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碗 完顏宗僖拿漢人作擋箭牌
千金孽緣:奸詐少爺來掠情 只對你傾心 武爆仙河 比青峰還……的女人 妖漫人間 紅牌棄婦帶球跑 鬼妃逆世:戰神二小姐 異世劫,降愛痞子男 私奔去修仙 鐵柱雲旗
第兩百一十五碗 完顏宗僖拿漢人作擋箭牌
第兩百一十五碗 完顏宗僖拿漢人作擋箭牌金國這座防衛宋軍進攻的軍事重鎮,兩天以來都處在極度的高壓氣氛之中。
久負盛名的沈王兀朮率領九萬雄師渡過河,進攻大宋第一險關,至今未歸。
從前線傳回來的戰報稱,進攻打得極為不順,內應外合的策略破產。
王爺一意孤行,堅持攻打,以致傷亡慘重。
守衛大定府的完顏宗僖,幾次三番派出部下,前往平川關勸說,均告無效。
正當他打算親臨前線,卻勸說自己的大哥時,訊息傳來,兀朮已經下令撤退。
可他剛剛鬆一口氣,噩耗如晴天霹靂一般從天而降。
大軍在灤河渡口,遭到宋軍精銳騎兵的猛烈進攻,除已經渡過河的步兵外,幾乎全軍覆沒,這是大金有史以來,最為慘重的失敗。
兀朮至今沒有訊息,是生是死不得而知,完顏宗僖雖然憂心如焚,但他的精力必須放在大定這座城上。
這是宋軍進攻金國的第一道屏障,這個缺口不能被開啟。
敵軍既然能在河渡口偷襲,那就意味著,他們的大部隊從居庸關出來了,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大定府。
大定現在有多少兵力?老弱殘兵,共計兩千七百餘人,這還得算上伙頭兵,傳令兵,謄抄兵等非戰鬥人員,而且兀朮帶走的不僅僅是大定的精銳兵馬,還帶走了幾乎所有的軍械裝備,想打大定保衛戰?門兒都沒有。
可完顏宗僖畢竟不是凡人,他沒有放棄大定,以皇室宗親的身份留了下來,而且放出豪言,誓與城池共存亡。
但他也知道,就憑這一點兵力,想擋住大宋軍隊的鐵蹄。
那是痴人說夢。
如此一來,就只有兵行險招。
什麼險招?想必漢人非常熟習,空城計。
大定城樓上,一身便裝的完顏宗僖帶著幾個隨軍謀士,悠然自得的巡視著防務。
大戰在即,他希望可以用這種方式告訴將士們,大定很安全,他已經有所準備。
看起來,他的策略倒是奏效了,士兵們並不知道大定危在旦夕。
看到主將如此悠閒,他們認為一切都在上面的掌握中。
來到一個士卒面前,完顏宗僖神色溫和替他整理著鎧甲,甚至還抽出他的佩刀來試了試刃口,繼而笑道:“是把好刀,用來砍漢人的頭,再合適不過了。”
隨行的人員發出一陣笑聲。
聽起來卻有些勉強。
抬頭看了看太陽,日頭快到正中了,大宋軍隊會在什麼時候來到大定?有多少兵力?是什麼兵種?誰人指揮?這些問題,他一個也不知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從這一點上來說,金軍已經失去了主動權。
心中暗暗祈禱。
完顏宗僖繼續邁著“輕鬆”的步伐下了城樓。
可他前腳一走,剛才那名士兵馬上向身邊的戰友問道:“我怎麼感覺王爺有些心神不定的?”“別亂說話!王爺何等人物?必是有萬全之策。”
戰友沉聲訓斥道。
“不是,王爺剛才試我的砍刀,他刮的是刀背。”
士卒辯解道。
什麼?刀背?不至於吧?連刀刃和刀背都分不清楚,王爺不是有什麼心事吧?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讓他如此分心?莫不是大定府難保……答案很快揭曉了。
對完顏宗僖提出質疑那名士兵突然側過頭去,像是在傾聽著什麼:“這,這什麼聲音?”“哪有什麼聲音?風聲吧。”
身邊戰友疑惑道,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他還是把耳朵貼在了城牆上。
這些在馬背上長大民族。
對於未知的危險,總是有些驚人的**度。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
