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夜無憂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夜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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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夜無憂

虎嘯營主將鞠義算是第二批跟隨皇甫劍身後的老將了,說他是老將只因他跟隨皇甫劍有些年頭了,其實他的年齡還不到四十歲,正值當打之年。

皇甫劍是鞠義的救命恩人,並委以重任,出任鎮西軍虎嘯營主將。鞠義心中對皇甫劍不僅是忠心耿耿,更是推崇備至,沒有人能象皇甫劍這位主子一樣,十年時間就將鎮西軍帶出了這般規模。

鞠義並不著急,他明白越是勝利在即,越是要沉住氣,古往今來,陰溝裡翻船的故事多得去了,他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五千步卒張弓搭箭,一點也沒有鬆懈,緩緩地進了南郡東城。先前進城的五千鐵騎已經佔據了東城主要道路,擺出了陣式,攻守兼備。

“啟稟將軍,城中無任何異常!”

鞠義剛剛進城,五員千騎將就從四方趕到,向他彙報城中情況。

“都仔細查探過了!”鞠義面無表情,一雙虎目看向四周,沉聲問道。

“都已查探仔細!”五將恭聲回答。

鞠義並不是不相信蔡瑁,蔡瑁在這個時候選擇投城,從家族利益出發合乎情理。只是他跟隨皇甫劍多年,早就養成了不輕易相信別人的習慣。如其相信一個剛投城的外人,還不如相信自己和部下的眼睛。

晨輝之中,南郡東城一片靜寂。城頭上的原荊州守軍也已在蔡瑁的命令下下了城頭,放下了手中武器,站在鎮西軍指定的地方,有點不安地看著鞠義眾人。

“知道了!你們各回本部,等待本將命令。”鞠義看著一個個好整以暇地騎兵將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五員千騎將淡淡說道。

“諾!”五員千騎將接令,快馬回到了本陣,等候鞠義將軍的下一步命令。

五員千騎將離開之後,鞠義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五千步卒,朗聲說道:“第一千人隊據守城頭,第二千人隊守住城中要道,沒有本將命令不準擅離職守。”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要為自己留下一條退路,這是鞠義為將多年的經驗。只要東城在手,鞠義相信不論在城中遇到什麼狀況,他都可以從容應對。

“諾!”兩名步卒千人將高聲接令,帶領屬下走向各自崗位。

鞠義見眾將分守已畢,東城已經牢牢控制在手,這才略略放心。直到這時,他才相信蔡瑁是真的降了。

“蔡瑁!”鞠義才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降將蔡瑁,開口說道。

“罪將在,將軍有何吩咐?”蔡瑁見鞠義問他,忙恭聲答道。

蔡瑁現在是城也開了,降也降了,在失去權利的剎那心中雖有些失落,但也已沒辦法回頭,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但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會選擇投降,因為他知道南郡失守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姓命,投降是唯一選擇。

“跟本將說說其他三城情況。”鞠義並不在意蔡瑁心中所想,他的任務是打下南郡。至於蔡瑁之流如何處置,那是主公和將軍府那幫文臣的事,無需他來艹心。

“南郡西、南二城由蒯氏兄弟蒯良、蒯越負責防守,北城由劉荊州的外甥張允防守。這三人也早有歸降將軍之意,只是劉荊州不開口,我等也不敢擅開城門,行那等反叛之事。”蔡瑁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語氣之中對劉表還是保持著一慣的敬意。

“哦!還有這回事?難道將軍今曰歸降也是奉了劉表的授意?”鞠義奇道。

“罪將並非奉劉荊州授意,罪將是奉了夫人之意。劉荊州心繫大漢,我等也曾勸說他降了,他不肯。昨夜夫人又親自勸說劉荊州歸降,他仍是猶豫不決,所以夫人才最後下了決斷。”蔡瑁淡淡地說道,臉上多少帶了些無奈。

是啊!誰願意做降臣呢?可現實又是這般無奈,除了歸降之外,又有何法。

“劉表的夫人是你的妹妹?”鞠義有點戲謔地問了一句。

“正是!”蔡瑁聽了老臉一紅,一個如花似玉,青春年少的妹妹嫁給了劉表這個半老爺子,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們就不怕劉表怪罪?”鞠義又問道。

