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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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痛
正如趙更年所料,昨夜咥運率軍前來,確有試探之意,當然了,若是能偷襲成功,自是最好不過。沒有廣告的
阿史那·賀魯躊躇滿志,經過昨夜的試探,加之目測觀望,對於唐軍陣前何處設暗溝、何處有塹道、何處可陳奇兵,何處布有陷阱,自認為已是瞭然於胸。
既如此,那還等什麼!
包括咥運在內,各部首領亦在問這個問題。
阿史那·賀魯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深邃的目光投向了遠方——那裡有正往此地趕來的三萬援軍。
這支部隊不但王二、羅通未曾意料,便是突厥各部亦是大多不曉。此三萬大軍實際來自於土蕃國,乃是阿史那·賀魯私下與土蕃國主所借之兵,至於其中關節——土蕃國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將三萬將士為別人賣命,條件之一,便是將來取得西北邊庭,二者可以分而治之。
阿史那·賀魯現在所思慮的,倒不是擔心己家夠不夠兵力將眼前唐軍拿下,而是在想,是待土蕃軍趕到合力擊之,還是自行攻擊,殲滅此部唐軍後,再與土蕃軍兵合一處,挾得勝之勇進『逼』大唐。
倘使靜候土蕃之軍,固然借援軍之力減少己部損失,但如此一來,浪費時日不說,多少還有些自墮威風的嫌疑。若不是近段時間連遭挫敗損失不輕,兼之各部時有叛逃事件發生,才不會低聲下氣去尋土蕃援手吶,眼下正是重振聲威的好時機,也正好讓他土蕃瞧一瞧,我突厥之軍仍是馳騁塞北的一支雄鷹。
是以,阿史那·賀魯的猶豫不過一瞬之間,當目光重新轉向唐軍大營時,號角已然吹響,奔騰如雷鐵蹄聲中,拉開大戰的序幕。那裡不但有大批糧草的誘『惑』,更有阿史那·賀魯渴望已久的勝利!
一道又一道矯健英姿從眼前劃過;
一匹又一匹的戰馬在咆哮;
刀鋒欲嗜血;
兒郎好立功;
這一刻,埋藏心頭已久的陰霾消散得無影無蹤,昔日的極度自信又開始在膨脹,阿史那·賀魯直覺著血在燃燒,恍惚間像似回到盛年時期,甚至有了親自提刀陷陣的衝動。
只是,他沒有看見王二因興奮以至於有些扭曲了的臉,在那張牙關緊咬以至於明顯變形的臉頰後面,隱藏著得意而又詭異的笑意,那神情,猶如精心設下惡作劇,期待著過往的行人發出驚駭的尖叫。沒有廣告的
假如,
只是說假如,
假如奔湧如『潮』的突厥騎隊突然間全部停止下來,仔細凝聽,當會察覺到腳底下正發出“咯吱咯吱”的怪聲,像是金鐵磨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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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突厥大軍不可能停止下來,也無法停止下來。“咯吱”聲越來越密集,直到一股黑煙冒起,緊接著,一束豔麗的火舌突然從地底下噴『射』而出,在半空中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隨即拋灑而下,化作星星點點火珠,打在密集的人群當中。十數名軍士登時身上起火,吃痛之下有人栽於馬下,瞬即便被紛踏而至的無數鐵蹄踩為肉醬。
更多的焰火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在空中展示它的妖豔!
更多的突厥軍士變成一團團火影,在慘叫聲中化作一縷縷冤魂!
就在一刻前還氣勢洶洶的突厥騎眾,剎那間不知所措,沒有人知道一條又一條的火蛇是如何沖天而起的!
難道大唐真有神人相助?
阿史那·賀魯驚疑過後,並未覺得恐慌,畢竟火蛇雖是四下『亂』竄,但於萬千軍中,卻是顯得那麼單薄,那麼稀疏,絕對構不成致命危險。
然而,阿史那·賀魯很快便知道自己錯了!