“好像是騎兵?是不是沈王殿下回來了?”有士卒問道,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駭然發現,幾乎所有城頭上計程車卒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望去,西北方。
那裡,塵頭大起,隱隱有遮天蔽日之勢,如此看來。
這支部隊人數不少,難道真是沈王回來了?遼闊的草原一望無際。
遠處似天相接一般,當平線上出現一條黑線的時候,大定府守軍們大驚失色。
那條黑線,是並排行進的騎兵。
從這條黑線的長度來看,這支騎兵人數很驚人。
“是我軍麼?怎麼排出這樣的陣形?”“不對,絕不是!你看那裝備!”“是漢軍騎兵,快報告王爺!”城頭上一片驚恐!宋軍主動進攻,還是好幾年前的上雄大戰時才發生過。
參加過那一次血戰的老兵,恐怕至今心有餘悸,宋金雙方投入了近六十萬兵力,就在上雄那麼巴掌大的盤上展開慘烈戰鬥。
戰後清理屍首,花了足足七天時間,才搬運完畢,屍山血海啊……“快看那裡!”有士卒發出這樣呼聲。
眾人朝正西南方一看!奇了!宋軍還兵分兩路?而且還步軍馬軍分開行進?西南方向,黑壓壓一片人潮正向大定趕來。
不過那怎麼看也不像是來進攻的部隊,毫無章法可言,完全是散兵遊勇的樣子。
密密麻麻的部隊,一窩蜂的向大定趕來。
等走得近了,大定守軍才發現,來的居然是自己的軍隊!原來,昨天夜裡河血戰,金軍雖然傷亡慘重。
但仍有不少步兵先期渡河成功,這支又驚又怕,又累又餓的金軍,在河東岸休整一夜之後,便向大定趕來。
他們卻不知道,一支四萬人的宋軍騎兵部隊,正在他們上方前進。
岳飛在離大定府兩裡之外舉起鋼槍,下令部隊停止前進。
前軍將士很快組成了陣形,連續沒日沒夜的趕路,人馬疲憊,但他們的戰鬥熱情都很飽滿,原因無他,馮擒虎將軍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把金國名將兀朮打得丟灰棄甲,狼狽逃竄。
岳飛馬上發現了敵情!雖然他不知道這支部隊是哪裡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不會是宋軍。
這支部隊就在離自己五里不到的方!而且正全速向大定奔去,一旦讓他們進了城,這仗可就難打了!“前軍將士,聽我號令!進攻!”岳飛根本來示韓毅。
喊完這一聲後,一馬當先,揮舞著瀝泉槍閃衝去。
六千前軍騎兵同時發動,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那股金軍殘部發起了衝鋒。
可憐這支殘軍,風僕塵塵回援大定,就差一步進門,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就發現宋軍騎兵又出現了!他們怎麼前進得這麼快?昨天夜裡還在灤河西岸,今天中午就出現在大定城前?來不及組織防禦陣形,這支殘軍立即被衝散了。
步兵對騎兵。
贏了追不上,輸了跑不了,就這麼簡單,更何況還是完全沒有防備的步兵。
岳飛的前軍,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將這支殘部擊潰,對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組織像樣的抵抗。
當完顏宗僖聞聽喜訊。
急匆匆趕到城頭上時,他看到的景象,是宋軍騎兵如餓虎一般四處衝殺,女真軍隊一路西逃,越行越遠,一路丟下難以計算屍體。
老天爺。
怎麼就這麼巧,大哥殘部剛剛到大定。
正好碰上宋軍大部隊?“我軍以騎兵見長,可如今宋軍已然具備與我一爭長短的資本。
諸位將軍,準備守城吧。”
完顏宗僖慘笑一聲,再也不忍看下去。
中軍後軍陸續趕到,數萬人部隊擺在了大定府的西門前。
城頭的上金兵也算是百戰餘生的勇士了,可看陣形如此整齊,裝備如此精良的敵人,不論是誰,心裡也不可能穩如泰山。
他們在高處。