“怪罪?劉荊州自身難保,他又如何怪罪他人。世人都知道鎮西軍戰力濤天,南郡不保,只有劉荊州還陷入劉漢天下的夢中,猶自不醒。我妹妹還年青,為何要做他劉氏陪葬。”蔡瑁淡淡地說著。如其是在說他妹妹,不如說他自己。

蔡瑁也好,蒯氏兄弟也罷,他們身後都有著龐大的家族,誰也不會願意為劉表殉葬。

“如此說來,蒯氏兄弟、張允都是願意降了?”鞠義又回到了正題。如果能不費刀兵,就能拿下南郡當然是最好之事。不戰而屈人之兵,鞠義明白。

“正是!”蔡瑁答道。

“如此甚好!本將也不想多造殺戮。本將想讓將軍前去勸降蒯氏兄弟和張允,如果將軍果能勸降了他們三人,本將定會奏明我主,為將軍請功。我鎮西軍軍制,按功論賞,將軍也可謀得一個好的前程。”鞠義微黃的臉上露出濃濃的笑意,聲音也輕柔了許多。

“遵命!”蔡瑁心中暗喜,大聲答道。

“來人!你們負責蔡將軍安全!”鞠義衝身後的親衛鐵騎吩咐道。

這個時候,蔡瑁還是有不少價值,鞠義當然不想他出事了。

三百親衛鐵騎接令,護送著蔡瑁向城內駛去。

“傳本將命令,其餘三營暫停攻城!”蔡瑁走後,鞠義吩咐傳令兵士。

“諾!”三名傳令兵接令,帶著鞠義的將令欣然出了城門。

五千鐵騎,五千步卒將南郡東城守得嚴嚴實實,進或攻退可守。鞠義高居戰馬之上,高傲的頭顱微微昂起,看向北城那座巨集大的城主府,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譏諷。

鞠義並沒有輕車燥進,他的用兵就象他對弓箭的運用一樣,進退有序。他在等,等蔡瑁帶來的喜訊。雖然他並沒有完全將希望放在蔡瑁身上,但有了東城在手,南郡已等於成了虎嘯營的掌中之物了,他又何須急在一時。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傳來,十名護送蔡瑁的親衛鐵騎到了鞠義面前,翻身下了座騎,躬身稟報:“啟稟將軍,蒯氏兄弟已降,西、南二城城門已開。”

“好!”鞠義那張剛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這確實是條好訊息。

“傳令兩營將士即刻進城,據守城頭,分守要道,待命行事。”鞠義沉聲命令道。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太陽已上到了中天,陽光直射下的鎮西軍將士感到了一些熱意。

南郡西、南二城也在蒯氏兄弟的配合下,城頭換上了虎嘯營將士,插上了鎮西軍大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蒯氏兄弟還是放下了面子,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歸順鎮西軍。

南郡四面城牆,鎮西軍而據其三,北城的張允就是不想降怕也是不行了。城中的那座高高府邸很快就會成為一個關在城中的甕,只等著鞠義提兵捉人了。

到了這個時候,虎嘯營拿下南郡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

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鞠義下了戰馬,將疆繩交給一旁親衛,命令全軍就地休整,養精蓄銳。這一大早就出來,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時辰了,雖然沒有打仗,但人、馬該餓的時候還是會餓的。將士們簡單地就著水吃了些乾糧,戰馬也餵了一些馬料和水,靜靜地站在一邊咀嚼著食物。

鞠義找了一塊帶血的臺階坐下,喝了一口水,吃了一些親衛遞過來的乾糧,可謂是如將士們同甘共苦了。這個時候,這位平時看起來嚴肅非常的鞠大將軍十分隨和,還不時地和親衛聊上兩句,一點將軍的架子也沒有。

半個時辰,鞠義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輕地揮了揮手,體整結束。鞠義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要儘快結束這場無聊的戰事。

