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浸透紅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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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浸透紅月(上)
第六章 浸透紅月(上)
今夜,空中半輪寒月,不知為何發出冷幽幽的鮮紅色,如泣血般詭異豔麗,冷冷地俯視著大地,彷彿在預示著什麼,埠頭萬籟俱寂,數艘高大壯觀的貨船傲然屹立在寒光波動的水波上。
鳳家數百年傳下的造船術在當今世上無人能夠匹敵,黑黝黝的船身全部由自煅鋼鐵所制,外表塗了一層烏亮防水的油漆,船身以硃紅油漆刷出一頭昂首闊步的鳳凰——水上的鳳凰既沒有翱翔九天,那麼高貴的步履自然也不輸任何凡鳥。
從外觀上看,這些只是純粹的貨船,只有鳳家人自己清楚,那隱藏在船身兩側鳳凰身上的一片片精鋼所制的圓蓋,都是可以自由開啟的哨口,而圓蓋的背後,是一尊尊凶猛絕倫的足以讓這個天下任何武器暗然失色的精緻火炮!
鳳家的生意太大,不能不防著宵小偷襲,但是明顯的防備只能讓以後的人有所忌憚,於是我們就將一切明處的抵禦轉向暗處,陸上有火槍,水道有火炮,不論是陸地或水道,我們都能夠應付得體乾淨!
鳳家對火槍和火炮的使用控制得十分嚴格,加上鳳穀人心齊,至今沒人知道鳳谷擁有精密得超越時代的武器,試想,如果讓外界的野心家探曉了火槍和火炮的威力,那麼鳳谷還有寧日嗎?天下還有太平嗎?
但是,換一個角度去看,鳳谷有如此精密霸道的武器,有遍佈天下的勢力,有歷代積攢的潑天財富,有驚人團結的人心,最重要的是,我們三兄妹任何一個人想做什麼,另外兩個都會無條件支援,若我們三兄妹當中有一個想逐鹿天下,那麼成功的機會到底有多大?
貨船附近的監視者終於被莫離嚇走,趁著這個空檔,蘭雍帶著我飛身閃進第一艘貨船裡。
貨船的會議室裡,雲莫離,柳是非,紀紅綃,青衣,激動地等在那裡,顯然蘭雍之前已經通知過他們要過來的事,蘭雍和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紅綃第一個撲上來抱住我,比我高半個頭的她一向精明俏麗的面龐上竟然掛著兩條淚痕,聲音異常激動。
“小姐,你可嚇死我了,我帶著青衣在西國等了半個月都沒見到你,阿洛派人來說你們早到了西國,我正在奇怪,鳳主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小姐你失蹤了!”
到底是我手下的第一女護法,那麼激動還口齒伶俐地說完整個經過,完完整整絲毫沒有拉下重點。
“嗚嗚,小姐,姐姐,青衣跟著公子七八年了,從來都沒跟公子失散過,姐姐你們嚇死青衣了……”
圓圓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流露出委屈和擔心,小青衣似乎長高了一點,邊哽咽邊慢慢湊近我,含著淚的眼望著紅綃抱著我嚴絲合縫的懷抱,急得想把紅綃擠開,再擠進我的懷裡……
“啪——”小青衣被很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到一邊,緊跟著紅綃也被誰拎著後衣領從我懷裡拽出來。
“讓開讓開,該我了,小憂兒啊,你可知道是非哥哥擔心你擔心的吃飯吃不香睡覺睡不著走路都會撞樹——”
是非誇張地捧著胸口,努力把俊朗的臉擠成讓人同情的一團,還沒成功,便被一隻手‘請’到一邊。
莫離淡然清俊的面容出現在我的視線裡,聲音亦淡淡地,不過咱們是什麼關係?從小一起長大地,當然能聽出他聲音裡隱藏的濃濃的關懷。
“憂兒回來就好,正好這幾天不斷有人暗中我們的情況,幾乎令人防不勝防,憂兒古靈精怪,就讓憂兒主持吧。”
我眉頭一挑鳳眼一眯,嘿,到底是莫離最瞭解我,興奮地正欲答應,蘭雍哥哥清冷而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
“憂兒武功暫時被封,眼下局面不明,她自身尚難自保,不可趟這趟渾水,這事還是莫離你主持吧。”
“啊?武功被封??”青衣乍乍乎乎,有些茫然。
“憂兒你沒事吧?”是非大眼一瞪,切中問題紅心。
“小姐,是哪個王八蛋下的手?”紅綃攥著拳頭,咯吱咯吱響,我苦笑,總不能告訴她是她還挺崇拜的澈漣乾的吧?
