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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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良久,他才吐出這一句,“我只是怕,好怕會失去你!”
他一臉的憂愁讓我於心不忍。
“凌……”我伸出手,握住他的,眼裡的堅定亦使然,“不會的,我保證,永遠也不會!”懶
他揚起的笑意,狡黠之光閃過眼底,得意地將我拉近他的身子,在耳畔低語輕吟,“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等解決了這件事,我就馬上回京向你父親提親!”
我倒,果然不應該太過同情他,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在做戲,方才的憂鬱也是為了騙我才裝出來的,可惡的凌聖武,一句話,男人信不得!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玉扳指,通體瑩潤,指環上赫然雕刻著一個火紅的‘凌’字,將這個玉扳指帶在了我的拇指上,然後將我的五指攏住,眼底深情一片,“這個玉扳指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記住,不可以弄丟了,更不可以送給別人!否則……”低頭在我的脣上狠狠地咬了一下,“我會吃了你,狠狠地吃個精光!”
媽呀!這個傢伙不是一點的壞,是很壞,壞到骨子裡去了!我的臉刷一下子紅透了,像是火紅嬌豔的映山紅,又似瞳紅的瑪瑙,空靈含蓄,如詩勝畫,讓人留戀痴迷。
多年後回顧起,我才知道他的愛竟真是這般的執著,執著到他願意為了我而放棄一切,甚至是生命。蟲
“雨柔!”他勾起我的下顎,“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好嗎?”
說話間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專注,他眼底的溫情直直地達到心底,我聽的很清楚,他說的是妻子,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側妃,而是妻子,這個男人是在用心愛我,這樣的情深意重,我怎能不心動!
三月的春風吹拂百花間,攜著幽幽花香,悄然潛入人心,滋潤心田。
放眼看去,他的眼裡紅豔一片,滿眼的映山紅,搖曳生姿,春意黯然。
春天讓人心似雀如花,歡情地縱歌,盡情地綻放
。
“凌,這是哪裡?”幸福地偎依在他的懷裡,我突然想起忘記問了這件事。
他撩起我的長髮,繞指間,悠悠道,“這裡是師父的藥廬,你放心在這裡治療,師父是天下第一的藥王,他一定可以解了你身上的蛇毒。”
“你是說我中毒了?”我不解,可是我一點也沒感覺不舒服啊!
“恩,你吞下的那顆金丹其實是血蛇的金丹,它吸了那麼多少女的精血才整合的金丹,如今卻在你的肚子裡了!”凌聖武解釋道,“而金丹也是有靈性,如果你的心裡有邪惡之念,它便會趁機將你變成萬毒的蛇女,雖百毒不侵,卻也是不折不扣的妖孽!”
“難怪,我吃了那顆金丹後,那條蛇居然成了蛇幹,原來我把它的氣都吸走了!”我攢眉凝思,“可是要做到無雜念真的很難,那次……”
我心有餘悸,回想起那日自己可怕的行為就心慌,誰能保證人心時時刻刻都如白紙般純白無邪,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有些事總得面對,解決。
“那我把金丹取出不就得了?”我想啊,既然都是這顆金丹在作祟,那直接把它取出不就得了,不過這裡是古代,不是在現代,沒辦法動手術,真夠麻煩的!
“取不出來了!”門口飄起夜子謙冷峻的聲線,他邁開步子,走進屋內,眼底幽幽一片,“金丹已經在你的身體裡,想取出,除非殺了你。”
他好凶!我現在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李叔,因為李叔從不會威脅我,更不會這樣凶我!
“師父,難道就沒辦法了?”凌聖武緊握著我的手,俊眉擰成了一個川字。
“不過,……”他悠閒地坐下,眼卻瞥了一眼我和凌聖武緊握著的手,“也不是全沒辦法!”
有辦法就快說啊!看他那眼神,一點也體恤病人,存心想急死我才甘心!這個怪醫,難怪柳飛塵要和他分手,誰受的了啊,還是李叔好,就算是臉長的像,可那心說到底還是不像!
“什麼辦法?”凌聖武一聽說有辦法治,立刻閃亮了眼
。
“靠她自己把內丹徹底地消化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抖了抖長裳,金絲繡的瑞雲上下浮動,“靠她的意志力控制金丹的邪性!”