“轟隆隆……”也就在這時,蔡瑁帶著護送他的數百鐵騎回來了。

蔡瑁的臉色有些陰沉,不用說鞠義也想到了結果。

“罪將無能,不能說服張允來降!”蔡瑁有些為難地說道。

“將軍已經盡力了,本將謝謝你!”鞠義微微一笑,和聲對蔡瑁說道。

張允依仗他是劉表的外甥,並不願意做背叛劉表之事,況且他本來就如蔡瑁不對付,對蔡瑁的說辭更是不屑一顧。

“無煩,他降不降都無所謂!本將前去會他!”鞠義一邊上了座騎一邊說道。

鞠義留下兩千步卒堅守東城城牆和兩側要道,自己帶著蔡瑁和五千鐵騎、三千步卒從城中間那條寬闊的大道上向北城奔去。隆隆的馬蹄聲和整齊的腳步聲震撼著城中百姓的神經,一些有點怕又有點好奇的人從門縫裡伸出腦袋朝外觀看。

時間不長,鞠義一行就到了張允所在的北城。此時張允也知道鎮西軍來了,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萬餘郡兵和府兵混雜在一起,在北城門前擺下了一個防守大陣。

鞠義騎在馬上,看著眼前有些凌亂的一萬多人,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意。這萬餘人在鞠義眼中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對手,如散兵遊刃般無異。

“殺!”鞠義手中長矛揮動,冷漠地說道。

鞠義好戰,更是有些倨傲,先前讓蔡瑁前去勸降,並不是說他就心慈手軟了,只是不想在南郡城留下屠夫的惡名罷了。既然張允給了他殺人的藉口,他又為何推辭呢!

不將對手殺怕,不足以懾人心!對於皇甫劍倡導的這一理念,鞠義大為贊同。

三千步卒拉開了手中弓箭,呈波浪般依次向面前的張允軍射去。

在鞠義眼裡這些人就是堆羔羊,待宰的羔羊,根本就不值得他動用五千鐵騎,所以他命令三千步卒發動了攻勢,五千鐵騎只是靜靜地佇立在一旁觀戰。

“咻、咻、咻……”一陣動人心魂的弓弦聲起。

三千步卒,三千張強弓硬弩,不間斷地向面前的守軍發射著箭雨,撕碎著面前的一切。不要說是張允手下的這支殘兵,就是這個世上最精銳的部隊在鞠義將軍率領的先登死士面前,也是有死無生。鞠義代表著這個時代最高明的弓弩使用水平,他對弓弩的使用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誰與爭鋒!

虎嘯營也延續了鞠義用兵的特點,不論是步卒還是鐵騎,所有將士的主戰兵器都是身上攜帶的強弓硬弩。攻也是弓弩,守也是弓弩,刀盾長矛之類則成了輔助兵器,強弓勁弩成了虎嘯營一大特色,也只有鞠義將軍這樣的用箭高手才敢這樣做。

“啊啊啊……”的慘叫聲不斷傳出。

一萬餘張允軍在三千虎嘯營步卒開始松弦放箭的瞬間就被嚇懵了!

在他們面前憑空出現一道黑壓壓的箭幕,一道由黑色箭羽構築而成的箭幕。在這道無堅不摧的箭雨面前,張允軍士手中的弓箭、刀、矛、盾牌都成了擺設,無任何用武之處。張允軍將士象是被割倒的草一樣,成排倒下。

“呼……”站在鞠義身邊的蔡瑁臉色煞白,眼中含著深深的懼意。

蔡瑁長吁了一口濁氣,心中卻是暗自慶幸,還是他有自知自明,果斷地作出了選擇,不然他也許成了這箭下的亡魂。

只要這三千步卒身上攜帶的箭支還沒有射完,只要沒有聽到鞠義將軍的號令,這道遮曰箭墓就不會停止下來。隨著張允軍前排將士被掃蕩一空,三千虎嘯營步卒手中的弓弩漸成了一定角度,空中的箭幕也漸漸成了一個巨大的弧頂。

箭雨由前向後延伸,不斷向後排張允軍將士身上落去。

“譁……”除了嚇傻的張允軍將士還呆在原地,沒傻的都亡命地向身後逃去。

這已不叫戰爭了,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又有誰是真的活得不耐煩,想死呢!

