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吞噬影子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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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吞噬影子的海域
這是一片詭異的海域，這裡的天空清澈明亮，你看不到一片雲彩卻也看不到發光的太陽。這裡的海水清澈的如同蒸餾水一樣，你甚至可以看到上千米深的海底巖，清晰的就彷彿站在山上向下俯覽。這是一個沒有太陽，但是到處都充滿光的世界，哪怕是原則上陽光無法穿透的漆黑海底。
這片海的海面上並非空無一物，各式各樣的船隻在海面上平靜的漂浮著。這些船隻有老式的三列帆船和大型漿船，也就現代的輪船，如果你仔細一點的話，你甚至可以找到更加原始的竹筏和獨木舟。這些船隻死氣沉沉的在海面上隨波逐流著，好像裡面完全沒有乘客一樣。給人的感覺……好似傳說中的幽靈船。
“這裡是哪裡？”柯爾特鬱悶的問著坐在一邊的冰狩，兩人現在渾身**的，似乎剛從水裡爬上來。
“不很清楚，不過看起來似乎是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地方了呢。”冰狩的臉色很差，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是嗎？可以仔細說一說嗎？”畢竟事關自己的安全，柯爾特十分的上心。
“傳說如果再幽靈航線中航線，沒有緊跟上幽靈領航船的路線的話，會迷失航線航行到一個擁有無法歸來的可怕海域。傳說中真正的幽靈之海……”冰狩可以讓自己露出講鬼故事的表情，但是有些顫抖的語氣卻始終無法掩蓋。
“每一個貝爾託人小時候都聽過這個恐怖故事，沒想到竟然成真了，這種鬼地方竟然真的有啊。”
“嘛~放心好了！那種騙小孩子的童話哪裡可能是真的，所謂無法歸來的海域不過是藝術加工啊。”柯爾特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安心好了！”
“我也想啊……”冰狩的表情忽然變的比哭還難看，他抬手指向了一艘船艄上擺放著奇怪標誌的貨船。
“華爾街號，一年前剛剛在幽靈航線裡丟失的貨船……我剛剛仔細找了找，我能記住的丟失船隻一個不少，都在這裡了。你說……這個還由我不信嗎？”
柯爾特的臉也一下子僵在了那裡，他忽然扭頭看向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金髮少女。
“這邊這位大姐，你剛才也聽到了吧？你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辦法呢？好歹給一句話啊。我們現在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妖怪賢者現在一肚子的火，本來好好的計劃讓這兩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給攪黃了不說，連帶著自己也被捲到了這個詭異的世界裡。少女剛才偷偷的試了一下，她驚訝的發現在這片海域裡，自己根本無法張開隙間。這個世界那無處不在的光似乎在抑制隙間的生成。這樣的情況，少女十成的本事頓時給廢了一半。
“我也沒有什麼合適的辦法出去呢。”自己目前的虛弱可不能讓這個兩個小混蛋知道，就算是靈夢也不行。抱著這樣的想法，八雲紫對柯爾特和冰狩露出了毫無誠意的笑容。
“你們兩個不是男人嗎？為什麼非要等著我一個淑女去救啊？”
“是啊！是啊！你們為什麼不想辦法啊！”坐在八雲紫旁邊的娜茲玲已經恢復了少女的姿態，她正揮舞著小拳頭用自己帶著點奶氣的聲音幫腔。因為身邊站著的一位和自己崇拜的那位大人是位於同一境界的大妖怪，因此這隻小老鼠的底氣很足。
“你要知道，我們兩個可是普普通通的人類來著！”柯爾特一臉‘你好笨’的表情看著那個一身灰色的童裝連衣裙，頭上有一對可愛的圓圓耳朵的小鼠妖怪。
“對對！我們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而你們則是神通廣大的妖怪啊！”冰狩也跟著幫腔，為了增加說服力，他把‘普普通通’和‘神通廣大’這兩個形容詞咬的特別清晰。
‘你們要真是普通的人類，在外面的時候我就一個隙間滅裡你們……’八雲紫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變，但是心裡卻在暗暗發誓，如果出去了一定讓好好教訓這兩個滑頭滑腦的傢伙……
雖然雙方的氣氛依然不是太友善，但是卻沒有在外面那種劍拔弩張了。戰鬥本來就打的稀裡糊塗，一方以為對方在刻意擋路，而另一方彈幕攻擊看起來太過聲勢奪人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於是在缺乏交流的情況下兩邊打起來了。現在一起陷入困境之後，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雙方略微的冷靜一下之後，不由得開始感慨世間的無常……
