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見面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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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見面禮(二)
我頷首,禁不住笑了笑,“多謝老闆的好意提醒。天色已不早了,我們還得要繼續趕路,就此拜過。”
“好,好。”老闆趕緊地給我們掀起了簾子,“那公子要慢著點啊。”
我和武裘坐上了馬車,離開了這裡,繼續向城內行去。熟曾料想,這一走,又是行了將近有兩日之久,歇歇停停的,光是酒水和住店兒錢,卻已花去了快近萬兩,轉瞬517,才不過三日的功夫兒,手上的十萬兩銀子,卻已去了五分之一。
“公子啊,”武裘將馬車停穩,掀起了車簾,“前面人多,要不奴才過去打聽下那縐子琛?”
我抿了下脣,雖是有些個危險,但卻亦不失為一個辦法,或許碰巧就遇上了,所說芸芸眾生,尋覓一人猶如大海撈針,然,還是要試試得好,省得白費了那般多的力氣,遂我點了點頭,“亦好!”小聲囑咐了番,便看著他走上前去。
可半晌,一直是沒有回個人影兒,我就心慌了起來。實是忍不住,便下了馬車,登時喧嚷的叫喊聲接踵而來,耍雜耍的,賣零嘴兒的,就連酒樓和茶樓上亦是客滿為患,來來往往人群,穿得花紅柳綠,簡直令人應接不暇。
我左右尋望著,想要上前而去,但又擔憂馬車這兒沒個人守著,怕他回來見不到我人再去相尋,若是我不過去,心又不安,我心緒矛盾不堪,臉上現出了一抹焦慮。
“哎,小哥兒!”我試圖叫喊住正與我擦身而過的男孩兒,看樣貌和個頭兒,大約亦就是十三、四,且甚是憨厚之樣。見他一臉疑惑地回過了頭,我趕緊笑著說道,“麻煩小哥兒給我看下車可好?若是一會兒子有人前來,你就說讓他在這邊等等。”
那男孩兒遽起了眉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支吾了兩聲,“可......公子,我現下不便啊。”
看他用手比劃了兩下,我知曉為何意,便是趕緊地從袖子中掏出了三兩銀子,“小哥兒先收著。“
還未等我話說完,那男孩兒臉上便是現出了鄙夷之色,“就這點兒嗎?還不夠喝茶的呢。”
我楞了下,又是想到了這縐子國的物價水平,但最是料想不到的卻是這看似單純的男孩兒竟是這般勢力之人,可眼下我巡視了一番,周圍之人無不是行色匆匆,彷彿根本無意去逗留,我有些無奈地再從袖口中掏出了二十兩銀子,“僅是這些了,若是不願,那便亦作罷。”我擱下了話,反正他不過是看個車,到時大不了他若不看車,我就到酒樓去找夥計,相信二十多兩該是有人爭著願幹。這要是在琰立國,只怕是皆以為我瘋了不成,白花花的二十兩銀子就這般花費了去。
可那男孩兒依舊是撇著嘴,好似不情願似的,“算了,可得快著點兒啊。”他從我手心處拿走了銀兩,趕緊地塞入了懷中。
我氣不打一處來,然,眼下卻又不好發個脾氣,先是找人為主。我瞪了他一眼,趕緊地向不遠處的那耍雜技的地方跑去。此時此刻,人聲鼎沸,好似無論我叫喊再大的聲兒,不過是細弱蚊聲而已。我四處張望著,沒有,沒有,這裡的人皆是人高馬大的,我站在中央,就好像是一個孩童般,漸漸地被他們所淹沒。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額頭上不禁泛出了汗珠,一時間,我有些無措了起來,殊不知,來到了這裡後,武裘已算是唯一讓我牽掛之人,若是他再沒了,怕是我就徹底成為了淪落他鄉的孤單之人。
“這位小公子?”這時我的身側站來了一個老頭兒,他佝僂著脊背,面色發黃,然笑容可掬,實是令人感到親切不已,他碰了下我的胳膊,“小公子可是在找一名男子?”
我望向正與自己平視的老頭兒,趕忙連點頭,“老人家可看到剛穿著一身蔥綠色粗布的男子?個頭兒不高,嗓音偏細!”我描述著細節。
那老頭兒笑了笑,“看見了看見了。”
我激動萬分,“那您可知曉他去了哪裡?”