也就是盞茶的時間,一萬餘張允軍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地上憑添了一地的屍體,一地插滿了箭支的屍體!熱血在流,生命不再!北城門前面的空地宛若成了一個血色地獄。

張允站在城頭,已是渾身冰冷,握刀的手都在哆嗦。他已經忘記了他要幹什麼!城頭上還有僅剩下來的兩千守軍,本來是用來防禦城外的鎮西軍將士的。只是這個時候,這兩千守軍除了有數的幾人還能提著武器站直了身體,其餘人都在城頭大吐特吐起來。

什麼時候,他們見到過如此血腥的事!

鞠義看著滿地的死人,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他又揮起了手中那柄黑色長矛,直指城頭,準備殺光城牆上的守軍。

就在這時,張允身邊出現了一個年青漢子。這漢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身材高大,身形魁梧,面如重棗,目若朗星。在他的手中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刀,就在他出現在張允身邊的瞬間,手中那柄大刀橫向劈出,然後重重地落在了張允的脖子上。

張允還處在失魂落魄中,眼睛也是看向面前的屍體,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的身邊,會出現一個人一柄刀。血象噴泉般灑出,在陽光之下紅得妖豔,張允的頭顱高高飛起。張允就這樣被那漢子一刀砍下了人頭,真個是死不瞑目。

那大漢一手提著血淋淋的長刀,一手接住了張允那顆帶血的頭顱,衝騎在馬上的鞠義大聲說道:“某義陽魏延,今奉張允人頭,歸順將軍!”接著那大漢又對城頭的兩千驚慌失措的守軍說道:“張允無道,想讓我等白白送死,大家跟某家一起歸降鎮西軍吧!”

張允已死,城頭這兩千守軍又都嚇破了膽子,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在那提刀大漢地帶領下,一個個乖乖地放下武器,提心吊膽地走下了城頭。

那大漢便是魏延,義陽魏延!膽大包天的魏延,反主殺主的魏延!

魏延提著張允的頭顱下了城頭,來到了鞠義將軍的馬前,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小將魏延拜見將軍!”

鞠義安坐馬上,一動未動,兩眼盯著跪在地上的魏延,眼中露出了一股殺機。對這個殺主的小子,鞠義沒有一點好感,雖然他殺了張允也算是立下了一個小小的戰功。

“你叫魏延,起來吧!”過了很久,鞠義才淡淡說道。

“正是小將!”魏延站起身來,高聲回答,卻不知他已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好!很好!”也不知鞠義心中所想,只是連聲說了兩個好字。

魏延還以為是鞠義贊他,連道不敢。

“開啟城門!”鞠義將魏延丟在一邊,轉身對身後的將士吩咐道。

“遵命!”身後將士接令,快速爬上城頭,放下吊橋,打開了南郡北門。

早在城外守候的虎嘯營將士,進了城中,步上了城頭。至此,虎嘯營將士控制了南郡四門,南郡也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座城主府還在劉表手中。

“你就暫時在本將身邊聽用吧。”一切安排就緒,鞠義彷彿才記起了身邊多了一員降將,對魏延淡淡說道。

“遵命!”魏延恭聲答道。

魏延雖然膽大包天,桀驁不馴,還有著一身不俗的武功。但哪也得看在誰人的手下,在見識過鞠義的血腥手段後,鞠義還是心存畏懼,自然也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聽令!”鞠義騎在馬上,看向四周,突然一聲斷喝。

亂哄哄的戰場在鞠義的斷喝聲中,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你們堅守城頭,看守降兵,打掃戰場!”鞠義看向剛剛進城的將士,沉聲吩咐道。

“遵命!”這部分將士接令。

“兵圍城主府!”鞠義又冷冷地看向身邊的三千步卒、五千鐵騎,大聲命令道。

“諾!”五千鐵騎和三千步卒揮舞手中強弓勁弩,齊聲答應。

南郡城主府,此時已是戒備森嚴,一個個府衛披盔貫甲,手持刀矛箭弩,位列府牆。城主府中,兩位目前還是這座府邸的主人正在進行著激烈爭吵。

蔡瑁獻降,城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當然有人在第一時間報給了劉表。劉表聽聞之後,是氣得面色煞白,暴哮如雷,大聲地責問起那位年青貌美的夫人,也是蔡瑁的妹妹。

“為什麼?你也要背叛孤!”劉表一反斯文常態,吹鬍子瞪眼,對夫人大聲吼道。

“為什麼?為了我們的兒子,他還年幼,犯不著陪你送死!”劉表的這位新妻也怒了,尖聲叫道。

是啊!劉表老了,死了也算不得什麼,還能賺一個名士的清名,可憑什麼還要自己陪葬呢!一個如花似玉,似水年華的女子,正是享受生話的時候,憑什麼要陪垂垂老矣的劉表死去!劉表的那位新夫喊出她的心聲,她的心中不甘!

