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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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毛澤東、朱德在小布等到2月底,不見何應欽有何動靜,即帶領紅軍主力東移。
中原大戰結束,何應欽的軍事事業已經達到輝煌的頂點。在幾年的新軍閥混戰中,他再創北伐時期的不敗佳績,放眼軍界名信,哪一個不是他的手下敗將?唐生智敗了,桂系李宗仁、白崇禧敗了,馮玉祥敗了,閻錫山也敗了,至於少帥張學良,如不是及時易幟,在他何應欽那裡註定也討不到什麼便宜。這次奉命討伐共產黨,當然不想給自己的軍事生涯塗一個汙點。他決定取一個"穩"字,確定了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分進合擊、互相策應的作戰方針。這種戰法需要各路軍馬全部到位時才能使用。在他這個龐大的計劃中,要動用王金鈺的第五路軍、朱紹良的第六路軍、蔡廷鍇的第十九路軍和孫連仲的第二十六路軍。朱、蔡兩路軍已在江西,王軍在湖南,孫連仲卻遠在山東濟寧。
孫連忡遲遲不肯開拔,何應欽這廂等米下鋪。蔣介石看這陣勢,知道說兩個月肅清紅軍又成了大話;不好催何應欽,只好去求孫連忡。直到3月下旬,孫連忡的部隊才陸陸續續開進江西。
這段時間,毛澤東指揮蘇區軍民,在方方面面都做了充分的準備,連怎樣寫用於宣傳鼓動的《時事簡報》也過問到了。3月12日,毛澤東親筆寫道:"《時事簡報》是極大的黑墨字,稀鬆七八條,看上去明明朗朗,看完了爽爽快快,是真正的群眾讀物。""《時事簡報》是蘇維埃區域中提高群眾鬥爭情緒,打破群眾保守觀念的重要武器,在新爭取的區域對於推動群眾鬥爭更有偉大的作用。"4月2日,毛澤東還在《關於調查人口和土地狀況的通知》中,寫下了這樣一句名言:"不做調查研究沒有發言權,不做正確的調查研究同樣沒有發言權。"與毛澤東這種務實風格形成鮮明對照的,是項英這段時間的脫離實際。據《毛澤東年譜》載:3月18至3月21日,中共蘇區中央局由項英主持在黃陂舉行第一次擴大會議,討論中共中央關於共產國際十月來信的決議,以及反對李立三路線和所謂調和路線等問題。會議沒有認真組織討論如何對付敵人新的"圍剿"問題。
囿於空泛的是與非的討論而不管現實中的得與失,本是政治家不成熟時期的通病。1931年前後幾年裡,中共中央判斷是與非的標準大體不離共產國際的一項項與中國國情相去甚遠的指示。在這種後來一眼就可看出是白費工夫的爭論和鬥爭中,許多中共領袖白費了自己的才華,有的被莫名其妙地拋向了個人悲劇的道路。
4月上旬,任弼時、王稼祥、顧作霖組成的三人團到達寧都青塘,參加中共蘇區中央局的領導。
何應欽下達向中央蘇區進攻的命令是在3月27日。自4月1日起,國民黨軍分四路向蘇區推進。第十九路軍由興國攻向龍岡、寧都;第五路軍由吉安、永豐攻向東固、潭頭;第二十六路軍由樂安、宜黃攻向大竹、洛口;第六路軍由南豐、康都攻向廣昌。此次"圍剿",國民黨採取軍事、政治、經濟相結合的辦法。在軍事上,為了求穩,一天只前進五里、十里、二十里,再進一步,必先以小部隊進行遊擊偵察,然後再大部隊向前推進,每佔一地,馬上構築工事和進行搜山、駐剿。在政治上,每佔一地,即召地主豪紳,組織善後委員會和守望隊,進行恐怖統治和欺騙性宣傳。在經濟上,除在外對蘇區實行嚴密封鎖外,進入蘇區後,大肆搶劫、燒殺,企圖造成蘇區經濟困難和人心恐慌。
