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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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首先要考慮,必須設法減少損失。如強襲不成,僥倖能驅逐城外工事中敵人,就可以一面進行坑道作業,一面準備打擊增援部隊。
但這又談何容易!南豐瀕撫河西,處在狹長的平原中部,是廣昌通往撫州大道的咽喉,又是連結黎川、崇仁的樞紐。這樣的堅城,很難迅速消滅其外圍守軍。如果城外工事中敵人尚未驅逐,而敵增援部隊已到,我則只能一心一意打擊敵增援隊。
敵人的戰役部署並沒完成,我這次強攻南豐,很可能會引其提前動作。我牽制敵人的兵力不多,則無法調動敵主力;牽制敵人兵力過多;又無法保障強攻南豐兵力。如果牽制敵人兵力不奏效,敵三四個師沿馬路並進,我正面迎敵,必受敵夾擊,如問過側擊敵人,敵援兵和守城部隊就會合了,我則無法達成奪取南豐之目的,這時該怎麼辦?
有這支紅軍不易,總不能一仗拼光。如出現這種情況,我必須移地,轉攻南豐西北之宜黃和樂安、調動敵人,創造機會在山地運動戰中解決敵人。
分析了各種可能性,提出了幾個方案。為了保險起見,幾個方案都下達到部隊,2月7,日,負責牽制敵人的紅軍部隊開始行動,紅十一軍進逼滸灣和南城,紅二十一軍進逼永豐,獨四、獨王師向宜黃、樂安佯動。
2月9日,紅一方面軍主力分三路向南豐進發。開進途中,紅二十二軍佔領裡塔圩,守軍退回南豐。駐守新豐街的國民黨軍第八師第四十六團因歸南豐歸路被截,萬分**,連電請示該怎麼辦。陳誠回答:"不要驚慌,南城、南豐防線向兩城收縮,待敵變化。四十六團就近退南城,暫歸二十四師指揮。以後各縱隊遇此情況,可相機處置,勿須上報。"2月11`日,紅一方面軍主力逼近南豐城。是日下午,周恩來、朱德、王稼祥下達如下作戰部署:以紅三、紅五軍團分別由西、北兩個方向攻城,第三軍團為主攻;第十二軍在城東南配合主力攻城;紅一軍團集結於城西之堯石、貫巢地區準備打援。
陳誠當即作出反應,11日晚,他電令各部:"共匪"主力已達南豐,各部需密切配合,準備與"共匪"在南豐一帶決戰。
為使攻南豐能有較大戰果,紅三、紅五軍團把攻城時間定在12日黃昏。誰知與敵激戰一整夜,紅軍攻城部隊只攻下敵人十多個堡壘,消滅敵人一個營,自身的傷亡近五百,紅三軍團三師師長彭邀戰死。
13日晨,陶峙嶽接陳誠電示後,令河東四十八團撤回南豐,毀掉浮橋,擺出了守城待援的架勢。陳誠見紅軍主力位置已經暴露,頓生殺機,下令中路軍三個縱隊十一個師加速南進,又專電守南城二十四師:你即出動一部增援南豐,務必將"共匪"主力滯留在南豐地區。
面對堅城南豐,紅一方面軍首長不得不於13日下午下達命令:改強襲南豐為佯攻,主力集結於南羊城和裡塔圩一線,背靠蘇區,待機消滅增援之故。
