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卷_一二五章 骨肉相殘為哪般(一)

第一卷_一二五章 骨肉相殘為哪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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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一二五章 骨肉相殘為哪般(一)

李琪去了,除了於昭湘和徐明侯之外,在鳳鳴鎮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他是鳳鳴鎮有史以來最好的覓漢,沒有之一;他是整個河陽縣的覓漢中最會打仗的,同樣沒有之一。韓晉的腿、趙魏的嘴、李琪的譜路於昭湘的黑,已經在鳳鳴鎮流傳了很久,以後還將繼續流傳下去。

李琪的離世震動了整個河陽縣,無數人為之流涕、為之扼腕嘆息,這其中有他的朋友也有敵人。

遠在落霞縣的崔同聽說李琪去世的訊息,他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唉聲嘆氣了一整天,“該死的不死,該死的不死啊!”——這是一天來他最多的一句話——也不知道在他的眼裡到底誰是該死的;相反的是他的堂弟崔霽清,在聽到李琪去世的訊息時,他興奮得像一個開了鎖的猴一樣歡實,“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這是崔霽清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儘管李琪在遺書中囑咐要喪事從簡,但是他的老東家於廣源卻上來了犟脾氣,非要為李琪大辦喪事不可,而且他要自己出錢來操辦,不用隊伍出一分錢。

於昭湘再三勸他說不是錢的事,是李琪早就囑咐過的,但是於老爺子怎麼也不信,堅持要這樣做。徐明侯對於昭湘說:“老三,孝順、孝順,以順為孝,還是聽老爺子的吧?”於昭湘認為這樣張揚是不是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到這裡來,徐明侯說不用擔心,鬼子的注意力不在我們這邊。

一縱隊為李琪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其隆重程度可以同當年的於繼祖相提並論。鳳鳴鎮無數的老百姓紛紛來到鳳鳴村等著送李琪李隊長最後一程,河陽、平原、巖佐、落霞、王集等縣幾十支抗日武裝派人前來弔唁,鳳鳴村頓時人滿為患。在所有為李琪送葬的人中,哭得最傷心的是於廣源。六十多歲的於廣源哭得像一個小孩子,在場的所有的鳳鳴鎮的老百姓們都為李琪流下了熱淚。在李琪去世後的三天時間裡,整個鳳鳴鎮都沉浸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李琪的葬禮是按照鳳鳴鎮的傳統方式舉行的,靈堂設在司令部。本來以於廣源的意思要把靈堂設在自己的家裡,徐明侯對他說有外面人員前來弔唁,在家裡很不方便,於廣源才沒有堅持,但是他自始至終都靠在司令部裡,對於葬禮的一切步驟都親自指揮。

因為時候是夏天,李琪在司令部只停靈三天下葬。每天吃三頓飯的時候,都由魏老四領著哭靈的人為李琪送漿水(侍候魂靈按時吃飯).哭靈的人以於昭秦的兩個兒子、於昭湘的一兒一女為主,鳳鳴鎮幾乎一半人家的孩子都參與了哭靈大軍。

等到於昭秦的大兒子一聲“爹啊”,其他的所有孩子立即放聲大哭。鳳鳴鎮的規矩,哭比自己高一輩的男人一律稱“爹”;哭比自己高一輩的女人一律稱“娘”。

幾百個孩子一起哭“爹”,場面驚天動地。其中有些年幼的孩子覺得好奇,根本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大哭特哭,所以看到這個場面覺得熱鬧而滑稽就忍不住偷著笑。

徐均的兒子就偷著捂嘴笑,結果被徐均發現了,二話不說,走上前去在兒子的屁股上狠狠蹬了一腳,他的兒子冷不防一個前搶撲倒在地,站起來時,鼻子、嘴上滿是鮮血。但是站起來後絲毫不敢犟嘴,而是擤鼻子捋胡暗著哭自己的疼明著哭李琪“爹啊爹啊”地嚎啕起來。

鳳鳴鎮規矩:凡是參加哭靈的人按例分得二尺白布,儘管沒有人為這二尺白布而來,但是於廣源等老人還是給每個人扯了二尺。魏老四為李琪免費送來了紙車馬一套、紙箱子、紙櫃子若干。無數人家自動為李琪扎制了紙草,徐明侯親自為李琪念路引。摔盆、指路、負靈——孝子所應該做的活都是於昭秦的大兒子代做。——總之,一切按照鳳鳴鎮的傳統來辦理。

