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二章 公安工作(四)

第三十二章 公安工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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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公安工作(四)

第三十二章 公安工作(四)

隨後,隊長張道能來找他,對他說,文德,曲局長讓我找你,說你有什麼編余證,委任狀,江湖話問答,中山全書啥的,他要看看。

韓文德就取出一個大書包,他的這些東西都隨身帶著,就像他在隊伍上帶的三件寶一樣,很珍惜。他逐一的取出來,鄭重的交給張道能,說,我這些證件國民黨都不承認。說我是雜牌軍。

張道能說,他們不承認,曲局長承認,曲局長不認為你是雜牌軍。

這時候,埋槍的問題又出現了。

韓文德在三查四評的時候說了他在周至山區看見顧書雄派人埋槍的問題,提出去刨出來。當時王局長和張道能隊長都對他說因為人少工作忙,不能去,讓把材料轉到周至公安局。現在有人卻提出,他曾經在周至山區埋了槍,長時間不報告,不知有什麼目的。

這時候有時間了,韓文德就和公安局另外三個同志赴周至山區找槍,先聯絡周至公安局,周至公安局也派了兩個人一塊到山區去。

社會上的槍已經基本收完了,那兒有槍就成了重大事件。他們一行六人來到韓文德記憶的地方。當地的村長接待了他們。據那個村長反映,解放後已經刨走了一處的槍。

韓文德也不知道那刨走的是不是他看見的那一次。他們在當地動員了二十多個村民,拿著鐵杴钁頭,在韓文德德記憶中的地點上挖,終於挖出了七捆槍,韓文德這才鬆了一口氣。槍交到周至縣公安局。韓文德回家的路上經過咸陽勞改場,想起扈局長被調到這個勞改場,就進去找扈局長敘家常。

見了扈局長,說了到周至山區找槍的事。

扈局長對韓文德說,你把功弄成了罪,為啥當時反映出來不去取呢?為啥又沒給我當面說明。

文德說,那時我是個新戰士,在三查會上一一交待後,由後來的王局長負責處理,王局長說人手少工作忙,把材料轉到了周至公安局。

扈局長說,這個事比較麻煩,遲了這幾年,成了說不清的事了。

韓文德說,我回縣上,任組織處理。反正我問心無愧。

扈局長搖搖頭說,看你的造化吧。

韓文德回到高陵,因為這七捆槍的事上會好幾天。他的歷史複雜,在國民黨軍隊中當過中隊長,到底有沒有問題,一時也難以查清,埋槍的問題卻是個現實問題。有人提出來說,你韓文德明知道有槍,卻不向組織反映,說不定想用那些槍組織隊伍,與人民為敵。

韓文德說,我早就反映了,因為忙,人手不夠,王局長和張隊長讓把材料轉到周至縣公安局,讓周至縣公安局挖槍。

問張隊長,張隊長說他記不清了。王局長已經調到外地,派人去調查,回來說王局長也記不清了。韓文德估計王局長和張隊長也是因為責任重大,怕受牽連而這麼說。

想起給周至公安局的檔案,那份檔案是他親自起草的,周至公安局肯定存了檔,就在會上說,可以到周至縣公安局查檔案。

沒有人理他這個建議,韓文德就自己親自去。檔案查出來了,證明確實轉到了周至公安局。那時候沒有影印機,想搞個副本也很難,唯一的辦法是照相,周至公安局卻不讓照。主要原因是因為周至公安局沒有及時去挖槍,把檔案一直在局檔案室壓著。也有責任,他們怕被追究,卻藉口怕人照相洩『露』公安機密。

韓文德回來後說了檔案的情況,沒有人理睬。隨後,局長就派人通知他,讓他把文書手續交給一個新來的學生兵。

說實話,幹了這幾年文書,公安局的大大小小都把他當作了領導,所以,突然讓他交手續,韓文德還真有點留戀。但是又不能不交。

交完手續的韓文德心情不好,曲局長找他談話,讓他不要有啥想法,繼續好好工作。

韓文德帶著情緒的說,你把我的文書撤了,我還怎麼工作?

曲局長說,你的身份現在不適合幹文書,幹其他工作還可以。

韓文德負氣的說,你乾脆把我關到監獄裡去,給我判刑算了。

曲局長也生氣了,說,你以為我不敢把你關進監獄,你的罪已經夠關監獄的條件了。

韓文德把兩隻手伸出來說,你現在就給我戴銬子吧。

曲局長看看韓文德的倔犟模樣,心裡說,你還將我一軍,關你進監獄還不是個簡單的事。我就把你關進去,看你還能耍啥把戲。就喊,來人!

進來一個值班的,問曲局長,有什麼事?