可從城樓上望下去,竟然一眼看不盡這支敵軍的陣形邊際,這得有多少人?“情況怎麼樣?”韓毅的神色有些疲憊,不過精神頭很好,馮擒虎取得河大捷,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岳飛的前軍去追擊金軍殘部,他根本不過問,他的目光,只盯著大定。
“將軍,有些奇怪。
您看,城頭的金兵。
怎麼看也不像是久經沙場的精銳之師。”
部將槍指大定,道出了自己的疑慮。
韓毅有同樣的想法,即便大定真是空城一座,守城將領也沒有道理故意把自己弱點暴露給我們。
大定如此重要的要塞,可西門這邊居然只有這麼一點兵力?而且看金兵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在準備打一場保衛戰,完全視我四萬大軍如無物。
“傳令全軍,暫時不要動,謹防有詐。
喬銳,你帶兵馬到北面。
馬三金,你帶本部攻南面。”
韓毅凝視片刻,還是決定小心為上,分頭出擊。
這四萬人,寄託著全國八千萬人的希望,損失不起。
大定帥府裡,完顏宗僖聚集僅有的幾位將領,商議對策。
其實沒什麼好商議的,打則必敗,守則敗破,又不可能投降。
現在連援軍也被擊潰了,出路只有一條,棄城逃走。
拱手將大定送給宋軍,讓這一條防線,憑空露出一個缺口來。
“王爺,大宋北伐入侵開始了。”
在足足盞茶時分的沉默之後,有一人一語道破天機。
雖然這一點很多人心裡都明白,但一旦說破,每個人心裡都像被人狠揪了一把。
女真人從來只有進攻別人感覺,這種坐以待斃的滋味,還是頭一次嚐到。
完顏宗僖沒有理會這個問題,而是輕描淡寫的問道:“塔塔兒的救兵什麼時候能到?”“塔塔兒部距此遙遠,就算快馬加鞭,也得三日之後才到。”
三天?三天以後,大定早改姓宋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不用指望他們了,一切都靠我們自己。”
完顏宗儘量使自己表現得輕鬆一些。
“王爺,城裡只有老弱殘兵不到三千人,無論如何擋不住宋軍進攻。
以卑職愚見,莫如……”這人話還沒有說完,完顏宗僖的刀就出鞘了。
“你敢說出那兩個字,本王就讓你人頭落。”
堂內一片死靜,既然王爺決定死守大定,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女真人生來就是準備戰死的,只是沒有死在進攻的道路上,有些遺憾。
完顏宗僖坐在他的虎皮椅上,一雙眼睛漸漸紅了起來,他有一個冒天下之大不瑋想法,或許能夠守住大定。
“去,把城裡的漢人全部集中起來,趕到西門。”
完顏宗僖語驚四座。
大定城裡。
百姓不多,但成分卻很複雜,有契丹人,有漢人,還有極少的女真人。
除了女真人以外,其他民族的人大多是世代生活在這裡。
他說這句話意思不難明白,城外要進攻的,不就是漢人軍隊麼?漢人不是歷來講究仁義的麼?“王爺!萬萬不可!漢人有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今天我們如果拿身為金國子民的漢人作文章,就會人心盡失!他們雖然是漢人。
但既然生長在大金領土上,就是我們的百姓。
軍隊保護不了百姓,還拿他們作擋箭牌,這是軍人恥辱!”一員戰將憤然起身,竟然不懼完顏宗僖的王爺身份,大聲說道。
完顏宗僖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扭頭一看。
發現是漢將張荊,冷笑道:“張將軍,你是漢人,本王能理解你心情。
但本王告訴你,百姓是最沒有原則的人,誰力量強大。
他們就聽命於誰。
大金的子民?他們是大金子民麼?本王怎麼看不出來?我只看到,這段時期以來。
數不清的漢人想回歸中原,奉他們的天子為尊。
你應該知道五胡亂華這件事情吧?鬧得那麼厲害,漢人不還是漢人麼?沒有消失,沒有蛻變,反而越來越強大。
這就是漢人,他們的民族性永遠不會消亡,幾千年都沒有變過!不要指望他們忘記自己的根本!”“王爺!您……”這位姓張的漢將還想為挽救自己的同胞盡一份心力。
