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情何以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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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情何以對(二)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仰望著他,眼神中多了一抹驚懼,彷彿眼前之人是怪物一般,令人寒顫。我隨之望去,搖了下頭,默不作聲。
這一瞬問,彷彿我們之間的陌生彷彿是又多了一層一般,我使勁地在腦海中搜索著僅存的記憶,可卻沒有一絲關於三爺指紋之事,我喜歡揉著三爺的手掌,因為它夠大,每每握住它,我就心生一種莫名地安全感。我喜歡三爺的手指,纖細而修長,比瑤琴女子毫不遜色半分,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我卻從未注意過他的紋路......從未......
“萱綾小姐,這......”劉公公用眼神詢問著我道,“接下來該是如何?”
赫連翰軒掃視了眼眾人驚恐的面色,他冷笑了番,手臂自然垂下,寬大的袖子隨之遮蓋住白皙的手面,“恕本王不便久留,因才剛從江南趕回,奔波勞碌,身子有些不適,還請萱綾小姐準本王回府休息一日。”
聽著他熟悉的聲音,卻是不熟悉的語調,我的心一下子陡涼,我抬起了頭,與他一雙狹長的雙眸相對視,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多一抹陌生的冰冷。
待我才遲疑地頷了頷首,赫連翰軒即刻旋身向外而去,頎長的背影、毫不停留的腳步,好似走得那般急迫,那般地決絕。
“萱綾小姐......”劉公公緊張地看向我。
直到那抹優雅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處,我才垂首,頓時強撐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來,險些就要向旁傾斜,幸好一旁的劉公公及時搭手。胸口異常憋悶的我,彷彿快要窒息,我試圖長舒了口氣,“散去吧。”
眾朝臣們依然面色惶恐,身子一動不動,好似對剛剛所見依然心有餘悸。我在劉公公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這可怎麼好,太皇太后本還想著今日能告結此案,誰曾料到......”劉公公一臉地擔憂之色,“皇上那邊不能再延誤了,太醫署派人來查,說是今日再是找不到解藥,明兒個皇上恐怕就......”說著說著,嗓音變得哽咽不已。
“可是迎著你們了。”
我和劉公公循聲望去,只見上官夢從正前方向我們邁來,她依舊一襲白色的蓮裙,尾擺隨風飄逸,遠遠望去,猶如一隻盛開的牡丹,豔麗異常。
她跑得滿頭大汗,緩了口氣,“太皇太后正在乾清宮等著你們呢。”
“這......這要如何交代呀。”劉公公搖著頭哀嘆道。
我緊咬著脣,瞥了一眼正擦拭著汗水的上官夢道,“聽天由命吧。”率先走上前去,劉公公緊隨其後。
乾清宮內,一片寧靜,沒有了往日的喧囂。若是皇上得好時,成日裡這裡充滿了歡聲笑語,嬪妃們還有一些大臣的夫人們皆是聚集在此,暢飲談笑,現如今,卻是一片蕭條之己
“回來了?”太皇太后看似沉穩地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一旁,右手攥著手絹擦拭了下嘴角,左手輕搭向自己的腿間,正襟危坐,眼眸忽抬。
“太皇太后吉祥一一”我和劉公公異口同聲道。
“免了。”太皇太后擺手,“劉音啊,事情可是查得如何了?”
劉公公瞥了我一眼,躬身走上前去,面帶憂色,太皇太后一看,自知是沒有果,趕緊地湊過耳朵,聽劉公公小聲兒將金鑾殿事情原委道了一遍。
“什麼?”太皇太后猛地一拍腿面,臉上現出一抹驚慌之色,“如何會有這種事情?”
“奴才句句屬真,不敢有假。”劉公公退到了一側。
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地望向我,“萱綾,這一切可是確實?”
