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五集 慧眼所見

第十五集 慧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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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慧眼所見

正如劉備是一個迷,諸葛亮也是一個迷。他似乎是上帝專為劉備準備的人才,他也似乎一直就在等待劉備的召喚。那麼,諸葛亮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對劉備情有獨鍾,他在劉備身上又究竟看到了什麼?

上一集我們說到,當各路英雄紛紛登場,各方謀士也紛紛出山的時候,諸葛亮卻一直蟄伏在隆中,並不急於一展風采。他似乎在靜悄悄地等待著劉備的召喚。在眾多的諸侯中,他也最看好劉備。那麼,劉備又有什麼打動了他,他為什麼一眼就看中了劉備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必須先看看青年時代的諸葛亮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諸葛亮是一個少年英才,而且是一個帥哥。陳壽的《上〈諸葛亮集〉表》說他“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氣,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時人異焉”。他的身世,史書上的記載不是很多。我們只知道他是一個孤兒,由從父(從音縱,從父即叔父)諸葛玄撫養成人。諸葛玄和劉表有舊,諸葛亮也就跟著到了荊州。諸葛玄去世後,諸葛亮便“躬耕壟畝”於隆中。隆中這個地方,一直有襄陽、南陽之爭。據說清代有個名叫顧嘉衡的,是襄陽人,卻被派到南陽做知府。於是南陽人就讓這個身為南陽知府的襄陽人表態,說清楚隆中到底在襄陽還是在南陽。顧大人兩邊都不能得罪,沒有辦法,只好撰得一聯雲:“心在朝廷,原無論先主後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陽南陽”,算是擺平了這場“官司”。其實隆中地理位置在襄陽城外二十里,行政區域卻屬於南陽郡的鄧縣,所以說襄陽、南陽都對。何況當時襄陽、南陽都屬於荊州,也原本就沒有問題。

諸葛亮到了隆中以後,過著一邊勞動一邊讀書的耕讀生活。用他自己在《出師表》中的話說,就是“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這裡面,“苟全性命”、“不求聞達”云云,恐怕只能看作套話;“躬耕於南陽”則大約是實,但未必是自食其力,要靠種田來維持生計,不過參加一些農業勞動而已。這在當時,甚至也是一種“雅事”,不能視為身份。比如嵇康,是喜歡打鐵的,難道就是鐵匠?諸葛亮也肯定種過地,卻未必就是農民。當然,諸葛亮是把耕耘壟畝看作閒來雅興,還是謀生手段,我們已無法斷定。但相信不管哪一種情況,他的勞作一定很認真。諸葛亮是一個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的人。直到他位居丞相,仍然事必躬親,親力親為,說不定就是他“躬耕於南陽”時養成的習慣。

諸葛亮讀書卻很馬虎。《三國志諸葛亮傳》裴松之注引《魏略》說,他的朋友如石韜等人都“務於精熟”,唯獨他自己“觀其大略”而已。這其實是會讀書。實際上,一個人如果不做學問,像陶淵明那樣“好讀書,不求甚解”就是對的。所謂“不求甚解”,其實就是不鑽牛角尖;而所謂“觀其大略”,其實就是善於抓住要點。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諸葛亮是一個大氣的人。一個大氣的讀書人,總是會一下子就掌握了書中的思想精髓和智慧所在,不會去尋章摘句咬文嚼字,就像一個大氣的將領和統帥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一樣。

除了耕作和讀書,諸葛亮還有兩個愛好。一是喜歡“抱膝長嘯”(此為《魏略》所云),二是“好為《梁父吟》”(此為本傳所云)。嘯,大約是一種氣功導引之術;《梁父吟》,則是一種悲涼的葬歌,或者由葬歌發展而來的樂府詩。這兩條記錄加在一起,我們就知道青年時代的諸葛亮,心中充滿了一種慷慨悲涼之氣。這長嘯,這詩歌,應該寄託了他對世事人生的深度關切和悲憫情懷。

這其實就是典型的“士人”了。一個“士”,尤其是一個“國士”,是必須以天下為己任的。當然,光有這志向不行,還得有能力和條件。諸葛亮就既有志向,又有能力和條件。“每自比管仲、樂毅”,就是有志向的證明;他後來治國家,平天下,定乾坤,就是有能力的證明。至於條件,也是有的,而且應該說很好。

