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鋒官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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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先鋒官的隕落
第十四章先鋒官的隕落
第十四章先鋒官的隕落
“楊將軍”陳堯諮忙的遏走了過去,眾人一見是陳堯諮,不**大驚,這麼一個書生,竟然有膽量到這城門上來,且是這大軍臨敵的時候,眾人不**心刮目相看。
“陳殿帥,你……你怎麼來了?”楊延朗忙的站了起來,心裡雖是吃驚,卻還是問道。
“眼見諸位軍士不足,下也好來出些力氣”陳瑤諮詢笑道,“我雖是書生出身,可也揮過刀,耍過劍,今日該有些用場。”
“有個屁用場”眾人心裡不**暗自搖頭,這話說的倒是風光,可這是打仗,不是什麼小孩子的過家家,這是玩命,要麼你死,要麼讓敵人死。這個世界,唯一殺人不犯法、且還會受到鼓舞的地方,就是戰場
“這……”楊延朗明顯不是小孩子,不是他這麼幾句話就糊弄過去的,見他這般笑意,不**道,“殿帥為何不去保護陛下呢,這裡可是……可是……”
“好了,”陳堯諮揮了揮手,“這使節是我命人斬的,我豈能做了縮頭烏龜。今日定會與將軍同進,絕不退縮”
“遼使是你……陳大人你斬的?”一個將領大吃一驚,看著陳堯諮,滿臉的不信。
“不錯,何將軍”陳堯諮點了點頭,此人他認識,這是楊延昭的先鋒大將楊嗣,天波府名將
“若是我不斬他,讓他來去自如的,囂張至極,我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將士們”
“好”楊嗣拍了拍他的肩膀,“殺了就殺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早想這麼殺他一回了,可是將軍不讓。陳大人這一刀,殺的咱們兄弟們心裡舒坦,今兒個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讓那契丹人猖狂”
“眼下緊急,仰仗諸位將軍了”陳堯諮施了施禮。
楊延朗繼續佈防,澶州城的東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是連著黃河,倒是放心。主城有自己坐鎮,可自保穩固。可這西線之處,卻是一大弱勢,西線平地起樓,人煙稀少,城牆久不曾修護,若是從西線而去,防守極為困難。
“陳殿帥,你可坐鎮此處。本將坐鎮西門,咱們如此可否?”楊延朗問道。
陳堯諮搖了搖頭,道:“楊將軍,三軍之將,豈可隨意。你若一走,這三線皆潰散無依靠,倒時軍情緊急,你可如何是好?”
“不錯,陳大人之言有理”先鋒何成矩粗這嗓子道,“末將願守西線”
“可西線困難之極,萬一那遼人要從西線而入,你抵得住五萬大軍?”楊延朗蹙著眉頭道。
“這樣如何?”陳堯諮忽然道,“西線之防,由下與何將軍同去,本帥再調集聖上親兵兩千,以助西線之守,大家以為如何?”
“不可,”楊延朗搖頭道,“這太過冒險,殿帥出身尊貴,又是狀元及第,此舉又是調令聖上親兵,若是聖上知曉殿帥私自調兵,恐怕殿帥有待罪之嫌”
陳堯諮冷笑道:“這一仗是遼人的凶狠不是前些日子的一兩萬人攻城能相比的,如果咱們丟了城,非但我們命都擱這兒,聖上都將置於危險之地。”
“可是……”何成矩還是有些擔心。
“好了,我是殿帥,是你們的上級,我說的話你們只能聽,主將就此而行”
“得令”眾人施禮領命。
蕭太后精明之極,雖然氣憤,可也不會氣得腦袋裡成了漿糊,加之一個耶律彥軫這般狐狸,對大宋的防備進行了深刻的剖析。
蕭太后當即下令,分軍兩萬,分別牽制東門與主門,留下蕭撻覽五萬人直奔西門,勢要取下這西門。
西門本就是人煙稀少,又是年久失修,城垣不高,又是殘缺不全,守衛極難。且兵力不足,區區三萬人任何抵擋五萬騎兵。這西門又是寬敞之地,五萬騎兵正好開展,若是幾波的衝刺,很有可能就到了城門之下,他調來兩千護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殿帥,敵人靠過來了”何成矩站城門上指著遠處揚起的漫天塵土說道。
“不錯”陳堯諮點了點頭,“這塵土一過,怕是就能看見人影了。這陣勢看來,有多少人?”
