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與民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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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與民同樂
第五十三章 與民同樂
李棟打眼望去，先生一隻手提著魚竿，滿臉怒氣，便喊道，“夫子，收穫如何啊？”
魚這種東西最過於狡猾，李棟這一出現嚇跑了魚兒不說，還壞了夫子釣魚的心境。
夫子回頭惱怒的說道，“還大聲呼喊，莫不是不想讓老夫釣魚了嗎？”
李棟雙膀用力，將三百多斤的野豬提了起來放在馬上，對夫子笑著說道，“還想與先生分食這頭野豬呢？既然先生不願意，就算了。”
見李棟能提起野豬，夫子先是一愣。但是想起這野豬可是美味的食材，每日吃著隊中分配的糧食，盡是些大白菜，番薯，然後就是小米粥之類，讓他這種做過官的人，難免有嘴饞的時候。
只是自己好歹也是個讀書人，為了吃飯搞特殊，有失體面。
況且李棟作為千戶，也是天天大白菜燉豆腐，自己有什麼不滿意的。
所以想了想，今天休沐不如去釣魚。記得上一次看到侯老頭帶著家中在河裡捕了不少魚的，自己釣魚是不是也可行。而且在那些武夫眼裡，定然能感覺到自己的文雅，豈不是更好。
難得李棟今日捕捉到獵物，要是把他趕走了，自己豈不是錯過了機會。
夫子雖然講究骨氣，但是卻不與肚子過不去。
便厚著臉皮開口挽留說，“這麼冷的天，喝些魚湯也是好的，這不我剛才釣了一些白甲魚，請千戶大人一道喝些魚湯可好。”
見他魚簍中，各類魚確實不少，李棟哈哈大笑說道，“如此甚好，我來殺豬，婦人們收拾魚，先生是讀書人，要遠離庖廚，坐下休息就是了。”
夫子點點頭，李棟將身上的解手尖刀遞給陳曦妤，陳曦妤也不猶豫，對著白甲魚便過去了，撥出了魚鱗，魚鰓，小刀鋒利的很，輕鬆一刮，便將內臟弄得乾乾淨淨。
雪懿確實不會這些活計，在她大家小姐怎麼會懂這麼多東西，但是也不好意思閒著，便將筐子裡的木耳和蘑菇乾洗了洗，兵吩咐親衛去家裡提鍋來。
有鮮魚湯暖胃，有野豬肉飽腹，有士大夫相陪，今天這日子確實該喝些酒才好，可是李棟卻不怎能提倡喝酒的。正尋思讓陳曦妤去弄些酒來，便聽到張大狗的嗓門，“哥幾個快走，老大正揹著我們偷吃呢？”
抬頭一看，確實張大狗帶著鮑超、李衛、三麻子、林子幾個跑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幾個皮小子。
李棟笑著說道，“就知道你這個傢伙出賣我，來同吃同吃。”
都是粗人，哪裡那麼多講究，把地上的雪掃了掃，找些乾柴，野草，眾人席地而坐。
林子手裡提著美酒說道，“我也是剛才去高家堡貿易歸來，聽說嫂夫人獵殺了野豬，特意帶了美酒過來祝賀。”
“什麼你嫂子，明明是我殺死的好吧。”李棟從林子手裡接過西風烈，將酒溫在盆子裡，將酒罈的蓋子開啟，盆子下面細火慢慢燃燒著。
來的都是幾家的隊主，其他也卻沒有過來，李棟說道，“有這等美味，我們吃獨食不好，這樣，”從野豬身上騙了二分之一的肉，遞給了林子。
“給山寨的貧戶分一下。”
張大狗說道，“老大不用擔心，今日我們乙隊運氣不錯，獵殺到幾隻野兔，全都分給了那些貧戶了。”
李棟看了看乖乖的坐在張大狗身邊的崩豆，拍了拍他的腦門，“你這小傢伙，怎麼能如此自私，去叫一些玩伴來。”
崩豆畢竟年紀小一些，人也饞，便說道，“大狗哥最嘴饞，等我回來，就只能跟夥伴喝湯哩。”
“有我在，那個敢偷吃，還不快去。”李棟大腳丫子揣在了崩豆的屁股上，小傢伙嗖的一聲，跑了出去。
一會的功夫，帶來百來個臭小子，一個個仰著頭，此起彼伏，“不是大狗哥，就是李棟哥，有些懂事的，還要叫上隊主的名號。”
有些皮小子說道，“大狗哥哥，剛才我們在蛇洞裡抓來些冬眠的蛇。”
“我這裡有幾隻剛剛抓來的河蟹。”
“我這裡有剛從房簷裡掏來的麻雀哩。”
小傢伙們七嘴八舌掏出了一大堆設材，李棟也是來者不拒，全都準備做了跟大家一起吃掉，小孩子們能做什麼，無非就是報一些柴火來，然後坐在一起，聽張大狗給他們吹一些他和李棟的當年的事蹟。
肉已經分出去一般的，但是哪裡想到崩豆這孩子人緣那麼好，一趟就帶回來來幾十個孩子，後來聽說來的，稀稀拉拉也有不少，算起來有百十個了，竟然成了宴席一樣。
而且孩子們本事也不小，但來不少吃的李棟想了想，便讓他們將羅嬸叫來，各家隊主有家眷的也罷家眷找來，大家一起吃一通。
