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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碗 醜細陽定奇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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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碗 醜細陽定奇計

第兩百零一碗 醜細陽定奇計到了平川關!種霸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幾乎找不著北,這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平川關是宋金前線,離此七十里外就是金國大定府,輕裝騎兵一個急行軍,要不了多久就會衝到跟前。

以攝政王之尊,親臨前線,這太冒險了!最讓種霸苦不堪言還不是這點,而是剛才部將報告的訊息,說關外有人自稱是攝政王和林大將軍,讓士卒們給擋在外面不讓進了,當兵的就是實在啊。

種霸一路狂奔,老遠就望見隘口處一行馬隊,全是身著便服的人。

那最前面一人,三十左右,氣宇軒昂,顧盼之間,神采奕奕,不是王上是何人?完了,王上被擋了駕,自己少不得要挨一頓罵,更何況剛才出的這事……“臣平川關守將種霸,叩見王上!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種霸在還有一丈之外就跪了下去,五體投,不敢仰視。

片刻沉靜,只聽王鈺說道:“種將軍,你這平川關可真是龍潭虎穴啊。”

種霸心頭一顫,知道壞事了,王上被擋駕,定是心懷不滿,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一念至此,慌忙告罪:“臣迎駕來遲,王上恕罪,士卒不識尊顏,並非有意冒犯。”

眾將士一聽主將這話,也慌了神,齊刷刷跪下去一片。

在他們的印象裡,王上是朝廷首腦,萬軍統帥,應該在千里之外的京師遙控全國,怎麼可能到這窮山惡水來。

“哈哈……”王鈺與林沖突然一陣大笑,只聽林沖言道:“王上,臣沒有說錯吧,種霸治軍嚴厲,只要我們沒有通關文諜,你就是自稱玉皇大帝。

也休想過關。”

王鈺頻頻點頭,翻身下馬,幾個大步踏到種霸跟前,伸手攙扶起他:“小子,孤在京城,甚是掛念你等,這不,不遠千里趕到邊關,就是為了來看望將士們。

起來起來,不必搞這個形式。”

種霸心裡稍安。

起身打量王鈺一陣,心中一陣激動,感嘆道:“許久不見,王上風采仍舊。”

種霸與王鈺,不單單是一種上下級關係,當年王鈺涉險,种師中率軍馳援。

這種霸可是一馬當先,救王鈺於危難之際。

而後跟隨他東征西討,戰功赫赫,感情自不一般。

王鈺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為之一暗:“種霸,你父親在世時。

就是柱國之臣,撐起大宋半壁江山。

如今看到你如此出息。

本王對你父親,也有交待了。”

聽王上提起先父,種霸也是黯然神傷,小聲道:“父親精忠報國,死而後已,臣自當繼承父親遺志,為大宋,為王上,肝腦塗。

再所不辭。”

王鈺一聲嘆息,這種家一門忠烈,可敬可嘆吶。

“哎,本王怎麼也作出這小女兒姿態來,走走走,本王去看看你的成績。”

王鈺執住種霸右手,十分親切。

隨後,王鈺一行人視察了平川關的防務,並詳細詢問了北伐的準備事宜。

還不惜紆尊降貴,親自到軍營看望士卒。

讓將士們知道,王鈺如今雖然高高在上。

可還是和當年鎮守幽雲時一樣,沒有忘記為國戍邊的勇士們。

前線將士,不認識王鈺,南府軍舊部,大多編在林沖與呼延灼兵團,幽雲守軍,都是种師中的奉寧軍,蕭充的遊擊軍,以及後來招募新軍。

登上關樓,王鈺遠眺北方,回憶起當年自己衝鋒陷陣,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不由得感慨良多。

從鎮守幽雲起,到現在這些年,自己總算還是幹了一些實事。

無論是對民族,對國家,甚至是對後人,都可以問心無愧。

“嗯?這怎麼回事?”王鈺發現,關樓下的面上,血跡斑斑。

七零八落的丟放著許多雜物,仔細一看,竟然是一些諸如鍋碗瓢盆的生活用品。

“回王上,適才小股金兵追殺內遷的百姓,臣斗膽,擅自作主,將百姓放入關中,請王上發落。”

種霸簡明扼要的事情說了一下,王鈺聽後,沉吟不語。

自己倒是疏忽了這一點,大戰在即,勢必相發內遷的移民潮。

許多生活在北方的漢族百姓,有可能舉家遷往內。

“你做得沒有錯,同宗同祖,大宋不可能對他們放任不管,這有損朝廷的聲譽。”