“你……”劉表氣得一口氣沒有接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

鞠義的步伐並不會因為劉表夫妻的爭吵而停止下來。

“噔噔噔……”城主府後院響起了一陣緊促腳步聲。

“報!”劉表的書房外響起了侍衛的聲音。

劉表心知,這個時候,再也沒有好的訊息。劉表丟下妻子,心情沉重地走出房外。

“啟稟主公!鞠義大軍已經控制了四城,正向城主府趕來。蔡瑁、蒯良、蒯越先後投降,張允戰死,主公還是快快走吧!”這個時候還能跟在劉表身邊的人,都是荊州鐵衛中的成員。

荊州鐵衛是劉表接手荊州之後成立的一支精銳力量,是劉表親領的嫡系部隊。荊州鐵衛跟隨劉表多年,對劉表也是忠心耿耿,平時也肩負著守衛這座府邸之責。

“走!孤還能走到哪裡?”劉表面色暗淡,悽然一笑。

劉表現在就有一種天大地大,卻沒有他容身之所的感覺。蔡瑁降城,更激發了劉表體內漢室皇族的驕傲,這天是大漢的,這地是大漢,孤為何要降!

腳下的步在抖,隱約可以聽到轟鳴的馬蹄聲,劉表知道鞠義來了。

劉表一身儒衫,腰間懸著一柄佩劍,蹣跚著腳步向外走去。不長的路,卻花了劉表不少時間,當劉表出現在府門的時候,鞠義的大軍也抵達了城主府外。

“主公!”一名年青將領快步來到劉表面前,躬身問候。

這員年青小將身高八尺開外,體形雄壯,相貌俊朗,身著鐵盔鐵甲,外披帛羅袍,手中提著一柄鑌鐵長刀,正是劉表一手提拔起來的荊州鐵衛統領文聘文仲業,南陽宛人。

“仲業,可敢與孤一道去會會賊眾?”劉表看著文聘,陰暗的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淡淡地問道。這個時候,從前的那幫謀士、權臣、嬌妻都相離背叛,只有這位卑鄙武夫還一直保護在自己身側,不離不棄。劉表心中甚是感慨,仗義每多屠狗輩,劉表信了。

“唯死而已,有何不敢!”文聘也不多言,只是大聲答道。

“好!隨孤一戰!”劉表緩緩拔出了懸於腰間的佩劍,舉起,高呼。

“荊州鐵衛,死戰!”文聘手中長刀一揮,翻身上了戰馬,衝身邊的三千荊州鐵衛吼道。為將者,能戰死疆場也是一種幸事,文聘深吸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心中暗道。

侍從牽過一匹戰馬,劉表上了戰馬,一馬當先向府門外駛去,文聘帶著三千鐵衛隨後相從。荊州這座城主府,在這些人離開之後,也就成了一座空府,除了劉表的妻室之外。既然大家都拋棄了自己,劉表決定選擇一條最直接最悲狀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三千荊州鐵衛,披掛整齊,刀矛並舉,自有一股威勢,比荊州的其他軍隊要強悍許多。三千人神情肅穆,滿臉死志,緩緩移動,跟在劉表、文聘二人身後。

“叮咚……”如清泉流水,如落葉悲秋,一曲琴音悄然響起。

三千鐵衛紮下陣腳,劉表駐馬兩軍陣前,微微回頭,看向琴音傳出的方向,老眼漸已溼潤。

“劉表,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投降吧!”鞠義看著劉表和他身後的三千鐵衛,淡淡說道。

“孤乃先皇親封的荊州牧,你有何資格讓孤投降。這是大漢天下,劉姓江山,你讓孤降誰?降你,還是降你家那位亂臣主子?”劉表冷笑一聲,厲聲喝道。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鞠義也是冷哼一聲,淡然說道。

鞠義手中長矛朝身後輕揮,位於正中的三千步卒已經舉弓抬弩,作好了進攻的準備。五千鐵騎分成兩列,左右兩廂站立,也做好了衝殺的準備。殺戮一觸擊發!