這一等就等了十天。
十天,在瞬息萬變的戰爭狀態中,實在夠長的了。紅一方面軍主力在這十天裡,好像在守株待兔。2月7日,周恩來在給臨時中央和蘇區中央局報告電中曾懇求說:"似不宜先在攻堅上損傷過人的戰鬥力,如損傷大而又不能攻入,則更挫士氣。請求你們考慮。"因等不到臨時中央和中央局答覆,周恩來、朱德、王稼樣同日晚聯名致電蘇區中央局:"請求中央、中央局須給前方活動以機斷餘地和應有的職權,否則命令我們攻擊某城而非以訓令指示方針,則我們處在情況變化或不利的條件下,使負責者非常困難處置。因在組織上,尤其在軍事上須絕對服從上級命令,不容絲毫延擱;但在責任上、環境上我們又不得不向你們陳述意見。"臨時中央和蘇區中央局仍是沉默以對。
陳誠大笑起來。紅軍主力滯留南豐地區十幾天,不正是他期待的嗎?作為一名高階將領,不管他屬於哪一個軍事集團,都有一戰而名垂青史的希冀,儘管他們個個都知道這種成功的機會不會多如牛毛。1933年2月中旬的一段時間裡,陳誠至少聞到了一絲輝煌的氣味。如果紅軍真的決心在南豐決戰,陳誠自信經此一戰自己必將列入名將之列。十六萬人圍攻五六萬人,武器裝備又不可同日而語,勝算當在八成以上。
在陳誠的催促下,國民黨軍中路軍十六個師終於在2月22日形成了對紅一方面軍主力的包圍態勢。當天,陳誠對圍殲紅軍主力作出如下部署:第二縱隊由撫州急進南城,正面壓迫紅軍;第三縱隊由金溪地區南下,攻紅軍左側翼;第一縱隊由宜黃、樂安地區向紅軍後背處迂迴,斷紅軍歸路。陳誠這一聚殲紅軍的計劃,只給紅軍留了向東南黎川方向突圍的一個缺口。這倒不是陳誠心慈面善,網開一面,而是他不得已的佈置。鑑於第二、第三次"圍剿"慘痛的教訓,陳誠不敢做用自己中路軍十二個師將紅軍一網打盡美夢,如果把網撒得太開,被紅軍撕破回到蘇區腹部,千載難逢的機會也就隨之失去了。因此,他認為必須保證這張網在南、西、北二面的密集程度,也就是說,在這三面,他必須保證每一面有四個師的基本兵力。他手中只有十二個師,也只好把東南方向留個缺口。紅軍如果退向黎川,陳誠也將大笑,因為他所希望的正是能一步步把紅軍主力逼出蘇區。
紅一方面軍主力"守株待兔"南羊城外,"守"的是不切實際的"進攻路線","待"來了步步逼進的滅頂之災。"帶鐐舞者"請求"機斷權"不果,迫於險境,只好試探著自謀出路。周恩來、朱德、王稼樣三人面對現實,動起了腦筋。
陳誠、陳矮子不是等閒之輩,他讓南豐和南城這兩個師和我若即若離,不急派援兵來救,難道真以為我盡全力也拼不掉南豐嗎?不是。他在等個什麼?在等他的後續部隊到達,把我們圍起來進行決戰。找兵力太過於集中,等他動手,轉移起來就難了。
實行2月7日定下的最後一案,西去宜黃、樂安?已經去不成了,那個方向現在至少已經集結敵人四個師,這四個師恐怕就是準備抄我後路的。我正處在敵人三面合圍態勢之中,再不撤圍南豐就來不及了!
