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百八十六章

第四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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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第四百八十六章

午口的激戰已經結束,讓韓當驚訝的是,整整整整五百河東軍,除去了區區六名貪生怕死之輩外,其餘人皆是慷慨赴死,寧死不降。

河東壯士畢竟多數都是鐵骨錚錚,衛寧帶給北方的不單單是常勝不敗的榮耀,同樣卻也是安定和繁榮,士為知己者死,這些底層計程車兵並非士,但能夠感受到如今的生活遠比漢末的黑暗時代好上太多,這已經足夠讓他們將一條生命就這樣賣給衛寧。

河東兵們的壯膽,卻終究讓韓當不得不震驚和欽服。

而即便是那殘餘的六人也是奄奄一息,臨陣倒戈殺死河東那名校尉,若不是被周圍的江東軍搶救下來,其餘那些被憤怒和屈辱充滿了腦海的其餘士兵早將他們生撕四分五裂了。

唯一讓韓當值得欣慰的是,敵軍主將還是被他生擒抓住,當從那投降的河東兵口中得知馬岱乃是現下攻打陽平關的副將馬超親弟後,馬岱的重要『性』又上升了不少。

當然,這六名活口的留下無疑對韓當是幫助極大的,現下最讓韓當感覺到無力的正是不知道河東軍的真正動向和虛實,這些俘虜正好足夠填補這方面的空白。

但是,當韓當迫不及待抽問這些俘虜的時候,得到的訊息卻讓他發自骨髓的一陣冰涼。

四萬人!整整四萬河東正規精銳部隊!

河東軍為了偷襲漢中腹地,竟然足足動用了四萬人的軍力,而這樣大規模的排程,一切甚至毫無預兆!

韓當已經無暇去想,這四萬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偷偷的潛入進子午谷的,也根本不理解,河東軍在東西兩線佈下了數十萬重兵後,又如何還有餘力再排程四萬正規軍來到這裡。

現在擺在韓當面前的,卻是足讓他感到恐懼的反差。

就在剛才,他還恃強用兩千人馬淹沒了對方五百河東兵卒,而轉眼間收穫的訊息,卻是更加天差地別的軍力對比,無疑讓他口中一陣發苦。

尤其讓他感覺無力的是,馬岱本是五千人前鋒的主將,而剛才一戰只殺敵五百,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就將會有整整四千多人將會如同『潮』水一般從那午口中湧現出來!

這一刻韓當無比懊惱,看著被江東軍摧毀了大半的午口營盤,只覺得臉頰的肌肉也在驚顫的抽搐。

大半損壞的防禦工事,情報的滯後,軍力的差別,漢中軍的毫無作為,逐漸畢竟的敵情,剛才勝利和俘敵主將的喜悅在頃刻間便澆得韓當一身冰冷。

這仗該怎麼打?這仗又如何打贏?

若早知道這些事情,他定然會再抓緊時間奔走北上,搶在漢中軍退守回去洋縣前,搶先控制住這裡的幾千守軍;若早知道這些事情,他定然會力求保護住午口營盤,縱然多花些傷亡也不會像這樣摧毀般的佔領營寨;更重要的是,若早知道這些事情,他或許就根本不應該倉促只帶兩千騎兵前來,更應該將這些情況給送回豫州大本營中……

當然,這些東西現在都只能是後悔,他已經到了這裡,再撤走已經於事無補,早前和于禁已經定下了策略,現在這隻兵馬已經暴『露』了行蹤,若就這樣退卻,無疑只會讓陽平關失守得更加快速。

同樣……只有他才知道的真正使命,顯然也無法再完成了。

沒錯,韓當前來並不單單是為了防禦子午谷而已,而是先行觀察防備,看河東軍士排程。

于禁的兵馬只是詐稱援救陽平關,力求穩住張魯保陽平關和河東軍死扛,區區漢寧,區區陽平關,區區漢中,根本就只是為了吸引河東的注意力而已,漢中,同樣對於孫曹聯軍來說,也只是一個棄子而已……

而韓當這兩千兵馬的作用,卻根本就是從子午谷偷襲潛入雍州,日行五百里,可到長安,趁著衛寧大軍陷入了蜀道之中雍州空虛時,一舉奪下長安這個千古雄城,擾『亂』雍州腹地!