我倒,那顆金丹何等的厲害,我又不是沒見識過,靠我自己去消化,還不直接排洩來的現實些,我很想問他,有沒有瀉藥,直接排洩出來更方便!可惜這句話總是悶在肚子裡了,愣是沒法子說出來。
“不過……”夜子謙的耐心出奇的好,總是不願一次性把話都說完,活活憋死我,他瞟了一眼我,繼續悠哉地解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額,什麼意思!”現在我多少有點同情柳飛塵。
“這顆金丹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內必定發作,它在你的腹中已有九日,算算也只剩下四十日的光景,到時候你若是不能控制它,那就由它來控制你了!”夜子謙說到重點時,看著我的眼底掠過一絲銳光。
我冷笑了一聲,問道,“如果我沒能控制金丹,反被它控制了,夜大俠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他眼裡的殺氣我沒看漏,這個大俠自詡一身的正氣,定不會放過成為妖孽的我。
果然,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冰冷的話語飄出,“自然,如果你真的抵不過金丹的**,那我會在你成為妖女之前殺了你!”
“師父!”凌聖武將我攔住身後,眼底堅定的光芒愈發的閃亮。
“你想袒護她!”夜子謙斂起深沉的眸子,眸底暗沉一片,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那為師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師父,雨柔是徒兒的未過門的妻子,徒兒定會盡全力保護她,絕不會讓她有任何的閃失!”他亦是堅定不移。
“你……”夜子謙猛地起身,眼中的火氣隱約可現,“孽緣!”久久,他甩出這一句,憤然轉身,剛想邁出門檻,卻發現門口多了一道麗影。
夜子謙立刻沒了方才的火氣,只是愣愣地看著柳飛塵,久久不語。
我看得出,他對柳飛塵仍有情,只是柳飛塵的眼裡卻滿滿的恨意,這兩個人為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當愛離去後,就真的只能剩下恨了?
“看來你的徒弟倒是比你專情多了
!”柳飛塵冷冷地瞥了一眼夜子謙,轉眸看著我和凌聖武,冷光流轉,“哼,死丫頭,算你走運,遇到了我!”
“什麼意思?”我暈倒,遇到你算我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還走運呢!
她輕移蓮步,舉步朝我們走來,紅脣勾起,“小子,我問你,如果我和你師父聯手為她解毒,勝算有多少?”
“師孃……”凌聖武還未出口,便被柳飛塵無情打斷。
“住口!”柳飛塵凌厲的聲線劃破屋的寂靜,驚動人心,“誰是你師孃!再叫,別想我救你的女人!”
“是,柳大俠!”凌聖武絕對是最滑頭的那一個,也不管他師父的臉色有多鐵青,愣是為了討好柳飛塵喊了一聲‘柳大俠’,把夜子謙給氣的臉色由青到黑。
“哼!”柳飛塵很得意地甩了甩衣袖,冷眼掃了一下夜子謙,盡是勝利的喜悅,“算你識相,也不枉我費神來救這個死丫頭!”
“什麼?!”我不知道為何她與夜子謙總是對我一臉的厭嫌,我雖不是人見人愛的美女,但好歹也長得算是對得起觀眾,你們至於這麼嗤之以鼻嗎!
那時的我當然不知道其中原委,直到後來,我才瞭解道那時的我何等的幸福與幸運。
“您打算怎麼救雨柔?”凌聖武還是比較謹慎,小心地問道。
“我在後山建了一個藥爐,在裡面加了我精心研製的毒藥,明天你帶著丫頭去哪裡浸泡,每日浸泡兩個時辰。”說完她轉了身看著身後的夜子謙。
“毒藥啊!”我嚇死了,毒後就是毒後,開口閉口總是不離毒藥。
“以毒攻毒,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柳飛塵一臉的不屑,上下打量著我。
以毒攻毒我怎麼會不知道,就怕你公報私仇,給我多放了點什麼,那我可就會死得不明不白了!我也不屑地回看了她一眼。
“死丫頭
!”她怒挑眉,瞪了我一眼,嘀咕道,“要不是看在沐的面子上,我才不會管你的死活,讓他殺了你倒省事!”