首先,諸葛亮有一個好背景。我們知道,諸葛家族並非尋常百姓,其先祖諸葛豐是當過司隸校尉的。司隸校尉位高權重,在西漢位列三公之下、九卿之上,在東漢則與尚書令、御史中丞號為“三獨坐”。諸葛亮的父親諸葛珪當過郡丞,叔叔諸葛玄當過太守,所以諸葛亮也是“幹部子弟”。官場的事情,他應該是知道一些的。官場的關係,也應該是有一些的。

事實上諸葛亮有一個關係網。他的岳母和劉表的後妻是親姐妹,都是蔡諷的女兒,蔡瑁的姐姐。這樣算下來,劉表是諸葛亮妻子的姨父,蔡瑁是諸葛亮妻子的舅舅,諸葛亮本人則是蔡家的外孫女婿。劉表是荊州長官,蔡家是襄陽望族,曹瑁是劉表親信,諸葛亮有這樣的政治資源,難道不是條件甚好嗎?

說來諸葛亮的這門親事也是一段佳話。諸葛亮的岳父叫黃承彥,也是當時的名士。這個人是很看好諸葛亮的,便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他。黃承彥對諸葛亮說,我有一個女兒,人長得很醜,但很有才華,你願意娶她嗎?諸葛亮同意,黃承彥立即就用車子把醜女送了過去。這事史家也有不同看法。有人認為黃承彥的說法是謙詞,其實不醜。也有人認為黃承彥這樣說是考驗諸葛亮,看他是重色還是重才。但我認為黃女應該是醜的。第一,有黃承彥自己的說法為證:“身有醜女,黃頭黑色”。如果是謙詞,不會說得這麼具體,何況“才堪相配”一詞也並不謙虛。第二,有別人的反應為證。據記載此事的《襄陽記》說:“時人以為笑樂,鄉里為之諺曰: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可見黃女之醜,是眾所周知的。

那麼,諸葛亮為什麼要答應這門親事呢?也有兩種說法。一種認為諸葛亮娶妻重德重才不重貌,高風亮節;另一種則相反,認為諸葛亮看重的,正是黃承彥的社會聲望和社會關係。何況妻子醜一點,並無礙,因為還可以納妾。娶妻娶德,納妾納色,是當時的常規觀念。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可不敢唐突古人,還是請讀者明察吧!但有這麼一層關係,諸葛亮如果要在劉表那裡謀個一官半職,應該說是很容易的。

何況諸葛亮還有一個小圈子。這個小圈子裡的人,也都是一時之選。他們也都欣賞諸葛亮,常常幫諸葛亮做宣傳。事實上劉備認識諸葛亮,就是徐庶推薦的。另外如荊州名士司馬徽、龐德公等人,對諸葛亮的評價也很高。“臥龍”的稱號就是司馬徽送給諸葛亮的,龐德公還讓自己的兒子娶諸葛亮的二姐為妻。可見諸葛亮當時雖然隱居草廬高臥隆中,卻是“談笑有鴻儒,來往無白丁”。和他有關係或者有交往的,不是高官,就是名士。他的政治資源和政治條件,比當時不少人要好。比如賈詡,就既沒有家族背景,又沒有關係網路,還沒有人到處為他做宣傳(少時人莫知),只能隻身一人闖天下、碰運氣,在土匪和軍閥的窩子裡鬼混。最後能在曹操那裡混了個高官厚祿壽終正寢,實在是不容易。

諸葛亮的條件顯然要好得多。他有好背景,有關係網,有小圈子,如果要從政,應該說是很便當的。但在建安十二年以前,他幾乎沒有任何動靜,一副“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決心隱居南陽終老隆中的樣子,這是為什麼?