最後莫離擔憂關切的望著我,沒有開口。
“——有我在,她能有什麼事?”蘭雍揮開摺扇,淡淡地道。
這傢伙,別家的公子哥兒揮開摺扇那就是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偏偏他除了冷還是冷,摺扇搖得好像謫仙下凡,睿智而脫俗,連那一股凍人的冷意也是那麼富有魅力。
不得不承認,咱家的血統就是好,咱爹咱娘長得更好,瞧把咱們幾個生得……
“啪——”摺扇在我頭上一敲,敲得我齜牙咧嘴。
蘭雍板著俊臉,是非忍俊不禁,紅綃無奈而笑,青衣捂著嘴彎著大眼睛,莫離依舊面無表情,但他信蘭雍的醫術,眸底是鬆了口氣的神色。
其實我知道蘭雍為什麼說的這麼輕描淡寫,還不是怕他們幾個擔心,而身為令主的我,又怎麼能讓自己的護法為自己擔心?
“都欺負我……”最後,身為受害者的我只能咕噥兩句聊表抗議。
“好了,小姐,知道你沒大事我們就放心了。”紅綃摟著我的肩膀,把我按坐在椅中,憐愛地瞅瞅我,伸手捏捏我的腮,嘴裡嘖嘖有聲。
“可憐的小姐,都瘦了,這是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們小姐,讓紅綃逮到,非將他挫骨揚灰不可——不行,這樣太便宜他了,我要將他四肢都劃開個口子,慢慢給他放血,直到他體內的血流盡,變成一具乾屍……”
我只覺冷汗涔涔,彷彿聞到了一股新鮮的血腥味道,呆呆地望著紅綃一開一合的豔麗紅脣,旁邊的青衣則渾身僵硬,圓眼瞪得老大地看著紅綃。
“那個,紅綃,你渴嗎?要不要先喝杯水……”我小心翼翼地舉著杯子,湊到紅綃脣邊,眨巴眨巴鳳眼,望著紅綃。
“噗哧——”是非忍不住笑出聲來,頓時引走了紅綃的注意力,我吐了一口氣,斜眼看見青衣也伸手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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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莫離已經做到了蘭雍對面,恭敬而不失自尊地給蘭雍沏了一杯茶,忘了說,鳳谷三令的人,蘭雍掌管的雪凰令不說了,竹邪的赤凰令,我的金凰令,無一例外,都把蘭雍當成了老大的老大,比他們的老大(竹邪、我)更有威攝力,所過之處,一片崇敬仰視的小臉蛋……
“這邊的羅網已經安排妥當,這批糧食,不知鳳主到底打算如何處理。”莫離沉吟了半晌,還是開口詢問,雖說做下屬的不該問主子的想法,但這畢竟牽扯到憂兒的安全……
“我蘭雍答應出口的糧食,自然不會收回,但他們也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反正我有得是錢和時間跟他們磨,我倒要看看,他為了這個天下,能夠犧牲到什麼程度。”
優雅地啜了一口茶,蘭雍當然知道,雪凰令的當家名義上是憂兒,實際上一直兢兢業業漂亮出色地處理日常事務的卻是雲莫離,所以,蘭雍並不迴避莫離的問題,修長漆黑的眉微微一挑,鳳眸微闔,脣邊泛出一絲絲幽冷。
“他?”莫離亦是聰明人,反覆咀嚼了一遍這個耐人尋味的‘他’字,緩緩地,清俊的臉上漾起一抹不一覺察的安心笑意。
“憂兒終於要放棄了嗎?也好,他們不適合。”
蘭雍看了他一眼,“你早就這麼想?”