韓當的職責無疑是異常凶險的,但是卻是異常有效。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真正和衛寧開戰的佈局,他這樣也是棄子。

可惜,韓當是沒有機會再偷襲子午谷了,巧合讓河東軍和孫曹兩軍都看到了這個絕佳的隱祕天塹。當兩軍同時相遇的時候,軍力的差別卻是天差地別。韓當能夠擋住對方,便已經是難上加難。

韓當在仔細斟酌了這些俘虜得來的資訊之後,細細回顧了一下天下大局,有幾分不安,又帶有幾分慶幸。

河東與孫曹兩家對峙,光屯兵攻打陽平關已有了七萬之數,而東面和孫曹主力對峙的更有整整二十萬人!還不加上青州黃忠所統帥的數萬兵馬隨時可能南下攻略兗州土地,也就是說,就單單是現在還在對峙狀態中的河東兵馬,竟然已經具有了三十餘萬的數量。

而反之觀測一下己方的軍容,曹『操』收縮了徐州,青州的兵馬穩固在豫州一下,不過也只得十餘萬之數目,就算加上了孫堅北上領兵帶來的十萬江東子弟,總和也不過只有衛寧動用的三分之二。

雖然如今兩軍只處於對峙階段,也只是小摩小擦還未到真正的大軍對壘,孫曹聯軍也並未傷筋動骨的傾國之力,此前大帳商議計較,本是推算了衛寧可動用的兵馬便也只可能會是三十萬人而已。

不過,此刻,驀然間又冒出了四萬精銳之師,卻著實讓韓當不安了。

韓當只道是雍州又動用的新軍,並不知道那些降卒固然貪生怕死,告訴了他張頜大軍的軍力虛實,卻未曾告訴他這四萬人其實是從趙雲那偷偷潛入過來。

臨陣退縮的懦弱,襲殺副將的卑鄙,讓這些降卒終究沒有將所有事都言盡……他們最後的一絲愧疚卻巧合的讓韓當對河東的底蘊疑神疑鬼了不少……

這固然就是韓當的不安根源,他不知道河東到底還有多少兵馬可以呼叫,也不知道東面戰線自從他離開後又變成了什麼模樣。自從拋開了生死接下了誘餌擾敵的軍令,韓當的腦中也只有祈求能夠讓孫曹聯軍真正的殺招一帆風順,藉此擊敗整個河東重新讓天下來次洗牌。

而所在韓當的慶幸,卻也是因為子午谷那四萬大軍前來。至少在他看來側面上也反映了對方對漢中的看重,也暴『露』出了司隸雍州內部可能的空虛。

而這一切自然將對於他的少主孫策和許褚所進行的事情很有裨益。

一想到此處,韓當不禁多了幾分鬥志,以兩千兵馬能夠擋住對方四萬大軍,其功何其雄壯!

而這一切也並非沒有資本,只要能夠控制住洋縣可以動用的全部三千人,憑藉住午口的險峻,固然不能將對方完全堵死,但能夠拖延個十天半個月,已經足夠!

韓當仔細推算了一下,孫策和許褚如今所率領的三萬真正精銳恐怕已經開始『逼』近了三餚,弘農已經近在眼前。

而司隸雍州空虛,弘農中的某件大事,成事的機率將又將提高了三成以上!

韓當既已有了定奪,當即便命令副將統御剩餘部隊加緊重修午口營地,砍伐樹木,積累滾石,堵塞住午口要道.而後自領了二百騎士毫無停歇直向西面洋縣奔走。

而這一次韓當是抱著煞氣騰騰而去的,洋縣的漢中守將已經讓他失望透頂,若非如此,他又豈會損失二百多人才能夠重新奪取午口,若非如此,午口的營盤又怎會如此簡陋粗糙,若非如此,又午口營盤又怎會被打得殘破不堪?

要知道,午口這個戰略要地,乃是阻擋河東軍從子午谷偷襲來最重要的屏障!

