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在水庫泅渡險些喪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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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 在水庫泅渡險些喪命(1)
1968年的夏天是炎熱的。
王同山拖著沉重的腳鐐子每天仍然不停地參加陶瓷廠的勞動,而且由於他擅自外逃,勞改農場理所當然地要把重活都派給他。王同山心裡的牴觸情緒越來越大,他甚至後悔當初不該在南京產生回來首自的念頭。他錯誤地認為那天所以在那個無名小村再次被抓了回來,都是當初他在南京產生了自首的想法造成的。不然他在水上公園被人發現後,本來可以繼續往北逃去,如果逃到了吉林和黑龍江,也許小茅山勞改農場一輩子也逮不住他,長白山的大森林裡是一個最理想的藏身之處,當初他雖然想過,可是王同山終究沒敢前去。正是由於王同山心裡有了這種錯誤的想法,所以在這個炎熱悶人的七月裡,他幾乎每天都在思考著如何繼續逃出去。他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小茅山的警察們。
可是,王同山清楚他自己目前的處境。由於他已經連續兩次企圖逃走,而且一次已經逃跑成功,所以小茅山監獄已經把他當成了獄中不安定的因素。在所有勞改犯中像王同山這樣死心塌地抗拒改造的人還不多見。看到那些老老實實接受改造,爭取早一天回到社會的同伴們,王同山卻從心裡感到這些人不可思議。他在乾重活苦活的時候,要拖著沉重的大腳鐐子。如果他現在還想逃走,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他身邊日夜都有警惕的眼睛之外,他腳上幾十斤重的鐵鐐子肯定也是他再次越獄逃走的障礙。
不過,王同山畢竟是王同山。他正是對此次被捕心懷不甘,所以才一百倍地從心底滋生了強烈的敵觸。他看到有機可趁的恰好就是他腳上的沉重鐵鐐。因為正是這付讓他無法移動雙腿的鐵鐐子,才讓監獄裡的管教們鬆懈了對他的監視。因為在任何人眼裡,王同山只要有了這付沉重的鐵鐐子,諒他也無法翻牆逃走。而王同山在七月的烈日下想的就是如何才能把這腳鐐子除掉。
當然監獄方面決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取消對他的懲治。王同山有一天到場外去割稻子,忽然發現附近有幾個孩子在那裡玩耍。利用上便所的機會,王同山悄悄搭訕上了一個思想單純的小男孩,經過彼此的對話,王同山才發現這孩子正為他開學後無法交學費而苦惱。於是王同山見機會來了,便悄聲地告訴小孩說:如果你肯為我去五里外那個小村的樹林子裡,取回一個小錢夾子,我就會給你20塊錢。到時候開了學,不就有了學費了嗎?
小孩子當然首懇。王同山於是便將被逮前有意藏匿在小樹林裡,一隻藏有130元錢夾的確切地點和尋找方法,都悄悄告訴了這個小男孩。次日,王同山再次隨隊前往場外收稻時,那個男孩子果然把他找到的錢夾交給了王同山。王同山說話算數,當即就給了那男孩子20元。然後他用其中的50元,設法在監獄外一家小賣店裡花高價買到了一隻鋼鋸條,小心地在身上藏好。然後他就利用夜晚無人監視之機,用那小鋸條悄悄地鋸他腳上的一隻鐵鐐。他每天晚上悄悄的鋸一點,然後再用布條把那已經鋸成豁口的鐵鐐子再纏起來。從表面上任何人也不會看出破綻。就這樣他一直鋸到七月中旬,有一天,王同山終於發現那個緊錮自己左腿的鐵鐐子,已經鋸成很深很深一個豁口,只要他用手輕輕一折,鐵鐐子很快就會被他折斷。這讓王同山馬上產生了儘快越獄的衝動。