“再敢多言,請試本王鞘中寶刀。”
完顏宗僖不容質疑說道。
張荊一時沉默,終於坐了下去。
沒救了,大金帝國沒救了。
一個國家,如果到了犧牲百姓的步,神也救不了它。
這位女真小王爺,平日裡誇誇其談,排兵佈陣之法,終日不離其口,原來也只是一個紙上談兵之輩!說說空話還可以,一旦讓他獨立指揮,哼!“把阿禿。
向上傳出警訊,我們不得不防。”
雖說眼前宋軍是為攻來。
但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佔了大定之後,不會馬上北進,攻打上京。
這時,一名將領飛奔入內,來不及施禮便大聲報道:“王爺。
大定已被團團圍住!但宋軍還沒有發動進攻!”這個訊息讓金國小王的臉上不自然抽搐了一下,訊息傳不出去了。
大定成了一座死城。
“城內所有官員,不論文武,全都上城。”
一咬牙關,完顏宗僖挎起寶刀,搶先奔出了帥府。
此時,大定城內那叫一個雞飛狗跳,大人哭,小孩叫,不知道什麼原因,女真士兵手持武器,挨家挨戶的把人趕出來,全都匯聚到一個方,西門。
一戶人家正在吃午飯,女真士卒破門而入,大聲喝令他們到西門聚集,這一是戶典型三代同堂。
祖父祖母戰戰兢兢,上前向士卒詢問情況,兒媳婦抱著幼子想往裡屋躲。
“軍爺,這,這是出什麼事了?老漢兒子就在軍中效力,我們是良民。”
老漢大著膽子問道。
“不知道!王爺有令,所有漢人都到西門聚集,快,都出去!那婦人,出來!”一名高壯女真士卒吼道。
“走吧,你們的軍隊打來了。”
另一名女真士兵說道,言畢便推著老漢往外走。
而他的同半,則大步跨進裡屋,拖出了懷抱幼兒的婦人。
“兄弟,這個就算了吧,是小孩兒。”
走在前面計程車卒略一遲疑,隨即說道。
他知道這些漢人的命運,死,但還在襁褓之中小孩子有什麼罪過?“王爺有令,只要是漢人,都必須去,走!”那高壯計程車兵一把推走婦人,她懷裡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外面街道上,陸陸續續有許多百姓被士兵押送著,向西門走去,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驚恐難安,他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知道了,他們應該會後悔為什麼當初遷到異國他鄉來。
韓毅仍舊是他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倒跟王鈺相似,永遠不要指望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望著大定城頭的那隊形不整的敵人,他腦袋裡就冒出三個字,空城計。
沒辦法不這麼想,太像了。
大定這條防線上的金軍兵力有十五萬,可攻打平川關就去了多少?馮擒虎消滅的又有多少?大定還有兵力打防守戰麼?“馮擒虎!”韓毅終於下了決心,不管你是不是唱空城計。
這仗我是一定要打。
撕不開這個口子。
我的部隊就沒有辦法北上。
剛剛建立奇功的馮擒虎催馬來到韓毅身邊。
“馮將軍,攻堅戰是你拿手戲,怎麼樣?”說到此處,韓毅手中馬鞭一揮,直指大定,“要多少時間?”馮擒虎哈哈一笑,緊了緊手中鐵槍:“韓大人,您歇息一陣,吃口乾糧。
等您吃完了,卑職請您到大定城裡坐坐。”
“好!氣吞萬里如虎!不愧是韓擒虎!本官就欣賞你這一點。
上吧!”韓毅點頭一笑。
馮擒虎領命而去,帶了本部兵力,向大定推進,準備發起衝鋒。
可就在這個當口,大定西門上。
突然豎起一杆大旗!只要是識字人,都看見了,那是金國沈王兀朮戰旗。
韓毅嘴角一揚。
兀朮?他逃回大定了?雖然心中有疑慮,可韓毅沒有再下任何命令,兀朮再厲害。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軍隊。
你就是白起重生,李靖在世,也無能為力。