什麼?!我驚訝地看著她,無語了!這又關軒轅沐什麼事!
“師父!”凌聖武全然不知我與柳飛塵之間的敵對狀態,他更關心夜子謙的決定。
夜子謙什麼話也沒說,沉沉地轉過臉,邁出了屋子。
“哼,你師父還是那麼冷血,一點也不近人情,小子,以後不如你跟著我好了!”柳飛塵開始遊說凌聖武,“你的脾氣我倒是喜歡,要是你受不了那個師父,我到不介意多收個關門弟子!”
“呵呵,多謝柳大俠的抬愛,不過眼下先救雨柔更為重要,這些事可以延後再議!”凌聖武也不是吃素的,才不會那麼容易的倒戈呢!
我挑眉,瞪向她,不屑她的趁機挑撥,這個女人,我又開始有點為夜子謙抱不平了,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不全是他一個人的錯。
號稱江湖第一的毒後柳飛塵和藥王夜子謙聯手為我治病,這個勝算到底有多少,說實話,我也沒底,因為血蛇畢竟是吸盡了千百的處女精血都成了精,憑他們這些凡人恐難以解救我,思及此,我有些後悔了,沒把許願珠帶在身上,不過就算帶了也沒用,因為它還未復原,要等到它復原,估計連小命都沒了,看來關鍵的時候還得找判官!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個人悄悄地走出屋子,找了一處空曠之地,四下查探了一番,見沒人,方才放下心,然後扯了扯嗓子,朝天喊道:“判官!出來!”
結果卻很讓人失望,沒有任何動靜,我不甘心,又喊了一聲,“判官!給我死出來!”
茫茫的夜空,孤寂幽遠,除了淡淡的回聲,再無其他。
不是吧!我在心底暗自叫苦,這個傢伙居然在關鍵的時刻給我玩失蹤,混蛋判官!那怪前次他走時會說那句話,什麼‘記住,無論何時都不要放棄!’現在回想起來,原來那時的他早已洞察了先機。
頹頹然依著樹,坐下,我的心撥涼撥涼滴,混蛋判官!一點義氣也沒有,關鍵時刻就開溜,哼,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就算你逃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等著吧,要是我不幸冤死在這裡,我定會衝到地府找你算賬的!某女在心咒罵。
這正是應了一句經典的古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正鬱悶時,一陣輕揚的簫聲自空中幽幽而來,帶著淡淡的憂傷,夾雜著夜的芬芳,飄在微風中。
是誰,在這個時候還在吹簫?我被這滲透著淡淡哀思的簫聲所吸引,循聲走去。
青竹深處,一襲白衣飄蕩,婆娑的竹影映了清冷的月光,斑駁地散落一身,他矗立在墨青的長竹與皎潔的月光交織出的一幅清幽的水墨畫中,優雅地吹奏著玉蕭,身姿飄渺似仙,長絲如緞,隨風絲絲輕舞,更襯得他的瀟灑恣意,出塵出彩。
幽幽的哀傷中,是他深深的思念,是誰,究竟他在懷念誰?又為何如此的讓人感傷?
心在不只不覺間被他那憂傷的氣質所吸引,慢慢地走向他,深埋在心海底處的記憶在慢慢地復甦,記得第一次見到凌聖武時也曾有過這樣的心悸之感,那時他還只是個化名為楊易的貴公子。現在回想起來,恍如隔世,算算我到這個世界也有數月了,遇到的人,經歷的事卻比我半生遇到的還要多,可謂是相當的精彩,還得了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男子,這一生也算沒白來這個世界一趟,若是我真的不幸喪命於此,也當是無悔矣。
簫聲戛然而止,吹奏之人背對著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背影是那般的熟悉,一襲飄舞的白衣染了墨青的竹綠,銀色的月光,在墨藍色的夜空下劃出一道冷魅的身姿。
冷魅!當我看著他的背影時卻想到了這個詞,心頭一凜,為何他的背影竟和那晚假扮‘三哥’騙走我的人如此的相似?!錯覺!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我使命地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你是誰?”撥開細長的竹葉,我慢慢地走近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不是凌聖武,因為他沒有必要對我說謊,更不會背對著我。
人影久久沒有迴應,只是靜靜地站著,似乎在掙扎著,猶豫著,我可以聽到他那輕如吐氣的嘆息聲,幽幽而出。
“你究竟是誰?”我沒有停下腳步,慢慢地靠近,今晚的月色皎潔如銀,我朝他的側邊走去,就在即將到達的那一刻,他突然開口了
。
“別過來!”清清的聲線劃過耳邊,似風吹動琴絃,勾動那塵封已久的心絃。
“為什麼?”我不解,如果他不讓我見到,又何必用簫聲引我來此地。
“我怕你看了以後會後悔。”他撇過臉,不讓我有絲毫的機會看到他的廬山真面,“你回去吧!”