“不過……那個奇怪的結界是大姐你弄出來的吧？好厲害呢。絕對是大妖怪的水平。你是妖界的那位大能啊？”小小爭吵帶來了短暫的沉默，而柯爾特用一個小小的提問將之打破了。
“妖界？我可是不是妖界的妖怪呢。”八雲紫回答道
‘不是妖界的話，那麼肯定就是人間了。’柯爾特暗自點了點頭。
‘怪不得一直感覺對方給我的壓力比剛才那個奇怪的巫女還要強，原來是出身人間的大妖怪……’
“這位小姐，之前的戰鬥是我們魯莽了。”冰狩適時介入到了對話之中，他用十分真誠的語氣對這位穿著紫色洋裝的金髮少女說道。
“如果你有什麼主意的話還請言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盡力的。我們正在趕往妖界調查一個很重要的事件，這個事情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所以趕的很急……之前的冒犯我們願意道歉，出去之後貝爾託聯邦會對你和你的朋友們進行補償的。”
按理說，這個戰鬥最先動手的是靈夢，錯的應該是八雲紫一方才是，而現在冰狩卻主動退讓，因為目前的他們面對的說是絕境也不為過了。分散力量的話誰都出不去，而且現在時間確實緊迫，耽擱在這裡的冰狩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各種壓力之下，立場算是鷹派的原半妖隊長也不是沒腦子的人，這種情況下主動退讓是必須的。
“我也是這樣……”柯爾特腦袋一轉，對冰狩的用意也猜了個大概，於是同意選擇了讓步。傭兵的生存智慧是不會被所謂的面子給遮蔽的。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八雲紫想了想，回答道。
“和你們戰鬥的那個紅白巫女現在正在探索這個奇怪的地方，等到她回來之後我們就一起想辦法吧。”說著，她忽然低頭看了看腳下，臉上露出了一些凝重的神色。
“看來我們的時間也不是太多了。你們……也應該發現了吧？”
“是的……”柯爾特同樣看了看腳下。
“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但是現在才發現這是真的。”
“我們是這個海域裡唯一擁有影子的存在，而且……”冰狩自然而然的接上了柯爾特話。
“我們的影子正在漸漸的消失。”
“雖然不清楚會有怎麼樣的後果，但是必須在此之前找到出去的辦法才行。”柯爾特有些鬱悶的看著這片乾淨的好像被毛玉給咬過的世界。
“沒用的……”忽然，一個沙啞而且蒼老的聲音說道。
“？！”在場的四個人，就算是實力最弱的娜茲玲也是一名在幻想鄉都小有名氣的妖怪了。更不要說實力在規格外的境界妖怪八雲紫。但是誰都竟然都沒有發現有人接近。
“不要慌張……我沒有惡意。”只見一名穿著舊昇陽帝國款式的海軍禮服，一頭白髮滿臉滄桑皺紋的老人出現在了諸人面前。
“你是……”柯爾特盯著這個老人，越盯越是眼熟，忽然做恍然大悟狀。
“你是幾個月前失蹤的日本陸軍省將軍！？人猿泰山！？”
“是桐原泰三……”似乎一下子老了幾十歲的將軍完全沒有動怒，不像是電視和報紙上一直鼓吹著‘帝國復興，光榮永存’的那個永遠容光煥發的老中二。柯爾特不喜歡那些打著愛國主義大旗的中二，因為那些給極端主義衝昏的腦袋的傢伙給他和他妹妹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那些喜歡鼓吹對外戰爭但是真正打起來卻又膽小怕事的傢伙。
“你認識他？”冰狩好奇的問道，作為妖界的住民，少年從來不看人間的報紙。
“不認識，不過這個老傢伙可是一個公眾人物……”柯爾特回答道，然後隨即壓低了聲音。
“是一個在國際政壇上張牙舞爪的丑角。”
雖然柯爾特將聲音壓的很低老人根本不可能聽的清楚，但是桐原泰三似乎已經知道是什麼樣的評價了。他身體有些激動的晃了晃，隨即很無奈的安靜的下來。
“小夥子……有煙沒？”桐原泰三問道，但是換來的只有一陣沉默。
“話說將軍閣下是怎麼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冰狩眯縫著眼睛，這個老傢伙在貝爾托里可是上了黑名單的主。雖然日本方面將事情推的一乾二淨，但是貝爾託不由得不懷疑舊昇陽帝國是不是還有殘黨在日本。如果條件許可的話，貝爾託倒是真心希望過去對那些有嫌疑國家有打錯不放過來著……
“嗯~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年輕人。”老頭子對冰狩的殺氣騰騰的眼神視而不見，他淡定的清了清嗓子。
“我是專門來告訴你們，等到你們的影子完全消失之後，你們就能可以自由的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你們一旦回到原本的世界，身體就會和被光照耀的影子一樣瞬間融化消失。”
“嚇唬人的吧？”娜茲玲似乎有點不相信這個人類老頭的話。
