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雄圖江山,何為歡喜 天下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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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雄圖江山,何為歡喜 天下四十一
大曆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謝明遠克吳州,斬首萬餘級,禽中宛樞密使、軍前將校十數人;二十一日,孟羽降。
二十八日,帝詔謝明遠約儀制為受降禮,親巡吳州。
十四年正月五日,北戩遣皇五子為使來朝獻,邊將數馳奏請旨,帝謂上曰:北戩請和,雖許之,然其情多詐,不可不為之備;遂邀上共巡吳州,遣北境軍前至麾校尉劉覺迎使至吳州,以定國書,上允之。
十日,出順州,方愷領風聖軍護駕,時河冰已合,行之甚慢,每遇州縣必駐蹕。
十七日,寒甚,左右進貂帽毳裘,帝卻之曰:臣下皆苦寒,朕安用此?左右遂不敢與進。帝念上體虛懼寒,使人進貂裘,上亦卻之曰:汝以厚德示下,朕豈無仁?帝聞之,笑而不語。
二十三日,二駕幸吳州,命從官將校飲,犒賜諸軍有差。
二十四日,帝見孟羽於崇元殿,羽跪奉表至御前,侍臣讀訖,羽等俯伏。帝命通事舍人掖羽起,官屬亦起,宣制釋罪,羽等再拜呼萬歲,領降臣百官稱賀,帝遂宴羽等於大明殿。明,龍騰壁紋熠熠生輝,紗幔長旒緩緩曳地,熏籠暖風裹著沁人花香,若非殿外飄雪落冰,這一室春意幾可逼真。然諾大一角殿室,卻是清冷無比。
孟羽雖降,宮中上下卻難保不會有反骨之人。因是謝明遠早在聖駕至前便將中宛皇城之內清了個空,戍防之士也全是鄴齊軍中之人。
十萬鐵血大軍駐於城內城外,森冷陰寒戾氣穿過重重宮牆扇扇門,攪碎前方大明殿中傳來的宮樂大宴聲,直撲人面。
先前謝明遠、江平二人領軍攻城。城破之後又斬外城降軍一萬八千人,這才震懾了孟羽逆抗之心,不再頑抵、束手就擒。
縱是眼下一派和樂之象,也掩蓋不了先前的冷冷殺意。
縱是殿中一室暖花之香,也遮蔽不了其下地濃濃血氣。
英歡身上薄紗宮衫貼膚而垂,走去將窗推開一條細縫,伸手去接外面被風吹進來的雪花,豎耳傾聽東面大明殿中的諸宴聲響。(手機閱 讀 16k. cn)
晨時孟羽拜降於宮中崇元殿。她礙於身份,並未前去觀禮,可卻在他出殿將行之時,隔了層層人影,遠遠地瞥了一眼那勝勢之容。
千百人中,獨他一人灼灼醒目。
天子之威,霸者之氣,無論在何處,都是一樣的攝人。
不須觀禮,也知他在那高高御座上、受人伏降時是何等的英姿勃發、不怒而威。
孟羽領百官降臣於殿中三呼萬歲之音。聲震如波,響透了這皇城內外,縱是她居於宮後偏殿中,也聽得一清二楚。
然這一地。到底是他家天下,縱是勢攝九天,又與她何干。
窗外飛雪粒粒碎,沾透了手
她垂眸,收手回來,合了窗子,才轉過身,就聽殿門被人推開。有人進來。
無叩無報便能入殿,不看也知是何人。
宮衫大袖輕旋了半圈,帶起淺風花香一片,攏手於袖,回頭看向他。
賀喜站定,肩上一層薄雪。襯得青袞龍衣淡淡發亮。腰間玉十二金,在殿中宮燭下。片片生輝。
她望著他,微有出神。
從未見過他服袞冕地樣子。
知他帝氣溶血,縱是錦單薄甲亦彰王者之風,卻沒料到天子冠服在他身上竟是那般雍合,蕭冷清漠,不發而威。
半晌,她才一揚脣,衝他笑了笑。
他走過來,薄脣亦彎,“在笑什麼?”抬手去解袞服。
“穿這一身,”她仍在笑,伸手去替他寬衣,“……竟是俊得讓人不敢看。”
他低笑出聲,垂手,任她掇弄。
紫雲白鶴錦裡暖熱非凡,沾了他身上的味道,她鼻翳動了動,不知怎的,臉微有泛潮。1 6 K小說網.電腦站www.shushuw.cn
他看見她臉紅,不由自主抬手去摸她的臉,微糙長指緩緩劃過她柔細的面板,最後按在她腦後,將她往身前一壓,低頭吻住她。
她手上動作停了一半,任他衣衫半齊半褪,手抱住他窄腰,仰起頭閉了眼,輕啟朱脣,加深了這個吻。
“為何不敢看?”他聲音微啞,嘴脣離了她,又輕點她鼻尖,最後湊到她耳邊,大手滑下去,抱住她。
她輕笑,不答他這話,反問道:“大明殿中宮宴聲未止,你怎好先行離宴,到此處來?”
