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給我們條活路就那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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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給我們條活路就那麼難嗎？
長長的過道里，聚集了近六十人。
因為這個樓分南北兩面，彼此分了南北門口，爹此次行動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酒店裡也沒有多少人，在樓東面的長長的過道里，外面並不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況且北門南門也早已被老孟安排人封堵住了。
老孟原本想‘甕中捉鱉’，不曾想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此刻爹大膽的將手槍塞進了老孟的嘴裡，老孟這囂張的氣總算是消了。
當一個人被拿槍頂住腦袋時都會顫抖，但老孟自覺我爹個老頭子開始便也沒在意。但當上過戰場的爹熟練而精準的在腦袋邊上連放三槍的時候，老孟知道爹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了。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爹，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那刻只有高高圍牆外頭不時傳來的幾聲汽車喇叭聲，和感覺到死亡籠罩的老孟急促喘息的求饒嗡嗡聲。
爹半蹲著身子，一手握著柺棍平衡著身子，一手拿槍頂著老孟的喉嚨，低沉的說：“我五十年前在戰場上殺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你知道我這一槍下去你是什麼樣嗎？你的身子還會在地上顫抖的……你說的對，我是個老不死的了。我這命換你，鑫子還有那個老伍的命，你說值不值？”
說著爹又輕輕的一用力，老孟立刻嚇的渾身哆嗦！爹看著老孟一眼的恐怖說：“你也知道害怕啊？呵…我是咱們大中國裡知法懂法尊重法律本本分分的個窮農民！但我也是個上過戰場衝在前面手拿大刀砍死入侵者的戰士！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所以！你說我怕死嗎！？我…從來就…不怕死！殺人償命的道理我懂！！！”
磊子畢竟是警察，爹知道要是在車上跟磊子商量要他槍用，磊子是說什麼也不給的。但當那會民工蜂擁而至，場面瞬間混亂的時，爹一把抓住他要槍制止混亂場面的時候，當時也並不清醒的磊子就掏出了槍來。
可是，此刻已經慢慢清醒了。
他是警察啊。看著爹一句句的像真的要下死手的樣子，也不能不阻止，上前兩步說：“大爺…別……”
磊子沒說完，爹一個冷眼就制止他別多嘴。
爹繼續低頭對老孟說：“我閨女現在不欠你們一分錢，她現在被你們害的欠下了一千多萬的債！我兒子大雷一心一意的為你們賣命，現在又被你們害的欠了你們五百萬……國家怎麼會讓你們這烏龜王八蛋發財了！你們這些**的是要把我們秋家，把我們這些窮人往死裡整啊！……但是！我認栽！我認栽…我都認了！我閨女集資的錢我們會還！我兒子給你打的借條我們也會還！……但是！！！你們這些畜生別把我們往死裡整啊！你他媽要把我逼急了！我一命換三命！你說我敢嗎！你說我值嗎！啊！！！我眨下眼就他媽宰了你這個狗孃養的東西你信不信！啊！！！”
老孟此刻看見我父親那眼，他知道了那是真正殺過人的眼，也真正的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爹繼續說：“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混口飯吃不容易，我們沒白沒黑的幹活，我們活的很累……但我們仍然要活下去，給我們條活路就那麼難嗎？你要知道，大雷欠你的錢，我們會還給你，但是你能給我多點時間嗎？行嗎？”
老孟趕緊的含著槍頭不斷輕輕點頭。
“你綁架我孫子的證據，我今天都帶走了。但是，我會想跟你做個交易----我，不告你；你，今天也息事寧人！我們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行嗎？如果，你覺得不行，或者再找我們家人什麼麻煩！我會用我手上的槍，親手殺了你們！”
老孟又是連續點頭。
爹手握柺棍用力的支撐起身子，輕輕的從老孟的嘴裡抽出了槍。
但他卻忽然的拿槍一指蹲在一旁的鑫子！
鑫子那三角眼一下緊張的就瞪了起來。但是，一句話也不說。
爹冷冷的說：“把子彈殼給我交出來……”
鑫子，一努嘴。自知被發現了，便輕輕的鬆開了手，一個子彈殼便順著輕輕的滑落到了地上。爹衝二虎喊道：“二虎子！用你榔頭把打進地上的三顆子彈夯出來，把那些土裝包起來！老二！把四個子彈殼收起來！”
二虎子趕緊把老孟撥到一邊，用榔頭的尖面使勁的夯，夯了足足得一分鐘才將三顆子彈給夯出來。二哥也撿起子彈殼。
