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碗 皇帝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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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碗 皇帝賜婚
第114碗 皇帝賜婚||武器裝備的製造向來由軍器監負責,王鈺推行新軍法以在幽州設立的造辦局,設立京師造辦局,隸屬於軍器監。
與幽州造辦局不同的是,京師造辦局從各挑選能工巧匠,專門負責武器裝備的研發,為大宋最高軍事研究機構。
這日,王鈺命林沖隨行,前往京師造辦局視察。
每一個興盛民族的背後,都有一支強大的軍隊,而一支強大的軍隊,離不開先進的武器。
大宋的軍事科技雖然在同時代相比較為發達,但受朝廷歷來重文輕武的影響,武器的研發沒有形成專門的機構,先進的器械仍舊被文人們認為是“奇技**巧”。
王鈺設立京師造辦局,受到了很多爭議。
造辦局的負責官員,正引著王鈺察看改進的三連炮車以及便於騎兵攜帶的改良神臂弓。
“寶相請看,這是改良的神臂弓,較步兵所使用的神臂弓略小,射程為兩百五十步。
但是便於騎兵攜帶,不再用腳蹬,也能擊發。”
造辦局的官員取武器陳列架上取下一張弓,遞到王鈺面前。
詳細詢問這種武器的效能及注意要項後,王鈺滿意的點頭,對林沖說道:“不錯,聽南仙說,弓騎比弩騎射得遠,在大規模的騎兵衝鋒中,有了這傢伙,騎兵就不是移動的靶子了。”
聽到王鈺誇獎,造辦局的官員很高興。
又指著陳列架上一副鎧甲對王鈺說道:“相爺請看,這是造辦局新近專門為我大宋騎兵制造戰甲。”
那副鎧甲,全部由鐵質甲葉用甲釘連綴而成,屬於典型的札甲,防護範圍遍佈全身。
宋朝開國之初,因為沒有大規模的騎兵,所以朝廷很重視對步兵,尤其是重步兵的建設。
據《武經總要》記錄,步人甲的甲葉數量為一千八百多片,重量為六十斤左右。
射手因為經常捲入近戰,所穿的鎧甲略輕,約四十到五十斤。
雖然防護力很強,但機動性受到了影響。
如果將這種鎧甲裝備騎兵,那就是真正意義的重騎兵。
林沖在軍中多年,看到這副鎧甲馬上質疑道:“如果騎兵裝備這種重鎧,防護力自然不用說,但一個騎卒穿著六十斤重的鎧甲,還要攜帶長槍,佩刀,弓箭,這樣算下來,全身重量超過八十斤。
會不會影響到奔跑速度?”他的質疑是很合理的。
但王鈺卻沒有表示贊同。
因為王鈺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岳飛大破柺子馬。
所謂柺子馬。
也就是重騎兵。
大宋軍隊裡也有過這樣的先例,呼延灼領兵徵梁山時。
就用過連環馬。
這兩支軍隊最後都被步兵用“砍馬腿”戰術擊敗。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馬被連在一起,傷一匹而其他幾匹都不能動。
但如果騎兵對騎兵,這種情況也就不成立了,要知道,金國的軍隊,大部分可都是騎兵。
“輕重騎兵要一起發展,只要搭配合理。
就能互補長短。
這些器械你們要儘快實驗,形成制式裝備。
不要只停留在研發上。”
王鈺作出指示後,造辦局官員領王鈺林沖兩位大人遊覽汴京城有名的鐵塔。
鐵塔其實並非是鐵鑄而成,因其用褐色瓦片覆蓋,遠處看去,就如同鐵質一般。
登上鐵塔,俯視整個汴京城,使人豁然開朗,心胸為之一舒。
“林大人,你看,汴京城如此繁體,說是當今天下第一大都,也不為過。”
在這京城裡生活了幾年,王鈺還是頭一次從看到整個京師的面貌。
林沖聞言,頗為自豪的說道:“我天朝上國,自有大家氣象。”
