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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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捱打
第八十七章 捱打
皇帝離場，德妃暈倒，宸妃跪倒在地，好好的一個晌午，這樣大鬧一場，掃了所有人的興致。
太醫院來了個鬍子花白的老太醫為賢妃診治，太醫取出一個扁平的圓盒子，蘸取薄荷膏輕輕擦在德妃的在鼻下和太陽穴，又取出銀針在她手上灸刺，一會兒過後，她倒也是醒來了，只是神情不穩，嚇得花容失色，身子縮成一團，緊緊地抱著隨從的侍女不撒手，口中唸叨著。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你的，不要找我，千萬不要找我！”
真想不到德妃的擔子竟是這樣小，我本是在臺上，此刻也湊近了分，哪知道她看見我抖的更加厲害，把頭撇了過去，仿若見鬼一般，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長得又這麼可怕嗎？
皇后順著賢妃地目光看了看我，扭頭看著賢妃的隨從，正色道，“德妃受了驚嚇，你等送她回去，好生照顧你家主子。”
“是！”
宮人屈膝施了一禮，攙扶著失神落魄的賢妃出去。
此時宸妃已經被綠荷扶起，站在人群之中，玉臉氣得發白，咬牙切齒地看著德妃等人的身影，嘴裡道了句，“賤人!”
淑妃冷冷一笑，並不多語。
皇后掃了一眼德妃，二人眼神一撞，頷首而笑，互通了心意。
皇后轉身坐下，直挺著身子，臉上平和，看不出是喜是怒，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她。
皇后嘆了一口氣，手輕撫在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悠然說道，“今日眾姐妹相聚於此本該是和樂，如今發生這種事，真叫本宮憂心。今日之事，有德妃的錯，可也不能全怪她一人身上，宸妃啊！”
皇后看向宸妃，宸妃氣惱不悅，沒回應。
“宸妃，今日的事，你宮裡的奴才雖是無心，可冒犯天威倒是事實，本宮若是替你教訓她，你可會有意見？”
宸妃白了我一眼，蹙眉搖頭道，“妹妹不敢！”
皇后的目光在宸妃臉上轉動，肯定道，“如此便是最好，逆反之言，不許再提，若是有人犯錯，別怪本宮辣手無情！”
“是！”眾人低首領命。
皇后指向我，冷聲問道，“你可知錯？”
我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抽了一口涼氣，今日這一節是註定逃難了。
“奴才該死，求皇后切莫牽連主子，責罰奴才一個，奴才絕不敢有異議。”
皇后嘆息道，“好，本宮就合了你的心意，絕不牽連宸妃，這份衷心本宮倒是心上。不過，今日你釀成大禍，若不受些皮肉之苦，本宮也難以對後宮交代。罰半年俸祿，賞杖責20大板！”
我連忙叩頭領了罰 ，高聲說道，“謝娘娘恩典。”
說著，剛剛來過的那群侍衛又走進來，將我雙手綁住，拖了出去。
經過淑妃身邊，我低聲說，“多謝娘娘救命之恩，奴才無以回報，只求娘娘不要將此事告知慕煙。”
淑妃輕“嗯”一聲，抿了一口茶水，眼中藏著讀不懂的情緒。
我跟著侍衛出去，而後傳來雪櫻公主與皇后的爭吵聲，聽不清二人究竟在吵什麼，只聽到皇后呵斥了一句，“不許胡鬧！”
繞過御花園，經過一段甬路就到了行刑的地方，站在門外，就聽來嘶吼之聲，不時傳來。為打板子而**的加長板凳，一米半長，半米寬，趴在上面，還沒挨板子，已經覺得難受。
幾丈遠的地方，一個熟悉的身影狂奔而來。他氣喘吁吁，樣子十分著急，幾部前來，將手執杖棍的侍衛推到一旁。
“你給我滾開！”
“你幹嘛？關你屁事！”被推撞的侍衛自然不悅，反推一把。
陳松做撫彈了彈身上的塵土，指著那市委的鼻子吼道，“老子今天管定了，你敢動手打她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看你有什麼本事敢違抗皇命！”
那侍衛哪裡容得下他這般，兩個人推推搡搡，越說越氣，到動起手來。
我趴在長凳之上，又氣又覺得心中溫暖。
扭頭看爭執的二人，勇氣吼道。
“陳松卓別鬧了！侍衛大哥，勞煩你了！”
侍衛聽罷，譏笑著，朝著陳松卓做了個向下的手勢。
板子從那一刻開始，結結實實地落在我的身上，未有一絲遲緩，乾脆而準確。那一瞬間開始，我明白了什麼叫做疼痛，這就是我自找的不是嗎？
陳松不解我為何如此，明明他是在為我出頭，我卻不領情。他痛心疾首，睜眼看著我，曼眼疑惑。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准我幫你！”
我合著眼睛，假裝並未聽見，任憑眼淚氾濫，身上痛，心裡也跟著痛！一陣血腥味道從身子裡散發出來，浸溼了褲子，浸溼了衣衫，也浸溼了我最後的一點點痛楚。漸漸地，身體的疼痛被麻木所替代，我開始不知道什麼是痛，不知道什麼是血，什麼是自己。
陳松卓在我前面，屈身蹲下來，長嘆一口氣，“曼雅，為什麼不准我幫你！”
我正開眼睛看他，淚珠模糊了視線，擠出幾分笑意，說道，“今天為師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做上等人才有資格保護自己，保護別人，可惜你我都沒有這個資格！”
他眼中微紅，不知是不忍還是脆弱。
我凝視著他，忽然一笑，說道，“還好，今天在你面前捱打的不是芷晴！”
他低頭不敢再看我，手上摩挲著頭髮，癱坐在地上，那副落魄的模樣，好像失了魂魄。
二十大板過後，我已經失去了知覺，不知道是如何被人抬走的，恍惚之間，只記得手中的那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