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七七章 狼狽不堪的桓大司馬

第二七七章 狼狽不堪的桓大司馬


基層鎮長 家事 衍天控運 今天開始做魔女 駭客無間道 悠然見南山(gl) 笨蛋你是我的唯一 青春不曾失去你 遙來歸 言咒師

第二七七章 狼狽不堪的桓大司馬

雞冠山山形似雞冠,連綿起伏數峰相連,山不高但林密,海拔三百餘米的小山脈在丘陵之地就算是很俊偉的大山了。

桓溫一聲令下,大軍加速前行,前鋒軍千騎率先捲過官道,塵土飛揚中安然無事的透過C形彎道;桓溫久經戰陣,在軍事上從不敢懈怠,他一面傳令前鋒軍剩餘軍隊快速透過雞冠山腳下這條彎道,到前方山口設立臨時防線,一面命千名士卒沿山體一側百步範圍內搜尋前行。

眾將均覺桓溫有些太過謹慎,此地乃大晉縱深腹地,離著前線戰場尚有八十里,而且壽春派出的求援快馬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們,壽春城正經歷著猛烈的攻擊;慕容垂只有兩萬士兵,他敢前來打援?攻城起碼需要一萬五千的優勢兵力,剩下的五千頂什麼用?跑來雞蛋碰石頭麼?

但桓溫堅持己見,大軍副帥桓衝亦小心翼翼,眾人也都沒什麼話說;當沿山百步搜尋計程車兵們傳來訊息,林中並無異狀,而且前軍桓熙部早已透過C形路口到達雞冠山北部山道駐守完畢,桓溫這才再次下令,中軍和後軍全速透過。

有些將領心中竊笑,當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裡怎麼可能有伏兵呢?要說中埋伏,那也只可能是中了野兔山鼠的埋伏,看來大司馬老了。

大軍滾滾前行,數萬士兵沿著官道排成長龍,綿延十餘里;由於此處官道沿山而走,所以比平地上窄了十步,原本可容五車並駕齊驅,到了這裡三車都嫌擁擠,右側是山,左側是牛屯河,大軍到了此處,便如同被噎在嗓子口的粗乾糧,只得緩緩而行。

將官不住的喝罵前方堵塞住道路的戰車,皮鞭子亂抽磨磨蹭蹭不走的人,打得士兵們哇哇亂叫,有計程車兵乾脆捨棄了擁擠不堪的官道,鑽入密林中艱難前行;桓溫坐在車上眼望著這一切,但無可奈何;眼看天色漸晚,紅彤彤的太陽已經離地面丈許高,初春太陽落得很快,他唯有期望在天黑前到達山北,紮營過夜了,忽然間他有些後悔自己太過謹慎,適才浪費了大量時間做偵查,給個天做膽,那慕容垂敢兵行險招來伏擊自己這四萬大軍麼?

慕容垂心思縝密,一萬三千士兵分成三段埋伏在密林長草中,另派十餘名士兵登上最高的那座雞冠頂端觀察桓溫軍動態;並以鮮卑族特有的樹語傳送訊息給專門目測接受之人,再傳達到軍中。

樹語是古老的一種傳達訊息的辦法,類似於中原的訊息樹,只是鮮卑人的樹語更為成熟,表達的意思更為複雜,譬如:立樹三棵表明敵軍三萬,一棵動而兩棵停表示敵軍前鋒正在探路;樹搖三下表示敵軍正在搜尋前進,三數同倒表示敵軍正全面行動;隱藏在高大樹冠裡的鮮卑斥候透過目測將訊息接收並傳達下來,所以桓溫的一切行動均在慕容垂掌握之中。

桓溫搜山的千餘名士兵艱難搜尋的時候,慕容垂計程車兵早已偷偷退後三百步,隱入更深的山林中,帶桓溫大軍全速透過之時,慕容垂計程車兵又悄悄的進入路邊五十步。

老孟是一名老兵,他在大晉軍中已經服役了四年,曾參與桓大司馬第三次北伐燕國的戰鬥,那一次他死裡逃生,晉軍傷亡三萬被殲五千逃回,他就是那五千幸運兒中的一員;數年的征戰讓他積累了大量的作戰經驗,在被提拔為隊正之後,他率領的這一隊五十人在收復壽春的戰鬥中一人未損,眾人都感激他,視他為最可依賴的老大哥,所以他在隊中威信極為崇高。

老孟只看了一眼前方堵塞的車馬和將官們揮舞的皮鞭,他便有了辦法,一聲令下,他帶著手下的五十名兄弟率先鑽入密林中,他們揮舞著兵刃將擋道的荊棘和橫生的枝丫全部砍掉,順順利利往前行進,大路上計程車兵們不堪擁擠紛紛效仿起老孟他們來,進入林中計程車兵越來越多,老孟不得不帶著弟兄們往更深的林間行去。

“兄弟們,老子這辦法怎樣?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蠢蛋將軍們強多了吧。”老孟得意的笑道,臉上的皺紋像一朵盛開的**。

“那是,大哥就是大哥,那些傢伙抵個什麼事?打起仗來臉都白了,這次救援壽春城大哥怕又要升官了,最少弄個陪戎校尉乾乾,發達了別忘了弟兄們哈。”

“就是就是,大哥,不是記得有句話叫什麼,狗東西,莫相忘……”

