼時候做，找到合適的人選了嗎？”
後視鏡裡，他的眼微微的閃過道光。他打趣的說：“你不去做，我也只能選別人了。”
“哦。我爹是不讓去幹預的。可是，如果你需要。我去幫你處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他出奇的沒有立刻回話，但我透過後視鏡看到他的表情是明顯的在思考的一種狀態，思考一陣後說：“不，你還是不要去了。”
“嗯？怎麼？”
“這個專案很累的，單純幫忙的話是不行的。全力以赴還不一定會怎樣呢。我想了想，你雖然放心，但還是不要讓你太累。這些累的工作讓我去想辦法吧！你好好的照顧孩子就好。還有，要是能照顧照顧我也照顧一下，呵呵。有了你，我工作會更有動力的。”
“呵呵，我不怎麼會照顧人的。再說，我總不能辭了工作去照顧你吧。”
“怎麼不可以？以後咱們結婚了，你就天天在家照顧孩子，照顧我就好了。好不好？”
我笑了。他看見我笑了以後，也笑了幾聲說：“秋啊…”
“嗯。”
“你現在可以答應我，不，是可以接受我了嗎？”
“接受你什麼？”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還是問了。
他又看我一眼說：“接受我這個人在你身邊，在你身邊照顧你和孩子。”
那刻我其實已經接受了，雖然只有這兩天的時間，可是這兩天裡他從一開始的掛號，到最後的此刻。那一舉一動，所做作為，都無可厚非的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更是一個體貼的愛人。
但我又想起了婷的話。便輕輕的說：“等你離了婚以後再說好嗎？我有沒有接受你，其實你是清楚的。不是嗎？再說，我要此刻接受你，別人會怎麼看我，又怎麼理解我呢？”
“哈哈！嗯，好！放心，不會讓你等太長的。”他笑了，我透過後視鏡看著他的眼睛，感覺他那笑中總有種東西，讓那笑顯得不是那麼真實。當然，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快到城裡時，給大哥打了電話，和大哥便約定了地方匯合。
地點是一個大大的十字路口，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到了地點大哥還沒有來。棗兒也睡著了。老伍說：“開著暖風，讓棗兒在裡頭睡會，我們出去站站吧。老是坐著腰受不了呢。”
我說好。把棗兒好好的放好後，便出了車門。車在路口的北邊，車頭向南，我倆站在車的西面。路口兩側都是茂密的樹，越過樹便是田地。
老伍給我披上他那厚厚的風衣，整個世界都變得暖融融的。我倆倚在車上，享受著冬日的暖陽。
老伍點上煙，每彈一下菸灰，都被風吹的很遠很遠，也吹進了冬日的蕭瑟之中。老伍抽完煙後，幽幽的說：“秋呀！你看這冬天，你會想到什麼？”
“春天不遠了。”我馬上說到。
“關於我呢？就是，看到這個冬天的我，你能想到什麼？”他倚在車上，看著樹上的一隻孤獨的鳥在‘嘎嘎’的叫。
我聽著他那含糊而沒有針對性的問題，不知如何作答。這個冬天裡的他？此時此刻嗎？但總不能一句話不說。
簡單而又淡淡的說：“沒什麼，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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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僅此而已？”他還是看著樹上的那隻鳥說。
我也看著那隻鳥說：“你說的面太廣了。很難回答，再簡單點行嗎？”
他站起了身子，走到我面前，伸手拉起我的雙手，稍稍的一用力，我也站直了身子，他笑著說：“很肉麻的問你吧。你愛我嗎？你會愛我嗎？”
“呵呵，話說，這愛不愛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挺肉麻的呢。”我說著不由的笑起來，一個四十歲的人，像個年輕孩子那般，確實挺有趣的。
“不要笑好不好，我很認真的。”
我看了看他，他雖然帶著微笑，但眼裡透出的是很真的一種期待。我鬆開他的雙手，像只貓一般暖進了他的懷裡，輕輕的抱住了他。
老伍，這下，你知道了吧？