因為諸葛亮的志向非同一般。《魏略》說,諸葛亮曾經對他的三個朋友──石韜(廣元)、徐庶(元直)、孟建(公威)說,你們從政,官可以做到刺史、郡守。朋友反問,足下呢?只有微笑,沒有回答(亮但笑而不言)。其實答案早就有了──“每自比管仲、樂毅”。管仲是什麼人?名相。樂毅是什麼人?名將。這就再清楚不過,諸葛亮的理想,既不是稱王稱帝坐北朝南,也不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是輔佐賢明,廓清四海,平治天下,定鼎中原。

顯然,這就必須像郭嘉說的那樣,為自己選一個好老闆,而他可選的人又很多。比如劉表,就近在眼前,而且沾親帶故。曹操和孫權,也都在招兵買馬招賢納士。但諸葛亮對他們似乎都沒有興趣,這又是為什麼呢?

原因也很簡單:劉表太差,曹操太強,孫權的空間又太小。劉表的差,我們以後還要再說,這裡說一點就夠了。當時中原士人到荊州來避難的很多,劉表卻一個都不能用,諸葛亮出山又能如何?曹操那邊,人才濟濟,曹操自己也是強人,諸葛亮當真去了,也未必能如何。據《三國志諸葛亮傳》裴松之注引《魏略》,孟建投奔曹操時,諸葛亮就說:“中國饒士大夫,遨遊何必故鄉邪!”這話雖然被裴松之認為“未達其心”(裴松之認為諸葛亮不投奔曹操是政治立場原因),但我認為這至少是諸葛亮的想法之一。仍據《魏略》,後來石韜在魏任郡守、典農校尉,徐庶在魏任右中郎將、御史中丞,諸葛亮就嘆息說:“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見用乎?”可見,見用不見用,總還是要考慮的。

何況對於諸葛亮來說,僅僅“見用”恐怕還不行,還必須“重用”甚至“專用”。據《三國志諸葛亮傳》裴松之注引《袁子》,赤壁之戰前,諸葛亮出使東吳,說服孫權與劉備聯盟。孫權的首席謀士張昭看出諸葛亮非同尋常,極力向孫權推薦,孫權也想留他,但遭到諸葛亮拒絕。人問其故,諸葛亮說:“孫將軍可謂人主,然觀其度,能賢亮而不能盡亮,吾是以不留。”也就是說,孫權確實是好老闆(可謂人主),但孫權至多能夠做到尊重和器重(賢亮),卻不能讓他盡顯其才(盡亮)。

這事也被裴松之認為不實,理由有兩點。第一,諸葛亮與劉備的君臣際遇,可謂“希世一時”。這樣“其利斷金”的關係,誰能離間得了?第二,諸葛亮終其一生,可謂忠貞不渝,怎麼會見異思遷?裴松之說,關羽被俘後,在曹操那裡也是能夠“盡其用”的,尚且“義不背本”,難道諸葛亮的為人就不如關羽嗎?

裴松之的說法自然有道理。我們甚至還可以加上一條:劉備是諸葛亮再三考慮精心挑選的老闆。既然如此,他就決不會輕易跳槽。因此,即便孫權能夠“盡其量”,諸葛亮也不會背叛劉備投靠孫權。但是,諸葛亮在選擇劉備之前,難道就不能選擇孫權嗎?當然可以。那麼,他為什麼不就近投奔東吳呢?恐怕就因為他早已看出孫權“能賢亮而不能盡亮”。道理也很簡單:江東,是一個歷經孫堅、孫策、孫權三代人苦心經營發展起來的一個利益集團。孫權那邊人才太多,而且關係密切。張昭,是孫策創業時的老臣,孫策曾帶著他“升堂拜母,如比肩之舊”,也就是視為兄長,臨終時又把孫權託付給他(以弟權託昭),而且說了“若仲謀不任事者,君便自取之”的話。周瑜,也是孫策創業時的老臣,而且有連襟之情兄弟之誼。孫權的母親也明確告訴孫權,要他把周瑜當哥哥(我視之如子也,汝其兄事之)。不難想象,任憑諸葛亮能力再強本事再大水平再高,到了東吳,權位也只能在張、週二人之下,甚至不如魯肅。這顯然是諸葛亮所不願意的。