王鈺略一思索之後,當即回頭對林沖交待了對這些內遷百姓安置辦法。

著各方行政官員,妥善安置內遷百姓,按人頭劃撥土,並提供種子,農具,口糧等必須物品。

所需款項,由當財政支出,後報戶部報銷。

中央朝廷將按安置人數,給予減免皇糧賦稅。

與自己生活那個時代人滿為患不同,在封建社會,人口就是戰略資源。

在某種意義來說,哪個國家的人口多,國力就強。

大宋沒有辦法施行人口普查,但據大概估計,約有八至九千萬。

按現在形勢發展,不出十年,就有可能破億。

而一千年以後,中國人口十四億,照樣養得活。

即使是排除生產力落後這一因素,只以大宋目前可耕種的土來講,養活兩億人不成問題。

“種霸,如果北伐開始,你想幹什麼?”王鈺突然問道。

“作先鋒!”種霸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種霸的性格,與其父种師中完全不同,他崇尚進攻,極富侵略性,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要倒在衝鋒的路上,決不後退半步。

這是王鈺欣賞的,同樣也是顧忌,所以一直不敢讓他獨自統率一方面軍隊。

不然,以種家與王鈺的關係,種霸早就不是今天的位了。

“本王若是讓你作先鋒,你能保證打下大定府麼?”王鈺笑問道。

“甘立軍令狀,如若不勝,當軍法從事。”

種霸豪氣衝雲霄。

王鈺點頭讚許,卻並沒有說什麼,他如今已經過了意氣用事,熱血沸騰的少年時光。

遙望北方,王鈺捫心自問,北伐金國,能否一戰成功?而就在此時。

就在幾十之外的大定府,兀朮焦急的等待著訊息。

原定趕赴草原與塔塔兒人會合他,因為那兩名漢人的關係,滯留下來。

這可是奇功一件,如果一切順利,自己建功立業不在話下,對整個國家而言,將會帶來極大轉機。

即使不能讓大金帝國轉守為攻,也能為自己那個侄兒贏得時間,大力整頓朝政。

“哥哥!來了!”完顏宗僖飛奔入帥府。

長長戰袍竟被風扯得筆直。

連日勞頓,兀朮正於帥府堂上小憩,聽到這一聲呼喚,猛然睜開眼睛,大聲問道:“平川關可有訊息傳來?王鈺果真在前線?”“哥哥,大喜!據探子回報,平川關近日並無異動。

但就在我軍襲擾平川關當日,關內來了一行陌生人,從那之後,平川關外鬆內緊,明顯加強了警衛,如果預料不差。

一定是有大宋政要到了前線。”

兀朮聽罷,在帥府堂上來回踱步。

雙手緊緊相握,完顏宗僖跟隨兄長這以久,還不曾見他如此緊張的模樣。

“好!太好了!”兀朮難以抑制激動的情緒。

王鈺,這個名字多年來大金,就是這個人。

逼得如日中天大金帝國江河日和,飽受屈辱。

現在天賜良機,如果能除掉王鈺。

大宋必亂!“弟弟,馬上招集諸位萬夫長,哦,還有,把那幾個漢臣也叫上。”

兀朮雙眼圓瞪,難以自制。

完顏宗僖領命而去。

“皇天保佑,讓我一戰成功,扭轉大金十餘年的頹勢!”兀朮緊盯著牆壁上作戰圖,平川關扼守險要。

兩面都是大山,易守難攻。

這仗可不好打。

況且王鈺隨時可能離開平川關,畢竟他是視察,不可能呆得太久,必須要把握時機。

不多時,金軍高階將領與數位漢臣趕至帥府大堂。

兀朮沒有一句廢話:“諸位,眼下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我們去辦。

如果成功,絲毫不亞於消滅對手十萬大軍。

不,二十萬!不!五十萬!”眾人面面相覷,元帥這是怎麼了?說話顛三倒四的?這一驚一乍,跟得了失心瘋似。

“現在本帥所說的話,要絕對保密,不能洩露半句,違令者,斬!”兀朮擲有聲,眾人不敢小視,諾諾連聲。

“王鈺,大宋攝政王,他此刻就在我們對面平川關!”眾人皆驚!這怎麼可能?他是大宋實際上的皇帝,應該遠在汴京坐鎮,怎麼會突然到這窮山惡水?“元帥,小心陷阱,這恐怕是宋軍的奸計。”

一人提醒道。

眾人視之,乃漢臣王細陽,五十開外,容貌極為猥褻,正因如此他當初投靠金國時,屢屢受到排斥。

是兀朮慧眼識英雄,收留了他。

“哈哈,為將者,當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本王若無十分把握,焉敢輕舉妄動?實話說與你聽,前日本王設法將探子送進平川關,這就是成果。

現在,我們不需要懷疑訊息的真假,只要商量,怎麼來讓王鈺永遠回不了大宋京城。”

眾人一時無言,王細陽跨至圖之前,稍作觀看,當即說道:“若訊息可靠,那就太簡單了。”

簡單?你莫不是急於立功,說瘋話吧?那平川關豈是兒戲?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一個不小心,只怕你有命去,沒命回。