“我也見過各種各樣可怕的海域……但是哪裡會有這樣可怕的海域啊。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當然不止我一個人，和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大群棒小夥呢。”泰三露出了一絲懷念的表情。
“但是他們最後都忍耐不住這平靜的清澈的讓人發狂的世界，一個接著一個的發了瘋往外跑，被外面的太陽一照呼啦一下就化掉了。”
“活該……”冰狩露出嘲諷的表情。
“沒有幽靈船的指向，哪怕是妖聖都很難平安的穿過幽靈航線……哎喲！你打我幹什麼？”
一臉糾結的傭兵收回了敲在半妖腦袋上的手刀。
“不要再說出這種打擊人求生意志的話好不好？我們現在可是都困在這裡了。”
“噗嗤……”一邊看戲的妖怪賢者忍不住笑了。
“我見過各種陷入危機和絕境的人類，像你們這麼沒有危機感的還真是罕見啊。”
柯爾特：“笑什麼啊！妖怪小姐你現在也被困住了啊！還不趕緊想辦法？這個泰山看起來似乎不是說笑啊。”
桐原泰三：“是泰三！不是泰山！”
冰狩：“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臨危不懼啊！真希望可以見那個人一面呢！”
捂臉的柯爾特：“實際上我認為應該叫缺心眼更合適……”
八雲紫：“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
金髮少女的回答剛落，冰狩和柯爾特就聽到一個元氣滿滿的聲音。
“紫！我找到好東西了！”紅白的巫女扛著一個看起來有點可笑的巨大包裹靈巧的飛了過來。
“靈夢……你吃壞什麼東西了？”妖怪賢者十分擔憂的問道，平時的紅白怎麼可能發出怎麼元氣的聲音啊。
“沒有吃壞什麼東西！我是找到了好東西！”紅白的巫女放下包裹，用很高興的語氣說道。
“和出去有關嗎？”柯爾特同樣十分的高興。
少女沒有回答，她只是炫耀似的打開了包裹，各種金閃閃的光芒瞬間耀的柯爾特差點睜不開眼。
“這……這是！”
“金元寶、金小判、瑞士金磚、波斯大流士時期的金幣……”冰狩忍者刺眼的金光一點一點分辨著包裹裡的東西。
“都是從以前開始就和貝爾託有貿易往來的人間勢力發行的貨幣呢。錯不了的……這巫女小姐到底砸了多少船的小寶箱？竟然收集了這麼多……”
“本來只是去找出去的路，但是偶然發現了有叮叮噹噹聲音的箱子……於是忍不住就……”這位巫女不好意思的發出哈哈哈的傻笑。
“全部歸公了。多謝這這位巫女小姐幫忙收集了。”冰狩一臉公正的將這一堆價值不菲的金銀全部收拾好。
“什麼！你要幹什麼！”紅白一臉猙獰的拿出御幣來，整個一副要和少年拼命的樣子。
“這裡的船隻都是往返于貝爾託的貨船和商船，所以上面運載的都是貝爾託的資產。”冰狩說道。
“我撿到的！就是我的！”巫女的眼睛變成了倒三角的形狀，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頭一嘴獠牙的噴火怪獸。
“想打架！奉陪！”冰狩二話不說，抽出刀來擺出警惕的樣子。
“……”柯爾特沉默了半響，盯著腳下漸漸模糊的影子，喟然長嘆。
“看來我們永遠出不去了……”
“不用這樣嘆氣……有人來接我們出去了。”一直在淡定看戲的少女忽然出言安慰一邊情緒相當低落的傭兵。
“咦！咦？”柯爾特不明所以。
只聽一聲玻璃被打碎一樣的脆響，眾人頭頂上蔚藍清澈的天空出現了很多不規則的裂紋，然後裂紋漸漸變大，形成一片晶瑩透明的碎片當空灑下，一支羽箭從天而降，擊穿金屬的甲板，釘在了眾人面前。
“沒想到……我會有被你救了的一天。”妖怪賢者盯著那支尚在不住顫動的羽箭，語氣十分的複雜。
然後，一片裂隙出現在了羽箭所落之處。
“走吧。再呆下去就危險了。”說著，八雲紫帶頭走了進去。
“好厲害……竟然直接在這種地方開了一個傳送結界。”看到八雲紫展現出來的力量，冰狩頓時忘記了保護貝爾託財產的事情了。
“這個幽靈海域，可是號稱連妖聖都能囚禁的謎之絕境啊。很多精通空間技巧的妖怪還有人類術者都來挑戰過，但是全部是有去無回……”
“哼！只要有人能在外面用絕對力量砸出一點縫隙，我也能離開這裡。”沒有了阻撓者，靈夢恨不得多長几只胳膊以便更快的把大堆黃金打包帶走。
機靈的小老鼠在八雲紫之後也進入了這個逃生的裂隙。
“有什麼感慨和打算出去再說吧。”柯爾特一把扯住有些愣神的冰狩也跟著走了進去。
頓時，在這凶險的無影世界裡，只剩下那個不敢出去的落魄將軍以及不停的把金子裝進自己口袋的紅白巫女。
“那個……你不打算走嗎？小姑娘？”泰三有些奇怪的看著正在往自己的裙子上劃拉黃金的少女。
“再不走的話，可是要被永遠困在這裡了。”
“不急！不急！讓我再多裝點！”靈夢現在渾身塞滿了金子，看起來鼓鼓漲漲的，搖晃身體的時候甚至可以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來。
一直過著苦日子的貧窮巫女，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子吧？時常和某位狐朋狗友一起靠吃白食混日子的她打算在今天把這輩子的花銷全部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