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3章 嘉慶道光:守文 (15)

第43章 嘉慶道光:守文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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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嘉慶道光:守文 (15)

三、既經和好,各省官兵應撤應留,須聽從中國斟酌。其內地炮臺、墩堡、城池業經殘毀者,均應次第修整,以復舊規,實為防緝洋盜起見,並非創自今日。英國既相和好,不必有所疑懼,或行攔阻。查此款業據該夷照覆:以上各事宜,均聽中國斟酌修整如舊,系屬正辦,英國斷無阻止之理。蓋此次和好,唯賴中國誠信踐約,而英國亦當專心以信守為務。

此為第三款。中國竟不敢自行修復軍備,且不敢增減兵額,請示於英國而後定,則早放棄其獨立自主權矣。英在當時不願再開玩笑。設若作難其間,宣宗之為君,穆彰阿之為相,耆英之為欽差,其驚惶哀乞必有可觀者矣。

四、廣東、福建及浙江等省,距江寧較遠之處,不知和好資訊,見有英國兵船駛入,或相攻擊,均須原情罷戰,不得借為口實,致乖和好。查此款業據該夷照覆:兩國和好訊息,業經由火船速行曉示,所有英國水陸軍師自必與中國兵民互相友愛。倘有攻擊之誤,未足為仇。唯求臣等速將議和情由,飛行各省一體知照,免起紛爭,更屬欣幸。

此為第四款。廣東等三省有伊里布、祁填、怡良、劉韻珂等在,自無向英攻擊之事,而猶必請英國不復藉口攻擊,其情如繪。

五、和好之後,付給本年所交銀兩,各兵船自應退出江寧、京口;即福建、廣東、浙江等省停泊兵船,亦須約定同時退出,散遣歸國,方堅和好。其定海之舟山、廈門之古浪嶼,據議仍留英兵暫為駐守,但不便多駐兵船,致中國百姓暗生疑忌,與該二處通商之事,轉多窒礙。所有每處泊船若干只,自應預為申明,以示限制。查此款業據該夷照覆:俟本年銀兩交清後,所有兵船自應退出江寧、京口等處。其他省停泊船隻,除舟山、古浪嶼二處酌留兵船數只管理貨船,及香港仍須留兵駐守外,其餘均可遣散歸國。蓋留兵於他國,未免重費。英國意在省費,必不多留兵船。中國不必多慮,致傷和好。

此為第五款。

六、舟山、古浪嶼泊有兵船,須令帶兵官約束兵丁,不得侵奪民人,致乖和好。並聞古浪嶼所泊兵船,曾有攔阻中國商船扣收貨稅之事。此時既經通商,應令各兵船不得於中國商船再行攔阻抽稅。查此款業經該夷照覆:各處兵船,本應帶兵官嚴為約束,此時和議已定,尤當彼此親愛。所有攔阻商船,即行飭放,不得再行抽稅各情,早經行文各處曉諭在案。嗣後倘有不遵,致有侵奪攔阻情弊,即當嚴行訊究,不致有乖和好。

此為第六款。

七、英國商民既在各口通商,難保無與內地居民交涉訟獄之事,立即明定章程,英商歸英國自理,華民歸中國訊究,俾免釁端。他國夷商,仍不得援以為例。查此款業據該夷照覆:甚屬妥協,可免爭端,應即遵照辦理。

此為第七款,當時為英人夢想所不到。不自意處人法律管轄之下,竟能不受管轄也。是為領事裁判權之由來。領事裁判權,乃日本所定之名,舊譯作治外法權,謂統治之外能行使法權也。英所未請,中國強予之。英人報以“甚屬妥協”四字,不平等之禍,遂延至今而未已。日本對歐洲交涉,初沿我弊,甲午戰勝後乃爭回。我日夜痛心不平等條約,當時則推出此權以為得計。蓋官畏夷,而不敢臨其上以損威重;士大夫則以夷狄為禽獸,不屑以中國之法律治之,聞此損權之條件,亦未嘗以為非也。故許英通商,彈劾者紛起;贈人領事裁判權,反歷久無詆斥之聲也。