應當大踏步後退,向蘇區中心轉移。
第二次反"圍剿",三萬人在東固二十幾天而不被敵人發覺,如果沒有蘇區群眾的配合,簡直無法想象。***同志過去常說,敵無我有的,就是蘇區群眾無私的支援,敵強我弱,就要把敵人引進我們熟悉的環境中來打。
1933年2月22日子夜,周恩來、朱德、王稼樣依照戰局實際變化,決定採取誘敵深入的辦法,伺機集中優勢兵力殲敵一部,以贏得戰場主動權。
誘敵深入、集中優勢兵力需要群眾基礎。為此,轉移方向遠在廣昌西、寧都北的東韶和洛口。一次反"圍剿",二次反"圍剿",三次反"圍剿",紅軍曾幾次經過這裡。這裡很適合大兵團集結。再一點,一次反"圍剿"前後,紅軍主力在這一帶呆了很久,和這一帶的群眾關係十分融洽。這裡距洛口不足六十公里,沿途群眾可以保證我軍迅速、隱蔽地轉移。無論是陳誠還是何應欽,都在蘇區吃過大虧,最怕被我誘人蘇區作戰,最希望把我逼出蘇區。故決定,明早就讓十一軍大張旗鼓渡撫河向黎川佯動,主力隨後祕密西移。
第四次反"圍剿"作戰從此走過了通向勝利的轉折點。
4紅十一軍朝黎川佯動,一路鬧出很大動靜。國民黨軍的報告電雪片一樣飛至陳誠的案頭,這些電報的內容大致都認為紅軍的主力在朝黎川和廣昌撤退了。
陳誠所希望的正是紅軍主力東移。2月23日晚間,他作出瞭如下部署:一縱隊三個師迅速集結於宜黃以南地區,爾後分出廣昌、寧都,斷紅軍主力歸路;二縱隊四個師由南城、南豐出康都,側擊黎川、建寧;三縱隊由金溪地區南下,從正面向黎川方向進攻,一路分進合擊紅軍主力子黎川、建寧地區。
第一縱隊長羅卓英依照陳誠的部署,迅速帶十一師由宜黃南下,又電令第五十二師、五十九師由樂安地區東進黃陂與他會合。
25日晨,周恩來、朱德、王稼祥隨隊經過兩夜一天的急行軍,到達預定的集結地東韶和洛口。幾萬人的大移動,在蘇區人民的密切配合下,祕密地完成了指揮部作戰室剛剛佈置好,羅卓英發給李明和陳時驟的電令已放在紅一方面軍首長面前。
周恩來驚喜道:"陳誠已經上當了,我們已經取得了戰略主動權。"朱德看了一會地圖,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連聲說:"黃陂,黃陂,你真是紅軍的福地,真是福地呀!如果敵五十二、五十九師明天按計劃從樂安動比,一天後都路過黃波。我們距黃波不足一天路程,正好能打他個伏擊。""王稼祥道:"這可一天也沒耽誤。兵不厭詐,果真如此。伏擊這兩個師,一定要集中絕對優勢兵力。蘇區的群眾才是大功臣啊,今後應該定一條紀律,要求部隊,無論戰鬥如何緊張,一分鐘也不要失去與群眾的聯絡。"周恩來感嘆道:"不經過這樣一次實踐,我真還覺得二次反’圍剿’像一個戰爭神話。要發一個政治工作指示,強調一下政治鼓動工作和戰場紀律。吃掉這兩個師是一項需要各方面配合的大工程。這次我們要搞一次大兵團伏擊,把全部本錢都投進去。"三個人研究商量後,決定在東坑嶺、固崗、登仙橋以東,河口、黃陂、東陂以西地區,選擇有利地形,以伏擊戰的方法,首先殲滅敵五十二師和五十九師於東進途中,爾後相機殲滅其他各路敵軍。