既是不將張魯放在眼中,而那洋縣守將又犯了軍法,韓當自是抱著必殺之心,殺人從而兼併對方,毫無妥協的可能!

有他在,二百人奪近三千人的兵力,已經足夠!

..

自從從午口不戰而逃回洋縣後,劉彭一直都心驚膽戰,坐立不安,他自是害怕河東軍突然從東面殺奔過來,本身毫無能力只是依靠賄賂楊松得以得到這個一方守將的重則,貪生怕死的秉『性』足夠讓他嚇得夜不能寐。

不戰而逃已是犯了軍法死罪,而一旦他這些年來在午口私設關卡,魚肉鄉里的事情傳到張魯耳朵中去,同樣也是難逃罪責。前有河東軍,後有軍法責難,劉彭暗自懊惱不知所措。此時此刻,卻也唯有那看上去還算不矮的城牆能夠讓劉彭微微有些安慰了。

但是畢竟是面對危險的『逼』近,劉彭貪生怕死的德行自然是早早就開始為了自己謀取一個穩妥的退路。進退兩難,唯有一走了之。

劉彭這個時候卻又捨不得多年斂財得來的鉅富,最後一咬牙卻是準備帶領一些同樣身濁汙泥的部曲乾脆入山落草為寇,等到風聲漸熄再遠遁他鄉當個逍遙的富家翁了。

這些天來,劉彭卻也從未忘記探查過午口的動靜,生怕河東軍突然殺來,跑路都來不及。卻在這個時候,遊走的探子卻帶來一個讓他驚喜交加的資訊。

從河東軍前鋒攻取午口營地,倒江東騎士突然殺出,更生擒了對方主將,不過區區一日的事情。讓劉彭心中大定的是,江東軍毫無預兆的到來,彷彿是天上響起的福音。

雖然江東軍據說只有兩千人而已,但是早前可是傳聞有數萬大軍增援漢中的,既然這支兵馬毫無預兆的到來,是不是說明了後方的大部隊也即將到來了?

劉彭自然是捨不得洋縣這塊肥肉,早前準備拖家帶口落草為寇也是念念不舍,如今有了江東軍的『插』入,劉彭當即便下令讓人將拉上馬車的財物又重新的裝回了府邸之中。

而後,又聽聞江東軍的主將竟是親自領了二百騎士前來洋縣,劉彭要靠江東大將保護自己,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讓府中下人準備上一席精緻菜餚,想要趁機和江東大將好好籠絡一下感情,而後又沐猴而冠的穿上了許久不曾穿戴的甲冑在身,親自領著洋縣諸軍來到外面等候。

探子是深夜稟報了江東軍到來的訊息,而後一步,則是江東騎士親自來城中告知,劉彭吩咐妥當後,也已經漸到黎明。

現下正是冬末,寒風不見稍退,黎明時分更是格外冰涼,劉彭領著眾人在城外久等,養尊處優慣了,渾身直打哆嗦。要不是得知前來的江東大將乃是孫堅麾下赫赫有名的韓當,劉彭幾乎是要忍不住領人返回城中了。

不過區區半個多時辰,當暖日重新掙脫出雲層的束縛,正見東面一線處,浮起了一層黑線人頭。

二百騎士的奔跑卻也已經算是巍巍壯觀了,劉彭暗自咋舌越來越近的江東軍士一身剛直軍容,威武不凡,渾然看不出他們竟然是才經過一場血腥廝殺過後的疲憊之師。

對比一下自己麾下的一群軟腳蝦,就是站在外面吹不過半個時辰的冷風便瑟瑟發抖,潺潺弱弱,劉彭不禁一陣喪氣。

韓當奔走了兩個時辰,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區區寒風只不過是能夠吹『亂』他的額髮罷了,遠遠看到洋縣那殘破簡陋的城牆,不禁一陣氣惱。

尤其看到外面那密密麻麻卻毫無精神氣質的漢中士兵,韓當胸中更是一股怒氣!