他也抱住了我，並用雙手緊緊的迴應了我。我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身體在他厚厚的風衣中，好想就這麼溫暖的，溫暖的走下去。
不一會，他便主動的鬆開了我。我剛要納悶，卻才發現大哥的車已經快到身邊了。大哥下了車，很開心的走過來。我不知他是否看見了剛才我們擁抱的那一幕，但他的笑容告訴我，他似乎看見了。
大哥一邊走進一邊揮手喊著說：“伍總，沒事咱麼一起去吃過飯再回去吧？”
“哦，大哥來啦！不用啦！這大年三十的飯店都關門啦。咱們早些回去吧。那會，我家裡也打了電話呢。”老伍很客氣的說。
“恩，也是哈。好，看看明年我請你。今天也幸虧你，這才安安穩穩的過了個好年啊！”
“哪裡的話，不要搞得這麼見外嘛。”
說著倆人一起哈哈大笑。
我將衣服還給老伍說：“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還有，那醫藥費花了很多錢吧？我看看改天……”
“改天請我吃個飯就行了，哈哈。好了，不早了咱們都快回去吧。”老伍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我見他如此說，便沒再堅持，心想回去準備些錢，來年再給他吧。聊了一會後，我們把棗兒抱到哥的車上，道了再見後，便各自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接上了大嫂和侄子們，然後快兩點的時候才到家。在車上哥也不忘囑咐嫂子說他剛從濟南和我回來，嫂子問為啥，哥便說記住就行了，嫂子便答應了沒問。
到家後，父母趕忙過來問棗兒的病情，知道沒事後，都舒了口氣說：“唉，好啊！可以安穩的過個年了。那會我還擔心你們要在濟南過年呢。現在好啦！他娘啊！去給孩子們弄點飯，這一路從濟南跑到著很累啊！”
“不累不累！”哥一副輕鬆的樣子。
爹納悶的一看哥，不像是跑長路回來呀。我趕緊給哥使了個顏色。
哥會意立馬又說：“爹，瞅啥吶？我這以前跑長途貨車的手，這點路算個啥？”
“哦，你們這一去花了多少錢啊？”爹坐下後又問。
“三千多點。”我趕忙說。
爹一聽，點了點頭說：“嗯，不貴啊！”
“對了，秋呀。前天你們去濟南那天啊，成他爸來了趟。”
我一聽比較吃驚，但也覺得應該的，畢竟成那脾氣是不會來，但成爸就不一樣了，問爹：“他來幹什麼了？”
“哦，沒幹什麼。給孩子帶了件衣裳，送了點東西來。我給他說你帶著孩子出去玩了。他也沒再說什麼，就走了。”
我嗯了聲沒再說這件事，又聊了一會後，爹也沒再問我去濟南的事。我和大哥才舒了口氣。
慢慢的夜色上來了。二哥一家也都來了。然後一大家子開始忙碌起來，因為棗兒受傷需要我照顧，所以這包水餃做飯的事都交給了兩個嫂嫂。大嫂的腳雖然斷了，但按上假肢這麼些年也已經適應了，一般的事情都沒有問題。幾個侄子們在外面零星的放著些鞭炮玩。時不時的傳來他們那嬉笑之聲。
夜色已深，母親開始四處的點上香，在院子裡擺弄祭臺燒紙等等。我們看著春晚，一直忙活到凌晨，過了12點，下上水餃，幾個侄子和二哥出去放了鞭炮後，這才擺好了酒桌開始喝酒。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斟好酒後，爹拿起酒杯說：“來，這日子過著過著的真快啊！又是一年啊！大過年的我也收拾收拾脾氣，咱們光說好的，不說壞的啊！今年啊！首先是老大，乾的事業不錯！有起色！明年繼續努力。老二在家倒騰的也行，明年呢看看把家裡的地呀租出去，去城裡跟著你大哥一塊乾乾。你大哥跑動跑西的，你就好好在工地上帶著幹。幹那個比你在家種地強啊！秋啊！你好好的工作，有合適的機會談個差不多的就行，到時別忘領回來給爹給你孃的看看。他大嫂他二嫂啊！你們進了俺們這個家門啊！就是咱自個家的人，明年這倆人都去幹事業，家裡的事就都交給你們啦！你們好好的當好賢內助比什麼都強。這個老二家啊！你要願意去跟著老二去城裡就去，不願意去呢，就在家。這個咱們明年再好好商量商量！來！新的一年啊！來！喝！”
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在一家人得歡笑和碰杯之中，我們迎來了中國農曆的二零零一年！
這一年我27歲。
27歲，因為老伍的存在也是極不平凡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