李棟的親衛裡也是火頭軍的，因為按照戚繼光爺爺的說法，每個小隊都要選一個聰明的人當伍長，第二聰明的，當銃手，最勇猛的當做鏜手，最老實的，最不勇猛的當火頭軍。所以李棟的親衛中，也有火頭軍的，前提是大家一起比武，最弱的哪一個要當火頭軍。
火頭軍根本就不專業，壘個灶臺花了半個時辰，幸好李棟喜歡鑽研美食，將蘑菇切成小塊，野豬、蛇各種肉切成一塊塊，撒好調料，全都丟到鍋裡。
張大狗將李棟的亮銀槍在河邊洗乾淨，當過工具，在鍋裡不停的晃來晃去。
等羅嬸來了，有放了些花椒大料，還有鹽，孩子們不停的往鍋裡添柴火，一會的功夫，大鍋就被燒的滾燙。
山裡養了不少羊的，但是卻沒有敗家的人家把羊吃了，而是留著下小羊賣出去換些錢，所以大家看著鍋裡的美味，並不怎麼吃肉的這些婦人和孩子一個個激動的要命。
不少隊主家的婦人都開始流口水了，陳曦妤也在一旁暗暗的推了推李棟，一會要給自己多拿塊肉。小夥伴也不熟，倒是被鍋裡的美味吸引了，卻又不好意思多看，只是一個勁的在咽口水。
等到野豬肉燉的爛了，李棟才將放進去一些白菜葉，將螃蟹也放進去。
沒過多久，飯就可以吃了，孩子們掏出小雀雀一會的功夫將火澆滅，惹得夫子一通訓斥。
野營的軍用帳篷內，眾人席地而坐，倒是吳夫子有一副小馬甲，羅嬸拿著勺子，給眾人一人一人一大碗，不論是士大夫、還是精壯、再或者孩子，全都坐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美味。
在羅嬸看來，李棟的烹飪水平雖然不錯，但是比不過自己，只是寨主大人要自己堅持給大家做飯，大家也不嫌棄。
一會的功夫，大家就吃的滿嘴都是油，小孩子不滿羅嬸給他們分了一塊番薯，叫著要多吃一塊肉云云。
崩豆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積極主動的跟吳福套近乎，只是吳福這孩子不愛說話，一個勁的只知道拿著碗吹碗裡的螃蟹。
但是自從跟了吳可望哪裡吃過螃蟹這種美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口，吳可望礙於面子，也不好意思說話，待小傢伙一口要在大腿上，差點咯掉牙之後，疼的嗷嗷叫的時候，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吳可望一臉遺憾之色，“都是我沒能耐，讓他們娘倆受窮了。”
看到吳可望的窘態，李棟安慰了兩句，說幾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話，崩豆幫著吳福把螃蟹撥開，博得了吳福的好幾聲感謝。
接著有厚著臉皮找羅嬸要了一碗魚湯，幫他吹涼了，自己先猛喝了兩口，“真好喝。”然後遞給了吳福。
吳福雖然臉皮薄，但是卻知道好歹，很開心的跟崩豆成為好朋友。
吃了幾口，吳可望也忍不住，跟著眾人一起狼吞虎嚥起來，如果換做自己在京城當官的那段日子，自己怎麼會吃這樣不懂禮儀。
一開始吳可望還估計自己士大夫的身份，細嚼慢嚥的，慢慢品味李棟的手藝，別說這千戶大人以前不愧是當土匪的，這生存能力跟廚藝真不是吹的。
只是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張大狗已經添了第三碗了，剛瞪著眼睛準備教訓兩句，張大狗已經添第四碗了，急的夫子也趕快往自己嘴裡吃。
見眾人喜歡自己的飯，李棟也很是開心，將年紀小的皮小子放在自己懷裡，把螃蟹的大腿撥開，放在小傢伙嘴裡。
小傢伙的爸媽也不知道是那隊的，就知道低著頭吃，也不管孩子，小傢伙也懂事，在李棟懷裡也不哭鬧。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李棟便將紅薯吹涼了，放在小傢伙嘴裡，小傢伙得意洋洋的跟崩豆他們擺擺手，羨慕的崩豆要把他拉下來，換做自己坐上去。
陳曦妤吃了兩口野豬肉便喜歡，添給了李棟，自己改喝魚湯喝蛇肉，該覺味道很不錯。
“李棟大哥，以後能不能天天這樣吃啊。”崩豆歡喜的說道。
“臭小子，想什麼好事呢。”張不凡老爺子給崩豆來了個崩豆。
李棟搖搖頭，示意老爺子不要那麼嚴厲，這隊伍是李棟跟大家商量好設定的，雖然表面看起來人人平等。
但是這天干地支隊主制度有明顯的階級的，其中隊主是對內有所人的依附物件，而對內又以精銳計程車兵最為吃香，接著便是那些披甲的輔兵，最後才是普通的百姓和流民。
如果天天大家都那麼吃，那隊伍中的精兵肯定會有不滿的，有人的地方，就要有階級，這樣才能給人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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