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姐妹分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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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姐妹分歧(1)

然而，在這場動亂剛剛被壓下的第二天早上，江南道的摺子被遞上了朝堂，一向作為天朝賦稅重地的江南大堤崩塌，洪水蔓延，眼見即將收穫的糧食毀於一旦，顆粒無收，又遭遇蝗災雪上加霜。風無憶征服的大部分所謂蠻族基本都是不出產糧食的，原本種植就勉強僅夠自用。歸附天朝後更是享受著中央調配的江南糧，不再種植作物，只發展其餘絲麻桑竹又或者礦產等副業。江南糧食的顆粒無收就代表著在天朝囤積的大量皇糧要被啟用。

在朝堂上，一手把持天下財富的易安王第一次提出了與皇帝旨意向逆的意見。她無不憂慮的起身說道：“陛下，江南今年顆粒無收，皇糧下撥給各地各族已經到達了最危險的警戒邊緣。如果再對本來就已經偏重分配的江南追加災民撫卹的糧食，那麼今年所有皇親貴戚，宗族子弟都將面對無糧可領的地步，只能靠自家到民間的豪強地主處購買存糧。貴族手上的財富大量外流，地方豪強興起，皇權將受到衝擊和影響。還請陛下三思。”

由於早朝洛安王告假，前來代替她上朝的榮若將軍沉默不語，其他的大臣基本上都同意了易安王的說法，不再為江南災民追加撫卹，面對滿朝臣子的眾口一辭，風若耶支著頭，突然問道：“榮若，你怎麼說？”

“臣不懂經濟，只懂打仗

，對此不能提出建議，還望陛下恕罪。”

風若耶笑了一下：“那你回去問問姨母怎麼說。而我更想知道，遠在欒地的前御史大人會有什麼想法。禰鄂，你是這麼多朝以來第一個不是姓穆的御史，你贊同易安王的意見，那你猜，你的前任穆大人，他是怎麼想的。”

被點到名的男子躬身道：“臣不知。”

“那就傳令給洛安王夫，讓他呈上一本關於此的奏章。在看過他的奏章之前，就按易安王的意思辦。退朝吧。”

風無憶歪在塌上聽著榮若的報告，皺起眉頭：“遭遇天災，災民流離失所。若是按未遭災的地區分配，定然不夠。而且不但要以糧食撫卹，還要花大筆的錢財。雖然重建的錢已經撥下去，但是災民的安置，是這些重建的錢所遠遠不能撫慰的。皇親貴族哪個家裡沒有存糧，若是儉省些不鋪張，也不至於要向外購買。人民在受苦，而天都依舊醉生夢死，民怨緣何不起。而我的軍隊又怎能終有一日去鎮壓因為活不下去而起事的平民。特別是鎮守東南邊境的軍隊大多都是江南人，若是王軍鎮壓，無異於前去攻打兄弟手足。這兩日第一批錢糧運到暫時發放應該還沒有什麼問題。兩日後在府裡設宴，我會跟妹妹提這件事的，另外，讓慈淨注意著些王夫對陛下的回覆，一旦寄達，便立刻回報我

。”

“是的。”榮若半跪在風無憶身邊，從她擔憂的嘆息中感到她心緒的不寧。自從這場病以後，容若發現風無憶對於國家的擔憂一日重過一日，而且也並不再排斥親近的人靠近她，她總是身體一好些就匆匆忙忙的寫東西，將寫好的文字交給鍾離儲存。至於她寫的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

榮若正想著，就見鍾離打簾子進來，笑著問風無憶道：“殿下，明日晚上的家宴菜譜我按您的意思都準備好了，就是一樣定不下來，最後的甜點是做靜安王愛吃的冰蘇羅還是易安王愛吃的金盞羹。之前您要我今日再問您的，不知道您想好了沒有？”

“都不做。”風無憶微微抬起頭：“江南天災，餓殍遍野。身為上位者不能殫精竭慮，心懷憂患，何以報答臣民。就算一時無法平復天災造成的災害，又怎能繼續享受著人民呈上的血汗。撤了，明日就是簡餐，粗疏淡飯。到江南災害平息前，王府不準再添新衣，也不準再吃超過天都普通民家的飯菜。從我到僕人，王府中人，秋毫有所犯鞭撻五十，絕不寬貸。”

“殿下，您大病初癒，身子要緊。我們不吃都無所謂，每日的‘玉露’和‘碧梗粥’是萬萬不可廢的。”榮若聽她這麼說著急起來：“您是萬民之基，如果您不保重身體，又何以保護萬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