是日上午,方面軍總指揮部作出如下部署:以紅一軍團四個師、紅三軍團三個師並紅七軍、紅二十一軍為左翼隊,由林彪、聶榮臻統一指揮,從東韶、洛口地區祕密北進,集結於金竹、大坪、望仙地區,待敵五十二師進入登仙橋、橋頭一線時,突然對敵行軍縱隊發起攻擊,分割圍殲該敵;以紅五軍團兩個師並十五軍、紅二十二軍為右翼隊,由董振堂、朱瑞統一指揮,從水口、吳村地區祕密北進,集結於橫石、侯坊一線,準備佔領黃陂、霍源地區,殲敵五十九師,並保障左翼隊右翼的安全;江西軍區獨四、獨五師在永興橋、河口地區牽制敵人,配合主力作戰;紅十二軍為戰役預備隊,隨右翼隊行迸,保障石翼隊右翼的安全,為適宜指揮,方面軍總司令部隨五軍團前進。
2月26日上午,五十二師師長李明和五十九師師長陳時驥一路說笑,肩並肩出了樂安城南門。在一個三岔路口上,他們站下了。
李明說道:"這鬼地方路太壞了,弄得連車都坐不成.今晚我們準備夜宿太平圩,你們在哪裡歇腳?"陳時驟答道:"羅山街。羅軍長今明兩天也從宜黃動出。順利的話,後天晚上我們就能和羅軍長在黃陂飲酒了。羅軍長贛州大敗彭德懷,始有今日。文獻兄,祝你也有這種好運氣。"李明抱拳道:"同喜同賀。此去黎川,你我要密切配合。就此別過,黃陂見。"當日晚,李明率五十二師到達太平街地區。
李明當晚被太平街一姓劉的鄉紳請了一頓酒。酒至半酣,李明問道:"先生是太平街的世家,怎不見成群嬌妻美妾呀?這偌大院子,三五個人居住,不嫌寂寞麼?"劉鄉坤紅著眼圈答道:"我家叫赤匪打劫了三次了,家人盡散,如不是國軍又佔樂安,老夫還在深山裡東躲西藏呢。我本有一小妾,能唱一口悅耳小曲,可惜在前年走失了。這樣怠慢李師座,實在自慚呢!"李明大著舌頭說:"等我們除了赤患,你的日子就好過了。這裡這些天有沒有什麼異常?"劉鄉紳道:"刁民們懾於國軍聲威,早四散了。偶爾有一些小股紅匪*擾而已。"第二天早晨,大下起了濛濛細雨,大霧迷漫,十米開外已是人物難辨了。摩羅嶂大山阻隔了無線電波。李明早上起來想和五十九師聯絡一下,竟只能在電臺話筒裡聽出一片噪雜。
師參謀長過來請示說:"師座,天氣不好,道路難走,你看是不是等一等?"李明道:"這有什麼難的。羅軍長即日率十一師南下,總不能讓他到黃陂等我們吧?"參謀長抬眼望望天,又道:"既要走,那就要快點透過這一段。前衛一五五旅如再接一路縱隊行進,隊伍就拖長了,不如把一五五旅分成兩個縱隊,這樣,我們晚上就可以到達黃陂了。一五四和師部也要動快一點。"李明不耐煩地說:"這些小事,你定吧。"因受紅軍游擊隊的襲擾,五十二師行軍速度十分緩慢。李明有點受不了,10點鐘左右,他下命令道:"不要和這些小股共匪糾纏,共匪主力遠在黎川,,這樣如臨大敵,豈不是讓人恥笑?"林彪、聶榮臻呆在指揮所裡,靜候李明五十二師的到來。整個上午,傳來的訊息都不很樂觀。得到紅軍游擊隊襲擾的報告後,一個疑問旋即生出了:會不會把敵人嚇跑呢?有的參謀就說:"敵人離這裡已經不遠,我們乾脆迎過去算了。"聶榮臻嚴肅地說:"這樣衝過去,就是一場擊潰戰。這種小意外,時常會發生。我們就在這裡等他。"林彪冷冷地說道:"打幾*更好。要是太安靜了,他們反倒不放心了。這裡是蘇區,如果沒有遭到游擊隊的襲擾,才叫不正常。傳令各部,一定要有耐心,沒有命令,不準打。"下午1時許,五十二師前衛一五五旅主力進至橋頭,本隊一五四旅到達蚊湖,師部和直屬隊到達大龍坪,後衛三0九團進至登仙橋附近,大部行軍縱隊進入紅軍伏擊圈。
