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不如憐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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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不如憐取眼前人
自劉備大軍離開漢中，我在漢中待到了七月份，便開始啟程回了荊州，用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沿著馬超打下來的巴東郡過去，到荊州先在公安停留了一天，復又去了江陵，趙雲此時也在江陵，一年沒見，甚為的想念，不過還是公事為重，到了江陵之後我還是先去了諸葛亮的府裡拜訪準備把漢中之事的詳細說給他聽，只是到府衙的時候諸葛亮並不在府裡，整個荊州的府衙忙忙碌碌，似乎發生了什麼令人緊張的大事，不斷有官僚出入，我在門口發愣了一會兒，想不通出了什麼事情，正發呆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煙兒？”
心內一喜，我猛然回頭，果然是趙雲！他策馬帶著兵而來，也是一臉肅穆，只是看到是我後臉『色』上浮現了一絲欣喜的神『色』，一年多沒見，再次看到他，心中的喜悅自然是難以言明的，我歡快的迎過去，玩笑道，“趙將軍好呀！”
趙雲輕輕一笑，然後翻身下馬，旁邊的人牽馬過去，他朝我走來，“煙兒何時回來的？怎麼在這裡？”
“我今兒個剛到呀……”看著他熟悉的面孔帶著一絲風塵僕僕，又不覺有些心疼，只是礙於這麼多人也不好說什麼，“你這是打哪裡來呀？我來找軍師說點事，他人也不在，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剛從城外軍營回來，軍師不在嗎？”
“不在。”見他表情復又嚴肅，我疑『惑』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主公出事了！”他聲音低低的，“前天快馬來報說主公在攻打雒城的時候中了毒箭，看來報信的人的情形，怕是不妙，軍師正忙著排程關防以防江東和曹『操』呢！”
“啊？”聞言我大驚，“主公中了毒箭？”
“小聲點……”趙雲拉著我的胳膊到了一邊，“這個訊息暫且瞞著呢，你從益州來，不知道嗎？”
我渾然搖頭，心內一緊，“攻打雒城？那龐軍師呢，有沒有受傷？”
“龐軍師？”趙雲聞言面有『惑』『色』，“沒有龐軍師的訊息啊，龐軍師怎麼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備重傷？龐統沒有訊息……我一時想不通了，“只說主公受了重傷嗎？”
“嗯。”趙雲點點頭，見我失神落魄的，他又追問道，“煙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心中一個不好的念頭湧起，難道這是天意嗎，提醒了劉備註意保護龐統，而上天非得讓他們中間的一個人受傷乃至死亡嗎？若是因此留下了龐統而折損了劉備，那豈不是因小失大，這過失……可是我擔當的起的嗎？
“煙兒？”趙雲眼中疑『惑』我的反應，這時候我想起了廖世，迫不及待問道，“廖世呢，她現在在哪？”
趙雲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問她做什麼？”
“沒……”感覺生命一團糟，這不是在捉弄人吧？本想著留住鳳雛，卻不想天意註定的……一定要折損一人嗎？這個想法讓我心驚膽戰，若是劉備有個好歹，這……豈不是全『亂』套了？
“煙兒，你莫不是有事瞞著我？”見我一直在那呆呆的不說話，趙雲追問了一句，我慌忙搖頭，“沒事兒，我有點累了，先回家了……”
“果真沒事？”
我勉強一笑，“沒事，只是旅途勞累，一旦益州有了訊息，你儘快讓人來告訴我……”
“好，那你先回去好好歇著。”
和趙雲告別回府之後，我撲在**不願意起來，滿腦子都是趙雲的話——劉備重傷、劉備重傷！這算是什麼事兒啊，若是陰差陽錯死的是劉備，我這些年的心血……荊州眾人這麼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嗎？我的目標和理想又在何處？趙雲他們的目標理想又該寄託何人？這樣想著想著的時候，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溼潤了，現在甚至後悔提醒劉備了，可是我不提醒，不還有廖世嗎，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有沒有知道這個訊息？這個訊息對我的打擊尚且如此之大，更別說是她了！
想起來劉備臨出征前，他寬和親切的笑容，還有問我戒指的事情，再和這眼下的訊息一對比，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對於他我既有著君臣之情又感覺他像個長輩一樣，來到三國若是沒有他，我早不知道暴屍在哪了，若是這一代英雄就此隕歿，這豈不是上天最大的捉弄，難道這就是逆天而行的懲罰嗎？
下午趙雲沒有回來，到了晚上很晚才回，晚飯我也沒有心情吃，等他一回來，我又讓廚房熱了熱飯，看著他狼吞虎嚥，心情莫名的悲痛，“主公那邊有訊息了嗎？”
趙雲搖頭，“沒有。”眼神中盡是憂慮的神『色』，他抬頭看到我眼睛紅紅的，帶著一絲疑『惑』，“煙兒，你哭了？”
我趕忙低頭掩飾，“哪有。”
“對了，我今天問軍師了，廖世知道這個訊息後昨日已經帶人趕赴雒城了。”
“唉！”我嘆息一口氣，她心中肯定是焦急萬分吧，“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我喃喃一句，趙雲聽到追問，“煙兒，你怎麼如此奇怪？”
“怎麼了？”
趙雲放下碗筷，然後起身過來拉起我的手，鄭重的語氣，“煙兒，你告訴我，你和廖世的家鄉到底在什麼地方？”
一時沒有想到趙雲會問這個，我一時怔住，“你怎麼想起了問這個了？”
“煙兒莫要多想。”他輕輕的握住我的手，“我只是有的時候感覺廖世很熟悉，卻又什麼想不起來，前番在江岸遇到她，她說讓我來問你，煙兒，直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不肯對我說實話嗎？”
