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阿薩姆風雲_第013章 美麗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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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阿薩姆風雲_第013章 美麗河山
第013章 美麗河山
清晨，卓嘎出現在李遂面前時，李遂一下子沒認出來。完全是一副男人的打扮，頭戴豹皮帽，帽子的後沿還飄著一塊野牛皮；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藏式氆氌長袍，外面套著一件套頭的野牛皮外套（跟蘭博衫一樣前後兩塊皮），是為了辟邪、防刀、防箭的；腰裡紮緊一條黑色寬布條腰帶，腰帶上還掛著一把牛皮鞘的小腰刀；腳穿筒靴，靴筒用紅、黑兩色氌氆縫製，靴底為牛皮軟底；學著跟李遂一樣，將那把作為訂婚信物的手槍別在腰裡，背後揹著一個箭壺，箭壺邊上插著一把硬弓，手裡拎著一個牛皮囊袋，牛皮囊袋上還捆著一卷羊皮；一臉自豪，活脫脫一個門巴戰士！
李遂一直沒仔細看過她，因為每次見到她時，要不就是晚上，或者是很多人在一起，他一個連長總不能當著大家的面盯著一個小姑娘看吧。現在，他可以明目張膽地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長長的睫毛在大眼睛上撲閃撲閃的，挺挺的鼻樑，脣紋分明的小嘴巴泛著淡淡的水紅色，襯托著雪白的牙齒，勾勒出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給人感覺任何一點大一點顯大、小一點顯小，直鑲嵌的恰到好處！再加上一幅男裝給予她的英武之氣，配合著渾身上下透露出的一絲野性，不由得讓人砰然心動！他不由得感嘆：美女啊！
看到格桑德吉和另外四個小夥子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們的打扮跟卓嘎基本一樣，彆著手槍，肩上挎著弓箭，腰裡掛著兩尺長的腰刀；不過，他們六人每人多了一個大背囊，裡面裝滿了寨子裡幫忙烙的蕎麥餅，還有大量的熟乾肉。一眼看去，這六個人肯定是一個家族的隊伍。李遂再一次仔細看了看卓嘎，看到卓嘎自信的、甜蜜的笑，便對這隊伍喊了一聲：“出發！”
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向東出發了！還是由李卓漢、秦梅利帶著四班做前鋒，不過，這次又增加了格桑德吉等五個人。
事前跟格桑德吉商量過了，他們帶路時，要繞開當地人的寨子，從山裡走。
藏南的地勢是北高南低，越往北山越高，最北面是喜馬拉雅山脈大雪山，在大雪山和丘陵之間是一片原始森林覆蓋的崇山峻嶺，由於受印度洋暖溼氣流的影響，加上喜馬拉雅山脈的阻擋，這裡一年降水量在五千毫米左右，雨水充沛，氣候潮溼，當地人稱這裡是大地母親的*。峽谷、激流眾多；在那個年代，人們還無法穿越這個綠色的屏障。
隊伍穿行在這片綠色的外延，一路上綠樹蔥蔥，野果掛滿枝頭。早晨的陽光灑在溼潤的樹葉上、照在小溪裡，微微騰起一縷白色的霧，裊繞在人們的眼前。戰士們看得有些呆了！除了少量南方的戰士，不管是河北過來了老戰士、軍官，還是藏族的小戰士，都不曾見過這樣的綠，是那種沁人心脾的綠！
李遂看著這美好的河山，現在被印度佔領著，心裡不是滋味！對林加加說：“老林啊，我們一直宣稱不承認麥克馬洪線，堅定地認為藏南就是我們的國土，這次我們將印軍也打敗了，為什麼不多派一些部隊來，將這些地方守衛起來？”