“可能有四五萬人”何成矩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可能不是算術,但論及這打仗,一眼便看出了此門道。
“四五萬,咱們勢均力敵,也不是納悶困難啊”陳堯諮笑笑道。
“我軍除去傷死之人,不過三萬,敵人少說也有四五萬,咱們還是一場苦戰啊。”何成矩嘆了嘆道。
“報敵軍距我十五里“斥候來報。
“再探”何成矩大聲道。
“報敵軍據我十里”“再探”
“報敵軍離我五里”
“敵軍離我三里”
“虎翼軍強弩手準備”何成矩大聲喊道。唰的一聲,弩手馬上備齊,強弩上膛,陳堯諮似是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的看著遠處的遼軍。
“敵人離我一里”
“令斥候回來”陳堯諮大聲道,“準備強弩,一旦進入射程,眾人輪番射擊,不可讓敵人衝上城門”
漸漸的,這些人影如黑線一般橫這城門前,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飛快向前挺進著,漸漸的,震響越來越大,塵沙將眼前十里揚成一片無法穿透的迷霧,隱隱的,戰馬的鬃蹄,契丹人頭頂的氈帽,都清楚可見。
漫天的灰塵撲面而來,掠過臉龐,沙子湧入口角,苦苦的味道。陳堯諮卻驚奇的發現,遠處地胡云似乎漸漸的慢了下來,那蹄聲也稀疏了起來。正還疑惑只見,那一望無際的飄飛地烏雲卻似是忽然靜止了般。聽不見駿馬的嘶鳴,稀稀拉拉的幾聲馬蹄傳入耳,突厥騎兵竟是緩緩的止住了奔行的步伐,唯有戰馬不斷噴出的噴嚏聲,組成聲聲的悶雷,傳入大華將好士的耳膜。
“他們做什麼?”陳堯諮問道
“好像是列隊,畢竟人太多,攻勢無法展開,只有分成幾波,以延綿不斷的攻勢,使我軍疲乏,再一舉攻城。”何成矩道。
塵土落下了,一陣沉悶的蹄聲打破了兩邊的寧靜,契丹整齊的隊形慢慢朝兩邊移開,一行彪騎從突厥人後部趕了上來,先頭的是一杆迎風招展的大旗,大旗下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耀武揚威,馬上坐著的是一個眼眶深熬、鼻樑高聳的契丹人。他體形比一般突厥人還要大上許多執著一柄長刀,毛髮披著,目光凶悍,張開的血盆大口閃著寒光。
那人大手一揮,萬馬嘶鳴長嘯,便一隊隊的騎兵飛奔而來霎時間飛蝗流矢,如雨點一般落了過來,眾人有的拔開佩刀,撥開流矢,也有人用堅利的大盾擋住了這些飛羽。
“射”
伏弩齊出,還了過去,一時間掩面倒地之人不計其數,一撥弩過去,又有人馬上搭了上來,輪換之下,與衝刺的騎兵旗鼓相當。
伏弩是騎兵的剋星,這個冷兵器時代,沒有什麼坦克往前衝,沒有導彈空軍支援,不過是刀劍無眼,飛蝗流矢,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有人說,世間武學無極,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騎兵之力發揮,於其閃電般的快速。契丹騎兵精銳,衝勁十足,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防線。快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伏弩卻是遠距離的攻勢,遠作戰合適,可這些契丹人一旦衝了近身,伏弩的效率將大大折扣,甚至成為全軍的拖累,這是毫無疑問的。
“何將軍,咱們這樣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陳堯諮嘆道,這些人仿似不要命了一般,而大宋軍連日守城,已經是疲勞至極,怎可比得上這些長時間奔跑的契丹人。
騎兵的衝擊力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這些以人命換取的推進方式使得他們有了這些機會,一步一步的,正逼城門防線。
此時,一隊隊弓箭手出列,漫天雨花般的箭矢激射而去,嘩嘩嘩的一片,騎兵陣營裡一陣騷亂。突厥陣忽然長喝幾聲,四五千黑壓壓的重騎風一般殺出,直往城頭掠來。這契丹的重騎身著厚厚的盔甲,身體緊緊貼著馬鬃,面目加彪悍,馬速行進疾,行路也加隱蔽,眨眼就如風一般而來。
“還有多遠?”陳堯諮大聲問道。
“只有十來丈遠了”何成矩大聲道。
“虎翼軍騎衛何”
“”何成矩忙的抱拳道。
陳堯諮看的一愣,原來這何成矩來西門,也與他出身騎兵有些相關,可此時已經是迫眉睫,來不及細想,大聲道,“虎翼軍騎衛全速出擊,拒敵與城下”
“領命”一隊隊騎兵衝出了城門,箭矢的掩護下,衝進了契丹騎兵的陣勢裡,頓時馬長嘶鳴,人仰馬翻。
這陣勢裡一陣騷亂,陳堯諮眨眼一看,卻是那指揮的人衝騎兵陣,橫跨而來,一路衝刺無阻,渾身血花飛濺,好不駭人
“這是誰?”陳堯諮問道。
“報殿帥此人乃是此次契丹先鋒官蕭撻覽”一個斥候道。
“得來全不費工夫”陳堯諮咬了咬牙,這人膽子極大,竟然前沿陣殺的興起,視人於無物。若是要了他的命,這契丹人還功個屁,自己就退下去了。
“顧承棟顧承棟哪裡?”陳堯諮忽然想起顧承棟,這廝箭法如神,百發百,這麼近的距離,要了他的命不話
“殿帥,誰是顧承棟?”斥候問道。
他忽然才想起,那廝趙恆身邊護駕,沒有過北城。可此時已經沒時間去找了,“給我弓箭”他大聲喊道。
斥候聽到,忙的拿出了一把大弓,備上了一筒箭矢。陳堯諮搭起弓箭,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遠的距離對敵,可他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顧承棟曾說,射箭是用心,瞄的準只是虛妄,要看的準門道,這要用心去揣摩
陳堯諮深呼了一口氣,忽然,但見那廝長仰著脖子使力的揮舞著彎刀。
“蕭撻覽”陳堯諮大喊
十丈之外,蕭撻覽先生彷彿聽到了有人呼喚,仿似有人招手,下意識的抬頭一望。
他沒看到人呼喊,只有一支箭矢飛奔而來,箭尖直奔他的胸前,“哧”他瞪大了眼睛仿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區區的一座小城門下,成了箭下之魂
契丹人騎士頓時大驚,因為他們看到了他們的先鋒大將軍從馬車上墜落了下來,咽喉之處,長長的一支穿雲箭,穿過了喉舌,從後頸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