他抱著她往殿中角榻走去,不停地親她,聲音越來越啞,“不忍叫你一人落單。”
前面那般熱鬧,卻是在慶他得這一地重都,她雖不言語,可他卻知,以她那般要強的性子,心中定然不是滋味。
身體在叫囂。
渴望的浪潮在脊髓中奔滾著。
她忍著將他推開,抬起水霧濛濛的眸子,低問他道:“你明日是否要去玉津園宴射?”
他低應一聲,動作微滯,摟著她抬起頭。
她若有所思,盯住他。
今日一早便見玉津園那邊重兵層層,裡外都被謝明遠命人嚴防看守起來,問過之後才知,是他打算邀孟羽赴園宴射。
可這陣勢分明是……
他挑了挑眉毛,一撇嘴角,輕捏她地下巴,低嘆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心思。”
她一聽,便知是自己猜對了,立時一蹙眉。
“為絕後患。”他低道,“不能留孟羽此人。”
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他的衣襬,垂眸道:“你也太狠了些……”
之前謝明遠殺降軍萬餘人,若無他首肯怕也不敢擅為,此事已是令人膽戰之舉。(電腦閱讀 w w w.16k . cn)竟沒料到他仍不罷休,非要趕盡殺絕才行。
他眼底微現陰騭之色,“假使當初巍州城破後,邵定易未曾自裁,你若得他伏降,可會留他之命?”
她一僵,喉頭似被硬物哽住,答不出。
當日只擒邵定易其子。令人送其回京,雖釋罪賜侯,卻也隱隱動了殺心。
若是邵定易其時未死……
垂了眸鬆了手,微嘆,解他之意。
自古江山狠者坐,可那帝座之下幾重白骨幾脈血,又有誰能算得清。
這般一想,先前湧動地情潮瞬時消彌。
二人身間只存冷寒之意。
他握了握她的手,微微笑道:“若不殺他,我怎能放心。”停了一瞬。笑容微斂,又道:“我這一世,雙手沾血無數,又何怕添此一樁。”
大掌暖幹。握得她的心都發顫。
她抬頭,正對上他的眸子,不由一怔。
口中之言這麼狠,眼中之情卻能那麼深……
她瞬時恍惚起來,看他眼裡溫光傾湧,似有千言埋底,可她卻辨不出一字,只覺得他情意遽深。令她惶恐,卻不知到底為何。
欲開口,脣卻被他掩住。
他就這樣看著她,眼裡忽而變得溫潤不已,狠厲陰騭全然不見,只留無邊溺人綿情。悠悠在晃。
從未見過。他能這般溫柔。
那一剎,她脆然失神。心直跌下去,卻久久落不至底……彷彿她根本不知,他對她的情意,到底能有多深。
大曆十四年正月二十五日,帝幸玉津園宴射,勞孟羽於園,以孟羽為中書令、秦國公,羽子弟諸臣賜爵有差。是夜,孟羽薨。
二十八日,北戩皇五子至,設御座仗衛於崇元殿,大陳馬步諸軍於天街左右,設使素案於明德門外,表案於橫街北。立,硬將天際遮就一片黯色,遠山斜陽紅茫都透不過一絲光來。
北戩遣使來朝獻,翌日將於崇元殿拜二帝、定國書,中宛舊都吳州城中血霧未消,又被濃洌殺氣染得裡外透寒。
未時便始宵禁。
皇城中馬道積雪沒膝,飛雪仍落,杳無盡意。
趙爍由人領著,沿殿廊一路疾步而行,直到殿門外,待人叩稟之後,才入殿中,未抬頭時便先見駕:“陛下。”