聶榮臻用商量的口氣說道:"是不是該打了?這種羊拉屎的行軍辦法,網他個差不多就行。"林彪果斷地說:"全線出擊,令二十一軍輕裝急進登仙橋,斷敵退路。把敵前衛放過,交給三軍團。把他們截成幾段來打。一萬多人的大行動,連個側方警戒都不設,這個李明膽子也太大了!"聶榮臻笑道:"他哪裡知道我們會在這裡等他。我們在他看來還在黎川呢。"戰鬥打響後,李明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用電臺告訴五十九師:共軍主力在黃陂。對著話筒喊啞了嗓子,不見一聲回答。李明喃喃一聲:"完了──"他果真就完了。27日下午4時,紅一軍團將李明五十二師師部、師直屬隊、後衛一個團和本隊一五四旅大半殲滅,身負重傷的李明做了紅軍的俘虜。與此同時,取道大龍坪向黃陂前進的三一一團也遭到殲滅性打擊。
被紅一軍團放過的一五五旅到達橋頭後,從後面傳來的激烈的*聲中已可以判斷出碰到了紅軍主力。該旅遂就地停止,佔領有利地形,轉入防禦。
是日晚6時,紅三軍團主力到達橋頭一帶,將敵一五五旅合圍,彭德懷又一次趕上了啃骨頭。
28日2時,彭德懷下達了圍殲敵一五五旅的命令:第二師向下莊、安槎之故攻擊,主力集中於安槎方向;第三師向橋頭、安槎之敵攻擊,並適時向軍坪迂迴,斷敵退路;第七軍向蚊湖之敵攻擊,協同紅一軍團作戰;第一師為預備隊,集結子拿出附近,準備打增援部隊。
軍史載:在這次戰鬥中,紅七軍第五十六團在優勢敵人的反撲下,同敵人多次肉搏,敢打敢拼,不怕犧牲。第二連一名副排長刀劈七名敵兵,負傷後繼續奮勇戰鬥。
戰況之激烈,可見一斑。
到28日晚,紅軍右翼隊完成全部預定作戰計劃,全殲敵五十二師,俘敵師長李明,繳步*三幹餘支,獲電臺七部。
紅軍右翼隊的作戰,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虎口拔牙式的一次冒險。
按羅卓英的部署,原是準備讓三個師會師黃陂的。因宜黃距黃陂距離近、路又好走,十一師就比五十二、五十九兩師晚出動一天。紅軍右翼隊全殲敵五十九師的可能,只存在這一天時問所形成的變化中。
27日上午11時,紅軍右翼隊先頭部隊才趕到黃陂一線。此時,陳時驥的第五十九師已從西源出動向黃陂前進。
董振堂和朱瑞當即快定:以二十二軍向霍塬方向急進,搶佔黃陂西北高地,第十五軍搶佔黃陂左側匡鹿梯一帶陣地,後續部隊依次向前跟進。
兩小時後,紅十五軍在匡鹿梯一帶和敵先頭部隊遭遇,經過近兩小時激戰佔領軍坪。
陳時驥在戰鬥打響時,尚未判斷出所遇的部隊就是紅一方面軍主力,急令後衛團跟進到西源,以保障後方安全,自己親帶兩個團向前增援。到達佛嶺坳時,陳時驥得知前面投入戰鬥的部隊均已損失過半,這才感到局勢已危。當天,他也沒有和羅卓英聯絡上。雙方激戰到傍晚,陳時驟令各團就地轉入防禦。
羅卓英第十一師27日上午已由宜黃南進,因不知黃陂地區戰局變化,前七八個小時都走得悠哉遊哉。紅軍右翼隊根據這一情況,於當夜調整部署:以紅二十二軍一部向河口方向偵察警戒,阻擊敵十一師增援,主力經佛嶺助兜擊霍塬之故;紅三十九師一部從正面攻擊霍塬,配合二十二軍作戰,一部配合紅十二軍夾擊雲峰山;紅三十八師同紅二十二軍一部合攻軍山;獨五師及二十二軍一部佈置第二道阻敵增援隊的防線;總攻時間定於28日上午8點。