當韓當領兵靠近上前,首先迎面而來的那個肥胖無比的軍官,便連頭盔也是斜戴,一身亮麗甲冑裡面赫然還是上好精緻的蜀錦,彷彿完全不是行軍打仗而是為來裝飾他那將軍的身份。

“這就是割據一方多年的漢中兵馬?張魯到底是憑什麼能夠這麼多年稱王稱霸?!”韓當心中直接便是不可置信的問道,實在無法想想,張魯這樣一個割據一方的諸侯竟然就是靠著這樣一群酒囊飯袋守住了這麼多年的基業!

對比此前馬岱所率領的那近五百的河東郡寧死不降的鐵骨錚錚,那巨大的落差,讓韓當突然覺得,倘若給他一萬人……不,哪怕只是五千人,他都大可橫掃整個漢中,生擒張魯送於主公孫堅的麾下!

“韓將軍虎威,河東跳樑小醜只能灰飛煙滅,江東騎士果然名不虛傳!將軍遠道而來,救我漢中於賊子之手,實乃於我漢中大恩大德!小將劉彭,現添居洋縣都尉,見過將軍了!”劉彭阿諛無比賠笑著慌忙上前,對著韓當便是一陣高歌頌德。

一時間,劉彭麾下的各個軍官紛紛馬屁如『潮』的湧來,甚至都不給韓當開口說話的機會,其中不少阿諛甚至讓人直覺得一陣雞皮疙瘩。

不單單是韓當,就是他身後的那二百騎士都是冷眼看著這些跳樑小醜,不少人心中暗自發問,自家主將馬不停蹄趕來就是為了收編這樣一群廢物?要讓這樣一群傢伙成為他們的袍澤!?這真是天大的恥辱!

韓當現在同樣心中也覺得不是滋味,他雖然原本也認為漢中不堪大用,但是卻也不曾料想到,親眼所見的反差竟然如此之大。

就連眼前這區區數百裝潢門面的漢中兵卒,大半部分衣甲都沒有,只有一層薄薄單衣,在寒冬之下尤見孱弱。不少人的兵器更能看到鏽跡斑斑,其中還有人拿的竟然是一杆木製的長槍!

這樣的兵卒除了給河東軍多摘取幾枚首級到底還有什麼作用?!

而韓當看到劉彭那一身光鮮的穿著,卻是找到了答案。

張魯既然能夠派遣兩千多人來守護洋縣,午口,想必也沒有剋扣軍械糧草的道理,唯一的解釋,只可能是他們的主將,一個禍害全軍的罪魁!

“此人不殺,實是天理難容!“劉彭的阿諛奉承自動的被韓當所過濾了,卻不知道韓當的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殺意。

作為江東征戰多年的宿將,韓當以嚴謹治軍,最為痛恨的便是這些不單單尸位素餐,更反而中飽私囊的廢物軍官。

“將軍,小將已在府中備好了酒餚,可為將軍接風洗塵,還請將軍不吝賜愛一赴!”劉彭依舊兀自討好道。

而韓當早已經無法再忍受這樣一個蒼蠅在他面前『亂』轉,蓬勃的怒氣早已經憋耐不住,當即一聲厲喝道,“左右,與我將他們全部拿下!”

“諾!~”身後早有百名騎士當即劍拔弩張,躍馬而出,各自瞄向了那群衣表華麗的軍官們。

劉彭和其餘階層的軍官大驚失『色』,慌忙驚呼道,“將軍,這是為何!?”

“你不戰而逃,便犯軍法,此一罪已足可梟首處死,魚肉鄉里,私吞軍餉更是罪無可恕,你還敢有何狡辯之詞!?”劉彭最先被擒下,韓當躍馬在上一馬鞭狠狠抽下,怒聲厲喝。

臉頰一條滾痛血痕,劉彭心中卻是一沉,眼看對方煞氣騰騰,卻反而瘋狂叫囂道,“本將乃是洋縣守將,就算犯了軍法,也容不得你江東人越俎代庖!放開我!放開我!”

“那麼現在開始,洋縣已被我軍徵用了!你只是一階下之囚!”韓當冷然一笑,頓時令道,“來人,將此賊押下去!”

