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霧雨淅織春愁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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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霧雨淅織春愁緊(三)
第一百零三章 霧雨淅織春愁緊（三）
見眾人要擒拿於它，我心裡一急大叫：“住手！別傷害秋兒！它是來找我的！快住手！”直奔入雨中朝天上的秋兒揮手：“秋兒，快下來，別怕，我在這裡！”
身體被一拽，徐立夏滿臉不快地拽著我的手腕將我拖了回來，大聲喝道：“你做什麼？”接著放開我的手衝周圍愣怔地人吩咐：“這裡沒事了，你們都下去！那是夫人餵養的鳥！”
眾人見狀依言退去，我不顧徐立夏生氣地臉，站在房簷下朝秋兒招手，它果然聽話的飛到房簷下落在我旁邊，拍拍翅膀將水濺地到處都是。
“秋兒，你來了！”我蹲****抱著它眼淚就不自覺地漫了出來，它咕咕了兩聲算是回答我，低頭搜尋見它翅膀下幫著一個牛皮製成的小袋子，急忙解下來，果然裡面有暗魅給我的信。
回內室，快速瀏覽一遍我遞給一邊兀自還在生氣地徐立夏道：“你生什麼氣啊？真是的！看看，這是暗魅給我的信！”見他扭頭瞥了一眼我手裡的白絹並不接過去，我伸手扯扯他的衣袖歉然道：“我錯了！求將軍別生我這個不聽話地小女子的氣了！”
冷哼一聲他一把扯過去，攤開細看後仍舊丟還給我道：“這下你滿意了！暗魅他們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立刻？馬上？”言語很是諷刺。.
愣愣看著他如此，我心內微苦，強笑道：“怎會！他們先去朔州那邊打點一切，我……我等天氣好了，再去跟他們會合。酒窩男……我……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有空我會常常來看你的，我們是好兄弟啊！你別生氣不理我好嗎？”
“知道了！好兄弟！”他擺擺手無奈說道：“你記住你說過的話！”
“是，將軍！”我討好地朝他一禮道：“秋兒，目前就跟著我了，我先去給它找點吃的，它可是肉食猛禽類，要吃新鮮地肉，嘖嘖嘖。”我故意咂舌嘆道，偷眼看著徐立夏地臉色。
“你是將軍夫人，你自己看著辦！我走了！”他甩給我一句話，徑直抬腳走了。.
“將軍慢走！”我在他身後做作地行屈膝禮，他頭也不回擺擺手拐個彎隱入了旁邊的迴廊中，看不到了。
其實秋兒哪需要我餵養呢，它都是自己去外面找食物，偶爾回來停在我的房簷下避雨，僅此而已。
轉眼清明我卻無所祭拜，雖天氣晴好了，我還是窩在房內。想起冷凌，那深入骨髓地痛又密密麻麻地將我纏緊，我連衣冠冢都沒給他造一座，在我心裡他沒有死，所以不需要。
聽徐立夏言，冷凌的衣冠冢就在京郊，與先帝陵僅有十里之遙。皇帝是默認了冷凌這個哥哥，只是出於皇長子早夭的事實，冷凌竟是沒有資格被葬入皇家園陵的。又怎樣呢？他人都不在了，就算他還在，他一早就不願做什麼皇長子的，不是嗎？否則不會隱瞞至今了。
我不知道齊之訓告訴皇帝這個真相時，皇帝是何心情跟表情，這樣看來，皇帝是接受了這件事。一時想起杳無音訊，行蹤渺渺的凌妃娘娘來，她若某天得知冷凌……她該如何承受呢？
“冷凌，你為何要拋下我們，自己走？”我抱著他的劍靠在床頭喃喃自問，手背上有冰涼地感覺，抹抹臉我強自笑道：“你沒走遠是嗎？我知道你在我身邊，每天都看著我，對嗎？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傻事！我把你京城的天威鏢局關了，跟暗魅他們去朔州，你會跟著我去的吧？！我會跟暗魅他們好好經營你的鏢局，他們是你忠實的屬下卻更是你的好兄弟，我不會受委屈的。.”雖然笑著說但淚卻更凶。
好一會兒後，我收拾好心情，默默自語：“我不想你擔心我冷凌，以後我會堅強，不會再這麼哭了！”
今天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默默地收拾好了包袱，給酒窩男留書一封，我就離開了。不忍離別苦，惟有悄然而行，這是我們倆早就商量好的。今日玉珍也不在跟前侍候，連往日的守衛也悄沒聲息。
定是酒窩男安排的，因他在眾人面前說過我要遠足遊玩去，歸期不定！我很納悶當初他帶我來邕州時，為何不說明我們倆的關係，讓我一味假扮。.既已休妻，何須隱瞞吶，事後我並未深究，或者他是為我好，怕我受委屈也不定，畢竟我頂著將軍夫人的頭銜，還是很有份量的。
是與不是，現在既一走，就徹底跟這名份斷了，我們倆都輕鬆，至於休妻地理由相信他會找個讓眾人信服的。
將冷凌的玄鐵劍縛在背後，手裡拿過紫電，牽起小綜，在心裡默唸一聲：“酒窩男，謝謝你！再見了！”躍上馬朝朔州而去，秋兒在我頭頂的上空一路隨行。
初春暖陽，楊柳綻新，空氣中夾雜著清新地水汽跟青草地香味兒還有雨後泥土的芬芳，那是屬於春天的味道。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雖沒有牧童指引，我還是找到杏花村。策馬疾奔而至，見前面路邊有一茅屋酒廬，裡面已有幾個模糊地人影在，抬眼看，巧的是那迎風招展的酒帘子上正是寫著“杏花汾酒”，呵……我快馬一鞭，急驅而至。.
