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心軟心酸心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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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心軟心酸心冷硬
我的心一凜,轉頭過來,正對上阿姨慈祥含笑的目光,“阿姨。”我趕緊叫人,“您怎麼來了?”
我說著就要起身,一不小心又扯動了右腿,“啊”的一聲又疼的我齜牙咧嘴。
“你慢著點。”陳以深微斥的聲音含著寵溺。
“我躺累了。”
陳以深把病床搖起來,蘭蘭和阿姨給我身後墊了枕頭和被子。這樣半坐半靠著,身體輕快了不少。
“好好的,怎麼會把腿摔成這樣?”阿姨佈滿皺紋的眼睛浮著一抹疼惜。
我和蘭蘭心照不宣的噤聲,不知道陳以深是怎麼和阿姨說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也沒有提起我被綁架的事情。
“媽,說了是不小心的。”陳以深說。
“阿姨,沒事的。”我淺笑,“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阿姨,有我照顧她,你就放心吧。”蘭蘭笑道。
“我回去熬點骨頭湯,晚上給你送過來。”阿姨又說。
……
下午,陳以深去了公司開會。
蘭蘭躺在我的病**,“如果有一天我也住院了,也會有這麼多人為我鞍前馬後嗎?”
“你可以試試。”我打趣道。
“昨天晚上我見了一個人。”蘭蘭沒有理會我的話,幽幽地說。
“什麼人能讓你這麼重視?”
“他的前女友。”
“然後呢?”
“然後我說我把方立輝讓給你了。”
“再然後呢?”
“我就走了啊。”蘭蘭側頭看向我,“不然怎麼辦,難不成我把方立輝叫過去,讓他在我倆之間做選擇?”
“也可以啊。”
“我只是他的女朋友,我不會那麼做,但是如果我是他老婆,我絕對把那女人打的滿地找牙。”
“你真能幹出來這事。”我笑道。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算當初杜鵬的小三懷孕了,那又怎麼樣,我先把她打流產了再說,想拆散我的婚姻,門都沒有,除非我不要你了。但是我和他現在沒有那一張紙,他還不一定是誰老公呢,我何必死纏著他?”蘭蘭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失落。
傍晚,阿姨拎了兩個保溫壺,盛著滿滿的骨頭湯,載著滿滿的情,點點滴滴流進我的胃裡,我的心裡。
正跟蘭蘭一起同阿姨閒聊著,陳以深和方立輝一起走了進來。
我下意識看向蘭蘭,只見蘭蘭神色自若,脣角浮著輕淺的弧度,聲音波瀾不驚,“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們回來的早還不好,省的有人沒病找病。”陳以深淡淡瞥了蘭蘭一眼,勾脣道。
我搖頭,淡笑,不語。
“對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蘭蘭莞爾一笑,隨即朝我眨眨眼睛。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事情,不要我多嘴。
“我送你。”方立輝眼眸灼動著星辰般的光芒,落在蘭蘭身上。
“你陪阿姨聊會天吧,我自己開著車呢。”蘭蘭神色自然。
我不禁暗歎,蘭蘭的不動聲色,泰然處之,我真是自愧不如。
第二天。
冬陽旖旎,晴空萬里。
望著窗外的蔚藍,無邊無際的白雲,我的心癢癢的。
“如果我能出去多好啊。”我感慨著。
“也好,出去晒晒太陽吧。”陳以深說。
“我能出去嗎?”我忍不住眼眸發亮。
“能,等會,我去找個輪椅。”
不多時,陳以深推進來一個輪椅,把我抱在輪椅上,推著我走出去。
離開病房門的一刻,我的心像飛出籠子的小鳥,說不出的輕鬆,快活。我不禁心情舒暢,眉眼舒展,脣角含笑。
呼吸著清風的味道,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我不禁怡然一笑。
陳以深推著我走在醫院的路上,身後還有的四個保安,讓我感覺微微的不自在,“以深,蘭蘭說的對,知道的是你在保護我,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在軟禁我。”
“那我先讓他們回去?”
