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龍泣 鄂邑(一)

龍泣 鄂邑(一)


萬千寵愛於一身 我在回憶裡等你 無良老公 網遊之高手如林 捉鬼靈異見聞 綜漫之轉角處的幸福 我不要生小孩兒 愛情是另外一件事 重生之嫡女風華 重生之種田不難

龍泣 鄂邑(一)

一切都敗露了。

我們的計劃被擊潰,我被軟禁在了公主府。劉弗陵沒有殺我,但我知道,接下來的,會是貶為庶民。

那天,劉弗陵來看了我。

我沒想到,在經歷了一次險些送命的暗殺之後,他竟然還有膽量踏進我的公主府。

一般的人,都會心有餘悸。

然而,他,終歸還是來了。

沒有穿龍袍。

他異常樸素的打扮,讓我有些驚奇。

那樣子,竟有千帆過盡的乾淨。

他是那麼年輕,二十多歲的臉上,卻已沒有了任何的波瀾。和他父親剛好相反。

面對他,我總是會想起江充,這也是我一直不與劉弗陵親近的原因。

不出我所料,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我說起他的父親江充時,他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只是默默的聽著。臉上帶著安靜的微笑。

是什麼力量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頓悟。我總覺得,在他的身上要發生什麼大事。可是,我無法看到了。

我準備好了毒藥,放在茶水裡,卻一直沒有動它,我缺乏勇氣,又或許是還有著某種牽掛,我難以啟齒的,糾結了一生的徒勞的牽掛。

那天晚上,我不斷的咳嗽,往事似潮水般向我襲來。

我甚至聽見了雲兒的慘叫聲。

她是那麼不願意離開。

徵和二年,長安暴亂。

劉據被逼無奈,造反了劉徹的反。

此事牽連甚廣,除了早已封王在外的皇子們,幾乎在長安的所有子嗣都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陽石公主,諸邑公主皆不能倖免。

儘管我派往長安許多探子,卻無一個向我彙報過這個訊息。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令人震驚的是劉徹在彌留之際,竟然想起了我。

李姬的女兒,劉姝。

也許,劉徹並不知道,大漢朝除了燕王劉旦,最能訓練探子和死士的人,就是我,劉姝。

他的,從出生便被拋棄的女兒。

衛子夫生下陽石公主後,劉徹興高采烈的封其為衛長公主。

其實,大漢朝的長公主應該是我。我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我的失寵,不過因為我的母親相貌平凡,地位卑下。

我比誰都清楚,劉徹不過是急於要一個孩子,只要能有人懷上他的龍種,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甩掉陳皇后。

他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

我的到來,不過是他設計甩掉陳皇后的藉口。

陳皇后被貶和衛子夫入宮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事情,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我們母女。

在這場後宮爭鬥中,母親成了最開始的導火索,而我則成為最終的收拾者。

在接到劉徹的詔書後,我冷漠的笑了。

他終於想起了我,他的第一個孩子。用來完成他子嗣大夢和婚戀自由的最有力的棋子。

於是,我幾乎沒帶任何行李,離開了我的封地湖南雲夢。

這時候,我的丈夫蓋侯王受死去已經兩年了。

他是病死的,死的時候很痛苦。

那時候,我的兒子王恆才只有五歲。

我帶著王恆坐上馬車,告訴他,以後我們再也不必在這個又溼又熱的地方生活。他的母親不再是鄂邑蓋主,而改稱鄂邑蓋長公主。

這樣,我以長公主的身份入宮。

見到了我的父親,劉徹。

當時,他已經是七十多歲的老者,滿頭白髮,面色黑紫,彷彿中了什麼毒,總是哼著鼻子說話。

我知道,他快不行了。

見到我時,他沉默了良久。

我跪在他的面前,就像幾年前出嫁時一樣。

良久,他俯身將我扶起。

我注視著他。

他蒼老的眼裡,竟然有著悲傷的意味。

他真是老了。

我在心裡這樣說著。

接著,他斷斷續續的講述著長安城的鉅變。我默默的聽著。

然後,他說,我對不起你的母親,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我的心裡驟然間燃起多麼雄壯的烈火。我多想抓住他的衣服,為我的母親哭訴,他的任性自私,讓我的母親變成了宮中爭鬥最無辜的犧牲品,他憑什麼?

然而,我終究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笑著說,父親是帝王,我們不會怪你。

他先是愣了愣,轉而卻笑了。

那笑容十分沉重。

後來,他將劉弗陵交到我的手上。命我入宮,照顧他的起居。

他知道,我的母親只有我一個孩子,而弗陵的母親也只有他一個孩子。因此,弗陵沒人依靠,而我又沒有同母的兄弟姐妹。從親情的角度出發,沒有人比我們再親近。

“你不可能幫助燕王。”他喃喃自語著。

我抬眼看著他,我的父親,劉徹。他第一次對我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他料定了我會如母親一般對他言聽計從。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在父親最脆弱的時候,我攻下了他的防線。成了幾乎與霍光和上官桀一樣的人物,成為大漢朝歷史上著名的又一代長公主。

我本可以告訴劉徹,他全身心疼愛的劉弗陵,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我派往漢庭的眾多探子中,有一個叫雲兒,她是趙鉤戈身邊最受寵的宮人。早在六年前,她便已飛鴿傳書。

劉弗陵的身世,本來是我準備在劉徹死後搬倒鉤戈夫人的有力證據,卻沒想到,這件事情,劉徹竟然替我做了。

我冷冷的觀望著宮裡的變故。

父親對劉弗陵的信任和愛護,竟然成了我報復他最好的利劍。

就讓他戳瞎自己的眼睛吧。

每當想到這個,我都會狠狠的冷笑。

是的,我要報復宮裡所有的人,包括衛子夫,李妍,趙鉤戈,還有我的父親劉徹。

鉤戈夫人死後,雲兒來找我。我藉口她是鉤戈最寵愛的宮人,將她殉葬。

這是我今生做的,最讓自己感到悚然的事情。

我沒有辦法,鉤戈夫人的事情太**,我必須剷除有關她的一切,弗陵的身世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我來輔佐誰?

在劉徹死後,我搬進長樂宮,以太后的身份管理著宮中的大小適宜。

劉弗陵那時候還太小,一切都交到霍光和上官桀手上。

那真是段美好的歲月。

丁外人原本是我丈夫的門客,徵和二年,跟我一起來到長安。

注意到他,是因為途中我們的馬受驚了。

當時情況十分危急,那馬直衝著我跑來,他奮不顧身的衝上來將我拉開。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他的長相酷似江充。

說到江充,我不得不再次埋怨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