“老二，把攝像機拿過來。”爹將槍掖進自己的腰間說。
二哥馬上從麵包車裡拿了出來。
“老孟，那會你在麵包車前說的話，做的事都在這上面。我會按照我說的做。我也希望你能按照我們約定好的辦！行了，我得走了！你安排個人去開門吧！”
……
爹看著一輛輛的車走後，自己在最後坐上了小李子的車。絕塵而去。
車上，爹將槍、子彈殼和挖出的子彈還給了磊子說：“磊子，這次謝謝你能配合我啊！”
“大爺……沒事……”
“打了你這好幾發子彈，上頭好交代嗎？”
小李子坐前面插話道：“子彈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雖然沒槍，但是幾顆子彈我還是能搞到的。”
磊子一下笑說：“行了，這子彈事不是事，你們不用操心啦。我又不是一個小刑警了，呵呵。不過，這次真的能行嗎？”
爹看著磊子那複雜的表情說：“唉，這次主要是難為你了。還好你沒暴露出你的身份。不過，也希望你能夠體諒你大爺
的難處，這也是老天有眼，讓我們逮住了這麼個小小的機會。一時半會的他們也不會怎麼樣了。那個鑫子想抓子彈殼，就是還不死心的。他們八成是想告我非法持槍啊！”
“不過，現在他們手上沒什麼證據了。沒事。”
“嗯，只是他們是不會死心的。磊子，大爺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是你要相信大爺。這社會上不是除了白就是黑啊…咱們小老百姓在他們面前就跟螞蟻似的，要透過正規途徑來解決，是解決不了的。你今天也看到了，咱們手裡有什麼？榔頭，錘子，粗鋼筋的。咱們都是本地人，這是老孟闖蕩多少年的地盤了。他們不會怕的。但是，槍就不一樣了。”
“行了，我知道了大爺。我是個警察，大爺你也是個有正氣的人。我今天說起來的話也算是個犯罪份子了啊！”
“別這麼說，咱今天斗的是些惡人。你心裡清楚。磊子啊！你是個警察，你也清楚這些惡人的心是怎麼樣的。咱們不能跟他們學壞，但咱們必須得比他們心眼多啊！咱國家一天比一天的好，我雖然快七十的人了。但我對咱國家抱著希望啊！國家也好，社會也好，警察也好，不會永遠的縱容這些惡人猖狂！總有一天！我們會讓那些畜生下地獄的！”
……
爹回來以後，又把大夥叫到了一塊。
吩咐說今天發生的事情，為了自己好也為了家人好，都不要說。就當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如此轟烈的舉動。怎會沒人傳。
但他們說的都已經像個神話了。
自那次起，工地上的人對父親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了。
爹回到板房，將另外的兩個人一起叫了過來，對著小寸頭說：“老孟今天受的委屈，你佔很大部分啊。”
“老爺子啊！你把俺真是坑苦了啊！”
“行了，這不，沒讓你坐牢嗎？你年紀不小了，趕緊回家照顧照顧老婆孩子，老孟放不過你的。你要覺得行，我收留你。你在我這幹吧？”
小寸頭，自然知道老孟不會放過他。所以，覺得跟著爹幹或許是最安全的了。後來，表現的也還算不錯，真的安分了很多。
……
晚上，爹將我和波哥叫到了板房裡。
那會，我也挺磊子和小李子說了爹去找老孟的情況。
爹見了我也沒發多大的脾氣，點上根菸後說：“秋啊…爹能做的都做了。這個老孟一時半會的不會來找事了。但是，我知道他是記仇的。咱們手上現在還有他的把柄。但這個把柄能用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
波哥說：“老爺子，這事也怪我。”
“行了，我都知道了。現在不是誰怪誰了。秋，個女人家，沒經著些大風大浪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幾兩重啊。你，是個生意場上的行家，但是打打鬧鬧動刀子的事，你還不行。小波子啊！你骨子裡做生意做出來了些花花腸子，真正來硬的的時候，你會硬不起來的。”
小波子自知，便低頭不語。
爹又轉頭對我說：“當時你去老伍那乾的時候，我不同意。你非辭職要去，我沒能攔下來，也是存了那麼點僥倖了。但是，我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你大哥錯就錯在鑽錢眼裡去了，唉，他現在沾上那麼個毒蟲子，這一輩子怕是就那麼完了……但是，那些錢我們也得替他還，大吉小吉還那麼小，這日子還長著啊！秋啊！你欠下那一屁股債，其實也都是你自己找的，你也怨不得別人。人吃了虧，就得認栽，就得長腦子。但是你呢…你不服，耍詭計！玩陰的！秋啊！爹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做人、做事咱要正，那是些犯法的勾當，咱不不到生死關頭，咱們想都不要想！別看我今天做了這麼些轟轟烈烈的事，這也是給我們自己挖了個大坑啊！因為，這些都不是做人做事的正路子啊！”
爹指的自然是我非法集資的事，“爹，我會想辦法把那些錢還上的。”
“唉，辦法，肯定要想。只是，這方面爹能幫你的不多了。現在應該就有跟你要錢的了吧？”
“嗯，上午李晴就打電話來說有要退股的了。我就讓她推脫了。”
“初一躲過去，那十五也躲不過去啊。你們兩個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