老頭兒伸出了手臂,指了下那遠處的一個高有三層的以紫紅色檀木而做的閣樓,“剛好像跟著一名男子去了那兒。”
“去那閣樓?”我不禁透起了眉頭。
“呵呵,”老頭兒和藹地笑著,“我在這邊兒是賣飾品的,那小兄弟還詢問著我呢,可當時人太多,根本未聽清,然,你們倆人個頭兒太矮,且長相偏俊,根本不像是我們這邊兒人。一看就即知。”他清了下嗓音,看我欲抬腳向那方向尋去,他趕緊地繼續說道,“小公子啊,莫怪我老人家多事兒,那地方兒不是個乾淨之地,若是要去的話呢,最好是再多帶上個人,他們就專是騙你們這些外地人。”
我一聽此話,剎那就警惕了起來,“不乾淨之地?”沉思了下,“那老人家可知曉到底那是個什麼地方?”
老頭兒笑著搖了搖頭,“我這輩子哪裡有這福氣花費這些個啊,不過雖是沒進去過,但看來來往往的客人,好似皆是一些富貴商賈。估摸著沒幹什麼好事兒。”
我眉頭越擰越緊,“可他是一個男子啊,他們抓他幹嘛?”
“這......呵呵,”老頭兒笑了笑,“這我就不知曉了。”
我意識到了事態有些個緊急了,答謝了一番老頭兒,就先是回到了馬車那邊,誰曾想只是一瞬的功夫兒,就連那男孩兒連帶著馬車亦是不見了蹤影,我頓時有些沮喪萬分,險些就是急得哭了出來。當真是不該同意讓武裘獨自一人出來打聽,他人生地不熟的,早知如此,我們就該是一起。我不斷地自責道。這回是好了,乾糧沒有了,就連僅存的衣裳亦是被偷了,現下僅剩下那幾萬兩的銀子,亦是不過我們一個月的花費。而眼下武裘又......
我站在牆邊上,有些個泣不成聲,登時連帶著自己在琰立國中的所有委屈一齊發洩了出來,想著三爺以前對自己的種種,好似出了萬事皆是有他兜著,而眼下卻無人照應,想到了自己已是沒有了任何依靠,那般的無助與孤單,心是越發的難過......
半晌,待我平息了下來,我漸漸恢復了理智,逐漸屢清了思緒,既是事已成定局,而我現如今卻已邁到了這一步,皆是咎由自取,哭泣亦是無用,索性還不如想個實用的辦法才是。我再次揚起了頭,看向那高高的三層周樓,抿了下脣,雖說那地方兒不安全,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我先是隨意找了一處客棧,暫時住了一晚,打聽好情況,買好了一些掩藏之用的裝扮之飾,還不忘戴上赫連麒給我的小喜人皮面具。二日,暮色漸深,不知不覺中卻是已近了黃昏,路上的行人依然絡繹不絕,然大部分男子們皆是向一個方向行進,那便是這裡最有名的煙花之地‘逍遙閣’。‘逍遙’二字果真是當之無愧,所來之人,若是肯花個大把銀兩,這一夜定是令人銷魂忘我,但,花個小銀兩,亦是能飽個眼福,聽聽曲兒,品品茶,亦是一番享受,既是摸不著,看著亦是好啊。
我在門口徘徊了兩圈,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鼻子下而的鬍子,確保它不會被察覺,這才挺著胸走了進去。
“哎,這位爺?”才一踏入逍遙閣門檻處,到那一名女子便是迎了過來,身子上的脂粉氣息濃重,還帶有一些個汗漬的味道,似是看我有意閃躲,她堆著笑容跟了過來,“爺不必這般構謹,反正來這裡的人皆是像您一般,有什麼可害臊的呢?”
我看到了廳堂處的角落位置,趕緊地跑了去,坐下。
那女子倒是不死心,她一路尾隨,“爺啊,跑那麼快乾嘛,害奴家大汗淋漓的。”噘著嘴,好似撤嬌一般。
看她的手才欲伸了過來,我向後撤了下椅子,一隻手捂住了鼻子,另一隻手從柚口中掏出了銀兩,向桌面上一拍,“不許碰我!”
那女子一見,登時一怔楞,瞟了瞟我受到驚嚇之樣,又是望了望那桌面上的銀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爺可真是可笑,”她搖了搖頭,“皆是這把年紀之人了,還怕個什麼,好好好,爺叫奴家不動,奴家就不亂‘動’。”她拋了個媚眼,“那奴家坐在這裡總成吧?”