“天朝上國?呵呵,自己說不算。”
王鈺輕笑道。
天朝上國,一直是中國人津津樂味的稱謂,可王鈺認為,漢唐盛世,萬邦來朝,那時稱中國為天朝上國不為過。
可眼下,朝廷對金人屈膝求和,連自己苦心經營的幽雲十六州,名義上也成了金國的領土,還得每年向金國送上歲幣,有這樣的天朝上國麼?林沖見王鈺沉吟不語,心下捉摸不定。
因為王鈺從前出行,必定帶著許屬官同行,今天來視察造辦局,卻只讓自己隨行,一反常態啊。
正疑惑時,王鈺摒退了造辦局的官員,撐著鐵塔欄杆,望著塔下的汴京城嘆道:“新法的推行,我原來也料到會有阻力,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大。
昨天聖上召我進宮,話裡話外,已經在提醒我,不要操之過急,穩定壓倒一切。
哼,穩定,國家積弊這麼多,不下猛藥怎麼行。”
林沖是武官,管是帶兵打仗,見王鈺突然跟自己提起變法大業,心裡好生疑惑。
他素來與王鈺私交甚厚,於是直言道:“相爺今天日召林沖前來,莫非有什麼吩咐?”王鈺聞言,扭頭看了林沖一眼,笑道:“林大哥是個明白人,我也不跟你抹彎抹角。
我打算提名你擔任京師衛戍區副指揮使。”
京衛副指揮使?那可是正四品大員!而林沖眼下任南府軍槍棒總教頭兼捧日軍承宣使,現在寶相突然提名自己任京衛的第二把手,是何用意?見林沖滿面疑惑,王鈺環顧左右,輕移腳步,在林沖身邊小聲說道:“吳用建議,要我未雨綢繆,南府軍是我們根本。
不能落在別人手上,而我現在任右僕射,主持變法。
朝廷雖然沒有收我的兵權,但朝野內外已有議論。
我再抓著南府軍兵權不放,恐怕會有人拿這個作文章,上頭也不會安心。
現在京師衛戍區還有一名副指揮使空缺,我不想讓幽雲系以外人佔著這個位置,只有你最合適。”
聽王鈺講完,林沖才意識到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也體會到了王鈺對自己的信任,於是正色說道:“相爺放心,南府軍永遠姓王,不會改姓!”“哎,不要這麼說嘛,南府軍是朝廷的,是聖上的,不是我王鈺一。”
王鈺笑著搖了搖手。
提名林沖擔任南府軍副手考慮了很久。
本來先前更傾向於吳用,但吳用這類I帷幄,但要決勝千里,卻要用林沖這樣的人。
他在南府軍威望甚高,以前又是京城八十萬禁軍教頭,出身比吳用好。
而現在南府軍中,韓毅擔任著副指揮使。
對他,王鈺總是不放心。
那日趙召他單獨進宮,王鈺已經發現,韓毅似乎受到趙遙控。
如果自己決定不進宮面聖,他終究會不會殺自己,始終沒有明確的態度。
對他,不能不防。
“林大哥,南府軍是你我一手創立的,雖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可皇帝終究不是神仙,萬一受了別人的矇蔽,要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時我該怎麼辦?”王鈺官居一品,位極人臣,卻已經在為日後作準備。
林沖聽罷,暗自心驚,遂說道:“相爺為國之棟樑,誰若對相爺不利,那就是自毀長城,林沖第一個不答應。”
“低調,低調。”
王鈺拍了拍他肩膀,長嘆了一口氣。
為官數載,已將這朝政大事看了個八九不離十。
蔡京一黨專權,欺上瞞下,致使趙氏心生不滿,所以自己才會被擢升為右僕射。
皇帝想借自己,掣肘蔡京。
至於變法,至少到目前看,趙桓以及他背後的趙,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可天有不測風雲,如果皇帝認為掣肘蔡京的目的已經達到,這變法大業能不能推行下去。
可就是一個大大問號了。
“受制於人的滋味兒,可真不好受啊……”王鈺喃喃念道。
“相爺說什麼?”林沖沒有聽清,於是問道。