“好。”
保安走後,陳以深推著我到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路上,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散步,在晒太陽。
我愜意的享受著不多得的自然風光。
陳以深把蓋在我腿上的毯子掖了掖,“別凍著了,要是冷的話,我們就回去。”
“不冷,陽光正好。”我眉眼含笑。
“蘇小姐。”一聲響亮的女聲把我的笑意劃的支離破碎。
抬頭看去,一個35歲左右的女人手裡牽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朝我走來。
“你們又來做什麼?”陳以深冷聲道。
“蘇小姐。”女人疾步走到我身前,哭道,“都是女人,求
你體諒體諒我吧,老劉進去了,我們的家就散了啊,以後我們孤兒寡母的要怎麼生活,我們的孩子還這麼小,老劉也是一時衝動,你要什麼補償,我們都給你,求你看在我們這麼小的孩子的份上,原諒他吧,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
女人的哭聲,伴著孩子的哭聲,震顫著我的耳膜。
看著這個幾歲的男孩,和我的女兒差不多大,我忍不住心底一酸,抬頭看向陳以深。
“我們走吧。”陳以深沉聲道,推著輪椅就要走。
女人死死的扒著輪椅,“蘇小姐,求求你了,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他吧。”
女人又一把拉過孩子,“快點叫阿姨,求阿姨放過你爸爸。”
男孩哭的更厲害了,尖銳的哭聲,滿臉的淚痕,觸動著我心底的柔軟。
“我老婆不缺錢,也不需要補償。你們趕緊走,不然我叫保安了。”陳以深冷聲道。
女人又按倒哭的不知所以的孩子,“給阿姨跪下,求阿姨原諒爸爸。”
女人的力氣太大,男孩撲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聲嘶力竭的哭著,又轉身抱住蹲在我身前的女人,一聲聲哭喊著,“媽媽,媽媽。”
男孩的哭聲跌碎了我滿心的柔軟。我又忍不住抬眸看向陳以深,陳以深冷悌我一眼,又看向女人,一聲怒吼,“夠了。”
女人抹著眼淚,聲音碎裂,“求求你們了,就原諒老劉吧,我真的可以補償你們的。”
“你知道你將來會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又何嘗不是一個人帶著孩子。”陳以深沉聲道,隨即不耐煩的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快點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緊緊抓著我的衣服,“我替老劉向你道歉,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我可以補償你,只要你原諒他,讓他少判幾年,我們一家一定會感激你的大恩大德的。”
“道歉”“補償”這些蒼白的字眼刺痛了我脆弱的神經。
我鼻子一酸,聲音哽咽,“他試圖**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求他的,可是他又怎麼做的,他的老婆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就活該被他糟蹋嗎?要不要你也去嘗試嘗試躺在冰涼的地上,被幾個男人按著不得動彈,被人扯著衣服,被人摸了身體還被嘲笑的滋味?”說到最後我幾乎聲嘶力竭,嗓子乾啞。
說完,我“嗚嗚”地哭出了聲,那絕望而屈辱的夜晚再一次在我眼前清晰的閃現。
“趕緊滾!”陳以深不耐煩的吼道,上前拉著女人的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死死扒著輪椅,“求求你原諒他,我真的可以補償你的。”
“滾!”想起那晚,我的心已經被那夜的寒風冰凍。
“你這傻孩子。”女人廝打著抽噎的孩子,“快求阿姨放過你爸爸啊,不然你就沒有爸爸了,以後我們要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
我的哭聲,女人的哭聲,孩子的哭聲,吸引了一個個看熱鬧的人們。
一個個陌生的男男女女,神色迥異,有同情,有詫異,有不屑。
“你們趕緊滾。”陳以深又拉扯著女人和孩子。
“阿姨,求求你放過我爸爸吧。”一直痛哭的孩子跪在我身前,拉扯著我的胳膊。
這時,四個保安走了過來,拉開了女人和孩子,陳以深推著我朝著住院樓走去。
我靠在輪椅上,任冰涼的淚滑過我的臉頰。
回到病房,我的眼眶還在滾動著晶瑩的淚珠。
見狀,蘭蘭一臉焦灼,“怎麼了?”
我酸澀的喉嚨說不出來話,陳以深沉聲,“老劉的老婆帶著孩子求原諒他們。”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累,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
陳以深把我抱回病**,我閉上眼睛,那個夜晚的點點滴滴又在我腦畔縈繞,我努力不去想他,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揮之不去,那煎心熬油般的痛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只覺得頭痛欲裂。
“,不要想了。”蘭蘭輕柔的聲音落在我的耳邊。miao筆ge.更新快
我睜開朦朧的眼睛,瑩潤的視線下,蘭蘭蓄滿疼惜的眼眸正緊緊盯著我。
我拉過蘭蘭的胳膊,“可是我忘不掉啊,我真的忘不掉啊。”
蘭蘭抬手,輕輕擦拭著我的眼淚,“都會過去的。”
再多的安慰都顯的蒼白,再多的關心都撫不平刻入生命的傷痕。
陳以深走到我身邊,“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我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強裝淡然,“沒事了,我累了,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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