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歲 古今一夢(六)
另類醫道 專業第三者 妙姿曼舞俏麗妻 花鏡(新版) 狂神怒戰 浣花洗劍錄 末世狩獵者 末日邊緣 冥夫你別來 悶騒老公別太猛
千秋歲 古今一夢(六)
女子並沒有回神明臺,因為傷勢不輕,而被留在宣室殿。此刻,她正在劉徇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他。
“陛下要下令追殺劉弗陵嗎?”她冷冷的說道。
劉徇緩緩轉過身來。眉宇間沉澱著說不出的威儀。
“你認為朕是個暴君嗎?”
他目光深處,閃動著深切的悲哀。他不得不佩服劉弗陵的謀略。
“當日,他放了朕一馬,今天,朕也不能趕盡殺絕。”他苦笑垂首,眼中卻已有些溼潤。此時此刻,他才完全弄懂了劉弗陵的心思。
“他雖遠離未央,實則在朕的背後樹起了一把無形之刀。”
女子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劉徇慘淡的笑著,“朕若有一絲懈怠,他便會高舉反旗。你說,這不是以退為進又是什麼?”
女子明眸一閃,忽然間什麼都明白了。緩緩點頭。
“先皇竟是個這樣的人物!”
劉徇釋然的嘆了口氣。“從此人手中接過江山,朕絕不能受之有愧。”
女子卻不屑的轉過頭去。她不願與他對視。不管怎樣,他都欺騙了她和姜浪萍的友誼。他卑鄙的利用了浪萍的俠義,將他們分隔在重重大山之後。
“房陵不是個太壞的地方。”劉徇嘆了口氣,轉而說道。
女子冷笑著。
“你不怕我再次殺你?”她說著,從懷裡取出了那柄袖劍。
劉徇望著她,無可奈何的笑了。那笑,無限的悲涼。
“那劍,名字叫毛貴。”
女子頓時一愣。看著手裡青灰色的劍身,她忽然一凜。
“飛華。這劍是我的。”
女子的眉心猛的跳了起來。她哪裡知道,這毛貴在後來的歷史上有多麼的著名,它隨著漢宣帝劉徇的威名,一同被記錄了下來,成為西漢王朝的一把最富盛名的神兵利器。片刻後,她無可奈何的垂下手臂。她以淖方成的名字在宮中生活了將近一年。然而,陛下竟然早就知道她是杜飛華。她抬起清冷的眼。
“這麼說,我犯了欺君大罪。”
劉徇站起身,來到她的身前。他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嚴肅,彷彿在討論一件關係著江山社稷的大事。
“忘記姜浪萍,永遠跟在朕的身邊,好不好。”
女子不解的望著他的眼。那俯視著她,卻宛如祈求般的眼。她搖了搖頭。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我和姜浪萍有個今生不改的誓約。”
劉徇眸子裡的火焰瞬間熄滅。他俯下身來。
“朕不會再勉強你,但是,除非朕死,你才可以出宮!”
杜飛華驚訝的望著劉徇的臉,她又怎麼會知道,這個人對她的愛已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那是依賴和信任的全部,卻被她這般任性執拗的摔了個粉碎。
第二日一早。郭雲生帶來了劉徇的聖旨。淖方成,才貌雙絕,封披香博士。
本始二年,五月。
即位不足兩年的劉徇下了一道全面頌揚漢武帝的詔書,要求丞相、御史與列侯、二千石、博士,討論武帝的“尊號”和“廟樂”。群臣莫不贊成,唯獨長信少府夏侯勝反對。
“武帝雖有攘四夷廣土斥境之功,然不宜為立廟樂。”
霍光也對劉徇的做法,大大的吃驚。連漢昭帝劉弗陵都沒有為先皇立廟,就是因為武帝雖算是明君,然卻有一生窮兵黷武之過。誰知,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同意此事,霍光也不好再幹涉。劉徇竟然將夏侯勝下了大牢。後來,又查出幾宗案件與他有關,竟乾脆判了死罪。霍光自然順水推舟同意了他的做法。然而,他心中十分明白,劉徇是以這種方式向全天下宣告,他是漢武帝的嫡出,是大漢天下最正宗的皇室血統,而劉弗陵,不過是以庶子身份繼承大統。只有他才有資格為武帝立廟。殺掉夏侯勝,又給群臣一個下馬威,尤其是對他霍光,更是最好的威懾。顯兒當然知道夫君整日愁苦的是什麼。霍府開始醞釀一場驚天的陰謀。這場陰謀,最終將被記載在史冊深處,成為劉徇統治的巨大轉折。雖然,最終的勝利,必然會伴隨著犧牲,可是,事情仍舊讓人驚猝和辛酸。
永巷裡,微風輕撫。
杜展萍掂量著手裡的瓷瓶,眯起了眼睛。
“霍夫人還說了什麼?”
身邊的小黃門低聲道:“霍夫人說,只要辦好了此事,她必然讓大司馬進言,封您婕妤。”
杜展屏頓時露出了魅人的微笑。
劉徇雖然招幸她,卻始終閉口不談名分的事情。她已經等了一年多。怎可再等下去。
如今許皇后身懷六甲,即將生產。衛融入主漪瀾殿,日夜侍君。王採通入主鉤戈殿,雖然劉徇並不喜歡她,卻念及他父親王奉章與許皇后的父親是好友,也時常體恤封賞。
只有自己,只被不斷的招幸,卻無名分。她要的不是男人的愛撫,而是叱吒後宮。
“許皇后,你曾讓我出宮,又一次次幫著淖方成,我這次,就讓你嚐嚐苦頭,知道我杜展屏不是好惹的!”她俯身在小黃門身邊低語了幾句,那人忙下去了。
不多時,一箇中年婦人鬼頭鬼腦的來到了杜展屏的面前。才進門便堆起一臉媚笑。
“姑娘找老奴何事?”
杜展屏在宮中已一年多,一些下人到是混的比尋常妃嬪熟悉許多。
“你丈夫還打罵你不成?”她看著婦人額頭的淤青。
婦人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委懦。
“他不過是想做官。”杜展屏笑呵呵的說道。
一聽此話,婦人忙撲上前來,扯住她的衣袖。
“姑娘受陛下垂愛,時常侍寢,怕是要得封位了吧,可別忘了老奴啊!”
杜展屏笑著擺了擺手。
“現在要你辦事的可不是我,是霍夫人。”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
“你給霍夫人看過病,她認得你,對你十分喜歡。聽說你夫君時常打罵你,她也覺得你可憐。於是讓我告訴你,只要將此物放入許皇后產後的飯食裡,你丈夫,便是安池監了。”
說著,她將小瓶子舉在手裡,緩緩的晃動著。
婦人一驚。忙展眼朝那小瓶子瞧去。
“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啊!”杜展屏微笑著將瓶子扔在她懷裡。
女子哆嗦著開啟瓶蓋,放在鼻子下面。
頓時失色道:“這是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