翌日,雙方從上午8時開始激戰。中午,敵五十九師已呈敗相,戰至當日傍晚,紅軍已將集中在霍塬地區的敵軍大部殲滅。
陳時驥見敗局已定,乘夜暗率五六百人向蚊湖方向逃竄。3月1日拂曉,陳時驥領著幾十人逃迸距蚊湖七八里地處的一個山莊。
陳時驥看看自己周圍的敗將殘兵,無可奈何地說道:"眼下,我們的生路只有去投奔李師長了。電臺無法聯絡,這裡的情況又不明,叫我們怎麼去會合?"勤務兵說:"師座,你寫封信,我帶上去找李師長,讓他派兵來接你。"陳時驟當即找了紙筆俯在窗臺上寫道:"文獻兄:弟無能,於本日午後1時失利,現部隊已潰散,弟僅率士兵數十人在距蚊湖七八里之山莊中,請迅速援助為盼。"寫罷,忙不迭交給勤務兵道:"你換了衣服速去搬兵,我和弟兄們在這裡死等。"天剛放亮,勤務兵回來了。
陳時驟急問道:"聯絡上沒有?"勤務兵搖頭苦笑道:"五十二師也完了。我趕到蚊湖,看見共軍已在打掃戰場了。"陳時驟仰天嘆道:"天要絕我呀。咱們回樂安。如能僥倖生還,每人官升**。"1日上午,陳時驥在登仙橋附近被活捉。
53月1日上午,兩封賀電從瑞金飛到方面軍指揮部。博古、張聞天代表臨時中央的賀電稱:"黃陂地區作戰勝利,給了國民黨的第四次’圍剿’以致命的打擊,給了帝國主義完全瓜分中國,**中國革命的企圖,以工農紅軍的鐵拳的回答。"一點責怪周、朱、王機斷行事的意思都沒表露。***、項英代表臨時中央政府的賀電則指出:"這是粉碎敵人第四次’圍剿’的偉大開端。""致命的打擊"和"偉大的開端"便把***和博古等人的風格都顯示出來了。殲敵一個半師,在***眼裡確實只是個開端。
周恩來、朱德、劉伯承在1933年3月1日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前一天,王稼祥被敵機作成重傷,劉伯承開始參與指揮作戰。敵十一師近在咫尺,另兩個縱隊很快就會逼近,形勢依然十分嚴峻。紅一方面軍甚至沒有時間享受打掃戰場完畢時點數戰利品的喜悅感。
"必須迅速撤離戰場,到一個地方休整待機,在機會來時,仍選敵一翼在運動戰中殲滅之。"周恩來決心即下。"一定要強調移動的隱蔽性,以把我們的戰略企圖隱藏起來,就贏得了下一次戰役的主動權。"3月2日,紅一方面軍主力祕密南移,進至小市、洛口地區隱蔽休整待機。
第三次反"圍剿"作戰時,朱德所部曾兩次選中同一個地區做集結地。這回幾近如法炮製,源於指導思想同出一轍。第一,別的地方沒這麼好的群眾基礎;第二,附近可有進退自如的機動性;第三,將來可以就近選定地形對我有利的戰場。
黃陂終於變成了陳誠的"滑鐵盧"。一古哲人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在陳誠看來,國民黨軍在三、四次"圍剿"作戰中,確確實實是兩次踏進了同一條河流。兩次中了紅軍的金蟬脫殼計,兩次在黃陂遭致命一擊。
蔣介石、何應欽在南昌還沒有想出對付紅軍的辦法,北方又出了大事。
3月3日,熱河省主席湯玉麟在日軍逼進時,不抵抗也不請示,率部南逃,同日日軍進佔承德。
