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84 火併萬順堂(一)

184 火併萬順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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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火併萬順堂(一)

……龍邵文把自己關在房中已經整整一天了。上午的時候,葉生秋臉帶悲憤,嗓音嘶啞著找他說:阿文,我打聽清楚了,洛東普讓萬順堂的範得禮沉了江。訊息是萬順堂的元老壽得山透露的,絕對可靠。為了洛東普的事情,萬順堂還專門開過香堂,給洛東普羅列的罪狀是:勾結外辱,出賣山堂。說的就是你從前萬順堂拜山門,洛東普勾結黃金榮,查了萬順堂的賭檯,抓了萬順堂的賭客,為了就是保你龍邵文過關……葉生秋激憤地喊著,“一定要為洛東普報仇啊!”

龍邵文心中覺得無比的內疚,替洛東普報仇,自然責無旁貸,且不說洛東普是因他而死,即便不是因他而死,這仇也是一定要報的。只不過報復物件不是普通的幫會中人,而是萬順堂的老大範得禮,範得禮是青幫中開過山門的山主,班輩極高,想動他,非得認真籌劃。

掌燈的時候,龍邵文心中已經有了計劃,要想扳倒範得禮,必須分四個步驟,一,出其不意。萬順堂門徒眾多,只有出其不意,才能達到對其一戰殲滅的效果;二,巡捕房不出面干預;三,報館報業不對此事進行渲染,儘量將社會影響降到最;四,得到青幫大佬的默許。如果能做到這幾條,為洛東普報仇後的善後工作就要輕鬆許多……

……龍邵文去見黃金榮的時候,黃金榮容顏灰暗的似乎與夜幕融為了一體,整個人就像是穿了一件隱形衣,若不是時而發出陣陣的喘息,極容易讓人然聯想到他已經把身軀還歸了自然。他罵龍邵文,“觸那,都是你那提議,讓老子塌了臺。”原來剛才杜月笙會同張嘯林來過了,要與黃金榮就新成立的煙槍捐公司談如何拆賬。

黃金榮說:杜月笙還好,沒有逼迫老子,張嘯林那個赤佬,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簡直是想把老子吞了呀……他用力地拍著椅子的扶手,開始埋怨龍邵文,“老子就不信煙槍捐甩開杜月笙,他就有本事把土商再遷走。也不信沒了張嘯林,咱們就摸不清煙館煙槍的具體數量。”

龍邵文說:有三鑫的收益牽扯著,杜月笙倒不至於這麼幹,但張嘯林可就不好說了,與其他總在暗中惦記著下絆子,不妨明著給他一份,以張嘯林對法租界煙館的瞭解,煙館老闆在他面前,必不敢隱瞞煙槍的實際數量,有他出馬,煙槍捐的收入能提高一大塊兒,這就相當於分給他的那份,是他自己額外賺取的,更何況他在黃老闆您的三鑫已經紮了根,煙槍捐撇開他,怕他想法設法地為三鑫製造障礙,俗話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張嘯林這種人一旦得罪,遺患無窮。

黃金榮擺著手,“不行,讓我同他平分拆賬,我寧可這煙槍捐公司不幹。”

龍邵文說,“黃老闆,我那份不要了,讓給張嘯林吧!省得您為難。”

黃金榮眯起眼睛,“阿文,我沒聽錯吧!你是煙槍捐的首創之人,你退出,天大的玩笑。”他眼睛斜斜地撇著龍邵文,想,“觸那,只怕又是他以退為進的伎倆。”

龍邵文苦笑一聲,“黃老闆,我想求你一件事。”

“觸他娘!知道你小子就沒安好心,說出來聽聽。”

“我想碰一碰萬順堂,想請黃老闆從中周旋。”

“哦!”黃金榮把心放下,“原來不是為了銀子,這就好辦的多……”他臉色更陰暗了,眉頭也皺起來了,他說,“這件事不好辦啊!範得禮是租界當局掛了號的人物,旗下四大賭檯的收入,三成都進了法國人的口袋。你不是不知道,他又是開了山門的山主,手下門徒眾多,其中幾位還是掌了兵權印把子的帶兵將領。動了範得禮,你就不怕招來腥風血雨的報復?”

龍邵文沉著地說,“只要巡捕房能對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讓我從容地把事情辦了,餘下的事情我自己擔當。”

黃金榮意味深長地看了龍邵文一眼,“阿文,租界當局給捕房的可壓力不小啊!”他話鋒一轉,似是信口隨便問,“民國前,你蹲過上海道臺衙門的大獄,跟我講講,裡面的條件怎麼樣?”

