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5章 嘉慶道光:守文 (7)

第35章 嘉慶道光:守文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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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嘉慶道光:守文 (7)

長庚死事聞,帝諭有“覽奏心搖手戰,震悼之至”等語。追封伯爵,諡忠毅。命以所部王得祿、邱良功嗣任。軍無總統,命阿林保擇駐廈門、漳州一帶排程。海盜巨酋,自蔡牽外有粵朱,與牽時合時分,互寇海疆。十三年,濆為金門鎮總兵許松年轟斃,弟朱渥復領其眾。浙洋復有土盜張阿治、駱亞盧等,為邱良功等所殲。十四年,朱渥以眾三千餘,船四十二,炮八百餘,降於閩。旋邱良功為浙江提督,王得祿為福建提督。

浙、閩將帥無間,以是年九月,合剿蔡牽於定海之漁山,乘上風逼之,轉戰至黑水深洋,逾一夜至明日午,良功見水已綠,近內洋,懼日暮敵更遁外洋,大呼,以己舟駢敵舟,閩舟又駢浙舟,敵死戰,毀浙舟蓬,扎傷良功腓,浙舟脫出,閩舟又駢敵舟,敵餘舟皆為諸鎮所隔,不能救牽,牽船中創,斃餘三十人,鉛丸亦罄,以番餅作炮子,得祿亦受傷,揮兵火其尾樓,復以坐船沖斷其柁,牽乃首尾舉炮,自裂其船沉於海。封王得祿二等子,邱良功二等男。粵洋尚有安南餘艇之眾,百齡代吳熊光督粵,嚴斷接濟,糧及硝磺不得漏出洋,其眾以外洋無可掠,乃冒死入掠內河,官兵守待捕斬,有以制之,而尚有總兵許廷桂敗死,敵突圍遁走一事。敵終以窮蹙,各幫先後降,百齡所降至二萬餘眾,船三百餘,炮千數百。粵事平,賞百齡輕車都尉世職。蔡牽餘黨亦降於閩,尚有千餘人。時澳門葡萄牙人備兵舶二,英吉利備兵舶四,各願助戰,朝議不許。見《聖武記》。自後海上外國船械日精,官與盜舊法皆見絀,遂開新海防時代。

第五、京畿天理教叛亂

嘉慶兵事,有何可紀?紀兵事,見吏治之敗也。乾隆以前,非開闢疆外之兵不紀。乾隆中葉以後,臺灣已為內屬後之兵事,亦略之。臨清一役,乃嘉慶教亂之先見者,以為時甚暫,亦不專述。而內亂之萌孽,實始乾隆朝之驕泰,為種敗亡之因。嘉慶間,苗、教、海,皆內地子民,所以暴動者,皆緣官吏之非人,縱不盡由迫壓,而寸土皆官治之地,一民皆受治之人,豈有省道郡縣層層統攝,而為變之民,能久久部勒不散,釀成大亂之理?海事甫靖,教亂又興,此事前接川、楚,後接金田,祕密黨會之無法解散,於劉清之不見用驗之。

嘉慶十六年春,有星孛見紫微垣,教眾指為惑眾之具,謂應在二年後之九月十五日。十八年七月十八日壬午,帝東巡啟鑾,秋獮並謁東陵。九月甲子朔,命隨扈之皇次子綿寧、皇三子綿愷先還京。綿寧即宣宗諱,以先還,故得以宮中禦寇立功,封智親王者也。初十日癸酉,帝自避暑山莊迴鑾,而是時教眾已事露先發。蓋距九月十五之期已近,一則伏戎於道,要回鑾之駕;再則竄跡入宮,起事即在禁中,皆其所預謀,以應期會。其主名則為天理教,又名八卦教,以卦名八字為分股之目。《聖武記》謂:“天理教聚眾斂財,愚民苦胥吏者爭與焉。”可知民之從教,亦由官迫也。從教則何以減胥吏之苦,今不知其詳。意當時胥吏多奉教,入教則可共一家,借保身家,冀少受魚肉耳。教首在河南者為滑縣李文成,在直隸者為大興林清。教眾謀久,自必外洩。會知滑縣者為強克捷,亦不似他上官及同僚之憒憒。有退吏訟系,感克捷白其誣,告以教眾謀。

克捷密封白巡撫高杞,申衛輝知府郎錦騏,請兵掩捕,皆不應。克捷知事急,於九月初六日,突執文成,先刑斷其脛,及其黨二十四人,之獄。夜半,其黨牛亮臣劫獄出文成等,屠告發之退吏家,踞城叛,克捷及家屬均死之。時高杞已調任熱河都統,新任方受疇未到,旋仍命高杞留署。臺斐音署巡撫而滑縣失陷事,由直隸總督溫承惠奏聞行在。十二日乙亥諭:“溫承惠奏河南滑縣老岸鎮地方,有匪徒黃興宰、黃興相併宋姓為首,興天理會。於本月初七日聚眾滋事,滑縣已失,縣官被戕。長垣縣亦有習教之人。高杞若尚未離豫,著督同河北鎮總兵色克通阿防堵,勿令匪渡河滋蔓。”又“以溫承惠為欽差大臣,偕古北口提督馬瑜馳往長垣、滑縣剿賊。”又“命陝西提督楊遇春來直隸協剿。”又“命山東巡撫同興巡防山東邊境,剿捕賊黨。”十三日丙子,又諭:“據素納(當是正定鎮總兵)奏:東明縣朱煒稟報:縣屬齊五集鐵匠張文典,首稱有長垣縣南樂集人姜復興,託打鋼刀十把。