“媽的,什麼叫狗東西,莫相忘,是苟富貴、莫相忘;沒讀過書就別學人家掉文,沒得笑掉人家大牙。”

“小黑子,你他媽讀過書?估計把你名字寫下來,它認得你,你卻不認識它吧,哈哈哈……”

眾人跟著大笑起來,老孟也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之中,心情大好,跟著笑了幾聲正打算在說幾句笑話湊趣兒,忽然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全身寒毛倒豎。

那聲音他太熟悉了,那是開弓射箭的聲音,在戰場上他不知道聽過多少回,每一次聽到“蹦”的一聲弓弦響,他便知道,極有可能一支毒蛇般的箭支便穿透了某人的身體,將他帶進閻王殿。

老孟反應迅速,猛的抽出長劍,憑著本能在眼前一磕,“卡擦”一聲,一隻正飛向他脖子的飛羽被他磕飛,老孟疾呼道:“有埋伏,大家小心。”

話音未落,他忽然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他所有的弟兄,每個人幾乎都是一箭斃命,脖子上,胸口上,羽箭扎至沒羽。

老孟駭然往官道處逃去,剛一轉身就覺得後心痛了數下,他反手去撓,手掌觸碰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箭桿,老孟大叫一聲,仆倒在地,帶著他的校尉夢就此死去。

林間吶喊聲四起,埋伏在三處的鮮卑秦兵悍然發動攻擊,桓溫的大軍便如一條粗大的蟒蛇,忽然在蛇頭蛇身蛇尾三處被人同時釘上了釘子。

羽箭如雨一般澆注到桓溫所在的中軍,慕容垂在前軍和後軍兩處只各自安排了一千士兵,他們的進攻只是牽制,而剩餘的一萬一千名士兵,全力攻擊桓溫所在的中軍,受到攻擊的晉軍一時間大亂起來。

中軍兩萬人擁擠在五六里長的狹窄道路上,林間射出的密集箭雨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哪裡人多就往哪裡澆;往往一撥箭雨過後,那一大段的路上便空出來了一截,因為數百計程車兵已經被射成馬蜂窩一般仆倒在路上。

“護衛大司馬,護衛大司馬。”桓衝大聲高叫,率領親衛營急速向後方桓溫的車架靠攏,大聲呼喝進行反擊。士兵們驚慌失措的亂走亂跑,數百人被擠入路左寬闊的牛屯河中;桓衝喝令中軍幾名將軍率部下入林反擊,幾名將軍大聲應諾,在揮劍斬殺數十名胡亂奔逃士卒之後,終於將形勢穩定了下來,組織起士兵突入林中進行反擊。

桓溫在慕容垂突擊發起之時便第一時間跳下車座,親衛豎起大盾將他擋在盾後,桓溫驚惶四顧,只聽‘嗖嗖嗖’的箭支如雨一般射來,釘在團團圍起的大盾上“篤篤篤”的爆響,不斷有士兵中箭慘叫倒下,親衛統領大聲問:“大司馬,怎麼辦?”

桓溫稍微喘息了一會道:“向前方桓衝將軍處靠攏,著衛將軍彭旭帶人突入林中牽制。”

親衛統領領命剛縮著脖子探頭出去,一隻羽箭帶著攝人的尖嘯聲正中他的脖子,射了個對穿;親衛統領帶著嘶啞的吼叫倒在桓溫面前,鮮血噴濺的桓溫一頭一臉。

桓溫呆了一呆,忽然大吼道:“往前突擊!退後者斬!”一把搶過一隻大盾護住身前,右手拔出佩劍高舉喊道:“桓溫在此,眾將士莫要慌亂,隨我突入林中反擊。”

無頭蒼蠅一般伏在地上的眾將士見主帥如此,頓時士氣大振,一個個冒著漸漸稀落但仍然‘咻咻’飛過的箭雨站起身來,齊聲大吼,在各自將官的帶領下突入林間。

桓溫正欲進林廝殺,被身邊親衛一把扯住,快速的朝前跑去,拐過彎來,正好看見桓衝率人接應而來,當下匯合在一處,這才心魂稍定。

“對方有多少人?”桓溫大聲問道。

“不清楚,前中後三軍均受到攻擊,看著箭雨的密集程度,最少有五千弓箭手,敵軍不可能只有弓箭手,槍兵等其他兵種,恐怕有一萬人。”桓衝抹著臉上的鮮血道。

“不可能!”桓溫吼道:“這裡有一萬,壽春還直喊守不住是何道理。”

桓衝道:“末將也不清楚,大司馬此地凶險,還是先衝過山口和前軍匯合再做計較。”

桓溫看看周圍的情形,咬牙道:“傳令下去,大軍向密林反擊,將敵軍盡數擊殺在山林中,一個不留。”

桓衝忙道:“大司馬不可。”

桓溫火冒三丈道:“怎麼?你要抗命?”

桓衝忙跪地急促的道:“山高林密,我四萬軍已經摺損數千,這麼大的林子便是十萬人進去也會淹沒其中,加之天色漸晚,敵軍便是利用這樣的地形,我們在明處,不能上當。”

桓溫冷靜下來,伸手將他拉起來道:“我急糊塗了,你說的對,兵入林兩百步即止,搜尋前行,出了雞冠山口便立刻把守住各處要道,把他們困死在裡邊。”

桓衝抱拳道:“得令!”起身大聲將號令釋出下去,轉頭護著桓溫急匆匆往山北出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