面對何應欽的這種新打法,中央蘇區方面應立即做出反應,合力尋找破敵之策。實際卻不是這樣,內部是與非的馬拉松爭吵開始了。從後來的結果來看,如果何應欽這次採取的仍是**的戰法,歷史就成另外的樣子了。
在這種危難關頭,蘇區中央局召開會議,首先按部就班地傳達中共六屆四中全會精神,把迫在眉睫的戰事撇在了一邊。
毛澤東、朱德耐著性子聽了兩天,議題才轉到軍事上。讀了中央的指示信,然後討論是留在江西打還是退出中央蘇區打,再製訂具體的行動計劃。
二十萬比三萬五,敵我兵力相差懸殊,倒是沒人主張硬拼硬打。可這仗怎麼打?按中央的指示信辦,到湘南?到粵桂北?到貴州東南?也有說去四川的。六大時斯大林講過,四川西部有成都平原,東部有大山,可進可退,堪稱理想的根據地。說來說去,不外以上海、莫斯科的聲音為基調。
又是毛澤東獨樹一幟。他說,湘、粵、桂、贛四省,唯贛軍實力量弱,因此我們才有今天這塊根據地。應當留在中央蘇區打,誘敵深入,依靠軍民團結取勝。
在如何用兵的問題上,爭論更加激烈。針對"何應欽四路推進不同於張輝瓚孤軍深入,我應分兵禦敵而不再集中兵力,的意見,毛澤東說,和敵人扭在一起,則必敗無疑。
毛澤東話音剛落,就被批駁為"經驗主義"。"還沒嘗試過,怎能未卜先知呢!"朱德支援毛澤東的觀點,並建議中央局聽聽方面軍的意見。
毛澤東認為很必要。他再次強調,紅軍在蘇區作戰,一有人民的支援,二有熟悉的地形。這兩大優勢加上集中兵力,才可能打勝仗。
蘇區中央局同意召開擴大會議,專門討論作戰方針問題。聽了朱德的意見,與會者除有原方面軍前委委員,把各軍的軍長、政委、參謀長和政治部主任也擴大進來。
4月18日,擴大了的蘇區中央局會議在青塘召開。
傳達了中央指示,紅軍將領們反應平淡,遠非"登高一呼,應者雲集。"項英和"三人團"還都不熟悉將領門的心理。在過去的一年裡,中央的指示,哪一次把紅軍引入過凱旋門?現在的中央,除了撤換一個李立三,來有什麼令人振奮的新舉措?還沒打,就想著打不過,就想到逃跑;軍人的尊嚴往哪裡擺?
"這次反圍剿,作戰,紅軍必勝。"寄希望於這次會議的毛澤東搶先發言:"參加二次圍剿的敵軍雖多,但均非蔣介石嫡系,各軍閥之間矛盾重重,指揮不統一,地形不熟悉,供給困難,官兵恐懼同紅軍作戰。紅軍則打了勝仗,士氣旺盛,官兵一致,準備充分,地形熟悉。根據地群眾仇恨敵人,擁護紅軍,能積極配合紅軍消火敵軍。有這三個條件,我們就有打破敵人第二次圍剿的更大把握。同第一次反圍剿作戰時,我們更佔天時、地利、人和,這樣的仗,我們難道打不贏嗎?"毛澤東的這番話,立即引起一片掌聲。
接著,紅軍高階將領踴躍發言,都堅持主張在朱毛的領導下打破敵人的第二次"圍剿"。
既然把這些將領請到會上,就該給他們表決權。這一回,毛澤東的主張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同,留在蘇區與敵作戰的戰略方針總算確定了下來。
中午,幾十個人飽餐了一頓豬肉燉粉條。毛澤東身邊,圍著一大群生龍活虎的紅軍高階將領,把一頓飯吃個笑語滿天飛。
下午繼續開會,討論怎樣打的問題。
共產國際說過,紅軍問題已成了中國革命的關鍵。項英作為蘇區中央局代理書記,任弼時作為中央四中全會代表團團長,都對"怎樣打"這個軍事問題表現出積極參與的態度。
率先發表的意見是先打蔡廷鍇的第十九路軍。因為他們背後有贛江,可以一舉殲滅之。另一種意見認為十九路軍不好打,他們入贛幾個月了,已經混熟了。不如打朱紹良的第六路軍,第一次反圍剿作戰,若不是他們跑得快;也要叫吃掉一部分的。
兩種意見都有一些紅軍將領贊同。