兩月前,日本以榆關事件為由,進兵山海關,國民黨守軍曾作殊死抵抗,後來山海關雖也失守,但蔣介石在全國人民面前,總還能留一些面子。如今湯正麟一*不放就把熱河省送給日本人,蔣介石無論如何也得就此事給國人一個說法。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還在南昌指揮剿共,恐怕很快只有人要逼他下野了。
3月6日,蔣介石由南昌飛漢口,再改乘專列北上,同何應欽一起去處理北方戰事。就在蔣、何北迸途中,馮玉祥舊部,宋哲元的二十九軍與日軍在喜峰口、冷口一線惡戰起來。
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把湯正麟撤了,用何應欽代替了張學良當北平軍分會的委員長。這一處理,在一個月後為中國留下了後人想起來都覺羞恥的《塘沽協定》。
蔣介面、何應欽一走,主持"圍剿"作戰的就只剩下陳誠了。開始,他判斷紅軍主力滯留在東陂以南的太平圩、固岡一帶,只令兩個師小心翼翼向草合崗、招攜市"進剿"。"進剿"了十多天,除了碰上幾回紅軍游擊隊的襲擾,連一個排的紅軍都沒碰上。陳誠有點灰心了。
連紅軍主力的位置都判斷不清,還談什麼分進合擊?兩個師在黃陂被紅軍聚殲,吃的就是分進合擊的虧。如果把分進合擊的戰略改變了,將來追查黃陂一戰的責任,不是很容易推卸自己的責任嗎?於是,陳誠快定把何應鐵定的分進合擊指導方針改成中問突破。
3月13日,陳誠下達了重新調整後的部署:把原二縱隊改為前縱隊,第三縱隊第五、第九師加第一縱隊改為後縱隊,前後兩個縱隊互動掩護向廣昌方向進攻,尋求紅軍主力決戰。
陳誠這一改變,讓周恩來、朱德再尋機殲敵一翼的計劃落空了。敵人兩個縱隊靠攏一起,行動又十分謹慎,很不好打。
14日,周恩來、朱德、劉伯承又在一起討論破敵之法。
朱德道:"敵人八個半師扭在一起滾動,想吃掉一部真不容易。"周恩來道:"陳誠變來變去,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尋我主力決戰。掌握他的這種心理,就不愁把他拉不開。一隻大饅頭我們無從下口,若要把他拉成麵條,我們不又可以一截截地吃嗎?"劉伯承說:"你是說再設疑兵,把他們前後隊拉開?這真是個好主意。我軍己休整十多天,戰意強烈,鬥志正旺,肯定能吃他個尾巴下來。""周恩來道,"就怕陳誠不上當。加上第三次反’圍剿’,他們已上兩次當了。"朱德肯定地說,"我敢保證他還會上當。到現在為止,他並沒發現我主力的位置。看他們的行動,像是要去廣昌。陳誠在黃陂被我們捉了兩個師長,能不心疼,能不仇恨?我主力突然問從黃陂消失了十多天,現在無論出現在哪裡,他都會緊追不捨。他要報仇,咱就成全了他去廣昌吧。"3月15日,紅十一軍在地方武裝的配合下,再次扮成紅一方面軍主力出現在廣昌及其西北地區。
陳誠得報後,果真咬牙切齒起來,"傳令,前縱隊加速向廣昌前進,為了不至讓共匪再次溜掉,令五師改為前縱隊指揮。"發完這道命令,陳誠悶悶不樂起來。悶坐了好一會兒,突然又道:"餘漢謀和蔡廷鍇太不成話,身兼左、有路軍要職,一不進清流連城,二不佔于都會昌,實在可恨。電請南宗軍委會,請給粵閩方施加壓力,配合這次行動。"3月19日,紅一方面軍主力再次祕密北進至徐坊、大坪、橫石一帶待機。此地已迫近敵必經之路草合崗、徐莊地區。"3月20日上午,周恩來、朱德下達作戰命令:"於21日拂曉,採取迅雷手段乾脆消滅草合崗、徐莊附近一師,然後再突擊東陂、五里排之故。"此時,敵前縱隊五個師已進至甘竹、羅坊一帶,距後縱隊有五十公里的距離。