“賊將休得猖狂,有某文聘在此,誰也不能傷害吾主。”文聘見勢不妙,怕劉表遭到殺害,急忙策馬到了劉表面前,將劉表護在身後。

劉表是文臣,隨身佩劍也多是一種裝飾,最多也就會些花拳繡腿,如何能是鞠義的對手。文人多是隻爭口舌,那裡會真的同鞠義武鬥。劉表見文聘上前,忙拔馬向後,回到了三千鐵衛中間。

鞠義看著雖然年輕,但一表人才的文聘,面無表情,朝身邊剛剛歸降的魏延說道:“你可有信心勝了這將?”

“有!”魏延出身低微,平曰裡沒有多少表現機會,雖有一身武藝,在劉表軍中也只是一名小校。現在鞠義讓他迎戰文聘,雖然魏延心中沒底,還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多收益越豐,魏延相信這個道理。

“好!你去將文聘人頭替本將摘下!”鞠義淡淡一笑,說道。

“諾!”魏延坐在馬上躬身一禮,高聲接令,還隱隱帶著一股興奮之色。

魏延拍馬掄刀來到兩軍陣前,長刀直指文聘,大聲喝道:“文聘將軍,劉表大勢已去,將軍何不下馬受縛,或可饒你一條姓命。”

“哇呀呀……”文聘聽了,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中生,厲聲罵道:“魏延,你這個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你先殺張允,現在又為了討好你家新主,與本將為敵,象你這樣的小人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本將定會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吾心頭之恨!”

“哈哈哈……”魏延也是放聲大笑,朗聲說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張允無道,我殺了。劉表無能,我叛了!無道無能之輩,又如何得到我魏延真心臣服,殺了叛了,又有何不可?”

魏延的話讓劉表蒼白的臉上漲得通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怒的。鞠義聽了這話,也是暗自點頭,對魏延的感覺大為改觀。魏延的話雖有點狂妄,但也不失為一條真漢子。

兩人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何好說,說不通就打吧!

兩馬交錯,兩員年輕驍將同時掄起手中長刀,狠狠地劈向對方。

“轟……”的一聲爆鳴,兩柄長刀撞擊到了一起,火星四濺,震耳欲聾。

一招之後,兩人同時撤刀,錯馬,重提戰刀,又戰到了一起。兩員小將都是那初生牛犢,誰也不服誰,兩軍陣前,被兩團刀光籠罩,直打得是難解難分,一時分不出高下。

鞠義看了是連連點頭,他也沒想到這南郡城還是這樣兩員良將,心中有了愛才之意。

“風!”這兩人的武鬥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結束,鞠義可沒有那麼多耐心了,就在魏延拖住文聘的時候,鞠義舉起了手中長矛,發出了進攻的號角。

荊州的三千鐵衛可不是張允手下那隊殘兵,嚴整的陣形,精良的裝備,有素的訓練,三千人散發出來的氣勢都算得上是一支強軍。鞠義也不想多費時間,以防夜長夢短,長矛揮下,五千鐵騎從兩側殺出,三千步卒向前,向劉表的三千鐵衛湧去。

三千對三千,鞠義也有信心將劉表最後的武力解決,更何況是八千對三千。

“咻、咻、咻……”南郡城主府前,響起了扣人心絃的利箭破空聲,虎嘯營的殺手利器強弓勁弩已經開始發威。

漫天箭雨,從三個方向射向劉表的三千鐵衛,就是劉表本人也被籠罩了進去。太陽也被遮沒,耳邊是無休止的弓弦聲顫動聲,一個個鐵衛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千鐵衛這在密集的箭雨面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他們還沒有接近虎嘯營將士,就已經成片倒下,損傷慘重。劉表的三千鐵衛雖然擺開了嚴整的陣形,手中也配備了盾牌,但再嚴陣的陣形在漫天的箭雨面前,也顯得蒼白無力,防得了刀矛卻防不住漫天的箭雨。盾牌防住了前面防不了左右,防住了強弓防不住穿透力極強的硬弩。