八、內地奸民犯法應行究辦,若投入英國貨船、兵船,必須送出交官,不可庇匿,有違信誓,致傷和好。查此款業據該夷照覆:內地犯法奸民,若投入香港及英國貨船、兵船,即行送出交官,斷不庇匿;其英國及屬國逃民、逃兵,若潛逃內地,中國亦須送交英國近地理事官領回,以敦和好。

此為第八款。

後耆英以伊里布死,改調入粵,再訂《通商章程》九條,即咸豐八年《續約》所云《善後》及《通商章程》皆併入約文者也。《通商章程》無大關係,不錄。要之,此兩章程,今皆不見官書,唯恃《夷氛紀聞》存此耳。宮中所存官修之《籌辦始末》亦尚不載,則《夷氛紀聞》所存之史料多矣。

其所謂強予英人而不受反遭斥者,《白門約善後》第七款以治外法權奉英,尚雲“他國夷商仍不得援以為例”,則似有所靳於無約國人矣。乃後於咸豐八年《中英續約》附件中,又有去照稱:“其無約之國,本不應與有約之國視同一律,只以本大臣等未悉外國情形,不肯遽行立法防弊,合先奉商,再為定見。”云云。英人來照則稱:“至於未立條約各國民人,貴大臣來文詢以作何辦理。此語揆之本大臣,似難置答。何則?因有不歸本國所屬民人,諸凡作為,本國不任其責。除此,當立將茲款轉報秉政各大臣,奏候御覽外,合為先奉一詞:果在各口海關,派員曉暢練習著名誠實之人,徵餉皆從一律辦理,相待商民,毫無偏袒,諒貴大臣所指情弊,定必大半消除。來文所稱因貴大臣等不明外國情節,是以行文詢訪。思貴國原謂大邦,貴大臣職推大員,本大臣中懷敬慎,敢問中士大員何以必措不明外事之詞?泰西各邦,並無難達祕密之景,各國都城,人皆可履其地,恭遇大皇帝特派稱任大員,前往西土,命以凡有益於國體,保其無礙,應知之學,必得明瞭。本大臣不論別國,而本國則必以實心友誼接待。如留意博訪審察各節,任便諮詢通徹。由此兩邦永存和好之據,日見增廣,保全周妥矣。”

英人於無約國拒絕干預,且訓斥中國議約大臣如此。其時英、法、美三國同訂續約,前項商詢無約國人事,亦及法、美。法則覆言“有約之國,不與無約之國視同一律。貴大臣未悉外國情形,不肯遽行設法防弊,合先奉商,再為定見。本大臣查此甚屬有理。但刻下尚無定見,只可將貴大臣照會詳至本國,飭令法官之在無和約之國者,轉告無和約國之官,一一遵辦”云云。美則覆言“本大臣身為和好大國奉使之員,向知此事自應變通,然因稍有難行。今請將中國所能行者略為陳列。首應與討問欲立約之國定立條約也。前大呂宋即西班牙國,來求立約,而中國不允。今大西班即葡萄雅爾,亦已求取矣。使中國肯同定約,自當稍減無約之國。今姑無論,即任其仍前如是。本大臣尚有一法,可稍通融。按泰西各國公使,凡此國領事奉遣至別國者,若不得所往之國準信延接者,即不得赴任。今凡有稱領事,而中華國家或省憲地方官不肯明作準信延接者,彼即無權辦事。是則中國於此等兼攝領事,立即可以推辭不接。

凡已延接者,亦可刻即宣告不與交往。設有美國人兼攝無約領事,藉以作護身符以圖己益者,既屬美國之人,地方官可以直卻,不與延款。遇有事故,著彼投明美國領事,自應隨時辦理。間或美國人兼攝領事,而代無約商民討求地方官幫助申理等情,地方官礙於情面代為辦理者,亦可以對彼說明,並非職守理所當然,乃只由於情面而已。又若此等自稱領事,有與海關辦理船隻餉項事宜者,地方官可卻以必須按照條約遵行之語。倘彼固執己見干犯制例者,中國或出於不得已,地方官自應用強禁阻。當五月二十日在天津時,本大臣照會桂中堂、花冡宰,以中國必須購造外國戰艦、火輪船隻者,特為此故,足徵所言非謬也”云云。據此,則法尚答以圓滑語,不過中含調笑;美覆詞則支節橫生,既為他國說項,請允通商,又稱無約國外商固執己見干犯制例,則有強權禁阻,先當購造戰艦。事勢誠然,然大出中國議約大臣虛中請教之意外。畢竟無約國人,任其投有約國領事或商人,皆可包庇,則不平等之領事裁判權,適為推擴至無窮盡之域而已。