“韓當!匹夫!你江東與我漢中結盟,圖謀我洋縣,莫非是要趁火打劫!?你敢私囚禁我!?你們江東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漢中之事,匹夫!狼子野心,諸軍聽我軍令,殺了這般江東狗賊!”劉彭一身肥肉卻難得的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力,扣押住他的江東騎士猝不及防,竟是被他掙脫開去,卻見劉彭一邊撒腿開跑,一邊還因為突然間的變化而不知所措的洋縣守軍淒厲的吼叫起來。

同時,隨著劉彭的反抗和吼叫,正陷入混『亂』的迎接人群中,終於開始有了反應。那些洋縣軍官紛紛拔出武器抵擋江東軍的抓捕,同樣叫嚷著呼喚自己麾下部曲救駕。

一時間,洋縣城外異常混『亂』起來,而劍拔弩張。

韓當大怒,“匹夫找死!“

冷眼望去洋縣諸人,韓當對身後一擺手,大吼道,“如有人膽敢抵擋,殺,無赦!”

“殺無赦!”江東騎士們得令,齊齊高吼,只讓眾人臉上大變。

二百騎士彷彿餓虎撲羊,拔出鋒利的長刀向著洋縣守軍洶湧衝去,刀光凜冽,所過之處,竟是鮮血飈煞。

洋縣諸軍,膽敢抵擋著無一不是橫屍當場。

韓當更是取下馬鞍側面所掛硬弓,搭箭上弦直指劉彭,弓弦響起,如流星貫日。

劉彭身體肥碩,驟然爆發跑不了多遠便已氣喘吁吁,雖呼喚部曲保護,但還未將他圍攏,便聽到那一聲奪命之聲,只覺得後背一痛,兩尺長箭赫然穿透了他的胸膛,『露』出了寒光凜冽的箭簇!

“韓……韓當……匹夫……”劉彭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歡天喜地的前來迎接庇護者,竟然是自己的末日,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早前便攜裹財物落草為寇了!

“劉彭已死,白卒無罪,降者免死!有如劉彭作『奸』犯科者,殺無赦!”韓當大喝一聲,向著劉彭倒下的屍首躍馬向前,長槍帶著無語倫比的氣力竟是將劉彭屍首硬生生挑起。

如此神威,何人還有抵擋之意!?

漢中普通軍卒本是早就受夠了以劉彭為首的軍官剋扣軍餉,早有怨言,只是未到爆發深處,如今韓當出面將他斬首殺死,事實上無人內心不是拍手稱快。二則是包括劉彭在內外,其餘平日裡作威作福的軍官死傷大半,餘威盡消,三則是震懾於韓當以及其餘江東騎士的神威赫赫,以及那染血的屠刀。本來就處於猶豫中的大半漢中軍士終於沒有了半點抵擋的戰意,反而更有不少人見風使舵,將手中的武器反而指向了那些還在抵擋的死硬者們!

至此洋縣便在韓當毫無損傷的輕易奪取,包括原本兩千午口守軍,洋縣近千人的駐紮部隊全部歸於韓當麾下。

當從劉彭府邸中搜出了近十萬貫家財後,就算是韓當這樣見過風雨的人也不禁呆愣了許久,他卻是沒想到,劉彭斂財貪婪到了這樣的地步。隨之而來的一系列關於劉彭的劣跡如雪花片上報給他,韓當覺得將劉彭臨陣斬殺卻實在是便宜了他!

面對一群士氣低落兵甲不齊的漢中軍,這十萬貫錢卻是無疑幫了他的大忙。韓當自是無意將這些錢收入囊中,大手一揮,便將他分配給了麾下將士,不分漢中兵和江東軍,人人相等,更許諾日後將為他們在江東謀取一個天大的前程。

先有殺劉彭除害之功,後有重賞之義,本來士氣低『迷』不振的漢中軍竟然彷彿換了個面孔,人人只道是為韓當效死松殺敵,不單單如此,常年因為劉彭土地的洋縣百姓一聽到韓當做了此等善事,竟是紛紛踴躍相投,竟達了三千之數,幾佔了洋縣總人口的三分之一!