毛澤東又開口說話了:"朱紹良上次設計你們打他,蔡廷錯上次沒準備讓你們打他,為什麼?這就好比吃柿子,要先揀軟的捏。這次圍我們的有四方面的敵人,十九路軍、二十六路軍、六路軍最強和較強,先打他們,都沒有必勝把握。蔡廷錯是粵系將領中最能打的一個,去年中原大戰,所部未嘗敗績,如挑上他,他必與我決戰。孫連忡是馮玉祥嫡系,中原大戰實力未傷,投蔣後來替蔣賣命,心裡一定不甘,不挑他打,他說不定會作壁上觀。朱紹良上次沒捱打,若這次先捱打,其必盡全力反撲,因為上次他設派兵接應譚道源,必有人攻訐。剩下的只有王金鈺的五路軍了。五路軍第四十三、第四十七、第五十四師從北方新到江西,戰鬥力又弱,地形又不熟。我軍在運動戰中首殲第五路軍一部有較大所握。而且,打第五路軍以後,可就勢由西向東橫掃,在閩贛交界處擴大蘇區,徵集資財,便於打破敵軍下一次圍剿。如果由東向西打,則為贛江所眼,無發展餘地,若打完再東轉,又勞師費時。我意第一仗求殲富田出動的敵第五路軍第四十七師和二十八師。"續密全面、充滿智慧、大開大合。
這次會議,毛澤東的主張獲勝了。
4月19日,毛澤東同朱德下達各軍、師向蘇區中部集中待機殲敵的命令,限各部於23日進抵永豐縣龍岡地區集中。
四天後,毛澤東隨紅一方面軍總部到了龍岡地區。當夜,毛澤東住在龍岡。這裡正是四個月前聚殲張輝瓚師的地方。
毛澤東吃了晚飯獻出了指揮部四處看看。上次打完張輝瓚的第二天就撤回了小布,沒來得及到戰場上巡視,毛澤東感到有點遺憾。
走了一會兒,毛澤東問警衛員道:"你知不知道捉住張輝瓚的地方在哪裡?"警衛員道:"知道,不過,那地方離這裡有七八里遠。總政委想看,明天我帶你去。"毛澤東搖搖頭道:"不去看了。張輝瓚是長沙人,是我的同鄉,早年我和他也有一點交情,上次捉了他,答應過不殺他,最後還是殺了他。一個人奮鬥到中將師長,不容易。以後一定要注意這方面的事情。"警衛員突然間大喊一聲:"口令!什麼人。"沒見人應答。
毛澤東四下看看,不見有人,笑道:"小鬼,你眼看花了吧。"警衛員突然間口吃起來,"會,會有鬼嗎?我確實看見了一個人,極像死去的張輝瓚。總政委,咱們回吧。"毛澤東明聲大笑道:"哪裡有什麼鬼喲!張輝瓚就是變成了鬼,只會向我討帳,哪有驚嚇你的道理嘛。"倆人路過一個營地,見幾個戰士正圍在一起說話。只聽中間一個戰士說:"你們真的沒看見?肯定是張輝瓚,殺他那天我見過他,一定錯不了。這個地方不好,不能選在這裡等敵人。張輝瓚就是在這裡住了一夜才完蛋的。龍岡,龍岡,是龍住的地方。"又一個戰士說:"虎子,你別瞎扯了。你說這地方不好,哪個地方好呢?"虎子還沒說話,抬頭看見了毛澤東,站起來怯怯地喊了聲:"毛總政委!"毛澤東做個手勢道:"不要拘束,天熱了,我也是出來散散步。小鬼,你說這地方不好,這附近難道還有更好的伏擊地方嗎?"叫虎子的戰士筆挺地站著,朗聲答道:"報告總政委,我家就在東固,那地方我熟極了,藏咱們幾萬紅軍,一點也不難。那地方好,朝西可以衝到富田,朝東嘛,要是敵人來了龍岡,咱們像打張輝瓚一樣打他。"毛澤東聽了,半天沒言語,忽然抬手指著虎子說"你可以帶一個連。明天你告訴你們團長,就說我已把你任命為連長了。這一仗打好了。你就到軍裡當作戰參謀吧。"兩日後,紅一方面軍奉毛澤東、朱德之命,西移四十里,到東固地區隱蔽集結,準備聚殲王金鈺部。方面軍總部移駐距東固五華里的敖上。
4月30日,蘇區中央局在東固山區召開軍事會議,請毛澤東作敵我形勢、作戰策略等問題的主報告,讓與會者討論。其實,這個會是因項英和"三人團"對毛澤東的佈置不放心才召開的。毛澤東在會上提出了整個戰役各個殲火敵人的連續作戰計劃,並決定了這次作戰的策略是:"堅決的進攻,艱苦的奮鬥,長期的作戰,以消滅敵人。"與會人員討論了一天,覺得毛澤東這個計劃看上去無懈可擊,全體一致通過了.散會後,許多人心裡都還存著這樣一個疑問:幾萬大軍貓在東固山裡,真能把敵人引來嗎?可又都想不出高出毛澤東的、切實可行的方案。不過,有一點他們都服了毛澤東,他竟能把紅軍在東固集結的訊息封鎖得嚴嚴實實,來東固開會,被赤衛隊和兒童團盤查了七八次。