林加加是個高中生，有一些詩情，看到這樣的情景，真想寫下一首歌來讚美祖國的河山。李遂打斷了他的思路，是啊！為什麼沒有派兵過來守護這片美麗的山河呢？他沒有想明白，便說：“中央可能另有考慮，具體是什麼，可能不是我們這些下級軍官能明白的。我們應該相信黨中央，相信*的智慧。”
李遂的表情很複雜，說：“我是個粗人，既然是我們自己的東西，別人又被我們打敗了，我們就應該將自己的東西拿回去。你看，這裡是多麼好的地方啊？在我們老家哪有這樣充沛的雨水？哪有這樣茂密的樹林？就是在西藏，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地方啊？這些地方不拿回家，也是我們軍人的恥辱！”
林加加是指導員，指導員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全連的思想跟黨的政策保持一致，不能讓任何一個幹部戰士懷疑上級和黨的政策。儘管這是兩位老朋友之間的談話，林加加還是說：“老李啊，我們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上級命令，對於這樣牽涉到國際上的事，不要說我們二團，就算是軍區，也無權作出決定啊。不僅僅是你，就算是*，我相信他也沒有忘記這塊土地。總有一天，還是我們軍人為祖國來守護這裡。我堅信！”
卓嘎一直跟在李遂的身邊，聽著倆人的交談，儘管她不明白倆人在說什麼，但看到他們的目光和眼神，就知道是在說這片林子。不過，她是個活波的女孩，看到他倆嚴肅的表情，感到有些凝重，她希望能緩和一下大家的情緒，就拉拉李遂的胳膊，用手指著一棵水缸粗的大樹，上面攀爬著一種青藤，青藤上結滿了紅紅的果子，她將背囊放下，指了指李遂，又指了指地下。李遂明白了：是要他在這裡等她。
李遂點點頭，就站在她的背囊邊。卓嘎麻利地爬上樹，摘下果子揣在自己的懷裡，看到已經裝不下了，就向李遂招招手，又拿著手裡的果子朝他揚揚，李遂連忙跨到樹下，雙手掀起衣襟呈兜狀。卓嘎將果子扔在他的兜裡，看到李遂的兜裡已經滿了，就從樹上溜了下來。
卓嘎掏出一個果子塞在李遂的嘴裡，看到李遂睜著的大眼睛和有些尷尬的神色，噗地一下就笑出聲來了。她左手蒙著嘴，右手指指李遂兜裡的果子，又指指林加加和正在行軍的戰士，意思是說：你別在那傻站著，把果子給他們吃啊！
李遂像是遇到大赦一般，連忙兜著這些紅的像要滴血一樣的果子伸到林加加的面前。林加加看到李遂張大著嘴巴還含著那個果子，又兜著一堆果子，像極了市場上兜售水果的小販。看到魏德亮走了過來，喊著：“三排長，過來將連長兜裡的果子拿去分給戰士們！”
魏德亮喜滋滋地雙手掀起自己的衣襟，接過李遂的果子，這才把李遂解放出來。林加加問：“老李，嘴裡含著，卻吃不著，這是個什麼滋味啊？”
李遂這時已經將塞在嘴裡的果子拿了下來，嘴裡滋滋地吸了兩口口水，使勁嚥下去後，又長舒了一口氣，眼睛白了白，說：“啥滋味？就像這樣流口水唄！”他轉臉看到林加加一臉的壞笑，又看到卓嘎靠了過來，馬上朝林加加肩上打了一拳，“好你個小林子，還拿我開涮！”
林加加正了正色，說：“老李啊，說真的，我是真的羨慕你啊！你看你，三十大幾的人了，怎麼就有這麼個漂亮的女孩子非要嫁給你？啊？我這麼斯文，能文能武，怎麼就沒人喜歡我呢？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說完，就啃了一口果子，悵然地搖搖頭。
卓嘎看到他倆的樣子，就知道是在說她，她在心裡恨啊！當著自己的面明目張膽地說自己，不就是欺負我聽不懂嘛！總有一天我會學會你們的話。到那時，我就裝著聽不懂，看你們當著我的面說我啥壞話！想到這裡，彷彿現在她已經聽懂了倆人在說她啥壞話一樣，自己知道他倆說話的祕密，而他們卻矇在鼓裡；小姑娘又開心了，上來自然地挽著李遂的胳膊，又餵了一個果子到李遂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