眾人多面露不屑之色,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可兀朮不樣想,他知道王細陽是有真才實學。

“王先生,您有神鬼莫測之術,願先生教我,如何應對?”王細陽自得一笑,手伸圖說道:“王爺請看,平川關居於太豐少豐兩山之間,易守難攻,若正面強打,絕難奏效。

而且一旦打草驚蛇,王鈺勢成驚弓之鳥,立即逃走。

首先我們應該考慮是,如何斷他後路。

讓平川關背後鹹都在得知前線出事之後,無法救援。”

這話一出口,眾人不能不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王細陽這番高論實在是遠見卓識。

兀朮也頻頻點頭,不錯,王鈺不但是大宋朝廷的領袖,而且是大宋軍隊最高統帥,他如果出事,大宋各軍必然不顧一切前往救援。

斷他的後援,這才是上上這策。

“諸位再看,太豐少豐兩山,怪石林立,植被較少,不利於隱藏,想透過山間小道偷入平川關,幾乎沒有可能。

一旦被宋軍發現,死無葬身之。

這樣一來,除非我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總算知道王細陽此人為何不招人待見了,原來還不是長得奇醜的關係,而是因為他個性,你說就一次性說完,賣這樣一個關子,顯你能?兀朮倒是有耐性,溫聲細語的問道:“那依先生之見,豈非要打道才能進關?”“非也,我們大可以光明正大進平川關。”

王細陽一捋那寸把長的山羊鬍子,嘿嘿怪笑道。

這一次,就連兀朮也有些急了:“那究竟怎麼辦,先生請直說。”

“王爺,下官是漢人,我軍之中亦編有漢營。

如果王爺信得過下官,請撥五千漢軍,下官願帶漢軍以投誠為名,進入平川關,作為王爺內應。

如此一來,進可直取王鈺,退可扼守要道,斷其歸路,豈不兩便?”“王大人,您是吃了迷魂藥吧?王鈺何等樣人?他十七歲就作官,不到十年,已然封王拜相,執掌朝政,統率三軍,威震四海。

這是尋常人能辦到的麼?論耍手段,玩計謀,人家是行家裡手,就是我等鬍鬚大把之輩,恐怕也要甘拜下風。

你詐降?怕是別有用心吧?”另一名漢臣譏笑道。

“哎,姓胡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王細陽受王爺知遇之恩,無以為報,甘冒風險深入虎穴,你這般冷言冷語,是何居心!”王細陽一翻白眼,上前一把扯住那人鬍鬚,兩人扭作一團。

兀朮一見不好,與其弟宗上前好不容易才勸開。

“兩位先生,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王先生如此算計,必有其道理,咱們不妨先聽一番,再下結論不遲嘛。”

兀朮身為金國最高軍事統帥,卻在此當起和事佬,可見其人才能。

王細陽一整衣冠,哼道:“老夫不與那鼠目寸光之輩計較,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說罷,不理會對方的憤怒,自顧言道:“王爺,下官對王鈺此人,深有了解。

坦誠說,他算是一代雄主,此人求賢若渴,兼有禮賢下士之風,常能不拘一格提拔文武官員。

下官自問頗有才學,若前去投靠,王鈺必然喜悅。

更重要的是,下官是漢人,而且前日有金兵追殺漢民一事,下官可拿此事作藉口,遊說王鈺,鈺必不見疑,如此,大事可成。”

兀朮此時,倒真有些不悅了。

且不說王細陽話裡話外,對王鈺推崇備至,簡直就是恨不得遇上他這位明主。

只說他剛才話裡,提到金兵追殺漢民一事,就讓兀朮老大不痛快。

這事確對金國產生了不好影響,以至大定府裡,百姓驚慌,時常有脫逃入宋的事情發生。

可這也是事出無奈。

不過冷靜下來想一想,王細陽話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還有一點,王細陽或許想到了,但是不好意思說破。

那就是他長得奇醜無比,人見人怕,鬼見鬼愁,孩童見了屁滾尿流。

懷才不遇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鈺若是見了他這副模樣,恐怕會對投誠一事更加相信。

若是他這條計能夠成功,那除掉王鈺的勝算,可就大大增加了。

“好!就依先生所言!只是不知,具體步驟,先生將如何……”“事不宜遲,今夜下官就修書一封,派人送到平川關,約定明夜丑時舉事。

為免對方生疑,待漢軍走後,王爺可派兵追趕,務必當作實戰一般,下手絕不留情。

我料定入關之後,王鈺必會將下官與士卒隔絕。

因此,王爺需挑選絕對信任之將,扮作普通士卒指揮漢軍。

到後天夜間,王爺帶大軍前來,裡應外合,大事成矣。”

王細陽高談闊論,彷彿勝利就在彈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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