何應欽制定的步步為營的方針,恰好為進剿的各部隊提供了儲存實力的藉口。到了5月初,第五路軍還在富田地區打轉轉。
毛澤東和朱德一看短期內無法等到敵人,於5月5日釋出了一道訓令:"蘇區群眾多數動員在作戰中放哨、偵探、運輸等,田地不能按時下種,必然會影響作戰及秋收糧食。全體紅軍在不妨害作戰及警戒情況下,應及時在各地幫助農友栽秧耕田,務必最短時期中將蘇區所有田地栽完種完,以便作戰及秋收糧食有著。"這一舉措無疑是對當年諸葛亮出歧山屯田的創造性發展。諸葛率兵屯田收得糧食為已,紅軍屯田目的完全在於利民。這一訓令出現在二十萬大軍壓境的時候,九可窺出毛澤東從容鎮定的心境。紅軍這一行動,為第二次反"圍剿"作戰這首交響詩增添了一個抒情的樂章。
部隊一下田,有的官兵心裡就急躁起來,認為這樣長期待機不是個辦法,求戰心理隨即生了出來。
5月8日後,紅軍各個軍級幹部都想出過由頭去敖上方面軍指揮部。
毛澤東像早早料到會有這種局面,於5月9日晨,手寫了"只議耕種,不談戰事"八個字,讓作戰參謀貼在總部作戰指揮室裡。先去的黃公略、羅炳輝、何長工等人一見這幾個字,也只敢談談耕種了。
5月10日,林彪突然問對羅榮恆道:"羅政委,咱們得去將總政委一軍,探探他的底牌。這麼等下去,不是個事兒。"羅榮恆為難地一攤手道:"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作戰室問他,不是等著捱罵嗎?"林彪狡默地一笑道:"把他引出作戰室不就可以問了?"羅榮恆道:"我可沒這個本事。黃軍長昨天路過這裡不是說過了嗎?如今他吃住都在作戰室。黃軍長送給他兩包哈德門香菸,也沒敢開口。"林彪道:"咱們兩個去演場戲,我保證把他請出屋子。你去跟他彙報插秧情況就是了。剩下的我全包。"羅榮桓說:"反正也是閒著,試試就去試試吧。撞了黑臉,可別埋怨我。"兩人上馬直奔敖上。
進了總部作戰室,羅榮桓去找毛澤東詳細談四軍插秧情況。林彪把朱德拉出門,立在門口大聲談著自己這幾天如何水土不服,一天要跑幾次肚。羅榮桓正在談江西的水田和湖南的水田的區別,忽聽外面一聲尖叫,接著就聽朱德大聲道:"林軍長,你怎麼啦。"羅榮桓扭頭一看,只見林彪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呻吟著朝遠處挪著。毛澤東關切地站起來問道:"林軍長是不是病了?"羅榮恆大聲道:"這兩天他下田太多,勸都勸不住。可能是得了急病。"毛澤東不假思索走出房子,低下身子問道:"林軍長,你哪裡不舒服?"林彪揉揉肚子站起來道:"不礙事。總政委,你出了門,那幾個字就不作數了。我這病是叫下面給逼的。有的說法也不是沒道理。他們說進攻富田出動之敵,須穿過蔡廷錯、郭華宗兩敵陣地間五十里的空隙,太冒險,是鑽牛角尖。我說不服他們,特來求個底牌。"毛澤東微微笑道:"都當軍長了,還會這種惡作劇!我可以告訴你,仍要堅持原定計劃,即誘敵就我,待敵脫離陣地將其奸火於運動中。總之,拒絕一切性急快打的建議。情況並沒有起決定性的變化,堅持預定的打法並不是鑽牛角尖,即使真是牛角尖,也要鑽通它,而且一定能夠鑽通它。"羅榮桓小聲問道:"就這樣一天一天等?"毛澤東斬釘截鐵地答道:"等!等!等!一定要等到兔子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