對於這樣的變化卻也是韓當有些所料不及的,本來就對兵力捉襟見肘,這突然投奔而來的人數卻的確是個意外驚喜。

韓當手中染血的人命不計其數,早變得心狠手辣,除劉彭,散其家財,不過是為了提高漢中軍計程車氣藉以抵擋河東軍即將到來的攻勢,漢中的百姓,又與他江東何干?

既然有人願意送死,多死幾個漢中人,便少死了他麾下金貴的江東子弟『性』命,這樣天大的好事,他又如何會去拒絕?反正他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堵住張頜的河東軍一些時日,那麼用漢中人的人命去填,不正是最好?而且這還完全不會損失他,他的主公,整個江東的聲譽,何樂而不為?

面對戰事即將『逼』近,韓當也不拖沓,當即便帶了那三千漢中軍士,並加上三千老壯新丁,又重新返回了午口而去。

河東軍的前鋒,透過俘虜的口中所說,恐怕是不到日落便會抵達,如若再加上有逃兵返回通告,可能還會更加迅猛!

時間對於韓當來說,實在太缺少了!

……

河東安邑。

自從年前衛寧公然公佈了衛瓘作為衛寧繼承人的事實,衛寧便已經決定讓衛瓘開始正式的處理一些事情了。

衛瓘如今雖不過十二歲,但年少老城,從小便表現出了頗為早熟的跡象,事實上,在古時候十二歲已經算不得太小了,尤其在皇室以及當權豪門中,十二歲的少年甚至都有了後代。這是高處不勝寒的必要表現,不想被人推翻,拉下馬來,繼承人就必須要學會成熟,必須要早些獨立起來。

而衛瓘也顯然明白自己的宿命,在有了衛寧這樣一個赫赫武功,將河東衛氏一手打造成當今天下最強家族的時候,衛瓘對於自己的未來反而更加渴望,追逐衛寧的腳步,甚至是……超越他!

“叔父,有來自荊州的軍情!”作為衛寧最重要的一個臂膀便是衛五所管轄的私密機構,這將會是衛氏家族禍福根本所在自然是不可能給外人『插』手,內中的陰暗面不便給現在衛瓘所看到,而明面上的情報機構,如今衛瓘已經開始在其中但當了不小的任務。

衛寧最近已經越發深居簡出,衛瓘心中擔憂,但卻不敢,也不願意去往那種最壞的方向去想,如今站在冰寒的門外,內心裡卻總是多了幾分焦躁。他甚至能夠聞到房內那一股濃烈的『藥』苦之味。

“進來吧……”沒有多久,房內傳來了衛寧那依舊淡薄無比的傳訊,衛瓘拍了拍身上衣衫,抖擻精神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內衛寧斜躺在床榻上,依舊是手捧一本書卷,單單看上去衛寧好像只是慣例的慵懶,只有衛瓘才清楚,這樣一副看上去只是孱弱的身體內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荊州有何事?”對於自己這個滿意的侄子,衛寧微微一笑,當即招了招手,又道,“這些天來,可還習慣?”

衛瓘抿了抿嘴脣,道,“叔父放心,孩兒自是不會讓叔父失望!若這樣的小事也不能做好,又談何如叔父一般橫掃天下!?”

“哈哈~!天下英雄何其多,我也不能比過其餘多少,單就是曹『操』孫堅兩人,已讓我疲憊不堪了……”衛寧哈哈一笑,擺了擺,“不過也是如此,現在與你也不過是輕鬆活計,若這些也扛不下來,那可就真讓我失望了!瓘兒,你要記住,許多事情,是必須要親力親為,別人所說,別人說言,都不足自己親眼所觀,所聞,親賢,用正,遠佞乃是上位者必須所遵守的東西。”

衛瓘卻忘記了自己是來稟報事情的,只有親自開始處理事情的時候,才知道平日自己所學多麼稀少,衛寧的教導對於他來說,恐怕也只會越來越少,衛瓘不願意讓他失望,只能將自己當做海綿一樣不放過任何一滴水。

於是衛瓘正襟危坐,當即道,“依叔父所言,何為賢,何為庸,何為佞?”