該縣盤獲姜復興,究出伊與滑縣白家道口宋義升、長垣縣馬塞村馬文隴夥同習教。當將姜復興收禁。又於初十日,長垣縣典史劉世治稟報:“民人王白小,向都司陳夢熊首告,知縣被害,都司領兵搶出該縣屍骸,遍身有傷,身首異處。又知開州於曉稟報:東明縣城被圍危迫。恤長垣知縣趙綸,量賞鐵匠張文典。”十四日丁丑諭:“色克通阿奏:滑縣匪徒牛亮臣等,殺入縣署,劫放獄囚。著添兵併力殲除。”十五日戊寅,駐蹕髻山行宮。山東巡撫同興前奏:“拏獲金鄉縣編造歌詞斂錢惑眾之匪徒李允魁、崔士俊、張文明等十八人。”至是又奏:“崔士俊供:‘先從城武縣劉燕習八卦離字教,又從直隸長垣縣徐安國習震卦教。徐安國告以今歲九月交白洋劫,屆時老教首給白布小旗插門首,可免殺戮。’”又據奏:“定陶縣城於初十黎明被陷,文武官存亡未保。”又遞到十三日由五百里馳奏摺。十一日,曹縣續陷被據,敕溫承惠與東省併力夾擊。此皆九月十五以前各日事。

由強克捷先破教眾之謀,刑傷其首,致三省交界地帶,不及期盡發,而行在無警矣。十六日己卯諭:“綿寧、綿愷奏:本月十五日午刻,突有賊入蒼震門,經總管太監擒獲。未刻,內右門西又有賊越牆入,綿寧倉猝取進鳥槍,擊墜牆上一賊,又擊斃手執白旗在牆上指揮之賊。”又諭:“儀親王等遞到折,稱剿辦事已大定,訊取活賊供詞,賊進禁城二百名,殲斃及活拏者三十一名。又供地安門外尚有賊五百名。此項餘賊如何辦法,著回奏。”旋知已為留守京師王大臣入衛官兵所擒捕。此為九月十五克期直攻內廷之教眾拒退情狀。十六日,詔停謁陵回京。十七日,下詔罪己。是日,步軍統領英和等選派番役,於近京之宋家莊拏獲林清,蓋由前同興奏首犯劉真空潛匿離京二十八里之沙河,即諭英和派弁兵巡察,至是拏獲。供稱:“前生姓劉,所有十五日禁城賊匪,由伊派撥屬實。”又據所供太監劉得財等夥同入教。引入東華門者,劉得財、劉金;引入西華門者,張太、高廣福;又王福祿、閻進喜在內接應。又究出楊進喜,亦由西華門引路。復嚴詰林清,堅供太監在內同謀者止此七人。凌遲處死完案。此辦理禁城之情形也。

直、東、豫三省失守各州縣,以李文成為首,既戕官據滑縣城,脛斷不能遠出,遂不能與京畿教眾相應。林清竟不知外地訊息,坐待所定期日行事,無援而敗。滑城教眾萃精銳於距縣十八里之道口鎮。鎮臨運河,有積糧,據以號召諸所據州縣,而出兵圍浚。時溫承惠督兵大名,巡撫高杞軍浚,皆按兵不動。同興亦聞報逾旬不發兵。劉清於川楚軍罷,仁宗從其志辭布政使,改任山東運使,力爭於同興始發,身先士卒以攻,總兵陳某反隨其後作策應,而奏報中以同興在山東戰績獨佳。帝不滿於溫承惠,詔以陝甘督那彥成代為欽差大臣,節制三省兵進剿。那彥成以阿桂孫蒙倚任,又調禁軍及西安、徐州兵益之。至衛輝,聞滑勢盛,請俟調山西、甘肅、吉林索倫兵五千而後進。詔以“遠道徵兵,非數月不達,任賊**,束手坐視,停留長智,或奔突四出”,嚴旨斥之。