我頷首,不言語。
太皇太后長嘆了口氣,好似更多的是失望,“哀家本以為今日皇上就得救了呢,未料會是這般結果。”
上官夢從我身側走了過去,手上端了一碗新茶,“老祖宗放心,皇上吉人天相,老天爺定會開眼的。只是您......千萬要珍重自己的身子,看您這樣,奴婢亦......”她將茶到了矮几上,用袖口隨意擦拭了眼角的淚珠。
“到了此時,還是隻有你最關心哀家啊。”太皇太后感慨道,拉扯住上官夢的手,老淚縱橫,“沒有枉費了哀家對你的一番苦心......哀家不求別的,只盼望咱琰立國能興旺下去,眼下正是有了起色,如何會遇見了這碼子事兒......”
“老祖宗......”上官夢將身子緊挨著太皇太后。
“罷了,若是琰兒命中註定有此一劫,誰亦是幫不了”,太皇太后聲音一下子頹廢了不少,擺手道,“皆退下吧。”
我道了個萬福,邁出。
快要入春兒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新發芽兒的柳樹隨風而擺,好似在狂舞著,本平靜如死水一般的湖面,現下泛起層層漣漪。為何一切皆是如此的美,唯獨我們心中卻是那般的憂愁?莫非這一切皆是上天與我們開的玩笑嗎?
腦海中揮之不去三爺在金鑾大殿之上的那抹冷淡眼神,揮之不去三爺那陌生的笑容,我的心已經慌了,彷彿曾經以往的支撐一下子垮了,變得六神無主。他一定對我失望了吧,是我先違背了我們之間的誓言,是我先背叛了他......淚水迷失了雙眸,順著臉頰流到了脖頸,他還會像曾經那般溫柔的對待我嗎?他還會守住那‘四十五日約定’嗎?突然間覺得自己自問了一個好傻好傻的問題,我們之間的局面已經這樣了,我到底還在奢求什麼?我嘴角漸漸咧開!現出了一抹苦笑,淚水流入了嘴中,鹹鹹澀澀的......
夜深人靜,偌大京師顯得異常靜謐,京城之內的布莊生意一日火爆,白色和黑色布匹皆是被人一掃而空,所有人家開始準備著喪服,皇宮內院,廊道間成日裡掛的紅色燈籠亦是被摘了下來,沒有了喜色,沒有了光明,一切皆是成為了灰暗,那般地白煞。
“如何了?”站在我身側的芙兒緊張地看向正從門外走進來的鑫寧宮小太監。
小太監向我欠了個身,面帶憂色,“估摸著這個夜別想消靜了,皇上那兒才醒了會兒,又睡了過去,太醫署的人皆是在那邊守候著,各個兒捏了一把汗,太皇太后亦是在那兒呢。”
“小姐......”芙兒慌忙看向我,“若是皇上真有個好歹,您說咱們會不會......”
“會什麼?”我喝道,試圖打住她的下話,芙兒退到了一側,不再亂言語,我瞥了一眼面前的小太監,回道,“若是有了急事兒,勞煩你再跑來一趟。”不忘從自己袖口中掏出了一錠銀子。
“是!”小太監收入了自己袖口之內,點頭,走出。
我眉頭遽起,雙手不停地攪弄著,今日的我若是還在三爺府內,只怕皇上病重一事礙不著我半分,可現如今就不同了,我難以去想象,明明五日前還對我盡心盡力地唱戲之人,現下一轉眼,卻是歸去。這樣的結果,真的讓我難以去承受。
“小姐?”芙兒再次叫道。
“芙兒姐姐,幫我端杯茶來可好?”我轉過身,看向她,眼神中充滿了乞求。
似是察覺到了我假裝的鎮靜,她嘴脣抽*動了兩下,最終什麼話未說,轉身向一旁走去。
燭盞上積滿了蠟油兒,一層一層,晶瑩透亮,彷彿快要映照出人的緊張神色,紅火的火苗兒,好似在襯托著周圍的陰暗......
“小姐,小姐?”
我猛地驚坐起了身,這時才發現自己竟是睡了過去,“皇上怎地了?”