為了讓自己的越獄水到渠成,王同山還預先作了許多逃走前的準備。一是他在表面上故意裝得老實一些,在農場的勞動也變得勤勤懇懇了。另一方面他把自己的越獄時間選定在每天晚上集中點名之後。因為他知道在點名過後,監舍裡還有一段自由活動時間。而這一段時間他完全可以趁上廁所之機接近那道高高的大牆。為了實現這一計劃,在他確定7月16日入夜時分的越獄順利之前,王同山就經常在集體點名的時候,幾次公開請假上廁所。由於次數多了,王同山每次上廁所後又都能準時返回監舍,所以負責監管他的管教們也就對此司空見慣,從而留下了一個疏忽。
到了7月16日夜晚,監舍的改造人員仍像以往那樣排著整齊的佇列接受管教人員的晚點名。就在這時候,王同山被點過名後本來可以進監舍了,可是他再次提出請假進廁所,管教對此沒有多想,就爽然放行了。王同山拖著沉重的鐵鐐子,響聲啷啷地蹣跚著走進廁所以後,發現附近沒人,馬上就用手擰斷了左腳上那條早已鋸成了豁口的鐵鐐子,然後他挨向身邊的大牆,只輕輕的一聳身,他便跳上了幾米高的大牆。然後他一手提著那條鋸斷了的鐵鏈子,飛快地翻越了大牆。逃出後,王同山沒命也似地沿著他事前早已選好的逃跑路線,筆直地向距農場不遠的一座水庫方向疾快地跑去。
王同山為什麼這次要設計向水庫跑,就因為他知道水庫是一條絕路!
既然水庫是一條死路絕路,王同山為什麼還要向這裡跑?這是因為王同山早已經對小茅山附近可以逃出監禁區的路線進行了反覆多次的分折。從小茅山農場可以通達南京和鎮江的公路鐵路有幾條,他知道如若一旦監獄方面發現他越獄,肯定會馬上派員迅速封鎖所有可以通往外地的公路和鐵路,王同山如若當真還像前次那樣選擇從鐵路和公路逃走,那麼肯定會被當場捉住。而水庫附近都是水稻田,縱橫交錯,阡陌相連,至於那座400多米寬,深達十幾丈的水庫,則迎面攔住了所有人企圖逾越的可逃之路。王同山在逃走前雖然已經打斷了一隻鐵鐐,可是他的另一隻腳上仍然牢牢地釘著一個大鐐子,他若想從這寬達幾百米的水庫上泅渡過去,簡直就是一個不令人信服的神話。所以在王同山看來,如若他想從小茅山農場順利逃走,並且儘快逃至距此幾十裡外的安全地帶再行登車外遁,最好的辦法就只有泅渡水庫這一條險途了。
王同山的設想果然與實際相吻合,當他剛跳出大牆不久,就發現在漆黑的夜幕下,他的四周幾乎到處都是明亮的火把,無數燃起的火把和交錯閃亮的一隻只電筒光,映襯著一支支讓他喪膽的槍桿子。人的嘈雜聲和緊張的廣播聲,震撼著一片片阡陌相連的水田。他就在那些縱橫交錯水田的田壠上面飛跑穿行,王同山很快就發現水庫和它周圍的水稻田裡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地帶,因為他已經在黑暗裡看見,數不清的軍警已經沿著他逃跑的路線緊緊不捨地追了過來。
王同山的心已經吊到嗓子眼了。他有生以來從沒有遇上如此緊張的場面,現在看起來,當初他設想的逃跑方案未免有些過於簡單天真了。偌大一個小茅山勞改農場裡,有數百名精明果敢的管教和警察,莫非他們真就不能分析到他可能逃走的路線和方向嗎?如今與他願望背道而弛的是,水庫邊上已經出現了點點簇簇的火把,他慌忙匿藏在一叢水稻田裡。為了不讓沿田壠向他這裡搜尋的警察們當場發現並把他逮住,王同山索性把身子全然鑽進了水田的幽深積水中,只露出了半張臉,讓鼻子和嘴在外面呼吸著。而他的身子則被一片剛剛插下的新稻苗所蒙蓋。在這種時候他非常危險,萬一他在水裡弄出什麼響動,肯定會馬上驚動附近正在打亮電筒沿水田向他逼近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