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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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就這樣吧
回到家時他們已經吃完飯，在小桌上喝茶。紫幽閣.ziyouge.我們倆坐下後，成爸便問：“秋，剛才談的怎麼樣？”我沒回他話，而是直接對爹說：“爹，我覺得，我想，您就，同意了這門親事吧。”我原本以為爹會發火，沒想到爹只是輕輕的放下杯子，看著我溫柔的說：“秋，你心裡呀。你心裡怎麼總是裝著那麼多的歪歪扭扭的心思呢？今天，談的是你的終身大事呀。你不要考慮我們好不好，你心太軟，心太軟，你在這件事上不要考慮那麼多好不好？爹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可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到時候是你們兩口子過日子呀。你能，你願意和成手拉手地過一輩子嗎？”爹說的都對，可爹您知道女兒的情和愛都死了嗎？在家待的那三個月裡，早已沒了一絲，哭死了，痛乾淨了。他要拉我手，我把手給他就是了。可您和娘呢？大哥，二哥呢？辛辛苦苦一個家一場大病就沒了，您又一把年紀了，再生場病這家還過嗎？女兒若不是為了這個家，早在三年前就死了。錢、錢、錢，錢對於這個家是多麼重要啊！女兒只能對您說：“爹，我願意。”爹沒說話，悠悠的走進了西房屋。
成爸見狀，喊成拿過皮包，拉開皮包拿出兩萬塊錢說：“秋，今兒咱就算定親啦。這兩萬你替你父母收下。過一陣我們再在城裡定個桌，咱們這邊要緊的親戚再聚聚，怎麼也是個大事哈。來，拿著。”我退過去說：“叔，您別，我家這還欠你家的呢。不能收您錢。”成爸馬上說：“瞧你這孩子，這事呀一碼歸一碼。”說完站起來拿著錢去了娘那屋對我娘說著：“大嫂呀。這兩萬連同那兩萬呀，都算是給倆孩子訂婚的錢了。來這錢你拿著，這個年代拉，咱們也能省事省事。過一陣，選個日子讓他倆把這婚事辦了。”我娘一陣推託，二嫂趕忙過去喊著讓娘收下，這才收下。完事，要走，我便送他們到了車前。回家的路上，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憂傷。彷彿這世上沒有我怕的東西了，哪怕是死亡。
當我回到家，去西房屋找到我爹時，他正坐在床邊發呆，軍裝早已脫下，裡面的汗衫已然溼透，這大熱天穿著厚軍裝只為了能為這家博幾分資本，也只有軍裝和牆上的獎章能告訴來人說，這戶人家裡有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硬漢子！可當我走進爹的身邊，這硬了一輩子的爹，竟老淚縱橫的對著我說：“秋，爹，對不住你呀……”我摟過爹的胳膊，笑著流著淚說：“爹，瞎說啥呢。”
下午，安撫好爹的心情，睡了一覺。夢見了智。夢裡的智也長了三歲，我問他去哪了，他說他哪也沒去一直跟著我。我說你怎麼不投胎呀？他說他等著我。我牽過他的手說，那你得等多久？他笑著說多久都行，我在你身邊，你什麼事都別怕，好好的過，我不孤獨。醒來。起身拉出床底的秋木箱子。開啟。裡面全部是我和智的回憶。我抽出一封信。落底是93年12月26日。
親愛的秋兒：今夜漂起了雪，送你回宿舍，折回的路上我看著這雪白雪白的大地，想到了婚紗。
你我都愛這白色，我覺得如你那溫暖的笑，也似你那潔白的心。我希望我們結婚時，會是這樣一個天氣。下著雪花，你穿上婚紗，邁開了步子大步大步的走到我跟前，然後旋轉，旋轉，旋轉……
漫天白雪之中，一身婚紗的你，雪就那麼輕輕的落在你臉上……
慢慢的融化出晶瑩，也化出了你的笑容，化出了我一生幸福……
放下信，我笑了。感動，但沒有眼淚，那是種特讓人幸福的感覺，落到心裡那是幸福。滿滿的，不哭不鬧……看著窗外破舊卻也溫馨的小院，忽然感覺不那麼累了。智呀。我做夢都想嫁給你呀。知道嗎？
收拾了東西，便準備回城裡。走時爹說：“爹三個閨女，唯獨對你，爹是放不下，也是唯獨你最戀這個家。今兒你為這個家著想，嫁給他。爹的心總是放不下。你要做的事，爹也犟不過你。往後，你要受委屈。告訴爹和娘。行嗎？”我答應著便走了。回到城裡天色已暗。獨自走回宿舍，飯也沒吃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