更何況,這也有可能是城內金將緩兵之計。
“弟兄們。
一句話,殺進城去,老子封侯就靠你們了!”馮擒虎摩拳擦掌,一絲獰笑掛上嘴角。
本來這攻打大定第一戰。
應該是前軍岳飛所部的,可誰叫岳飛那傢伙追擊金軍殘部去了,這叫天助我也!“殺!殺!殺!”騎兵們舉著大槍,齊聲呼喊,聲勢駭人。
正當馮擒虎要下令進攻的時候,令人意料不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些人,站在了大定城頭上。
再仔細一看,這些人全是穿的常服,不是軍人。
“老人。
婦人,孩童?這女真人玩什麼把戲?”馮擒虎把手伸進頭盔裡抓了抓頭皮。
疑惑不解。
“將軍,您仔細看,這些人穿的是漢服啊。”
身邊士兵提醒道。
對啊,穿漢服,那不就是漢人麼?馮擒虎恍然大悟!***女真人!明知打不過我軍,居然把城裡的漢族老百姓推上城牆作擋箭牌!打了十幾年的仗。
這種事兒還是頭一遭碰到!邪了門兒了!馮擒虎罵罵咧咧調轉馬頭,向中軍奔去。
韓毅其實早看到了。
他也沒有料到女真人會來這麼一手,古往今來,也沒有聽說哪支軍隊拿老百姓作替死鬼。
“幹他娘!女真人雖然與我大宋是死敵,但我還一直佩服他們的勇武和頑強。
現在看來,也是他娘畜生!我要是打進城去,我給他來一個……”馮擒虎罵不絕口,冷不防發現韓大將軍盯了自己一眼,立即識趣閉上了嘴。
韓毅有些為難了,作為一名領軍大將,為了勝利,為了國家統一,犧牲這些百姓他可以找出許多的藉口。
但問題就在於,自己此來,是為北伐吹響進攻號角。
金國國內有許多漢人,民心的向背,決定著宋軍伐金的難易。
這城頭上幾千百姓死了不是什麼稀奇事,生逢亂世,死的平民何止千百萬?可這幾千百姓要是死在漢人軍隊手裡,傳出去,天下人怎麼看?“大人,打吧,一介草民,死就死了,誰叫他們生在金國。”
謀士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韓毅扭過頭去,盯了他一眼,自己怎麼帶來這樣一個參軍?草包一個!鼠目寸光!本該迅速打響,迅速結束大定攻城戰,因為完顏宗僖來了這麼一手,僵持下來。
時間富貴,在這裡多停一刻,此次遠征成功希望就減少一分。
韓毅遇到了這次出征的第一個大難題。
打,失民心,不打,時間寶貴,一定搬了救兵,如果等下去,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到。
“王爺,似乎有效,宋軍有所忌憚。”
一名金將持刀笑道。
“這就是漢人弱點,他們有太多的顧忌,太多的禮法,太多的束縛。
而我們女真人,為了勝利,可以犧牲一切。
拖吧,一直拖到塔塔兒騎兵到為止。”
完顏宗僖輕笑一聲,很是自得。
適才在帥府裡反對他這樣做的那位張荊,聽到他這麼說,眉頭緊鎖。
沒有錯。
漢人是有這樣那樣的顧忌,但這絕不是弱點。
顧忌百姓,可以贏得同情,禮法束縛,可以凝聚民心,這其實是漢人的優勢。
遊牧民族永遠不會懂得,什麼叫作文化!“張將軍,你的臉色不好看,有話想說?”完顏宗僖目光觸及這位漢將,神色為之一變。
張荊搖了搖頭。
輕聲說了一句不敢。
誰料,王爺冷哼一聲:“本王知道,你心裡不服,這樣吧,你就不用參與守城了,帶著你的人,作預備部隊吧。”
張荊求之不得。
要眼看自己同胞死在宋軍手裡,鐵打心也不會無所動搖。
向完顏宗僖施了一禮,他帶著自己的三百人下了城去。
在滅遼時期,金軍中的漢軍人數,曾經到達過兩萬人。
不過隨著遼國滅亡,大宋成了金國的主要敵人。
漢軍也就隨之越裁越少,最後只剩幾千人。
王細陽所部全軍覆沒。
他這三百人就是女真軍隊裡最後的漢軍。
“王爺,他是漢人,非常時期,是不是小心為上?”有金將提醒道。
完顏宗僖扭頭看了向城下走去的漢軍士卒,一時無言。
張荊帶著他的三百人,垂頭喪氣的退下了城,很明顯,完顏宗僖不信任他。
倒不是怕他通敵,而是擔心他為了救城上的百姓。
作出什麼不軌舉動來。
更何況,城上百姓之中,可能還有這三百漢軍親戚朋友。