“哦?哦,沒什麼,我在想,當年我出使遼國時,我的恩師朱嚴昭慘死異鄉,我現在推行的變法。
很多都是他的意見。
唉,身為老師的學生,不能為他報仇,是我王鈺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啊。”
朱嚴昭的死,一直讓王鈺耿耿於懷。
雖然已經替他家人打點好了一切,吃穿不愁。
還把他兩個兒子弄進了太學,可一直沒有找到凶手。
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王鈺目不轉睛,看了好大一陣。
那是當年殺死朱夫子的凶器,那歹徒所使用的飛刀。
林沖看見那柄飛刀,突然臉色一變:“相爺,這飛刀是……”“這個?這是當年殺死我老師的凶器,一直帶在身邊,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出幕後真凶。”
王鈺說道。
“卑職能看看麼?”林沖似乎認識這柄飛刀。
王鈺將飛刀遞給林沖,後者仔細察看。
總覺得似曾相識。
“相爺,這柄飛刀我認識!”林沖一句話。
讓王鈺大驚失色,急忙問道:“快說!”“使這飛刀的人。
在我任禁軍教頭時跟我有過來往。
那人是否身材矮不,滿面病容,行走時,總將兩支手攏在袖早?”林沖的描述,分毫不差!王鈺聽後,追問那人身份。
林沖仔細思索了一陣,回憶道:“當年他經常找我切磋武藝,可每當我問起他的來路時。
他就閃爍其詞,不肯相告。
有一次他落下了東西。
我追了上去還給他,看到他正向攬月樓那邊去。”
攬月樓?那是汴京城裡一家有名的酒樓。
那附近,倒是住著不少的朝廷大員。
那人既然來刺殺自己,想必是受了權貴的指使。
可究竟是誰呢?王鈺派人暗中打探,住在攬月樓附近的權貴,有太尉楊晉,工部尚書柳元,右金吾衛大將軍馮廷敬,衛軍承宣使柴進堂。
其中柳元,馮廷敬跟王鈺從來沒什麼交情,也更談不上過節。
楊晉雖然是掌軍太尉,可立場向來是模糊不清,搖擺不定。
柴進堂是王鈺在尚儒書院唸書時的同窗,當年王鈺升入太學,他還親自宴請,送錢送房,也不太可能,這倒是有些難辦了。
“寶相,你看那邊。”
早朝完畢,眾臣出宮,王鈺童貫,被一群文武大臣簇擁著。
童貫瞧見蔡京一群人走下臺階,對王鈺說道。
王鈺順勢看去,蔡京,梁師成,李彥等人走在一起,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眼下朝中局勢漸漸明朗,以左右丞相為首,文武大臣分成好幾個派系。
梁師成等人是蔡京死黨,早就跟王鈺公開撕破臉皮。
以前還在一起稱兄道弟,禮尚往來的同僚,轉眼間形同陌路。
“嗯?孝文侯也在?”王鈺突然看到一個,他當年的同窗,柴進堂。
怪事啊,柴進堂怎麼也跟蔡京走到了一起?“不錯,我觀察了很久,向來行事低調的柴進堂最近很活躍。
我人曾經好幾次看到他出入太師府,聽說出手很大方,蔡府的下人們都受過他不少好處。”
童貫小聲說道。
柴進堂是前朝皇族後裔,按理說不應該入仕,可太上皇趙當年用人,有一個不成文規矩。
那就是要相貌出眾,才華橫溢。
這柴進堂博學多才,玉樹臨風,趙出巡滄州時見到他,很是喜愛,所以帶回京城,賜爵開國侯。
這也是向天下昭示趙家對他們柴家,還是厚道的。
而柴進堂因為江南監軍有功,方臘兵敗被俘後,原梁山宋江所部被改編為衛軍,柴進堂成了承宣使,被趙當作一顆釘子,扎入梁山舊部心臟。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無論是梁山舊部,還是柴進堂,都應該是皇帝防備的物件,怎麼還會讓衛軍駐紮在京師附近?皇帝不怕他們惹出事端麼?王鈺加快腳步,向蔡京一夥人趕去,童貫見狀,也領著眾官上前。
“孝文侯留步。”