龍邵文心中苦笑,“奶奶的,看來他是想讓老子蹲租界的監獄了……”他說,“監獄都差不多吧!一張發黴的草墊子,湊合著能睡就行。”

黃金榮陰森地獰笑幾聲,滿口黃牙亂舞著,“洋鬼子的監獄連草墊子都沒有,一間房最多的時候,能關上二三十人,常年不見太陽,我在裡面是一會兒都待不住,哈哈。”

龍邵文也笑了,“黃老闆,我也待不住,這些年錦衣玉食習慣了,忍耐力也不如從前的時候好了,想起監獄的那個味道,就一陣陣地反胃。”

“既然這樣,你就給我乖乖的吧!”黃金榮臉上的橫肉顫動了一下,“我替洋鬼子當了這麼多年的差,還從沒破不了的案子,如果萬順堂出了事,我又抓不到鬧事的人,可就塌臺了,也就沒臉在這個位置上繼續混下去了。”他看著龍邵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龍邵文自然明白,黃金榮的意思是:你想碰萬順堂我不攔你,但事後你要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就是塌我的臺,他問,“黃老闆!要是鬧出大事,會關多長時間?”

黃金榮笑了笑:“不好估計呀!結果要看法院的宣判。若是鬧出人命,怕是關在裡面出不來了。”

龍邵文狠狠心,“以後的事情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範得禮沉了我的兄弟,這仇是一定要報的。”

黃金榮拍了拍龍邵文的肩膀,“你講義氣,我是支援的,為人就應當向你這樣,雖說人無四海心,但得饒人處且饒人,該寬容還是寬容一點,別把事情搞的沒法收場……”他“唉!”地嘆口氣,“等你到了我這歲數,也許就理解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他搖搖頭,似乎有點自嘲,“你現在的腦子裡,已經都被仇恨佔據了,好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既然你已經拿定主意,就去辦你的事吧!洋鬼子面前,我儘量替你周旋,但最壞的準備一定要做好。”他坐在椅子上,宛若老僧入定,微閉著眼,“我從前上過幾年私塾,私塾學的東西早都忘了,只對塞翁失馬的故事記憶猶新,古時有個叫塞翁的老頭,兒子從馬上摔下來,落了個‘地不平’,但就此躲過了兵役。想那範得禮的根基極深,他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日子必然不好過,所以,去法國人的監獄裡住上一段日子,對你來說也並非壞事,有法國人的保護,說不定可以躲過無休止的仇殺……”他擺擺手,“去吧!你放棄了煙槍捐好大的一筆收入,就為求我這件事,不值啊!”

從黃宅出來,龍邵文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上海新聞報社,找到了副主編楚明雲,二人素來交心,他也不隱瞞,直接說明來意。楚明雲連忙勸阻,“你只為了替一個兄弟報仇,就如此大動干戈,這不是勇敢的表現,而是愚蠢,萬一事發,當局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使你身陷囹圄。阿文,聽我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先暫時忍耐,等有了更好的機會,謀定而後動,最不濟,也要保全住你自己。”

龍邵文說:我從小在外浪蕩,就知道對兄弟要義氣,不替兄弟報仇,枉為人也。楚先生,不要再勸我……他放下幾張莊票,“報館的朋友,麻煩楚先生替我把把關,誰要是想把這件事捅到外界,還麻煩你替我出面,打個招呼,讓他們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把大事化小,只有這樣,我才能在善後的處理上,多少有些便宜可佔。”

見過楚明雲,龍邵文直奔海格路“範園”拜見張仁奎。張仁奎卻不在上海,去了鎮江。迎接他的是張仁奎的開山大弟子吳坤山。龍邵文早知他從前的老搭檔,老團長此時不但是滬軍三十八師的一個營長,更是張仁奎的駐滬代表,在江湖上已經頗有頭臉,張仁奎的事,他幾乎能點頭做主,當即滿臉堆笑,“老團長,兄弟來看你了。”

吳坤山伸手捋了捋脣上八字鬍,笑了,“阿文!你來張老太爺的府上看我?這倒是稀罕的很,我怎地瞧你一臉的戾氣,怕是沒琢磨好事吧!咱們可提前說好,你要是再朝我借兵去剿滅什麼反革命組織,那就免開尊口吧!”

“吳團長,你這麼說,可就顯得咱們感情生疏了,好歹咱們還是革命同志,兄弟這還沒張口,你就擺出一副拒兄弟千里之外的態度,不應該啊!”

聽他這話,吳坤山更以為他是來借兵,忙說,“阿文!不是兄弟不借給你,現在不比從前,怕是馬上有仗要打……”他壓低聲音,給龍邵文透露著軍情機密,“齊燮元敕令張老太爺,所有兵馬原地待命,不許調動一兵一卒開出轄區,據說要對盧永祥開戰,來搶奪上海這個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