“這話……是廖世說給你的嗎？”
“嗯，這些疑問在我的心頭憋了好久了，煙兒，有什麼還不能對我說的嗎？”
看著他誠摯的眼神，我心內一酸，又聯想起劉備和廖世，是啊，不如憐取眼前人，“子龍，你真想知道嗎？”
“嗯。”
“那好，你隨我來。”我站起身，拉著趙雲到了臥室，然後開啟我的電腦，他被驚了一跳，我就知道他會這個反應，邊開電腦邊對他解說道，“其實我和廖世都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而是距離你們1800多年後，陰差陽錯到了你們這個時期，所以才會知道你們這個時候沒有的。”見趙雲訝異的神『色』，我點開電腦上的曾經給劉備看過的mv，還有一些其他的現代的照片，趙雲看到後並沒有我想象的驚訝，而是定定的盯著螢幕看，陷入自己的沉思當中，“子龍？”我見他出神，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不禁有些疑『惑』的喊了他一聲，他似乎並沒有聽到一般，只是自己兀自發呆，我想起來廖世說過的話，難不成他看到這個東西之後想起來什麼了嗎？終是忍不住，我在他沉默好大會之後，拉了拉他的衣角，“子龍，你是不是記起來什麼了？”我有些緊張且小心的問，只是為何會緊張我也說不上來，趙雲聞言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過了一會才喃喃道，“我似乎去過這裡……”他指了指電腦螢幕上的樓房小區，這一句話讓我的心驀然一驚，難道他真的記起來什麼了嗎？我迫不及待且緊張的問道，“然後呢？你還記起來什麼了？廖一詞嗎？”
他忽然抬手砸了一下前額，臉上似乎是很痛苦的表情，“煙兒，你告訴我，你們那個時候有沒有一個叫青島的地方？”
“青島？”我心裡一沉，看著他痛苦糾結的臉『色』，也忐忑不安，“有的，廖一詞就是青島人……”
聞言趙雲怔住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見他出神，我剛想說什麼，隨即又住了口，看他這樣子，定然是想起來以往的事情了，我還是不要打斷他思緒的好，只是他呆呆的模樣，讓我心裡也酸酸的，又想到他的那個玉蝴蝶，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留給了廖一詞，兩人之間的關係斷然不一般，而且，他若是真的全想起了往事，那麼……豈不是又多了一個穿越的嗎？真是荒唐可笑，加上劉備重傷之事，我心情萬千滋味，過了許久，趙雲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經過了幾個世紀的煎熬一般，他用著稍微有些『迷』離的眼神看向我，“煙兒，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到在這個世界裡……”他用手指指向螢幕，“和一詞莫名其妙的認識又莫名其妙的離開……可是其他的，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煙兒，你也是做夢嗎？”
看他這痛苦的模樣，我的心裡更是如針扎一般，“子龍，不要多想了，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或許你和她只是夢裡相識呢，或許我們都是夢裡相識呢，就像莊子，不也是分不清夢和現實嗎？”
“是嗎？”趙雲喃喃，我點頭，“是啊，有些事情記不起來反倒是一種解脫。”
“可我現在記得模糊。”趙雲晃了晃腦袋，隨即又自嘲一笑，“也對，記不起來反倒是一種解脫，既然一詞不願多說，定然有她不願說的理由，我窮究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倒是我痴傻了！”
“子龍，不要這個樣子……”我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子龍，答應我，我們都要好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意外，都要好好的，知道嗎？”劉備之事對我感觸頗深，或是隻有憐取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吧，不知道此刻廖一詞的心裡是怎樣的，會不會後悔這些年的離開與奔波，而一旦出了意外才知道珍惜？
“好，我答應你。”趙雲輕聲允諾，“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好好的。”
“那你還窮究我的來歷嗎？”
趙雲輕聲一笑，“還有什麼可追究的呢，或許在夢裡我們早就是相識了，要不然我怎麼會感覺你們那時候是熟悉的呢？”
他的話像是給我餵了一顆定心丸，心中踏實了許多，靠在他的懷中，滿是安全感，功名利祿，什麼又比得上人世間的真情呢？“對，我們可能上輩子就是認識的，所以……才會再次相遇、相知，然後相守，對吧？”
“呵呵……”趙雲輕笑，但笑容裡卻平白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落寞，“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希望主公和一詞也都好好的。”
眼角莫名的又開始溼潤了，甚至打溼了他的衣袍，我出神喃喃，“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主公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若是有事，我又該如何自處？這意外我的責任難逃……
“嗯，主公吉人自有天相。”他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或許他也堅信天意在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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