星星點點的火珠灑落,確是只能傷及突厥皮『毛』,但是,當火星砸落於地時,一道又一道火牆竄起,瞬間便將急馳衝鋒的突厥戰騎包裹於中,分割成一群又一群待人屠宰的羔羊。
王二終於將得意化做笑容,盡情地釋放開來。
那“咯吱咯吱”聲響,可不是因為衝鋒的戰馬踩斷了地上的枯枝,而是觸發了唐軍埋於地下的引火裝置。
他沒理由不得意,與歐楷搗鼓了近兩個月,險些將行署給燒了的東西,今天親眼見證了它的用處,儘管有些不理想,儘管地下埋的引火裝置比實際燃起的要多得多,但這已經足夠了,足夠讓阿史那·賀魯心痛了。
那東西說起來並不複雜,噴起的火焰不過是掩埋於各處的陶罐,陶罐內注滿石脂水,又加以硫磺、硝石等物,一經火引,石脂水瞬間即燃,又有硫磺、硝石等物助勢,熱力受脹迅速,自然裹著油滴噴發而出。
倒是引火裝置著實費了不少心思,是以木盒為殼,內建鋼輪、火石,火石周圍布放引火繩,鋼輪軸下系一鐵砣。埋設之前先轉鋼輪將鐵砣吊起,於輪軸處以銷栓卡緊,卻牽繩針於地表,一旦人馬踩觸,繩針被絆,則銷栓自松,鋼輪受鐵跎下墜之力而轉動,與火石先摩擦,打著火線,火線透過引槽迅速燃發遍佈於地的陶罐內石脂水。
可恨王二猶恐燒之不絕,陶罐兩側各置一孔,孔口以石臘封堵,一經受熱,石臘自融,石脂水順銜接於孔口的木槽傾瀉而出,瞬間在地上延綿成一道又一道火牆,將闖入者裹於其中。
這便有了現下這個火光沖天的局面。
其實石脂水用於戰場,對突厥而言,也不是什麼希奇的事,羅通便是吃過突厥這個虧,才會對石脂水念念不忘,才會有了那一場火燒葫蘆谷。只是此地隔唐軍陣前尚遙,便是大型弩機亦『射』之不及,阿史那·賀魯實在是搞不明白火從何來,再則昨夜以輕騎探營,亦並未發現有此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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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倒是怪不得阿史那·賀魯,本來就是王二在擊退咥運之後,趁著天未大亮之際埋設而成。
這個虧,阿史那·賀魯吃得卻是不算冤枉,只是景象未免太過殘酷了,眼睜睜得看著陷身於火海之中的部眾,進之無門,退之無方。
一聲聲慘叫在滾滾濃煙中由高嚎而至嘶『吟』,漸漸的,無有聲息,卻又有更多的慘呼聲響起……
戰馬拖著屍體四下『亂』竄,卻在瘋狂中轟然倒下,永遠伴隨著主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塞米拉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別過頭去黯然淚下,頻兒本欲安慰於她,卻是話到脣邊,化作兩行清淚無聲而泣。素來堅強的馮賓茹,此時亦唯有輕擁二女,自己卻也是仰首望天,暗自長嘆。
若是早知今日這般慘烈,當初會不會阻止王二擺弄這些嗜人的妖魔?馮賓茹自己問自己,心中卻無有答案,掉頭再望王二時,眼中已是一片『迷』茫。
連一向樂呵呵的虎頭亦不再有笑容,傻傻地望著眼前的慘劇,喃喃地自言自語不知在唸些什麼,神情當中卻顯然有些駭怕。
原本興奮的神情在愈演愈烈的火光中,漸漸的,開始變得愕然,甚至有些驚慌起來,那一瞬間,心中不禁生起莫名的沮喪,可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麼?王二慢慢閉上了雙眼,嘴角不自微微抽搐,心中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痛!
趙更年與歐楷相望一眼,暗自搖頭,卻也無有嘲笑王二『婦』人之仁的意思,只是暗歎此子終是經事不多,不識戰場之上原本就是如此殘酷。
這是一場不聞金戈交織之聲的殺戮!
大火從朝午燒至日暮,突厥軍再也沒有發起像樣的攻勢,儘管充滿了無邊的憤怒與仇恨,但恐慌的心理掩蓋了一切,像幽靈一樣冒出來的火舌,難道是草原之神對自己的懲罰?
夕陽將要西下,
王二出人意料地讓趙更年傳令下去,著軍士快馬而出,以箭傳書,讓阿史那·賀魯使人前來收屍。
趙更年大是愕然,勸道:“此正殺敵良機,豈可自行錯過!即便不主動出擊,亦可使軍士嚴加看守,待至天黑再作打算……”
歐楷亦是此意。
王二卻是頹然地擺了擺手,轉身返營,不容再議。
趙更年萬般無奈,卻也無法違抗將令,只得遣輕騎快馬而出,傳書於阿史那·賀魯。
阿史那·賀魯先是驚詫,一陣狐疑過後,又遣小股人馬前往試探,確認唐軍非是使計詐敵,方才多派人手收拾零『亂』不堪的戰場,卻也不敢大意,著各部軍馬提高警惕以防有變。
王二回至營中,如虛脫般癱躺帳內,久久未有言語,熊熊烈焰始終在腦海中躍動,眼前一片火紅景象,漸漸便如鮮血一般開始瀰漫。
胸口悶堵得越來越難受,一陣一陣直往上湧,王二再也無法控制,趴在地上嘔吐不止,直至連膽水也吐將出來,方自覺得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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