所以,諸葛亮所謂“觀其度,能賢亮而不能盡亮”的“度”,恐怕不是“度量”,而應理解為“空間”。《三國志魯肅傳》說,當年周瑜勸魯肅投奔孫權時,就曾經引用了東漢名將馬援回答光武帝劉秀的一句話:“當今之世,非但君擇臣,臣亦擇君。”這個觀點,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雙向選擇”,和郭嘉所謂“智者審於量主”也是一個意思。郭嘉、周瑜他們要“擇君”,諸葛亮當然也要“擇君”。但諸葛亮的選擇,要求似乎更高一些,那就是這個老闆必須能保證自己最大限度地實現政治抱負和人生理想。

那麼,諸葛亮的政治抱負和人生理想是什麼呢?從他“每自比管仲、樂毅”的說法和後來的《隆中對》可以看出,就是廓清四海,一統九州,從而建不世之偉業,立蓋世之奇功。這個偉業和奇功,可以是齊桓公那樣的“霸業”,也可以是光武帝那樣的“帝業”,但必須是經天緯地的事業。能成就“帝業”固然好,能成就“霸業”也可以。退而再求其次,也得三足鼎立,割據一方。用陳壽的話說,就是“進欲龍驤虎視,包括四海;退欲跨凌邊疆,震盪宇內”。這話所說,雖然是諸葛亮在劉備去世之後的心願,但沒有前因,就沒有後果。總之,他要成為一個實際上的新政權、新國家、新王朝的開國元勳。他選擇的老闆,則必須是能夠使他實現這一抱負和理想的人。

這樣一說,諸葛亮的選擇標準也就很清楚了。第一,這個人必須有建立一個新政權、新國家、新王朝的可能性。他應該有這個志向,也有這個條件。第二,他的這個志向和條件還不明顯,還處於潛在狀態。志向既鮮為人知,甚至自己也還不明確;條件也不成熟,甚至還有欠缺。正因為不明確,有欠缺,才需要有一個諸葛亮。也因為不明確,有欠缺,諸葛亮去了以後,才保證能夠成為可以大顯身手的定鼎之臣。

符合這些條件的,顯然只有劉備。

首先,劉備有帝王之分。他是漢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劉勝的後代。按照《三國演義》的說法,細細地排起來,當今皇上還要叫他一聲“叔”。雖然這個譜系十分可疑──《三國志》說他是陸城亭侯劉貞之後,《典略》則說他是“臨邑侯枝屬”;雖然劉勝的兒子劉貞也不過是個亭侯,後來還丟了爵位;雖然劉備本人已經淪落到“與母販履織蓆為業”,毫無鳳子龍孫的待遇;但他這個“皇族”身份,大家似乎還認。這在政治上就佔了便宜。因為儘管後來大家都清楚,漢室已經不再扶得起來,劉備的那個“漢”和劉邦、劉秀的那個“漢”也滿不是一回事,但由劉備取代(或“繼承”)劉協,總比由曹操、孫權這些和皇家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來取代,要順理成章一些。另外,劉備七尺五寸(合一米七二點五)的身高,兩耳垂肩、手長過膝(《三國志》的說法是“垂手下膝,顧自見其耳”)的形象,也比曹操好。這在當時,都算優勢。

其次,劉備有帝王之志。《三國志》說,劉備小時候就說過他將來肯定要乘坐天子之車(吾必當乘此羽葆蓋車)的話。這當然靠不住。古時史家為開國皇帝作傳,總難免會寫一些諸如此類的“童話”,也示其人乃“真命天子”,從小就“胸懷大志”。但劉備兩個兒子的名字,卻能說明問題。這兩個兒子,一個叫劉封,一個叫劉禪,合起來是“封禪”。封禪,是有德君王祭祀天地的大典(登泰山築壇祭天曰“封”,在山下闢基祭地曰“禪”)。劉備如果不想當皇帝,兒子叫“封禪”幹什麼?