以於廣源為首的鳳鳴鎮的老人們以禮正行地按照當地的風俗為李琪發喪,同時,以趙魏為首的一縱隊的中層軍官正忙著接待兄弟部隊前來弔唁的人員。

接人待物方面,在一縱隊之中除了徐明侯就是趙魏,徐明侯為了把李琪的喪事辦得隆重,他親自參與了當地傳統的送葬方式,並在裡面起到了主喪的作用。所以招待客人就成了趙魏的事情。

每個前來的人或多或少地送來大洋和鈔票,在所有的前來弔唁的人員中最惹人注意的是崔同,身為別動縱隊司令的他親自來弔唁李琪,讓人頓生很多疑忌。崔同不僅親身前來弔孝,而且自始至終他的臉上是肅穆悲壯的神色。他的到來不僅讓負責記錄人情帳的徐均吃了一驚,而且也給趙魏造成了很多不便。

趙魏對崔同應該格外看顧,因為在所有弔唁的人中唯獨崔同是少將級別、是一把手。其他人的身份或者低於趙魏或者同趙魏一樣,在他們中間趙魏可以做到揮灑自如,說話隨便,崔同的出現讓趙魏在很長時間之內無所適從。

崔同看出趙魏的不自在來了,他對趙魏說:“趙主任,你今天是大忙人,不必照顧我。”有了崔同的話,趙魏放下心來,他在一干弔唁的人中瀟灑自如地迎來送往,沒有半點失禮的地方,讓人們再一次想起了“韓晉的腿趙魏的嘴李琪的譜路於昭湘的黑”這句話。

“一縱隊藏龍臥虎,深不可測啊!”崔同心裡暗歎。

李琪的墳地選在南湖岸邊,此時的南湖是一年中最美麗的時候,岸邊的穀子秀出碩大的、綠油油的穀穗,湖中的荷葉遍佈了半個南湖,半綠半紅的花苞隱藏在葉子中間等待著綻放的季節。

南湖岸邊半是墳,犧牲了的一縱隊的隊員們很多埋在了這裡,不光是因為南湖風景秀麗、風水寶地,更因為這些隊員們生前是兄弟,死後也想埋在一起。原來的二十大畝穀子地現在只剩下四五畝了,但是穀子地的減少並沒有影響南湖的風景,因為於廣源和他的幾個覓漢早就把各個墳頭之間的空地上種上了各種各樣的果樹,櫻桃、桃、杏、梨、蘋果、核桃甚至還有葡萄。這裡已經成了鳳鳴鎮最大的果園,鳳鳴鎮人一年四季所吃的水果一多半產在這裡。

在一片驚天動地的哭聲中,李琪的棺材徐徐落入墳墓,一段離奇的身世,多少動人的故事瞬間成為傳奇。直到現在也沒有很多人知道李琪的真實姓名,更不知道他的坎坷身世,人們只知道他是鳳鳴鎮有史以來最好的覓漢,也是文武雙全的抗日名士。

兩米見方的墳頭竟然有一千多人輪流在填土!每個人都想為李琪表示點心意。當墳頭壘好的時候,突然有一陣雲彩遮住了天空,天氣變得淒冷異常,隨即有一陣雨水降落,雨不大,剛剛把墳頭打溼。

“李隊長,雨打新墳,騾馬成群啊。”眾人齊聲哭喊。

李琪的離世把兩個人擊倒了,他們是於廣源和於昭湘。自從李琪去世以來於廣源就天天老淚縱橫,見人就說李琪的種種好處,就像得了魔怔。

埋葬了李琪,於昭湘則直接躺在了炕上,他整日價發著高燒、做著噩夢、說著胡話。村裡的神婆子說他被鬼魂附體了,主動前來幫忙驅鬼,被於昭湘轟走了。與李琪相處的一幕幕像演電影似的在腦海中時時在腦海中出現,揮之不散,驅之不走。韓晉和李琪是於昭湘的左膀右臂,如今,一個也不在了,於昭湘痛斷肝腸!他曾經很多次地想象著等到打跑日本人,他和李琪、韓晉重新開始他們打兔子、捕鳥、打漁的營生,他們將盡情地享受鳳鳴村的山山水水,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現在,一切已經成為了夢想。

於昭湘的妻子葉亦麗成了最忙的人,她一方面要照顧公公、丈夫,湘雲和於菟,另外還要安排家裡的農活。農活方面原本是於廣源安排的,但是他現在一門心思想念李琪,對於稼穡之事再也不聞不問。這一陣子,葉亦麗走起路來象風,見了熟人打聲招呼的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