“將軍,王爺為什麼把我們調下來?”有部下問道。
張荊無言以對,只得以沉默來回應。
“王爺把漢人拖上城牆,這作法是不是有些……”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頭一開,士卒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將軍,想想辦法吧!到底是咱自己人,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在宋軍的手裡。”
一名士卒央求道。
注意他的說法。
他說的“宋軍”,其言下之意。
就是沒把城外的那些人,當成是自己的族人。
其實不難理解,這些士卒雖然是漢人,可他們世代居住在異國他鄉,再加上都沒有讀過書,不識字,對什麼民族大義,國家認同一概不知,反正就是為了當兵拿餉,混口飯吃。
在他們印象裡,不管是漢人,契丹人,女真人,不都是一個模樣麼,有什麼區別?可沒等想出辦法,一名金將就追了上來。
他叫把阿禿,當初是沈王殿下的奴隸,因為作戰勇敢,屢被提升,使一柄斧頭,兩臂有萬斤之力,號稱軍中第一大力士。
“將軍等等。”
把阿禿迎了上來,張荊注意到,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王爺的衛隊。
女真士卒一上來,馬上四散分開,將三百漢軍圍在了中央。
雖然沒有刀兵相見,但那陣勢,極不友善。
張荊察覺到什麼,右手習慣性搭上腰間刀柄,賠著笑臉問道:“有何見教?”“王爺有令,讓你帶你的部下去城中搜集易燃之物,以用阻敵之用。”
把阿禿說著,欺身上前,靠近了他。
“既然如此,卑職遵命就是。”
張荊回答道。
“你知道,城中兵力不足,裝備也不夠。
你們就用不著武器了,還是……”把阿禿說著,手就伸了過來。
這是要解除我們的武裝!張荊馬上反應過來。
王爺擔心我們會作出什麼不軌舉動!但軍令一下,就無反抗之理。
再說把阿禿帶著王爺的衛隊,不要小看這百八十人,全是勇不可擋女真武士。
漢軍士兵都盯著他,視他的舉動而動,張荊遲疑片刻,還是解下了腰間佩刀,慢慢遞了過去。
手下士兵一見,當然別無他法,就要向女真衛隊交出武器。
把阿禿露出一絲笑容,輕咳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咳嗽,驚醒了張將軍。
軍隊,沒有了武器,那就是待宰的羊羔。
一念至此,他的手突然往回一縮!“動手!”把阿禿臉色劇變!立即下令!女真衛隊猝起發難,手中的傢伙直接向漢軍招呼!當即就有數十人遭了毒手!“反了!”一聲壓抑已久的怒喝終於從張荊口中爆發出來。
手中鋼刀離鞘而出,直取把阿禿!手下士卒一見,立即群起響應!可他們的敵人是完顏宗僖的衛隊,女真軍隊裡一等一的好手。
眨眼功夫,漢軍士卒倒下好幾十。
要想自保,要想救城頭上的百姓,只有一個辦法了。
“開啟南門!”張荊的武藝倒是不弱,跟把阿禿交手居然不落下風,虛晃一刀,抽身就走,直奔向南門而去!突出圍困的漢卒跟在他身後,飛也似的向南門賓士!把阿禿一見不好,放聲大喝:“張荊反啦!”大定南門外,數千騎兵嚴陣以待,一名宋將正焦急的等待著軍令。
這人估計不到三十歲,臉色臘黃,一臉病態,他叫馬三金,軍中有個綽號,叫病大蟲。
別以為他瘦弱不堪,此人雙臂有四象不過之力,能手格猛獸。
城頭上密密麻麻排著身穿漢服的百姓,女真士兵正以一種挑釁的姿態盯著城下的宋軍,這讓馬三金心裡很窩火。
突然,不遠處的城門傳來陣陣撞擊之聲!怎麼回事?我們還沒撞城門呢?那兩扇厚重城門,吱嘎一聲裂開了一條縫!但馬上又重重一下關上了!馬三金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氣,盯著城門看了片刻,突然舉起手中那柄碩大無比宣花板斧:“弟兄們!跟我衝!”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