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二十九章 恩威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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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二十九章 恩威並重
皇甫世煦的心情很好，雖說宮外早有急報，他卻還是讓郎宣替他擋了門：皇上正在用膳，所有人等一概不得打擾，再緊要的事情也得容後再報！
很悠閒地用過早膳，皇甫世煦還喝了一壺熱茶，這才不緊不慢地讓郎宣宣來人覲見，前來上奏的典獄官忍候多時，忽聽皇上召見，不僅沒鬆下一口氣，反而因為緊張，差點快大小失禁，戰戰兢兢叩了頭，便如篩糠般，趴在地上哆嗦成一堆，連皇上喊他“平身，起來說話”，都宛如沒聽見一樣。
好不容易，語無倫次的講完事情經過，典獄官自己都覺得實在太失查了，這樣糊里糊塗的奏報，如何能在精明的皇上面前矇混過關？
果然，皇甫世煦沉吟了一會兒，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調侃道，“看來我朝的獄官，丟了天牢裡的重犯，卻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你的天牢，跟老百姓的集市一樣，可以任人出入麼？”
“不，不是的，天牢一直都有嚴密戒守，重重機關，卻不知為何昨夜的獄卒全都著了道兒，一個二個昏睡過去，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等到他們醒來，發現所有犯人都好好的，獨獨不見了皇上您要求特別看押的欽犯……”獄官的冷汗順著額角滲出來，他現在什麼也想不到，就在想今日如何能保住性命了。
“哼，你還知道那是欽犯啊？”皇甫世煦故意猛拍了一下桌子。 其實，關於獄官的某些劣跡早已傳到他耳朵裡了，今日正好藉著這丟犯人地茬，怎麼也得讓中飽私囊肥的流油的傢伙，多吃些苦頭。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皇上，求你饒了下官這一遭吧。 下官再也不敢玩忽職守了，一定日日夜夜監看好天牢那些重犯。 若再有此類事情發生，下官甘願受國法處置！”
“什麼？發生一次還不夠，你還想再發生一回？”皇甫世煦虎眼一瞪，“獄官是個肥缺不假，可你是不是也貪吃的腦子都不靈光了？玩忽職守？你有多少個腦袋玩忽職守？”
“我……我錯了，下官說錯話了，皇上。 下官是胡言亂語口不擇言，你千萬千萬別當真，我該死，說什麼再有此類事情發生，這種事情是絕不能允許再次發生的呀，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獄官一個勁的磕頭如搗蒜，卻是說多錯多。
皇甫世煦冷冷道。 “那你自己說，要朕怎麼處置你呢？”
獄官一個戰慄，心想今日恐怕是逃不過去了，“皇上，下官保證，回去之後一定重新整頓吏治。 加固天牢機關，督促獄卒們嚴加防範！”
“還有呢？”
“還有？”獄官抬起頭，略略抹了把淌成小溪的汗，“下官曾經收受了一些獄卒和犯人家屬地心意，下官願意全部捐獻出來，以充國庫！”
皇甫世煦會心一笑，這才是他所想要的，“如果是這樣……好吧，朕念你誠心改過，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過。 若再有彈劾你地奏本送抵朕這裡，又查實有據的話。 可就沒這次這樣輕鬆拖身了！”
“是，下官知錯了，知錯了！”
皇甫世煦乘勝追擊，對獄官又是一番恩威並撫，看看獄官已經被嚇唬的差不多，估計得老實上好一陣子，方才放獄官退下去反省。
待獄官退走，皇甫世煦拍拍手，郎宣早已恭恭敬敬地從幕簾後轉出來，對皇甫世煦低聲回稟道，“皇上，奴才已按你的吩咐，將藍將軍帶到御書房去了。 ”
“嗯！”皇甫世煦點點頭，“好吧，現在就該咱們來做做善後啦。 ”
藍振的臉色並不如皇甫世煦那般好，相反一身冷沉之氣讓原本心情爽朗之極的皇甫世煦，轉而有些替藍振擔心起來。
“坐，坐嘛，早說了，私下裡，你我君臣之間不必多禮，來，一大清早的，雖然不宜飲酒，朕就以茶代酒敬藍將軍一杯，以表朕對藍將軍好計地欽佩！”皇甫世煦笑意吟吟，率先端起郎宣送上來的熱茶。
藍振苦笑，“皇上，說實在的，微臣對此計並無十足的把握，行事之前，微臣親身去試探過小方，發現他深受皇甫誕的影響已深，要想令他轉變，實難下手。 ”
“這倒是其次了”，皇甫世煦放下茶杯，“朕也不怕與藍將軍把話說透，朕和藍將軍一樣，其實也並未對此計抱太大的希望！”
“那皇上為何還……”藍振有些詫異的問。
皇甫世煦淡淡一笑：“愛卿啊，你跟朕相處的時日也有不短地一段了，難道還不瞭解朕的脾性麼，有些合乎情理，卻與國法不符的事，連朕要想成全，那不是也得藉助非常手段麼？”
“皇上的意思……？”
“當然，這只是其一，朕夜探天牢，就是想親耳聽聽知芸自己的意願，朕覺得，對她來說，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抉擇機會，至少，朕給了她機會，你說呢？”
藍振點點頭，“皇上宅心仁厚，如此以往，天下民心必歸一統，只是微臣尚有一點點私心，不知皇上能否以同樣地威德對待昌樂？”
皇甫世煦的笑意更盛，“哈哈哈，藍振啊藍振，你在朕面前還兜什麼圈子啊，朕看你擔心的並非是什麼昌樂，而是身邊人吧，你放心，今日你便可以將朕的口諭轉述給她，就說憑她這次的立功表現，朕不但既往不咎，他日無論昌樂反或是不反，朕保證，絕不傷我王叔的性命，這樣總成了麼？”
“多謝皇上大恩！”藍振一激動，立馬撲跪在地，深深叩首，“微臣代郡主，及昌樂百姓，叩謝皇上了！”
“呵呵，起來罷，誒，郎宣，你瞧朕的將軍，那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他倒先像模像樣的做起昌樂的女婿來了！”
“嘿嘿，是啊，皇上，咱們地王爺也不知哪輩子修來地福分，能得藍將軍如此仁厚的姑爺，嘖嘖！”
藍振地臉憋紅了，“皇上見笑，郎公公見笑了，在下真的沒有那意思，唯一隻盼戰事早歇國泰民安，則吾這大將軍就算沒有戰功，亦可欣慰卸甲，歸隱鄉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