蔡京等人正在議論今天早朝的廷議,冷不防身後有人呼喚柴進堂,都側過頭來。
發現是右僕射王鈺後,眾人變了臉色,一個個閉口不語。
柴進堂更是沒有料到,王鈺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住他,一時錯愕,問道:“相爺有何吩咐?”王鈺一張臉上,洋溢著春天般的溫情:“你我同門師兄弟,現在又臣,理應多加走動嘛。”
蔡京等人聽王鈺這麼說,I一眼,轉身離去。
柴進堂暗暗叫苦,想追上去,王鈺又是上官,他沒發話,自己怎能離開?“咦?孝文侯受傷了?”王鈺突然瞥見,柴進堂左臉上有幾道血痕,雖然已經結疤,但仍舊清晰可見。
柴進堂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這個,不小心被花園裡的花刺扎著了,有勞寶相過問。”
“呵呵,你家的花長得真奇怪啊,還長三道刺。”
王鈺這句話,本來是隨口開玩笑。
可聽在柴進堂耳朵裡,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難道王小寶這句話意有所指?他知道了什麼?察覺到了什麼?“寶相恕罪,如果沒事,下官先行告退了。”
柴進堂面不改色,拱手對王鈺說道。
見他跟自己涇渭分明,擺出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王鈺也不是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人,客氣了幾句便讓他走了。
“寶相,不覺得奇怪麼?”隨後上來童貫望著柴進堂的背影,小聲說道。
“相的意思是?”“柴進堂怎麼說,也有當初跟你同窗這一層關係。
按常理,他不應該對你這麼冷淡才是。
但他現在卻旗幟鮮明的站在公相那一邊,這不是很讓人費解麼?”王鈺沒有再說什麼,一直望著柴進堂去的方向,當初派人刺殺我。
不會是你柴進堂吧?由王鈺提名,趙桓親自批准,原南府捧日軍承宣使林沖,被擢升為京師衛戍區副指揮使。
王鈺在林沖上任後,漸漸淡出南府軍的日常管理。
雖然他仍舊是南府軍的最高長官,但日常訓練,防務,都交由副指揮使掌管。
自己則專注於政務。
不再過問軍務。
趙桓不但批准了對林沖的任命,而且對南府軍兩位副指揮使都賜爵開國侯。
韓林兩位副指揮使更是被召進宮中面聖,趙桓賞賜御酒,囑咐他們要精忠報國,忠於朝廷。
王鈺聽聞這個訊息後,不予置評。
正當他為朱嚴昭被殺。
大通滅門兩件事情絞盡腦汗不得其解後,一條重要的線索被李綱發現。
大通一案,雖然已經結案,從律法上來說,程式已經走完。
但李綱這個人,有些“死腦筋”,不顧王鈺“到此為止”的提醒,仍舊命人私下暗查此案。
並冒著違反制度的危險,拒不將大通一家四口的屍首埋葬,終於被他發現了破綻。
大通幼子郝文彬右手中指。
無名指的指甲蓋內,被仵作發現有少許皮肉。
這一點線索證明。
文彬在死前,曾經抓過人。
而且極有可能是行凶的罪犯。
以文彬的身高而言。
他如果抓一個成年人,那隻可能抓到手部,如果凶徒是蹲著的,也有可能抓到臉部。
李綱將這件事情上報到王鈺處,本以為小王相爺一定會再請旨追查。
但王鈺並沒有那麼做,他嚴令李綱,不得再追查郝大通一案,立即將家四具屍首埋葬。
入土為安。
寶國公府的花園裡,王鈺正和耶律南仙賞菊飲酒。
擔任右僕射後。
王鈺很少有這樣清閒時光。
而此時的耶律南仙,從衣著到舉止,已經完全像是一個漢人,用王鈺的話來說,這叫同化。
耶律南仙到王鈺府上,已經有些時日了。
身份頗為尷尬,不是夫人,也不是奴婢,主不主,僕不僕。
可她從來沒有在王鈺面前抱怨過什麼,這反而倒讓王鈺心裡不安,覺得虧欠了她。
何止是虧欠了她,還有那雙目失明的素顏,一直待字閨中。