20日黃昏,國民黨王牌第十一師陸續到達徐莊及其以南霹靂山地區。
師長蕭乾身著卡嘰呢將軍服端坐在一頭棗紅馬身上緩緩向南.忽然間,棗紅馬撕心裂膽般地叫了一聲,似不願再向前去。蕭乾一收馬絹,抬頭一看,一座相貌猙獰的大山橫直在眼前了。他用餘光朝四周一掃,只覺這一帶峰巒起伏,叢林密佈,道路崎嶇,不是一塊善地。
蕭乾問道一這座山是不是叫霹靂山?"一參謀答道,"是的,師座。"蕭乾感嘆道:"好威風的一座山呵。如今天色已暗,此地向前,道路崎嶇,地形複雜,不宜夜間行軍。傳令各部,今晚保持隊形在路旁露營。三十二旅三個團向前一點,進至霹靂山一線警戒;三十一旅六十一團在黃柏山、草合崗南北之線,六十三團駐黃柏山北端。師部設在徐莊,六十二團為預備隊配置師部附近。問一問五十九師和九師現在的位置。"等了一會,參謀答道:"五十九師三五一團已進至雷公嵊附近;九師已進東陂。"蕭乾道:"很好。再告各旅團,今夜都要派出警戒部隊。過了這一段,就用不著擔心什麼了。"到底是蔣介石嫡系中的主力,宿營也搞得有條不紊的。蕭乾見無人的漏洞,胡亂扒了幾口飯,和衣睡下了。
21日拂曉,紅三軍團首先向霹靂山、黃柏山發起攻擊。上午9時,紅一軍團、紅五軍團、紅二十一軍、紅二十二軍、紅十二軍或一部或全部都對敵十一師展開了行動。
蕭乾見情勢危急,又如前隊來救遠水不解近渴,只是一個勁地求羅卓英派兵增援。
十一師是羅卓英的心尖肉,焉有不管之理。羅卓英嚴令五十九師殘部和九師拼死增援。援軍從東陂地區南進至大排,當即遭到紅軍兩個獨立軍和兩個師的猛烈攔擊。
蕭乾一看無法指望援兵,只好下令各部拼死抵抗。
激戰至下午5時,蕭乾十一師陣地全部為紅軍突破。國民黨軍王牌第十一師大部被殲。
受此打擊後,陳誠見獨木難支,只好令各部向北撤退。
至此,紅一方面軍第四次反"圍剿"作戰告一段落。此役,紅軍消滅蔣介石嫡系部隊三個師,俘敵萬餘,活捉兩個師長,斃傷敵師、旅團長十六名。"羅卓英在給蕭乾的信中稱:英在今日已成黨國之大罪人。
蔣介面在北平得到十一師被殲訊息,悲痛至極,提筆給陳誠寫道:"此次挫失,摻悽異常,實有生以來唯一之隱痛。"陳誠接到蔣介石子諭,羞愧難當,當即表示:"誠雖不敏,獨生為羞。"當然,陳誠沒有因此自殺,羅卓英也沒有因此獲罪,因為他們都是蔣介面的嫡系心腹。
東邊日頭西邊雨。當蔣介石痛寫手諭的時候,博古等人的電報也飛到了草臺崗:你們不要休息了,迅速北上、擴大蘇區,奪取中心城市。
紅一方面軍只好奉命北進,去攻樂安。3月25日至28日,紅軍想盡一切辦法,終未攻破樂安,在敵援兵到達前含淚撤出。
兩個半月後,中共中央局又在於都召開一次會議。會議上,***對前一次寧部會議提出批評,對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對待提出申訴。博古在會議總結時蓋棺定論說:"如果沒有第一次寧都會議,就沒有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