賴楊遇春能戰,在東省又有劉清,亦尚因以有恃。至十一月,各縣皆復,唯滑堅厚而多糧,教眾以守,無敢忤。官軍圍之久,教眾擁李文成出收外屬眾,作西入太行之計。文成脛創,以車載乃行,招眾四千,入輝縣山,據司寨。總兵楊芳追之,累戰,奪司寨。李文成****死,獲其屍,然後並攻滑。滑城外官軍已屢隧地謀轟城,輒為城中覺阻之。楊芳來,乃成掘隧計。十二月十日,藥發城崩,官軍奪城,巷戰自哺至夜,俘教首牛亮臣、徐安國等。事平,那彥成加宮保,封三等子;楊遇春三等男;楊芳、劉清賞賚有差。是役敢戰者唯平川、楚舊將,而那彥成居功首,劉清則徑改武職,名從其志,抑可謂失人矣。時用人之柄,滿洲固例居人上,漢人以科目為重,若劉清起拔貢,與苗役之傅鼐起吏員,皆不易自顯。視雍正時之用田文鏡、李衛,不受翰林出身者排擠,雖未必盡當,然帝王自有魄力,非仁宗之所能及矣。

強克捷以先發,刑李文成斷脛,功大,事後賜諡忠烈,世襲輕車都尉,官其二子,於原籍韓城及滑縣各建專祠,並加韓城學額。所擾各縣中,唯金鄉知縣吳階守禦有法,得不破,事平,超升曹州知府。沈寶麟撰階《傳》,詳其城守功,乃頗得義和團之力。此知義和團由來已久,與天理會向仇敵,故官收其助。寶麟,嘉慶三年舉人,官湯溪教諭,所紀自當時事。近言祕密會黨者,謂白蓮教在北變義和團,又言諸教會皆明遺忠,此持種族見,皆迎合潮流語。今滿族去矣,各省紅槍、黑槍、大刀、小刀之會如故,此又何說?在理會瀰漫全國,亦不聞有他變。說者又附會呂留良之孫女呂四娘曾刺雍正帝至死。呂四娘之說,餘親見吾鄉許國英偽造,當時責其紊亂史實,為失紀載之道德,許唯唯。今許君歿矣,而其說為淺薄好事者所樂述。又以《聊齋·俠女篇》為證,夫《聊齋》多脫胎《廣記》,以筆墨自娛,原不負紀事之責,且蒲松齡卒於康熙五十四年,何以能知雍正十三年以後事。以好奇之故而不顧常識,願談歷史者自重,勿蹈此陋習。

宣宗守禦有功,相傳因此而得大位。然掘《東華錄》,《宣宗錄》首雲“嘉慶四年四月初十日,仁宗遵密建家法,親書上名,緘藏匣,默體先志,慎簡元良。由是壽皇展拜,則命隨行;裕陵敷土,則命恭代。隱然以神器攸歸,面稽列聖,寅承對越,胥寓深心”云云。則建儲不待立功後矣。雲“緘藏匣”,不雲“緘名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後。其匣究藏何所?緘名之制,定自世宗,高宗承之,皆在正大光明匾後。但高宗兩緘儲名,一則先天,一則親行內禪,俱不待受遺詔而後啟鐍。仁宗則緘而不書正大光明匾。文宗以後,穆宗系獨子,德宗、宣統系西后援立,以便其私,無所用其緘。高宗作《儲貳金鑑》,發明從古立儲之害,若千聖百王,早定太子,皆為不智。此實因噎廢食之拙計。父子兄弟,一片機心,天倫薄,人道乖,真夷狄之俗也。

正大光明匾,不過在乾清宮內,苟欲竊視,有何阻難?仁宗以後,更不置匾後,據當時紀載,乃託之於內侍之身畔,以內侍之身,當正大光明之匾,此一內侍,懷此重器,在宮中給事歷數十年,以小人挾此神祕,其變幻何所不有。其未肇清室之大變者,別有天幸,謂為可作家法,可傲千聖百王,則真無知之見矣。宣宗己名在匣二十餘年,宮中更有禦寇大功,又仁宗元后所生唯此一子,依歷代立儲法,亦為天定無可改移之事。乃仁宗崩後,遍覓匣不得,大臣搜尋御篋,最後於內侍之身得之,不知彼內侍於帝崩後,猶不自陳明者何故!若搜而不得,是否遂不立嗣君?以此言之,尤為出於情理之外,誠荒誕之甚也。《清史稿》於戴均元、託津兩《傳》,俱載其事。尤詳者包世臣所撰《戴均元墓碑》。世臣童試時即受均元知,均元歷官中外,世臣從遊數十年,得之口授,不應無據。且墓碑傳拓行世,方當宣宗在御之事,豈能以無據之言,誣衊宮寢,將不為戴及己身家計乎?然則語必可信,錄如下:

《戴均元墓碑》:“庚辰(嘉慶二十五年)春,拜文淵閣大學士,晉太子太保,管理刑部。七月,公偕滿相托文恪公。扈灤陽圍。甫駐蹕,聖躬驟有疾不豫,變出倉猝,從官多皇遽失措。公與文恪督內臣檢御篋十數,最後近侍於身間出小金盒,鎖固無鑰,文恪擰金鎖發盒得寶書,公即偕文恪奉今上即大位,率文武隨瑞邸成禮,乃發喪,中外晏然。”

所云“鎖固無鑰”以為慎密,而盒在近侍之身已二十一年,謂無鑰為不可開,是何異俚俗語謂箱篋被盜取去,主人自慶雲:“鑰尚未失,盜無如此篋何也。”

第六、道光年間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