我故意無視她放的秋波,想到若是我旁側無人,只怕一會兒子還是會有他人而來,更何況我今日是來探尋情況的,最好還是不要被人發現異樣才對,斟酌了一番,我點了點頭。坐在角落之處,我放眼巡視著四周,且不說進來那些油頭粉而之人皆是為了尋女子而來,這分明就是一個窯子,然,他們抓武裘幹嘛?越想越是有些疑惑不解,莫非那老人家騙我不成?可他為何又要騙我,有何好處嗎?我搖了搖頭酬
“爺?”
“爺?”
我恍惚了下,“啊?”看向眼前正探頭過來的女子,身子驚嚇得向後退了退。
“咯咯”,女子捂嘴笑了笑,“看爺反應好逗人,就像是.......像是不識人事的女子!”
登時我手上的酒液就被我從杯盞中晃盪了出來,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我將目光向四周膘看著。
女子收斂了笑意,“哦,奴家曉得了,爺定是為了我們這裡的當紅戲子而來的吧?”
“戲子?”我轉向她,詫聲問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可是我們這邊的正旦啊,雖為男子,但可是世間上少有的風華絕代,扮起女子來,一點不遜色宮中的妃子們,就連聲音亦是若黃鸝般嬌嫩。”
“原是這般......”我恍然大悟,原是還有‘戲子’。聲音,外貌,嬌小、身材,越發令我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我遽起了眉頭,握著杯盞的雙手越來越緊。
還在我沉思之際,這時從臺子上走來了一名年約四旬左右的豐腴女子,其水桶腰,有些白嫩而圓胖的臉龐,雖是如此,然卻依舊從五官上得見當年之風韻。那女子扭按著腰肢,兩隻手腕上各戴著兩個玉手鐲,看其質材,該是上等,耳墜亦是金光閃閃,恐是純金打造,甚是晃眼,一見她即是渾身富貴之氣。她臉頰上堆滿了笑容,走到了臺子前面,“各位爺,歡迎今夜到我這的‘逍遙閣’來,莫怪我嬌二孃未提前通知你們,今兒夜裡可是栓了寶了,上了一個特好的戲子,那聲音啊,嗲嗲的,能讓你們每一個男人酥骨!”
“嬌二孃,別光說啊,可讓我們見見啊。”其中一名大腹便便之人喊道。
那嬌二孃笑了笑,眼眸一轉,可見亦是個滑頭之人,“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嬌二孃誰亦是不偏袒,今兒個若是皇帝來了,還是老規矩。”她搖了下臀,“若是誰出價出得多,誰就有幸聽那戲子一夜纏綿之聲,加上身畔伴有五位美嬌娘。”
“哈哈,好啊。”湊熱鬧的人大聲鼓掌道,“就喜歡這般場景。”
“那還等什麼呢?”嬌二孃扯著嗓子一喊,“一千兩起價!”
“一千五百兩!”
“三千兩......”
“三千二百兩。”
“......”
我望著那些正如豺狼虎豹的男子們,一副副皆是垂涎三尺之狀,恐是腦海中充滿了汙穢思想,登時就氣惱不已,這般大的縐子國,且甚是得到好評的君主制度,怎會任由這番地方的存在?我該是以為僅有琰立國是如此,未料到在縐子國更甚,連男子亦是逃不出魔掌。
一旁的女子望了望我,不由得問道,“爺是不是亦要出價?”
我檸起了眉頭,有些猶豫不決,“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忙?”
女子頷首,“爺儘管說。”
說著,我湊過了腦袋,向她耳語了幾句,她會意地笑逐顏開,“這般好事,奴家如何不會答應呢?”說完,她抬起了手臂,“一萬兩!”
我稍稍向後閃了閃身子,到了更加隱蔽之處。
“一萬三千兩——”
那女子向我請示了一眼,我點了點頭,緊接著她繼續唱喝道,“兩萬兩!”
價格一喊出,有些人議論紛紛了,殊不知自是開這種場合以來,還未有女子這般大聲唱和呢,遂,皆是向我們這方投來了非議的目光,站在眾人中間的一名中年男子像是與我們卯上了,他揚起了手臂喊道,“我出三萬兩!
“三萬啊?”其他人開始了搖頭,細聲說著,“不過還是個無名之戲子,三萬是不是有點多了?”