來到臺階前跳下馬就近散放著小綜讓他自由去啃食路邊的青草，摘下斗笠解開蓑衣放置一邊，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還算乾爽，抬頭張嘴就要叫喚卻生生地吞回了話頭。
安王爺齊之訓正蹙眉看著我一動不動，我左右瞥了一眼見只有他慣常地兩名隨從在，並無他人，忙堆上笑上前行禮開口：“參見……”
他擺手制止我的話，皺眉溫聲詢問：“不必多禮，夫人為何在此？”他又叫我夫人了，呵，自從跟徐立夏成親後，他一口一個夫人的叫我，想想他叫的也沒錯啊！可現在我不是了！
微躬身笑道：“回稟王爺，小凡只是路過此地，隨便看看風景！”抬眼看他，“斗膽問句，王爺為何在此，此處是去邕州的必經之路，王爺是去邕州嗎？”
點點頭他淡笑道：“夫人不必這麼拘禮，請坐！”他抬手示意我坐下。.我跟他現在變得這麼客客氣氣了呵！道了謝我依言而坐，他親自給我斟了杯酒溫聲：“且喝杯酒去去寒氣，夫人身體大好了還是要注意一些的！”
“謝謝王爺！”我端杯敬他，豪爽地一飲而盡。濃郁香滑，入口綿軟，酒中有隱隱地杏花味兒。
“夫人怎會一個人？沒有侍從跟隨？”他慢品著酒放下杯子抬眼看我，一臉溫和地笑意。夫人夫人叫的我萬分彆扭之極，我輕笑一聲道：“我只是出來走走，要那麼多人跟著做什麼？反到擾了清淨，再說我又走不多遠就回去了，何需侍從呢？叫王爺費心了！”
“哦，是嗎？”他端起未喝完的半杯酒飲下去，掃視了一下我，眉眼一彎道：“本王見夫人如此妝扮，以為夫人……”說到這裡不說了。我納罕，以為我什麼，不辭而別還是夾帶私逃？突然有點憤憤然起來。
我不是徐夫人了！我至始至終都不是！我要跟你講清楚齊之訓！
於是微勾脣角，微俯身向他低語道：“小凡有事稟明，還請王爺屈尊降貴，借一步說話！”說完起身穿戴好雨衣，在霧雨濛濛中抬腳朝旁邊的密林走去。.
他今日穿著寶藍色袍服，衣領袖口用金線織出富貴祥雲的紋理，墨黑地頭髮整齊地用金冠高束在頭頂，越發地優雅貴氣。見他披上一件宮廷御製的織錦雨披，罩上斗篷，吩咐了下兩個隨從，就跟著我而來。
估摸著離得遠了我站定腳步，回身深深向他一躬身行了個大禮，情真意切地說：“請受小凡一拜！王爺對小凡的恩德，小凡銘記於心，時時想著報答王爺一二。小凡以前太過任性，還請王爺見諒才是！”
“夫人，快別這麼多禮，倒叫訓惶然！”他語聲切切：“怎麼這麼生疏了？”
我抬頭自然地笑道：“王爺果然是個君子，胸懷坦蕩，只是小凡有個請求，還請王爺不要叫小凡夫人了，因為……呵，因為我以前跟現在根本不是定北將軍的夫人，況他現在既已休妻，我就更不是什麼徐夫人了！所以……王爺還是改口為好。.”