可王鈺也是身不由己,按宋朝的規矩,他雖然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可太上皇趙幾年前曾經跟他提過,要將出雲郡主許配給她。
這件事情,趙雖然沒有公開宣佈,只是跟王鈺和八賢王提過,可皇帝是金口玉言,一言即出,便絕無改口的可能。
王鈺如果想娶童素顏,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除非趙龍御歸天。
“你為什麼不讓李大人繼續追查郝大通一案?”耶律南仙端著酒杯,向王鈺問道。
“唉,我說南仙啊,難得清閒,就不能不提公事麼?做人要懂得享受啊。”
王鈺輕輕抿了一口美酒,苦笑道。
“你是怕查到最後,發現這件案子原來跟柴進堂和蔡京有關?”王鈺曾經說過,耶律南仙恐怕是最有個性的女人,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假。
王鈺一陣沉吟,放下酒杯,摒退僕人,坦誠相告道:“不錯,郝大通一案,十有八九是柴進堂乾的。
可讓我奇怪的是,他怎麼偏偏找上郝大通?能到密室裡跟郝大通飲酒,說明他們關係非比尋常。
他殺郝大通,而且留下了那八個血字,這說明什麼?”“要麼蔡京授意,要麼就是新法觸及了他利益。”
耶律南仙輕聲說道。
讚許的點了點頭,王鈺接著說道:“不錯,只有這兩個可能。
如果是前者,那倒沒什麼稀奇。
可如果是後者,這裡面就有貓膩了。”
柴進堂這個人,漸漸浮出水面,讓王鈺很擔心。
如果他只是蔡京爪牙,那倒還好了。
可問題是,他也有可能是幾年前派人刺殺自己的人。
如果這件事情屬實,那柴進堂用意,可就值得深思了。
當年自己不過是小小的五品太常少卿,根本沒有實權。
柴進堂為什麼派人殺自己?自己如果死了,那他的目的就是阻止當年的宋遼談判。
換言之,他希望宋遼開戰。
一個宋人,為什麼希望自己的國家陷於戰火之中?再聯想到當年那場宋遼蹴鞠國戰時,有一名國腳假摔,然後退出比賽,差點讓大宋國隊落敗,這一切都表明,有人不希望看到宋遼罷戰。
“會不會是蔡京為了打擊你,所以安排這一切?”聽完王鈺的話,耶律南仙猜測道。
“絕對不會,當年我跟蔡京幾乎沒有來往,他身為百官之首,你認為有可能會對一個小小的不利麼?再說,蔡京是何等的老謀深算,他怎麼會笨這一招?”王鈺堅決的搖了搖頭。
“不錯,歷朝歷代大臣們之間的爭鬥,絕對不會用這麼直接,這麼粗暴的辦法。
那你認為這個柴進堂想幹什麼?”王鈺伸手指了指天,耶律南仙吃了一驚:“想當皇……”不等她說完,王鈺已經揮手製止。
柴進堂這個人,不簡單啊。
以前可真是小瞧了他,認為他只是一個紈絝子弟,仗著祖宗陳橋禪位有德,被趙封了個侯。
即便是結交權貴,也是圖自保,現在看來,他的野心,遠不止這些。
他現在管著梁山舊部,駐紮在京師附近,如果他真有異心,對趙家是個威脅,對南府軍更是一個威脅。
“王鈺,現在看來,柴進堂這個人,不能留,最好儘早除掉他。”
大宋靖康元年十一月,又一件怪事發生了。
高麗,日本兩國,居然以朝賀大宋新帝登基為名,同時派遣使臣渡海入宋。
高麗,日本兩國,素來不和。
日本時常派兵出海,騷擾高麗邊境,在歷史上曾經好幾次打入高麗內陸。
在唐朝時,朝鮮半島內亂,新羅國王泣血上書,請求大唐以宗主國身份前往平亂。
唐太宗派遣大軍進入新羅,很快平息了內亂。
但唐高宗龍翔三年,日本國以援助百濟為名,出動舟師數百。
佔領錦江口。
新羅國王不得不再一次“泣血上書”,請求宗主國派兵援助。
唐高宗雷霆一怒,派遣大將軍劉仁軌領兵擊之。
據史書記載“仁軌遇倭兵於白江口,四戰捷,焚其舟四百艘,煙焰漲天,海水皆赤,賤眾大潰”。
大唐將軍四戰四捷,殺得倭人聞風而逃,連海水也被血染成了紅色。
自此以後,日本國再不敢興兵作亂,尊大唐為宗主國。