英歡立在榻邊,軟榻上攤了一襲朱袞禮衣,章金線於暈黃燭光下略顯柔媚,手指沿衣上紋案微滑而過,轉身看向趙爍,輕一擺袖,道:“趙卿免禮。”而後抬手,示意他過來。
趙爍依言過去,抬頭望一眼她,蒼聲道:“聽人傳諭,道陛下龍體生恙……”可眼下看英歡氣色未有不善,不由遲怔起來。
英歡落睫,坐下,隨意搭腕於旁邊軟墊上,輕聲道:“傳你來並無何事,只是想讓你診一診。”
趙爍心疑,卻也不敢多問,只上前來,弓背於下,搭指診脈。
半晌後,眼裡現出驚色,額上密汗點點。
英歡看著他,臉上神色毫無變化,淡淡問他道:“朕身子何恙?”
“陛下……”他低了頭,聲音微抖,“容老臣再診一晌……”
她卻收了手,合於膝上,漠然看他道:“既已診出,為何不敢明言?朕恕你無罪。”
他仍是低頭不語,常服寬袖蓋不住顫抖地手。
“朕……”她挑眉,替他道:“可是有了身孕?”
趙爍驀驚,卻不敢直答,口中連連道:“陛下恕罪,臣……”憋了半天,才又接道:“想來應是那時皇夫至順州……”
她眉頭小動,臉上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只是眼中微微寒了一分。
自從駕幸軍中以來,奔襲輾轉、隨軍出戰屢屢不休,十個多月來月信常常不準,因而此次雖是長時未至,她也並未放在心上過。
只是今日忽感不適,想到月信已遲二月有餘,才疑了起來。
可先前多日人如平常,身子亦未有絲毫異感,由是不敢自己斷認,遂令人詔趙爍前來一診。
……果不其然。
趙爍看她面上並無欣喜之色,眉間不由陷下,暗自揣摩半天,才又顫聲道:“陛下是要臣定安胎地方子,還是……”
後半句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然太醫密責不可卻,此刻揣度聖上之意……只怕是不想要皇夫遺子。
英歡怎會聽不出他話中何意,可仍未作色,只是輕輕揚了下宮袖,對他道:“你先退下,待明日與北戩事畢,朕再傳你。”見他要退,又囑咐了一句:“此事若讓旁人知曉,你自己掂量……”
趙爍一身冷汗,忙不迭地點頭應旨,退出殿外。
她待外面腳步聲遠,才蹙眉起身,臉色瞬時大變,一掀榻上朱袞旒冠,紅脣輕顫,站著愣了半晌,才一把扯過絨氅,往殿外走去。
此事……
非她一人能奪!
外面風大雪大,她以氅蔽發,足下飛快,往賀喜歇宿的大殿走去,路上偶遇諸衛請安,也全都漠然不應,心沉沉如萬石之鈞。
待到了殿外,卻見殿門未合,當下也不著人去稟,便直直走了進去。
賀喜坐在內殿榻上,衣褪至腰,身旁是一直伴他御駕至此的鄴齊太醫院院判,聞得她入殿之音,二人不由同時抬頭,望過來。
英歡一眼認出殿中之人,匆匆一掃,便知是蘇祥正在為他看舊傷,當下一滯,不知該進該退。
賀喜看著她,伸手將袍子拉起,重新披上身,轉頭低聲吩咐了兩句,讓蘇祥退下去,然後才又對她笑笑,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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