第三,劉備有帝王之術。劉備和劉邦的血統關係雖然可疑,性格和作風倒不乏相似之處。比如《三國志》本傳所云“不甚樂讀書,喜狗馬、音樂、美衣服”,就很像。善於籠絡人才收買人心,也像。喜歡呼朋引類行俠仗義,也像。陳壽說“先主之弘毅寬厚,知人待士,蓋有高祖之風,英雄之器焉”,應該說有幾分道理。不過兩人做派並不完全相同。比如劉邦喜歡罵人,劉備就不罵。不但不罵,而且“少語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至少在表面上比劉邦厚道。因為厚道,也因為俠義,所以很得人心。《三國志》本傳和裴松之注引《魏書》都說,劉備當平原相時,郡民劉平看不起他,“恥為之下”,派刺客去殺他,刺客竟不忍下手,“語之而去”,陳壽評論說“其得人心如此”。裴松之所引《魏書》則說,不忍下手的直接原因,是劉備不知來人是誰而“待客甚厚”,感動了刺客。而根本原因,則是劉備“外禦寇難,內豐財施,士之下者,必與同席而坐,同簋而食,無所簡擇”,因此“眾多歸焉”。人心,是一筆巨大的無形資產。

第四,劉備有帝王之福。在三國時代三巨頭當中,他和孫權應該說都算是有福氣的人。孫權的福氣最好,有一片現成的基業和一批現成的人才。劉備的福氣,則表現為關鍵時刻總有高人相助,危難之機總能化險為夷。劉備剛出山時,就得到了關羽和張飛。誰都知道,人才,忠誠的好找,能幹的也好找,又忠誠又能幹的不好找,關羽和張飛偏偏就是既忠誠又能幹。這是劉備的第一大福氣,以後的運氣也不錯。比方說,正愁沒有根據地,陶謙就死了,劉備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徐州。正愁不知如何擺脫曹操的控制,碰巧曹操就派他去攔截袁術(會見使),躲過了“衣帶詔”一案的大清洗。到徐州後,又正好袁術就死了(會術病死)。劉備再次得到徐州,還差一點就成了氣候(郡縣多叛曹公為先主,眾數萬人)。

不過,從靈帝末年聚眾起兵,到建安六年投奔劉表,劉備雖有好運氣,卻沒有好命運。他的道路十分坎坷。剛剛得到了徐州,就被呂布奪走了。剛剛投靠了袁紹,又被曹操打敗了。剛剛依附了劉表,又被劉表猜疑了(表疑其心,陰御之)。《三國志先主傳》裴松之注引《九州春秋》說,一次,劉備上廁所,看見自己大腿內側生了贅肉,竟潸然淚下。劉表奇怪,問他為什麼。劉備說:“日月若馳,老將至矣,而功業不建,是以悲爾!”我相信這是真話。因為在那個時代,四十多歲還一事無成,確實是時日不多希望渺茫。更何況,實在的講,直到這時,包括我們也包括劉備自己,恐怕都還看不出他有什麼希望。就算他再堅忍不拔,恐怕也快熬不下去了。

然而蒼天不負有心人,劉備終於等到了時來運轉的那一天。建安十二年,諸葛亮的出現了,他的出現意義重大。前一集我們講到,劉備有英雄之志,有英雄之氣,有英雄之魂,有英雄之義,之所以沒有成為英雄,是因為沒有用武之地。剛才我們又講到,劉備有帝王之分,有帝王之志,有帝王之術,有帝王之福,但卻只能寄人籬下,是因為沒有找到成功之路。也就是說,劉備缺兩個東西。一是一塊穩固的根據地(用武之地),二是一條明確的政治路線(成功之路)。諸葛亮,恰恰就能為他解決這兩個問題。

顯然,建安十二年的劉備和諸葛亮,雙方都需要對方,也都在尋找對方。打個比方,劉備集團好比一家很有前途的民營企業,可惜缺一個能幹的CEO,搞不清自己的主打產品和營銷路線,因此生意做得平平淡淡,一直沒有起色。諸葛亮則好比一位超一流的職業經理人,可以讓企業扭虧為盈起死回生,但自己沒有公司,也不想當老闆。難怪他們一拍即合。

留下的便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兩個究竟誰先找誰。《三國志》和《三國演義》的說法,是劉備三顧茅廬;《魏略》和《九州春秋》的說法,則是諸葛亮主動出山。那麼,事情的真相是什麼?這兩個不同版本故事背後的文章和意義又是什麼呢?

請看下集:三顧茅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