齊之訓聞言臉色驟變，語聲不再溫和，厲聲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徐立夏他竟然敢……他竟然敢休你？這是何原因？是因為大哥嗎？徐立夏他……他知道大哥跟你的事？所以他休了你？而你因此離家出走？”
我點點頭後又搖頭，辯道：“不是王爺所想的那樣，徐立夏是知道我跟冷凌的事，他休我不是因為這，是我們倆商量好的！我出走並不是他休我而羞憤離家。”
“這是為何？徐立夏當初是怎麼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保證的！他竟然忘記了！若不是如此，我不會幫他向皇上求親，這麼說我竟是害了你了！徐立夏他肚量竟也如此狹小了！”齊之訓恨聲不已。
可別壞了他們的兄弟和氣，我著急大叫道：“不是！不是！不是王爺所想那般，還請王爺細細聽我說來，此事全是我的錯，我的主意，徐立夏只是幫我而已。.”
齊之訓一抖衣袖厲問：“怎麼回事？”
我舔舔脣，於是將我跟徐立夏密謀假成親一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等我說完見他已經氣的身體發抖了。不敢看他的臉，只是瞄著他的衣襬。
“你們……你們倆做的好事！孟小凡你不懂大齊刑法律例任性胡為，他……他徐立夏竟也不知道嗎？他是明知故犯，你們知道自己犯了欺君之罪，還不知道補救，竟一味胡鬧！徐立夏熟知大齊律例，他還跟著你胡為！”齊之訓怒喝出聲，我嚇了一跳。
“大齊律：天子御筆硃批，欽賜大婚，任何人是沒有權利休妻的！這個你不知道，他徐立夏知道地清清楚楚！所以他給你的休書其實無用，反而成了欺君地罪證！而你，孟小凡仍舊是定北將軍的夫人！”
聞聽他的怒喝之聲，我明白了，腳軟地快要蹲到泥地裡去。孟小凡啊孟小凡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徐立夏啊徐立夏你竟明知道還為之！
“怎麼辦？王爺也知道當時的情勢，他不想娶，我不想嫁，就覺得這個主意是最好的！那現在怎麼辦？”我迎著他怒氣重重地臉小心地詢問。.
“你們……”齊之訓竟生氣到說不出話來了，由於生氣臉色潮紅。
“你們讓徐家人情何以堪！若皇上知道此事，讓皇上顏面何存？這一次皇上是親自下旨頒詔，不同於上次！皇上能容忍他人一而再的戲耍嗎？”他餘怒未消。
那這事就非得要瞞地嚴嚴實實了才可以啊！我還是徐夫人！天，徐立夏你怎麼不早說啊，你明知道！
見我不說話了，齊之訓語氣放緩，徐徐道：“此事要萬分慎重保密！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我想了想答：“此事只有我，徐立夏，王爺跟……跟冷凌知道。”
“天威鏢局那些人呢？”他轉眼盯著我厲聲問。我趕緊搖頭道：“他們不知道，若他們猜到的話，只有暗魅跟老八老九知道，他們不會洩密的！我絕對相信他們！那……王爺，我……”
他深看我一眼，悠悠地說：“大齊律定：若三年無子，可上書天子要求休妻，皇上會允。你若心意已決，那就需等上三年，三年後徐立夏再上奏，說你三年一無所出賜休妻的話，就可以了。”他頓了頓道：“所以這三年你必須繼續做好你的徐夫人！”
鬆了口氣，三年而已，我就等上三年。
“多謝王爺！那小凡就等三年。只不過現在我要去朔州跟暗魅他們會合，勞煩王爺轉告徐立夏，就說我繼續做三年徐夫人，他若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隨叫隨到，任他差遣，空頂著這正妻的頭銜，我只怕會委屈了別人。若我在朔州安置好後，會跟他經常聯絡的。”
見他不答話只是沉思，不過臉色已經和緩了很多，我笑笑看著他繼續道：“王爺，小凡還有一事相求，王爺可否親賜墨寶一副贈與我？”他愣怔之後點頭道：“這有何難！”
躬身答言：“謝謝王爺，就請王爺上書‘天威鏢局’四字，印上王爺印章就可！謝謝了！”
“如你所願！”他笑答。
回到酒廬之地，齊之訓借來紙筆一揮而就，我吹乾墨跡仔細地收在懷內，對他感激萬分。
“你當真就這樣走了？”齊之訓不信地看著我疑問。
“嗯，我去意已決，王爺請放心！小凡定會牢記王爺的話，不會讓大家為難！”躬身抱拳：“王爺，就此別過吧！後會有期！”
他再無話只微點點頭看著我。
“再見！”我笑說，抬步就走了。去意已決，就無須有留戀，因為戀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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