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歷史拐點的高考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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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歷史拐點的高考中的我
作為歷史拐點的高考中的我(1/3)
自打1977年恢復高考以來,中國每年一次的高考已經有四十次了。但是,人們逢五逢十紀念的,也就是1977年,也許還要加上1978年開頭這兩次。每到這個時候,社會各界人士,好像總有好些話要說。
當然,這兩次高考,的確有點兒傳奇性--還沒有改革開放,但高考卻冷不丁恢復了。在這兩屆高考之間,政治形勢一日幾變。1977年高考,黑龍江的政治試題還要論證“無產階級*****”的偉大勝利;而到1978年高考結束,“**”已經被否定了。180度的轉彎,不過幾個月的工夫。
有訊息說高考要恢復的時候,我正在黑龍江兵團四十團的一個連隊裡做農工,乾的是獸醫的活兒,但“妾身未明”,領導並沒有明確我就是獸醫,所以,時不時地還要幫養豬班的人乾點兒活兒。訊息傳到我耳朵裡的時候,我正在豬圈裡給豬打針。自家有病自家知,對於自己能不能參加高考,心裡一直打鼓。因為,我中學畢業前夕被人告發,說我說“**”的壞話,結果被大整一頓,全團批判,全師通報,連畢業證都沒有。自1974年中學畢業以來,一直在夾著尾巴做人,做一個又髒又臭的豬倌。其間,連寫個小說散文想要發表,每次也都被擋在政審上(雜誌發稿前,會發封信給我們團宣傳部,詢問我的政治狀況)。
事實上,此番參加考試,我們團雖然沒有攔我,但我心
裡有鬼。我們團也沒有幾個人認為我能考上--倒不是擔心我水平不行。其實,那一年由於是倉促上陣,各省出題,考題在今天看來,相當的弱智。數學題連我這個沒怎麼學過、也沒有複習的人,大體都能做出來。我考的是文科,語文、數學、政治各一張卷,歷史、地理一張卷,卷子上就沒有什麼難題。古文翻譯,就是《列子·湯問》上的《愚公移山》,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跟我同考的上海知青,把“愚公長太息曰”,翻成了“愚公的大兒媳婦說”,我聽了也沒笑,因為比他差的人更多。當年應考的,我們那一個小小的團看上去滿坑滿谷。初試的時候,就有一大批人趴在桌子上學張鐵生給領導寫信,說自己雖然不會答題,但根正苗紅,思想進步,請予考慮云云。所以,77級大學生自誇能在十萬比一的重圍中殺出來,也用不著太自豪,當年整體上,國民的知識水平實在是有限。被拔上去的,不過是稍微長一點兒的筷子而已。
我1977年的考試,沒有結果。後來託人打聽,我的分數還是挺高的,400分滿分,我考了將近300分。如果沒有其他因素,第一志願北大中文系應該是有希望的。但是我政審不合格,白考了。人都是以成敗論英雄,無論什麼原因,你沒考上,就是失敗者。
然後就有人瞎出主意,說是你政治上有問題,就別考文科了,改理科吧,理科興許政審會松點
兒。然而,78年的高考已經開始正規化了,考理科,數理化三門課,每門100分。對於我這個沒有學過,也沒時間複習,連像樣的教科書都沒有的人來說,近乎一個不可能的冒險。進了考場我才知道,數理化尤其是數學考卷上的大多數考題,我連見都沒見過。物理化學還能蒙及格,數學則根本沒戲。幸好,我語文和政治考得比較好,而政治能考好也不是因為我懂,而是臨上考場之前一小時,撿到了一本複習資料,從那上面我才知道,原來政治題要先答定義,然後答內容,一、二、三、四……仗著年輕,記性好,一小時把小冊子居然全背了下來,上考場倒出來就是。總分高不了,但過本科線還沒問題。
其實,若不是考試結束,“**”被否定,我否定“**”的政治問題,依然會成為我上學的攔路虎,名落孫山,是可以肯定的。儘管這樣,我的政審結論,依舊是三類--專業受限。更不幸的是,在錄取的時候,我報的第一志願東北農學院不招生了--估計是77級招多了,第二志願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畜牧獸醫專業也不招生(那年頭,招生目錄根本不作數的),把我塞進了農業機械專業。苦苦學了四年,也沒有讓我對這個到處都是鐵塊塊的專業產生興趣,就只好改行了。從此,這世上少了一個可能會靠譜的獸醫,一個肯定不靠譜的農機工程師,多了一個賣文為生的半吊子歷史學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