瑟兒和笑兒皆是站在我面前,“剛鑫寧宮派人來,說讓小咀過去。”
過去?難道說......我顧不及換一套新的衣裳,提著裙襬,我就向外跑去,此時天色依舊未亮,不等小太監通報,直向鑫寧宮內邁入。此時,我的心‘噗通噗通’跳得異常,我試圖讓自己的耳朵關閉,心中畏懼著,好怕聽到那聲聲嚇人的‘哇哇’之音。沒有,什麼都沒有,與我擦身而過的宮娥們手上端著金盆子,盆子裡泡著巾帕,越是靠近,越是可以聞到隱約飄來的那股股香氣。我緊張的心不禁疑惑了起來。
“微臣號過皇上脈象了,一切皆以正常。”太醫說道,“一會兒微臣再開兩副補氣的藥,每日早晚給皇上服上一劑,估摸著沒個兩日就可恢復元氣。”
“呵呵,這次真是多虧了太醫的及時感到。”太皇太后和顏悅色到。
太醫搖著頭,“微臣不敢。”像是想到了何事,他說道,“戶部侍郎大人雖是犯了錯兒,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昨夜若不是微臣到牢房,他向微臣舉報了那個人,只怕微臣亦是找不到這解毒的方子。微臣以為戶部侍郎.......”
“好了,休要再提此人!”太皇太后陡然變了臉色,“既是元凶,縱然改變不了這個現實。殺君之罪,當以火燎!最可恨的是,那蠻子竟是讓他給跑了,幸好那藥還未及時帶走。”
太醫大人頷首,似是看到太皇太后如此氣憤,不敢再相勸,“那微臣先回去配藥,一會兒子就過來。”
“恩!”太皇太后點頭。
才欲轉彎,似是看到了躲在牆壁之後的我,太醫大人臉色一驚,“萱綾小姐?”
我欠了個身,難掩關心之情,我趕緊地問道,“皇上......現下如何了?”
太醫笑了笑,“無礙了,還請萱綾小姐放心。”
剛剛的話,我皆是聽到了,仔細串聯了一番,大概瞭解了一二,我不再多問。
“萱綾丫頭來了?”太皇太后聽到了我的聲音,揚聲問道。
我從牆後走了出來。
“來了,怎地不吱一聲。”她遮起了眉頭,“剛皇上醒來,還找你著呢,你就在這邊守候著吧,若是皇上問起你此事,你就與他說說,但要切記,要他多休息休息。”
“是!”我恭敬地回道。
“行了”,她嘆了口氣,“皇上吉人天相!”
我默不作聲。
待所有人皆是躬身退下,我走了過去,看到宮娥們正手拿著巾帕為皇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我說道,“這些交給我,你們下去休息休息吧。”看她們一個個疲憊之色,只怕昨夜一宿沒睡。
宮娥們似是覺得不妥,面帶躊躇。我安撫地笑了笑,接過她們手中的東西,“下去吧,凡事有我擔著。”
眾人一聽,擔憂之色稍緩。
我挨身坐到了床榻之前的一把寬木椅上,俯視著那正平躺著的赫連琰,眉頭緊擰著,額上泛出了絲絲晶瑩汗珠,嘴脣煞白,彷彿在夢魘一般,不禁讓人心疼不已。我將巾帕疊好,蘸了些許的涼水,輕放在他額頭上,試圖讓他的心得到安定。
望著他漸漸舒展開的眉頭,我不由得嘆了口氣,心緒複雜而充滿了矛盾。若是沒有遇見赫連琰,是否我的人生已是步入了幸福而甜蜜之中?若是那聖旨我未接,是否我和三爺的局面亦是不會到了這般田地?我不敢奢望與三爺一輩子的幸福,但是美好的回憶斷然不要這般的短暫。我詢問著自己,沒有了三爺強力的後盾,是否我一個人照樣能堅強地在這後宮之中生存?是否我還能這樣有目標的生活?彷彿一切皆是未知,就好似的我的人生已經陷入了一場迷境之中。
“萱......萱綾......”
虛弱而喑啞的嗓音從我耳側處傳來,我趕緊拉回了神思,扭頭望去,“皇上?”