“賢,能說能幹,上能諫君使君聽善言,中能薦能人治下,下能建功惠及社稷,正者,雖無膽言卻有事實之才,上不能諫君矯君之過,中不能薦人為君謀事,下至能惠及一方,有才而無德也,佞,則只能諛君前獻媚使君聽害事,中進讒言害人利己嫉賢妒能斷國家棟梁,下無才無德禍害大廈根基,『亂』國之賊!”衛寧侃侃而談,大笑道,“為君者有大度涼,忠言逆耳要常思!”

“謹遵叔父教誨!“衛瓘凜然俯首拜倒。

“好了好了!在我面前也不需如此,你啊……越來越大,卻也越來越如同你父親一般,總是這般嚴謹!”衛寧呵呵一笑,擺了擺手,又忽然道,“你說荊州有事……讓我猜猜,是不是張濟那邊訊息了?”

“叔父神算!卻是張濟有訊息稟報而來!”衛瓘心中一驚,暗自驚歎自己叔父足不出戶竟然還能料得如此準確。

“劉表守戶之犬,兩面三刀,要他真心助我河東無疑痴心妄想,能夠讓他勉強牽制一下江東側面便已經殊為不易了,也不可能有什麼動靜。而如今唯一又不得不對我河東真心相待的也只有張濟而已……又有什麼神算的……”衛寧搖了搖頭,道,“說吧!張濟那邊是不是已經有了訊息了?”

“是!”衛瓘點了點頭,當即道,“張濟聽叔父軍令,撤兵北上,屯紮宜陽,不過小侄卻從他的軍函中發現了孫曹聯軍有異樣之象,好像西進漢中的不單單隻有一支兵馬而已,而更有另外一隻兵馬悄然度過渭水西進……”

說到此處,衛瓘不禁皺了皺眉頭對衛寧問道,“叔父……小侄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可能,但您看是否要通知一下趙雲與張頜兩位將軍?”

“哦?!”衛寧臉上終於起了變化,不禁撐了撐身子,浮起了一分微不可查的喜『色』,“終於等到了麼……做了這麼多的戲,做了那麼久的戲,也終於引到了小魚上鉤了!”

“不錯,不錯!瓘兒,你果然有所成長了!哈……哈哈!”衛寧看著衛瓘滿意的大笑道。

“恩!?”衛瓘瞪大了眼睛,心中驚愕道,“我這不過是推測,怎的叔父如此高興?莫非果真有魏軍潛伏漢中?而聽叔父此話,莫非是早就有所預料甚至是……故意引誘敵軍的!?”

“好!好!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他們終於坐不住了,事實上,若他們再不動手,我河東也無法再這樣繼續對峙下去空廢糧草,我準備許久的殺招,也終於可以用上了!”衛寧一把掀開下半身的被褥,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喜悅自語道。

“瓘兒,為我修書,唔,就讓張濟先按兵不動,但是隨時準備聽我差遣!”衛寧沉『吟』了一下,當即手指衛瓘,不容置疑道。

驀而,衛寧拍了拍手,當即又道,“對了,你可速速召集各府主官前來,我有要事商議!”

衛瓘見衛寧如此重視,心中驚訝之餘也不敢去細問,當即從房中取下筆墨碾磨動筆,一封軍令很快寫好,繼承了衛凱的文字,衛瓘的筆力也已頗有小成。

衛瓘正要告辭離去,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道,“除張濟將軍外,叔父可要知會各地將軍一聲?”

“無妨,各軍主將乃是我心腹老人,我早有定計分與諸將,只等牽一髮而動全身!而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這根頭髮已經伸了出來,只需要為叔動手指了!”衛寧擺了擺手示意衛瓘速去,卻又道,“對了,你也……準備一下,或許要不了多久,你要發揮的地方,便不單單是這區區安邑而已了!”

衛瓘出門,心中依舊迴響著衛寧的話來,要不了多久,不單單是安邑?那將會是哪?

衛瓘的腦中驀然閃出一個念頭……他的叔父恐怕又將是要親征了!

而現在衛寧的身體,又如何能夠親自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