我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那樣清冷的背影竟有些熟悉,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
“我以前見過你嗎?”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又朝他走近了幾步。
“我叫你別靠近了,你聽不到嗎!”他顯然生氣了,出聲大了點,想阻止我繼續前進。
“為什麼?”我這回有些惱了,“竟然你不想讓我見到你,知道你的存在又何必深夜引我來此,竟然你已然決定了要見我,又為何要臨陣退縮,這般畏首畏尾,不看也罷!”
甩了袖,我欲離去,一雙手從背後將我抱住,他將頭低埋在我如瀑的秀髮中,
驚得我大呼,卻被他用手點了穴道,即動不得,也說不出話。
“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這樣靜靜地抱著你,便好!”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自身後響起。
我艱難地嚥下了一口氣,這傢伙想幹什麼?後悔了,不該太過好奇,只是他方才吹奏的曲子很憂傷,似乎很早以前曾聽過,所以才禁不住過來看看。
“你想看我的真面目嗎?”突然,他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這會兒倒是很想搖頭,可惜,動不得。
“好,我讓你看,不過,你會記得嗎,看過後,你會後悔嗎?”他幽幽嘆著氣。
直覺他很猶豫,也很感傷,為何?
身後的人慢慢地移了身,將臉朝我這邊挪動。
月色皎潔,香風撩人,我的眼前垂下絲絲墨髮,一張俊雅的臉慢慢在眼裡呈現
。
‘是你!’待我看清來人的真面目後,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為,這張臉竟是這般的熟悉,熟悉到無法言語的程度,這個人竟然是……………………
‘是你!’待我看清來人的真面目後,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為,這張臉竟是這般的熟悉,熟悉到無法言語的程度,這個人竟然是……………………
‘凌!’我在心底默喊,可是轉念一想,‘不對,不是凌,雖然和凌長的很像,但那雙眸子卻是不同的,凌的是琥珀色的眸,他的卻是幽黑如夜空般沉寂的眸,仔細看,兩個人的神態也各不相同!’
“怎麼?”他單手撫過我的臉龐,幽遠的眼底帶著一絲憂傷,指腹在我的脣間來回摩挲,“你好像很驚訝,我以為你記得,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
我蹙眉看著他,似在問,‘你是誰,為何和凌長的如此相像?’
“三月之約,你真的忘記了嗎?”朗朗青眉間,微微起了皺,“我的柔兒,還是那般的美麗動人,我記得你喜歡作畫,你說要把我畫進你的畫中,慢慢思念,等著我的歸來!”
聞言,我的心頭一凜,原來我在那個‘程雨柔’房裡看到的畫像不是凌聖武的,而是他的!這麼說,那個‘程雨柔’喜歡的其實不是凌聖武,而是這個長相與他極為相似的男子,思及此,我的心底有些些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何,好像是鬆了口氣,只因為那個‘程雨柔’日夜思念的不是凌聖武嗎,原來愛人的眼裡真的容不得一粒沙子。
“你想起了嗎?”他凝視著我,見我若有所思,有些些驚喜,“柔兒,你還記得那夜你對我說的話嗎?”
神仙!我在心底默喊,我不是‘她’啊,怎麼會知道,更別提記不記得了!
“你說一定會等我,等我來向你父親提親!”他眼底的光亮愈發的閃耀,單手撩開我鬢邊的秀髮,“你說過要做我,軒轅沐的妻子!沒想到的是……”說到這裡,他的眼色一下子暗沉了許多,“沒想到,我等到的卻是你要另嫁他人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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