莫離淡淡地從眼底瀉出一點微笑,“他的身上,有太多看不清摸不透的東西,號稱天人優雅,可屬下始終覺得,那只是一層保護色,一層壓抑著自己內心的保護色,憂兒性情開朗狡黠,又堅忍不拔,凡是不上心則已,一上心必然要求一個圓滿的結果,屬下以為,恐怕只有坦蕩多智,成熟包容的男子,才配站在憂兒的身邊。”
蘭雍垂下烏密的睫毛,遮去了眸底的精光。
“那麼,你就不曾想過你自己嗎?我看得出來,憂兒很依賴你,而你也……也並不討厭憂兒,況且你又是鳳穀人,倘若能夠獲得憂兒的芳心,豈不皆大歡喜?我和竹邪,都不放心把她託付給谷外的人,你應該清楚,她的命格,至貴,亦至險……”
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蘭雍沒有明確指出莫離路人皆知的心思。
莫離的神情,在聽完蘭雍的話後恍惚了一下,待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那邊耀眼的人兒後,眼見她銀鈴般的笑聲灑遍艙內,突然一震,回過神來。
脣邊,泛出苦澀而滿足的笑。
“不,這樣就夠了,我喜歡這樣靜靜地守著她,我是配不上她的,現在她的光芒已經十分耀眼,可我知道,這還不是她最耀眼時的模樣,現下,也許我勉強配得上她,可是再過三年五載,她的光芒將完全綻放,毫不遮掩地照亮著紛亂奠下,她豈止可以母儀天下,簡直能夠……”
“能夠君臨天下?”蘭雍淡淡地接過話。
莫離一震,聽出了蘭雍話裡的意思,眸底的光芒一閃,遲疑地開口,“鳳主是說,憂兒有……君臨天下……心思?”
“你說呢?”蘭雍懶懶地將問題拋回來。
“倘若憂兒有這個心思,我們自然全力以赴,助她達成心願,”莫離毫不猶豫地堅定開口,可是話鋒一轉,淡定的眸中閃動屬於雪凰令精明副主才有的光芒,“但我相信就算憂兒說過這話,也絕不是出自憂兒的本心,她雖驕傲好強,卻從沒有與人爭強之心,更何況,連雪凰令都不要的她,哪會要那麼累的位子?”
蘭雍低低一笑,如一抹春風化雪,縈繞開來,憂兒的感嘆是沒錯的,那一抹春風,柔化了他的冰冷,朦朧翩然的絕世公子風采,牢牢地刻進了眾人的心中。
“是啊,還是你最瞭解她,她是不屑於那個血肉和淚水堆砌的豪華位子,但是,她牽扯上的另一半,卻都是對那位子虎視眈眈的人,到了那個時候,你不心痛麼?你又該怎麼選擇?”
心痛,是啊,果然心痛的滋味不好受呢,好像有一隻大手,用力攥住他的心臟,他懷疑就快要攥得爆裂開來,而另一隻大手,緊緊地扼住他的咽喉,讓他徹底不能呼吸,莫離低低地嘆息,早在清楚自己配不上她永遠只能站在她身後的時候,不就以為心已經痛到死去了嗎?為什麼聽到‘另一半’這樣刺耳的字眼,傷痕累累的心彷彿又跳回餓了胸腔?
“愛她的人很多,可是能夠給她愛情幸福的人只有一個。但是,她是個從小被各種感情灌溉長大的孩子,除了愛情,還需要親情、友情等等善意的感情,如果你願意,你還是可以在她的心裡佔領一席之地,當然,你只能擺在我和竹邪後頭……”
望著莫離瞬間蒼白的臉色,以及捂著胸口青筋凸起的手,蘭雍挑眉,慢條斯理地開口,說是勸慰,又彷彿是一種警告,而最後一句話,卻不折不扣地透出一種寵妹寵得沒有原則的好笑。
莫離怔怔地望著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驀地,船身重重地一震!
艙裡分成兩攤一攤談笑風生一攤面色凝重的六人瞬間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