那男子一點不為可惜,自尊心作祟的他,向我們再次投來挑戰的目光,我瞥了一眼那女子,笑了下,那女子趕緊地喊道,“三萬五千兩。”
“這......四萬兩!”男子有些個底氣不足了。
這樣的戰術我早已曉得太清楚了,三爺曾經亦是給我分析過不少,現下我已是非常肯定武隸已是安然無恙,我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明處,挺著胸脯,故意粗噶著嗓音喊道,“七萬兩!”
“七.......七萬?”
所有人目瞪口呆,皆是一副不敢置信之樣,好似我做了多麼愚蠢之事。皆是搖頭,口中嘀咕著‘不值啊,不值啊!’
我眼眸炯炯瞪著那名男子,其實心下稍有忐忑,畢竟我實是太過心急了,一下子將價叫得這般高,若是他再頂上一萬,只怕是我根本再誚受得起。但反過來,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定是怕我只不過是個托兒,想要詐他一筆。
然,終究那男子在他人的勸說下,並未再加銀兩。嬌二孃諂媚著笑容,捧著一張票子便是向我走來,“呵呵,恭喜這位爺,簡直是您的大幸啊,我二孃敢是保證,今夜之人定是會成為我‘逍遙閣’的明日之輝煌,您的七萬兩銀子現下是最物有所值的。”
我無視她的奉承,徑自拿過了那張票單,按照做生意的禮節,將懷中的七萬兩銀票交給了她,自此我們這趟鄒子國行,不到五日功夫兒就只剩下了一萬兩。哀哉啊!
“呵呵,不知這位爺如何稱呼?看您有些個面生。”嬌二孃向我問道。
我瞥了一眼她,並未吱聲。
那嬌二孃亦是不為杵,依舊是笑聲連連,“爺若是得閒了,往後還是要您多擔待著點見
”她膘了一眼旁側的女子,便是退了下去。
那女子看後,走到了我身側,“爺感覺如何?”
我稍欠了下身子,“多謝姑娘了。”
“哎,這點算是什麼。”女子退了兩步,又是捂嘴笑了笑,“不過爺這人好生有趣,花了錢還向人答謝,其實呢,在我們這兒一晚上花個幾萬兩不算是什麼,頭年兒,有位爺才一來,就包下了全場,一晚上花費了上百萬兩,這大手筆根本叫人咋嘆,怕是全城亦是無人能比過。”我淺笑了下,因是心繫武裘,根本沒有閒暇去聽她話語,我簡單說了兩句,便是按照上面所寫地址,向二樓尋去,此時下面的廳堂內的人群開始四散開來,轉瞬又是恢復了往常之態,彷彿剛剛的一景早已成為了過去之時。
“該是這裡了吧?”我徑自嘀咕著。推開了門扉,頓時傳來了檀香之氣。我踏步上前,還未待我看清四周擺設,從後面魚貫而入五名婀娜女子,其穿著甚是暴露,白皙的面板在薄如層紗一般的外罩之下,仿若無衣遮擋一般,但卻是愈加挑逗了性致。
“爺......”女子們嬌嫩的嗓音一齊喊來,看到她們欲是靠近於我,我趕忙向後而退。才欲到了門框之處,誰曾想竟是撞見了一個人,確切的說該是兩人,一個是被綁,另一個自是不用多說。我看著那熟悉的聲音,登時激動萬分,但又不可表現出來,生怕被人發現,前功盡棄。走在前面的武裘似是注意到了屋內的不同,他漸漸抬起了腦袋,望見我的一剎那,簡直震驚得快要喊不出音調來,“公......”
“公什麼公,好好伺候著。”後面的那綁架之人拍了下武裘的腦袋,“別忘了我們囑咐的,若是敢砸了,小心我們要你的腦袋。”威脅了兩句,便是走了出去。
“爺啊......”那些個女子們不知何時已是雙手雙腳地欲爬向我身子。
武裘登時有些個氣急了,他喊道,“拿開你們的髒手!”
其怒聲之大,威嚇力度之強,一下子震懾住了那些女子們,她們畏懼地定住了身子,望望我,又看看那武裘,有些個莫名其妙。
我長舒了一口氣,浮著的心在見到他的一瞬間總算是落了地,我語氣稍有和緩地對那些女子們說道,“今夜,我只要他單獨給我唱曲兒。”
女子們亦是懂得現矩之人,自是客人要求,便亦不好強求,遂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一等門關上,武裘便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子,是武裘不好,連累了您,怪我無能,怪我,皆是怪我......”
