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客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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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有客遠來

第二十九章??有客遠來

蕭麟帶來的震撼尚未平息，山下又隱隱傳來了號角的嗚鳴！

鳳竹邪雙手一擺，立刻有兩名白衣弟子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來，不卑不亢地面對縱橫笑傲的蕭麟，“請蕭大俠入內堂上藥換衣。”

蕭麟擺了擺手，四下環顧，首先落在鳳竹邪一桌那空蕩蕩的兩個座位上，彷彿一頓，然後濃眉一皺，“小酒鬼還沒來麼？她一向言出必踐，此次是……”

“蕭兄，”鳳竹邪止住他的話，“你這一身‘血色汙襤褸’，可別嚇著了我們嬌貴的客人，先進去換衣裳吧。”

蕭麟眉頭一聳，“什麼人這麼大的架子，竟然要武林盟主都禮讓三分？”

鳳竹邪微微一笑，“蕭兄可曾聽說過赤國鳳家？”

蕭麟雙眼微眯，神情由不悅轉為深思，“那個鳳家？”

“對，那個鳳家。”鳳竹邪點點頭。

蕭麟不再說話，隨著那兩名白衣弟子去了後堂，這裡小小的一幕雖然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但山下那越來越飄近瀰漫的異香和曲調古怪華麗似有若無的音樂卻更加難以忽視——

身邊桃琅眨巴眨巴圓圓亮亮的大眼睛，搗了搗南隱，“表哥，那個鳳家是哪個鳳家啊？”

南隱微微抿脣，儒雅清冷的小臉上亦多了一份深思，“就是赤國赤嶺的那個鳳家，據說是天日直系皇裔的鳳家，你二嬸就是那鳳女的貼身丫鬟……”

“啊？怎麼可能，我二嬸可厲害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連二叔都沒有二嬸名氣大，怎麼從來沒聽二嬸提起過什麼鳳家……”

“笨蛋，你二嬸不過是人家的一名貼身丫鬟都這麼厲害，你想想那該是什麼樣子？那鳳家深居淺出，以生意為主，是江湖中第一神祕的地方，能隨便掛在嘴上嗎？你笨，二嬸可不笨。”

“我一點都不笨，二嬸長得像天仙一樣，怎麼可能是……”

“不止你二嬸，你看那對坐在角落裡的夫妻，看到了嗎？他叫洛衡天，脾性古怪，亦正亦邪，喜歡獨來獨往，可是武功卻深不可測，在場這些武林中人，包括那些名門正派的掌門，有一大半都不是他的對手，除了五大奇人，他就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你再看他身邊那女人，比你二嬸如何？”

聽到他們倆在一邊嘀嘀咕咕，我使勁忍著笑，南隱固然一本正經地指著洛衡天，而桃琅這小子也當真地認真瞅著洛衡天的妻子綠葉，連頭髮都沒有放過。

“……髮式太簡單，二嬸漂亮多了，可是，可是這個洛夫人也，也很有味道……”桃琅白玉一樣的小臉上染著一層胭脂，小聲害羞地道。

我終於忍不住趴在桌上揉著肚子悶笑不已。

南隱瞪了我一眼，又陰鬱地注視著桃琅臉上的，“小小年紀，就被女色所迷，長大怎麼得了？我是讓你看那個女人的眼神，笨蛋就是笨蛋……”

“我不是笨蛋——”桃琅提氣努力駁斥，然後才想起表兄的話裡意思，“她眼神怎麼了？”

“那是一流高手才有的淡定眼神，比二嬸更加深藏不露，而且你看那洛衡天幾乎對妻子俯首貼耳，言聽計從，若不是這女人用手段控制了洛衡天，便是她本身魅力獨特，讓洛衡天心折愛慕——可是，洛夫人也不過是鳳女的貼身丫鬟罷了，我倒不明白了，鳳家明明不欲與江湖扯上關係，怎麼又不顧嫌疑把自家的人拼命往外嫁？我就沒聽說過鳳家往裡娶了誰……”

聽南隱嘀咕到這個份上，我終於讚賞地側頭看了他一眼，這小果然不是一般人，小小年紀，竟然對江湖軼事如數家珍，而且見解獨到，眼光深遠，只怕一些七老八十的老江湖也未必有他的心細如塵，胸有。

“你不會是說，鳳家其實隱藏這一個大陰謀吧？”桃琅這小子，腦子該靈活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管有什麼陰謀，如今你我兩家已經敗落，再怎樣也不會牽扯到我們了，何必動心？”南隱冷冷地道。

一桌上的其他弟子皆是眼觀鼻、臂心地保持沉默，南隱事不關己的態度和語氣中的蕭瑟並不是沒人聽出來，只是，聽出來又如何？

“即使牽扯到你們身上，你們也應該清楚，和鳳家扯上關係，大部分江湖中人可都以之為榮啊。”我笑眯眯地望著南隱。

“含大禍降至，死到臨頭猶不知。”南隱毫不領情。

我微微一僵，這小子話裡的‘死到臨頭’指得是誰啊……

“表哥，快看，快看，好漂亮啊——”

我們正在大眼瞪小眼，桃琅突然扯著南隱的胳膊歡聲大呼，激動得直髮抖！

實際上也不止他一個人激動，場中彷彿飛進了數以萬計的蜜蜂，嗡嗡嗡嗡不停，年長的人故作鎮定地站了起來，那些年輕人索性都離開了座位，所有人一看到慢慢踏進門的那道如霧如幻的雪白倩影，眼都直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後多了一條昂藏黑影。

“小酒鬼，對這位嬌客的到訪，你有什麼看法？”

我抬頭，看到蕭麟漂亮去威嚴的杏仁眼，撇嘴，都易容城這樣了，還逃不出他的法眼，厲害！

“還能有什麼，這江湖，準備大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