然而,到了大宋以後。
朝鮮半島上形成了一個統一國家,高麗。
而日本卻進入了分裂時代,日本所謂的“天皇”,皇權旁落,方勢力割據稱雄,日本諸島上,群雄並起。
史稱“平安時代”。
高麗與大宋向來通好,多次派使臣到大宋,進貢禮物,領取“賜物”。
不過。
不要以為高麗經常派出使節就是對中原王朝的尊敬。
據說,高麗使節每次來大宋。
進貢的東西,不外乎送給大宋天子的龍袍。
金帶,要麼就是摺扇這類東西。
而大宋賜給高麗的,卻是真金白銀,佛經書籍,甚至先進的生產技術。
而高麗使臣,還時常私下派人到民間搜尋典籍,技術。
這種情況,讓大宋許多官員很不滿。
蘇東坡就是一個典型。
他曾經上奏大宋皇帝,稱高麗人貪得無厭。
每次進貢,都要領取大量的賞賜。
而且宋人向來好面子,朝廷下令,凡高麗使臣所經之,都要供應各種用度,分文不取。
給大宋造成了一定負擔。
蘇軾有鑑於此,接連上了《論高麗進奉狀》,《論高麗買書利害札子三首》,陳述高麗國的影響,建議朝廷要注意控制文化,技術的傳播。
可大宋以天朝上國自居,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小錢,打腫臉也要充胖子。
而日本國則更過了,自唐以後,很少由日本官方派出使節到中原,多是民間的商業往來。
但現在,兩國突然同時派遣使節到大宋,可真是耐人尋味了。
禁宮,觀文殿。
皇帝趙桓,召集文武大臣,商議高麗,日本兩國使臣來宋一事。
兩國同時來朝,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事,就連趙桓也被驚動。
“諸位愛卿,高麗,日本兩國同時遣使入宋,可見我大宋威名,遠播海外。
如何接待,諸位可有意見?”趙桓剛剛即位,高麗日本兩國便派使臣來恭賀他登基,讓這位年輕的皇帝感覺臉上有光。
“陛下,臣最近得知,金國皇帝完顏晟將原遼國舊保州,來遠賜於高麗。
高麗王王楷親遣王子進金稱謝。
如今派遣使臣到我大宋,恭賀新帝登基,足見其兩面三刀,背信棄義。
臣認為,不應以重禮相待。”
立於玉階之上八賢王奏道。
他說高麗“背信棄義”是有原因的。
原來,大宋與高麗曾有盟約,一同攻遼。
締結盟約後,高麗倒是派兵攻打過遼軍,但一吃敗仗後,馬上撤兵,再也不動彈。
趙桓聞言,一陣不悅。
到大金就派遣王子,到我大宋居然只派使臣,明顯的厚此薄彼,目中無人。
“既然如此,那接待高麗使臣,就由太常寺出面。
日本國的使臣,朕親自接待。”
趙桓話音方落,一人大聲說道:“陛下,不可!”眾人一望,卻是右僕射王鈺。
“王愛卿,這是為何?”趙桓奇怪的問道。
王鈺出班,上前奏道:“陛下,臣聽說高麗日本兩國使臣進京後,特意請教過朝中前輩。
方知日本國自我大宋開國以來,從未由官方派出過使團。
現在突然來宋,用意不明。
況且倭國狼子野心,時常於海上搶劫我大宋商賈的財物,殺人越貨,眼下臣主持辦法,正命沿海各府組建水軍,想必日本國聽聞訊息,故意來刺探。
若是陛下恩准,由臣出面,接待日本國使節,已經算給足他們面子了。”
趙桓稱善,對眾臣笑道:“由我大宋百官之首,少年英才的王小寶出面接待,的確是已經給足日本國面子,好,就這麼定了。”
王鈺所料不錯,高麗派遣使臣到大宋,是為了領取大宋皇帝的“賜物”。
而日本,則是收到訊息,知道大宋開始大規模組建水軍,想要保護海上商賈的利益,一時慌神,遂派遣使臣以恭賀新帝即位為名,刺探訊息。
廷議完畢,眾官拜辭,趙桓獨留下王鈺,於天章閣賜見。
天章閣,是王鈺第一次見到趙桓方,他在這裡賜見,足見深意。
行過大禮後,趙桓賜座。
“王愛卿,你主持變法,勤於政很是欣慰。
太上皇時常跟朕提起,說王鈺乃國之寶I才,要朕多多倚重你啊。”
趙桓坐於龍案之前,滿面笑容。
寶氣?這不是罵人的話嗎?“這是臣應該做的,不敢居功。”