看他快要泣不成聲,我自知這次事情只怕是嚇得他夠哈,我趕緊地走上前去,將他攙扶了起來,“別這樣說,快起來。”
接著他便是控制不住地向我哭訴了一番這兩日的非人折磨,令我氣得實是快要火冒三丈,然眼下我們卻又是敵眾我寡,奈何不了他們等人,眼下還是先是自救了再說其他。
我將左右觀測了一番,確定了下高度,推開了窗戶,“咱們順著這條柱子向下滑,該是沒有問題,我白日早已看好,此路是通向大道,若是走出了幾里以外,只怕他們不會追上來的。”說完,我便是拉扯著武裘就要跳下去。
誰想,武裘突然定住了腳,我有些個疑惑不解,扭頭望向他。
“公子,能否再帶上一個人?”他怕我會誤會,再繼續解釋道,“他是與我同一日進到這裡的,現下就在旁邊的屋子內,只怕明日就要拍賣。”
我眉頭禁不住蓬起,說句實話,我們先下本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更別提去救他人了。可......在明明知曉旁側就是可憐之人時,卻又做不出袖手旁觀的無情之人,無奈下,我點了點頭,“你先從這邊下去,我去那邊看看。”
武裘臉上現出了一抹擔憂,但執拗不過我,終究是答應了這樣的安排。
我才一拉開了門扉,這時正好看到剛帶領著武裘進來的那名大漢正下著樓梯,只怕是有內急,腳步有些個凌亂,趁著此際,我一側身,便向旁邊的屋門推去。
“唔唔......”漆黑的屋內裡面傳來掙扎之聲。
待適應了黑暗,看清了那像是蝦子一般蜷縮的人兒,我比了個‘噓’的手勢,作勢要他安靜。那男孩兒似是看我不像是壞人,亦是聰明地止了聲。
我快速將他手腕上和腳腕上的繩子解開,並將他嘴上的紙團拿走。趕緊地在他耳畔小聲囑咐,‘從視窗上跳下去!’這裡的雅間兒格局皆是一樣的,且這兩間屋子是並排,遂,該是在同一條大道上。
他有些忐忑地望著我,只怕是有些個擔憂。或許是看我一臉堅定,且還先是做出了示範,他瞥了一眼門口,又是望望已是在向下爬的我,趕緊地追隨了上來。
“這裡,這裡......”武裘已是在下面接應,他小聲地對我們喊道。
快有一丈之高時,我猛地一跳,穩穩著了地。後面的男孩兒亦是跟了下來。接著就是無頭地向道口兒跑去。
“公子,接下來咱們去哪兒?”武裘有些茫然地看向我。
我摸了摸懷中已然一空的銀票,有些個犯愁了,是啊,接下來該是去哪裡?按照信箋上沒有找到人,就罷了,現下還落得這般狼狽田地。不由得我有些個猶豫了。
“公子,要不我們找個人寫封信,梢給麒郡王?”武裘提議道。
“萬萬不可,”我擺了下手,“縱然要寫的話,亦是給張管家。”可現下哪裡有個安寧之地啊?亦是沒有個人可值得信任.....
“二位恩公,若是你們不嫌棄,就先到我家來暫歇下腳。”那男孩兒一臉地童稚,但說話卻是成熟不已。看其樣貌,概不過有十三左右。
武裘瞥了我一眼,“公子?”
那男孩兒看我皺緊了眉頭,似是有些猶豫不決,他再次勸道,“我家很大,若是你們還擔憂沒有安身之地,想要待多久便待多久,沒有什麼大礙的,更何況眼下正是緊急時刻,若是找了客棧,還是會被搜出來的。他們人多勢力亦是大,難保會不安全。”
“公子,他說的確是不無道理啊!”武裘提醒道。
我凝思了下,考慮到現下身子上已是沒有了銀兩,怕是躲藏不了多久,便是會被撥索出來,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一路上,我們三人直向西跑,穿過了熙攘的衙市,又是過了三道小彎兒,我和武裘根本不曉得自已到了哪裡,就跟著那男孩兒奔跑著。幾乎快有了一個時辰之久,那男孩兒停下了腳步,我和武裘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
“到......到了嗎?”
男孩兒回望了我們一眼,展開了一抹笑靨,點著頭,“到了。”有些興奮的他,走上前去,連叩著門上兩個金環,“阿三,阿三?”