曲局長說,取一副銬子來,給我把韓文德關進監獄。

那個公安人員出去拿了一副銬子進來,把韓文德的手銬上了,然後把韓文德押出去往監獄裡送。

韓文德臨走的時候冷笑一聲說,你敢把我槍斃了算你有本事。

曲局長沒有槍斃韓文德,但是把韓文德關了一百五十三天,差十七天達到半年。

那時候法制不健全,公安人員的法制觀念也很薄弱,韓文德這一百五十三天的牢就算白坐了。

韓文德以前只坐過一次牢,就是在抗戰勝利以後,劉挺勳支隊長把他關了六天,六天以後就被救出去了。這次可沒有人救他。

韓文德『性』格既灑脫又急,一個『性』格急又灑脫的人被關起來,那滋味兒是很不好受的。

在被關的近半年之中,韓文德先是很後悔不應該把曲局長激得把他關起來,不知道曲局長正給他下什麼套,家裡人也不知急成什麼樣子?隨後就是失去自由的急躁。

他小時候曾經抓住過一隻蟈蟈,放進一個竹蔑兒編成的籠子裡,那個蟈蟈開始被放進去的時候在裡面『亂』撲騰,像瘋了一樣跳著蹦著,後來蹦累了,蹲在一邊歇息,大腿和小腿抓著籠沿子,瞪著圓溜溜鼓起來的小眼睛向外看,這時候的韓文德才想起那是一種無奈和絕望。後來那個蟈蟈習慣了籠裡的生活,就安寧了,還開始唱歌。

他也經歷了這個階段,那種無奈和絕望不是用語言所能形容出來的。一個多月以後,韓文德的眼睛開始模糊,兩個多月以後就徹底看不見了。這時候,韓文德才覺得坐監獄不是急的事。把眼睛急瞎了只能是活該。

那時候,韓文德還不懂得什麼是調整心態,但是眼睛看不見以後讓他驚醒了,在被劉挺勳關的時候有盼頭,有人救他,而且只有短短的六天,這時候誰來救他?還不知道坐多久,只能靠自己,必須用時間和功夫來忍耐,才能等到出獄的那一天,不然,會在監牢裡急死的。

於是,韓文德開始無師自通的調整心態。他把他的案情往好的地方想,想來想去,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一個藏槍的問題,只要稍微費點力氣就能弄清。再就是在國民黨部隊當連長的事,他當兵八年,全部打的是日本,抗戰勝利後就回來了,沒有參加內戰。回來在保安團當兵還是以『共產』黨員的身份被『共產』黨派進去的,只在耀縣打過一回『共產』黨,沒有開一槍又退回來了。在周至山區與解放軍接過火。隨即就率隊起義,應該算有功,不應該是過,估計也判不了什麼刑。慢慢就把心放下來了。臨到出獄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能模模糊糊看見東西了。

曲局長把韓文德的那些證件和書本都交到法院,定罪的時候就以那些證件為根據。

法官在一次犯人大會上宣佈了對他的判決,罪名主要是在解放前曾任偽排長、偽連長職務,又是國民黨員,青幫教徒,大量埋藏槍支,解放後混進革命陣營,幾年來經革命教育後忠誠老實,坦白徹底,判群管兩年。

這時候已經不由韓文德辯解了。韓文德不明白,國民黨不承認他這個雜牌軍軍官,『共產』黨的法院卻承認,承認的原因是要以這些證件定罪,簡直像開一個大玩笑。況且國民黨員和青幫教徒的罪名都是捏造的。他就不明白。明明打了日本鬼子,為什麼要說沒打,而且這麼多人都認為沒打。有口也辨不清。不過,韓文德不相信『共產』黨會冤枉他,心裡說,我如果不是『共產』黨員,指導員能把黨的工作叫我來做嗎,而且介紹我入黨,成了預備黨員。局裡黨員調走也是我給做的鑑定材料,那不都成了假的了。

出獄後,曲局長對他說,你回去養好身體好好勞動,兩年後再回公安局。

韓文德這時候已不敢再說硬話,不過卻也沒點頭,沒吭聲。

因為他的眼睛看東西模糊,曲局長派人送他回去。出了公安局大門,韓文德對送他的人員說,你們回去。我要去看張隊長和他媳『婦』。

那個送他的公安人員塞給了韓文德五塊錢,讓他出去買東西吃。

到張隊長家裡,張隊長的媳『婦』見韓文德這樣子,哭了。

張隊長對韓文德說,我本來想給你證明藏槍的事,後來考慮還是不證明的好,你的事本來就多,又得罪了局長,查你藏槍只是個藉口,沒有藏槍的事,也要以其他的罪名定罪的。

韓文德說,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誰讓我當兵當錯了,進了國民黨的部隊。我正年輕,實在想多為黨作點事,還想在公安局幹,以報答黨對我的教育,現在沒有機會了。我內心的話也沒有地方給人說,我不想回家,感覺沒臉見鄉黨。

張隊長說,三反五反,多少人都被槍斃了,判刑坐監獄了,回到農村種地的也不少,你才判了個群管,算是輕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韓文德說,曲局長說讓我兩年後再回公安局。

張隊長說,只要曲局長說話算話,回來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