道光中通商約雖成,士民洶洶,所嫉大抵非今日所謂條約之不平等,乃以夷入華地為大戚。傳言洋人如何無體凌人,亦未知其信否?粵人嫉夷尤甚,屢起紛糾。餘保純為大府奔走款事,為粵人所嫉,事成乞病去。後任廣州府劉潯,因杖衝道之民於路,民遽訛言府署藏納英夷,遂聚而火其署,至藩司出為解釋,搜府無夷乃去。他口通商,英商頗通官署,照約講鈞禮。粵人則習見暹邏、越南貢使,隨貢物乃入領宴,必易中國冠服成禮,英人以夷服若入會城,視為中外大防裂矣。英商視粵垣城門為禁地,益欲臨門窺探,必為守門者斥退。若遇居民,必鼓譟聚眾,使之驚遁乃散;亦有闖入而輒遭毆擊者。城外則西人向本不全禁遊行,但此期日,得由洋行備通事導遊近處。約定後,洋行已裁,西人輒自適野遊獵,動輒與住民齟齬。

二十七年夏,城西黃竹岐村有英遊船駛至,婦女見而譁,村人畢集,英人舉槍擬眾,眾憤激,殺三英人。時徐廣縉始任巡撫,為縛殺三人以償之。英人照會耆英,謂遊處必不能廢,應保後無效尤乃可。粵紳民持之,官亦無以應英人。先是,英人謂其國雖宮院名勝地,他國人至,必導以遊觀為樂,豈有一城而客商不得瞻仰?時時訟言於督撫。耆英與巡撫黃恩彤患之,將以約宴為酬酢禮,他日非延請無緣自至;與約有所商,仍出城就之,以此為權宜兩全之計。未定期日,而省紳已聞之,具呈力爭,遂據以拒英人。英人嘵嘵不已,且據約謂可租地建屋,指地請諭民議租值。託詞阻止,則一再易地相要。彼不厭煩,窮於應付,宛轉商拒,仍以得許入城為請。且由香港運兵雜貨闖越虎門,入駐夷館近地,佔居民房,要以必允。欲以兵逐之,則恐壞約啟釁,不逐則人心惶惶,乃預訂二年後入城之約。謂當於此二年間,調解紳民。英兵乃退。

且報其國主,普告西人之商中國者,屆期觀禮。耆英於二十八年奏請述職,明年春即行,請以巡撫徐廣縉佩欽差大臣印署督,布政使葉名琛署撫,先英約入城期而去。二月,英領事以文來踐約,廣縉、名琛商拒無效,乃用紳民為後盾,鼓三元里之餘焰,就其已編團練之名籍,張皇用之。土紳人人以為夷夏大防在此一舉,一時而集至十萬人,武裝旗幟,如臨大敵。法、美顧商利,勸阻英人,入城之說暫輟。督撫奏報張其事,朝廷亦以為不世之偉績,與蕩平巨虜獻俘功等,封廣縉一等子爵,世襲,賜雙眼花翎;名琛一等男爵,世襲,賜花翎。粵垣官以軍功議敘,紳士許祥光、伍崇曜等皆優獎。督帶壯勇者三百七十餘人,有職者進一階,無則給以九品職。是為道光朝外交之一段落。醞釀至咸豐間,廣縉以御粵變失機,褫職籍沒論斬,旋釋出從軍自贖,予四品卿銜卒。名琛以使相留督粵,英再請入城不允,為英所虜,居之印度一樓上,自署所作書畫曰“海上蘇武”,賦詩見志,日誦《呂祖經》不輟,卒於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