王鈺對這位新皇帝,瞭解不多。
只知道他遇事必問大臣,自己從來不拿主意。
可這天下畢竟是他趙家的,他這樣當皇帝,如果不是真傻,就是別有用意。
趙桓又大大稱讚了一番,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小寶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吧?”心裡格登一聲,王鈺知道這回完了。
幾年前趙就曾經說要把趙出雲下嫁給自己,只是自己後來放了外任,此事才暫時擱置。
現在趙桓又提了起來,怕是又要舊事重提,這回自己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了。
“回陛下,是的。
但臣主持變法,為國效力,不想因私事分心。”
王鈺小心的說道。
誰知,趙桓卻連連搖頭:“這就不對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你堂堂宰相,豈能不娶?要是當官當到連妻氏也沒時間娶,傳將出去,還有誰肯作官?有中意人嗎?”趙桓這一句話,王鈺可聽不明白了,太上皇當初明明已經定下將出雲郡主許配給自己,怎麼現在趙桓又問自己有沒有意中人?一時猶疑不決,王鈺含糊其詞的回答道:“臣專注於國事。
未曾留意。”
“哦,這可難辦了,你官居一品,又是朕倚重大臣,你的婚事可不能馬虎。
這婚嫁之事,講究門當戶對,不如這樣。
你看看滿朝文武裡面,誰家的姑娘你瞧得上。
便報於朕,朕給你作主。”
王鈺聽罷,更是一頭水霧,難不成這趙桓也跟他父親一樣,忘性忒大?早把當初許配出雲郡主一事忘到九宵雲外去了?見王鈺沉吟不語,趙桓笑道:“朕倒是聽到一些傳聞。
說是小王相爺與樞密使童貫的掌上明珠當年曾經同窗求學,互生愛慕之情,可有此事?”王鈺臉色一變,急忙起身告罪道:“回聖上,這些都是市井傳聞,不可輕信。”
趙桓輕笑一聲,揮手示意他坐下:“哎,這是人之常情嘛。
當然,如果確無此事,朕也不會亂點鴛鴦譜。
硬逼你們成婚。
朕再問一次,你可願娶童貫之女為妻?”這事太過詭異。
王鈺越來越覺得蹊蹺。
明明當初已經內定了趙出雲,怎麼會現在又提起童素顏?皇帝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如果自己貿然答應。
又不知他如何反應,可如此不答應,今後再想娶素顏,可就沒什麼機會了。
思之再三,王鈺拱手說道:“有勞陛下掛念,當初臣與童大人之女一同求學,深知她品性善良,賢淑有德。
但婚姻大事。
一憑父母之命,二聽媒妁之言。
不是臣自己能夠做主的。”
好在是在大宋啊,婚姻大事不能自己做主,否則這摸稜兩可的藉口,自己可還真找不出來。
趙桓聽罷,哈哈大笑,笑得王鈺坐立難安,不知他是何意。
“這個好辦!朕親自替你作媒,想那童愛卿也沒有推脫理由。
你隻身進京,只有你堂姐一個親人,若是她同意,這門親事,就算是成了。
哈哈,兩位相爺結親,必定傳為佳話,流芳千古啊。”
從宮裡出來,王鈺越想越不對頭。
與童素顏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本是王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此時,他心裡卻沒有絲毫喜悅的感覺。
只因這事太過意外,趙桓怎麼會想起突然賜婚了?難道太上皇並沒有將當年許配出雲郡主一事告訴過他?回到府裡,王鈺深知事關重大,連忙叫管家到童府下帖子,請樞密相公到寶國公府一聚,商議對1/2|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