門‘吱呀’一聲,一個年邁的老頭兒打開了門扉,“哎喲,小少爺一一”登時老淚縱橫,激動得就是向回跑,“老爺,小少爺回來了一一”
頓時眼前就一副特大的歡迎陣勢,從門口處跑來了十幾名小廝還有丫鬟,臉上無不現出驚喜,就在眾人還處於興奮之中,從後面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闕兒,闕兒......”
“爹一一”男孩兒一聽到叫喊,即刻撲了過去。
眼前出來的卻是一個白髮老者,或是太過激動,身子顫顫巍巍,若不是旁邊的小廝攙扶,只怕隨時要傾斜了過去,只不過.....我和武裘對望了一眼,不禁感到了疑惑:皆是這般大的年紀了?如何還會有這麼小的兒子?老來得子亦是有個年紀限制吧,古語曰:女子七七四十九,男子八八六十四。
然,看著他們父子相聚場景,還是禁不住令我們在場的其他人受到了感動。待他們情緒和緩了下來,那老者便向我們招呼著,“快快進來坐!管家,趕緊叫人安排兩間客房!”
“是,老爺!”那管家亦是個中年男子,他用袖口擦拭了下眼角,便急忙地向院內走去。
或許是月光的緣故,轉頭間,竟發覺頭頂有道亮光一閃而過,我仰頭看去,熟料,竟是一塊金色的牌匾,那牌匾之上寫有三個碩大的黑色大字:太師府。登時我腦袋‘嗡’的一聲,彷彿不敢置信一般,腦海中禁不住想到了那店家老闆說的話語。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扭頭向一旁的武裘笑了下,便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去。武裘一臉地疑惑,摸了摸頭,令我看著無不好笑。
誰曾料想過,若只是救一個人,便替我們找到了那靠山,找到了那鄒子國中最值得我們信任之人,縱然是花費數十萬兩銀子亦是心甘情願,只得說......這一切皆是巧緣。就如同當我看到正廳內那兩排宇聯上的提名正是‘鄒子琛’時,幾乎快要和武裘抱在一起跳了起來,那種感情根本無法言喻,就像是絕地逢生一般,像是快要沒有氧氣呼吸的魚兒得救了一般。
鄒子琛安置好他的小兒,便到了正廳來招待我和武裘,他佈滿了皺紋的面容,瘦高的身材稍有彎曲,顯得有些個老態龍鍾,但那笑容卻甚是祥和,“兩位公子坐,快坐!”他在小廝的攙扶下坐到了旁側的寬椅上,咳嗽了下,“老夫對公子的搭救之情實是感激不盡。”鄒子琛一臉地和藹笑容,就彷彿一個慈祥老者般,那樣令人舒服而充滿了信任,“不知公子貴姓?”
我想了下,“張,太師就叫我張生吧!”一時興起,隨意起了個名字,先是應急之用。
“這次小兒的命多虧了你啊,不瞞小兄弟,我老來得子,實是可貴,遂對他實是太寵了些,這次出去亦是吵鬧而過,哎,怨我啊。”他自責了番,“若是沒有張公子,只怕老夫我......” 說著,他便是要向我行禮。
我趕忙站起身,“張某怎敢授縐太師的行禮。”連搖著頭,“您這樣做,簡直折煞了晚輩。”
“罷了,罷了。”縐子琛見我亦是有些個無措,便撂了下袖子,“看張公子不像是我鄒子國人,不知這次造訪,可有何目的?”
猛然間想到了懷中的信封,我趕緊地掏出,看到縐子琛一臉地狐疑,我解釋道,“碰巧了,在下一位好友或許是識得您,遂,便囑託我稍來了這封信。”
縐子琛接了過來,開啟,眉頭遽起,簡略看了一遍。不到一刻,他便將信紙合攏了起來,登時臉上現出了一抹驚喜與意外之神色,“哎呀,老夫竟是不曉得面前之人實是個才子啊。”他連搖著頭。
如此之神態,倒是弄得我有些個手足無措,我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卻是不曉得如何作答。
縐子琛朗聲笑著,“聽麒賢弟說,他的生意可是經由你一手托起的?”
“我?”我揚起了聲調,哪裡有這般能耐?只怕赫連麒又是在胡弄人了。
縐子琛不由得用手捋了下鬍子,搖著頭,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這樣說來,你這次來,是想要將生意擴充套件到我縐子國?”