他眨了下眼眸,嘴脣抽*動了兩下,又是無力地閉上了眸子。
我的心一陡,以為赫連琰又是昏過去了,才欲起身向外喊去,熟料卻是腕上驀地傳來了一股冰涼,我轉了頭。
“我......我口乾!”
我瞥了一眼他乾裂的脣,嘴角不由得展開了一抹激動的笑靨,“皇上等會兒,我這就給您倒杯茶來。”
少頃,我手執著茶盞,因他無力端起,遂我用著金勺一口一口地喂著,“慢著點兒,慢著......”看他喝得急,我擔憂不已,直待他用手輕推了下,我這才拿開,將茶盞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順手拿起了桌面的白色乾燥巾帕,即刻要向他嘴角擦去,一扭頭,不期然間,與他正含笑的雙眸相對視,他澄亮的黑眸中清晰地倒影著我擔憂之色,我不由得一驚,將已是伸到他臉頰上的右手抽回,“奴......奴才逾矩了......”
他不吱聲,依舊默默地望著我,害得我不再自然,雙頰亦是泛起了潮紅。
“皇上可有肚飢?”我試圖找尋著話題,想要化解彼此間的尷尬,“我去叫御膳房的端來點米粥,皇上點補些。”
“萱綾。”他猛地拉扯住我的手臂,聲音依舊地虛弱,但力道卻大得驚人,好似生怕我會離開一般,“在這裡陪陪我。”
哀求的眼神,無助的語調,一瞬間聯想到了我自己,三爺於我,就是那顆定心丸,我可以理解他的驚懼與害怕,甚至可以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他的膽顫。或許是同病相憐,一瞬間,彷彿我即是他,而他即是我,遂,我頷首,又是落座了下來。
他依舊不放開我的手,緊緊地拉扯在他的懷中,他的眉頭早已舒展開,雙眸漸漸閉上,嘴角展開了一抹安心的笑靨,呼吸變得勻稱......
再次睜開了雙眸,天色早已白亮,絲絲縷縷的光線從紙窗中斜打入了透來,照在人的脊背上煞是柔軟而溫暖。我慢慢直起了腰,頓時感到四肢麻木,甚至還有些個痠軟無力,恍惚的我不知怎麼回事兒,才欲起身,卻是發覺自己的手臂在另一處被人牢牢地攥著,待我看清了那繡有龍印的金絲被,這才恍然大悟,昨夜之事,一一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趕緊地探手去觸控他的額頭,發現已是沒有了汗漬,就連高燒亦是退了下去,心頭安定了不少,剎那一襲濃重地因意襲上心頭,我不雅地打了個大哈。
“咯咯!”
身後傳來地偷笑之聲,登時令我身子一頓,我趕緊地向後瞥去,不由得驚呆了。
眼前,各個朝中大臣們、親王們、甚至還有郡王們皆是團團站在殿門口處,那壯觀之景,那惹眼的黃色,甚至那正看熱鬧一般的笑臉,皆是那般矚目。
“害我白擔心了一番,原來皇上早已有美相伴。”嘉儀王故意取笑道,瞥了一眼正站在他旁側的赫連翰軒。
此時的赫連翰軒面無表情,嘴角看似揚著一抹笑靨,然那笑容卻有股僵硬。在我看到他的一刻時,心亦是一慌,才欲將自己的手抽回,誰想,赫連琰卻是轉醒了過來,他迷濛的雙眸透過我的腰肢,看向眾人,嘶啞著嗓音說道,“眾愛卿們都來了。”
“皇上龍體欠安,還是少說話則好。”赫連翰軒看似隨意地說道。
“是啊,依臣看,萱綾姑娘照顧得您可真是細心。”嘉儀王再洗戲弄道,“聽門外的兩個宮娥說道,昨夜可是手把勺兒的親自喂皇上呢。”
所有的朝臣們臉上皆是一驚,不由得看看我,又是望望床榻之上的皇上,眼神在我和他還相互緊攥的雙手中巡視著,空氣頓時充滿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