我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確有此意。”
他稍稍擰眉,好似犯起了躊躇,“若是張公子早個兩年來,老夫定是可以為你一手操辦了,就連那票單亦是可以開。然......”他嘆了口氣,“老夫年紀大了,這兩年越發的無權,只不過是空設一個位置罷了。現下皆由那東方夔所掌控著,一切貿易經商事由皆要轉自他手,若是沒有他批准,怕是難以在縐子國立足。”
“東方夔,不知太師說得可是那皇上的師傅?”我不禁疑問道。
縐子琛頷首,“正是他。”表情有些個怨恨,“此人性格極其古怪,陰睛難以確定,喜怒哀樂更是難以發覺,若是怒了起來,可以將人四分五裂,喜了,卻又不見打賞,總之是個癖性暴戾恐怖之人。”
我一聽此言,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如此這番,莫非那皇上就不管管嗎?”
縐子琛冷笑了下,“東方夔是何人物,他早已將皇上的心收攏了來,現在天下為他所欲為,他想幹嘛就幹嘛,皇上嘛,睜隻眼閉隻眼,只要是不影響國家危亡,怕是不敢去管。”
“這樣的話,豈不是那東方夔已儼然成為了縐子國的霸主?”
縐子琛看到我激動地站起了身子,他趕緊地拉了下我的手臂,試圖令我情緒和緩,他端起了一旁地茶盞,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倘若你不招惹他,此生亦是不會有任何瓜葛的。”
“可......我就是要走這條商道啊。”只怕必然要會有交集吧。
他笑了兩聲,“遂,老夫才替你擔憂呀......”他抿了口茶,又是將茶盞放回了桌面上,“老夫倒是不怕他什麼,反正與他快鬥了五年之久,兩人註定是打不開這僵局了,他亦是不敢將我怎樣。只是你,才剛來,沒有點經濟地位,只怕是被他輕輕一撥楞,就從此離開了縐子國。”
我蓬起了眉頭,耷拉下腦袋,一臉地愁容。
半晌,縐子琛長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子,雙手一拍桌面,彷彿下了個什麼決定一般,“罷了,看在你是受到麒賢弟的委託,又是救了我兒一命的面子上,老夫就為你扯臉去會會他。”
我驚喜地抬起了頭,“這......”有些個不好意思。
他揚聲笑了笑,“沒什麼的,大不了老夫向皇上請辭回鄉下種田,享受了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下半輩子過點貧苦生活亦是不錯,不虛此生啊。”似是看我臉上現出了愧疚之色,他又是補充說道,“好了,張公子不要這般表情,現下咱們可什麼皆沒有做,成敗沒有見著呢。”
我一聽此言,不由得愁眉舒展開,附和著他的笑聲,亦是展開了笑靨。
一大清早兒,我、武裘還有鄒太師,身後亦是尾隨著三名奴僕一齊去了那東方夔的府上。且說那東方夔當真是財大氣粗,光是一個門口就是純金打造而成,兩旁的金色石獅更是虎虎生威,栩栩如生,令那些乞討之人不敢偎近。遠遠而望,那鱗次櫛比的房屋猶如一座座宮殿,四角朝天迴旋龍口,屋頂上青色瓦片,高高的院牆,一切的一切將院內與外界相隔離,就連門口處那守衛的侍衛亦看上去是一等一高手,腰間佩戴著大刀,面露凶惡。
我們和太師下了馬車,似是見我們欲向內走去,即刻伸手攔截。
“大膽奴才,放開你的狗眼,看看眼前人是誰?”太師身後的小廝怒喊道,“還不趕緊給你家主子通報!”
那侍衛面不改色,彷彿根本毫不畏懼,他依然是目視著前方,“沒有主子的吩咐,不得隨意進入!”
“哎,你?”
見那小廝才欲爭辯,鄒太師打斷道,故意笑得和藹,“麻煩進去說一聲,就說我鄒子琛過來拜訪。”
將‘鄒子琛’三字亮出來,該是無人敢攔截了吧。可這倒好,那侍衛依舊是不為所動,一臉地‘正氣’,口中生硬著喊道,“不行!”
“喂,你們家主子就這麼了不起嗎?”小廝終究是火了起來,喝聲道,“縱然是有權有勢,但亦不能這般待客之法啊,好歹我家老爺亦是鄒子國的一品太師,難道就這樣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