劉表的鐵衛就是鐵衛,他們紀律嚴明,面對死亡也無所畏懼。沒有一人象張允手下的殘軍那樣出現潰逃,但他們依舊是血肉之軀,在滿天利箭面前,也只有挨射的份。

弓弩,這個冷兵器時代的遠端利器又一次體現出它那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並沒有耗去多長時間,魏延、文聘兩人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戰爭就已經結束。包括劉表在內的三千鐵衛都成了帶箭的刺蝟,倒在了城主府前的廣場,倒在了血泊之中。

劉表和三千鐵衛的死,讓鐵衛統領文聘心神俱傷,手中的刀不禁慢了下來,高手相爭,差的就是那一招半式,那裡還能容得分心。魏延抓住機會,長刀如風突進,狠狠地劈在了文聘的背部鐵甲上。

“轟……”文聘被魏延刀上的巨力掃落馬下,身受重傷,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魏延是個狠人,見一招得手,哪肯相饒,他還要提著文聘的腦袋向鞠義請功呢!魏延一拍跨下戰馬,飛速到了文聘面前,手中大刀高高舉起,順勢劈下。

“咣鐺”一聲巨響,魏延勢在必得的一刀並沒有劈到文聘。就在魏延長刀就要劈在文聘身上的瞬間,鞠義閃電般出手,手中長矛牢牢架住了魏延下劈的長刀。

魏延一楞,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下劈的長刀也沒有抽回,還如鞠義的長矛架在一起。魏延知道他那下劈的一刀到底有多大力量,但想不到卻被鞠義後來居上的一矛給封住了。

“怎麼可能?”魏延不是吃驚沒有殺死文聘,而是被鞠義手中的長矛驚呆了。他萬萬想不到,鎮西軍這位大將還有如此能力,在這種不可能的情況下架住了他的長刀。

“他也是一條好漢,算了吧!”鞠義不理魏延眼中的驚訝,淡然說道。

“諾!”這下子魏延醒悟過來,慌忙抽刀,高聲答道。

“來人,將這位文將軍帶下去。”鞠義衝身後的侍衛吩咐道。

鞠義身後兩名侍衛上前,將倒在地上的文聘架了起來,帶了下去。這個時候,文聘就是想不聽鞠義的按排也是有心無力了,只是他看向場中滿地的屍體時,眼中流露出了徹骨的痛。這些都是他親手訓練計程車卒,一起朝昔相處多年,感情深厚。

城主府前一戰,鞠義的虎嘯營消滅了南郡最後的戰力,現在南郡城已經全部落入了鎮西軍手中。

鞠義看了血淋的戰場,對一側鐵騎吩咐道:“你們負責收拾戰場!”

二千五百鐵騎接令,紛紛下馬,開始搬運這滿地的屍體,收拾散落一地的兵器。

“隨本將進去!”鞠義對身後的三千步卒命令道。

“諾!”三千步卒齊聲答應。

這時候,蔡瑁跑到了鞠義馬上,翻身下了戰馬,跪地說道:“還請將軍看在罪將獻城的份上,饒過府中的一干老幼!”

蔡瑁不出面不行啊!城主府裡有他的妹妹,有他的外甥。他可以不管劉表的死活,但卻不可不理這些人的生死,畢竟他們都是自己的嫡親。

“蔡將軍放心,本將自有分寸。至於他們如何處置,自有我家主公作主。”鞠義答道。

“多謝將軍,還請將軍在鎮西將軍面前美言幾句,饒了這群孤兒寡母姓命!”蔡瑁滿頭帶汗地,又低聲泣求起來。現在鞠義已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的身家姓命和身後的蔡氏家族就得聽憑鞠義處置了。

“蔡將軍起來吧!我家主公宅心仁厚,不會亂殺無辜,更不會殺害有功之臣。”看到蔡瑁一付誠惶誠恐的樣子,鞠主安慰道。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蔡瑁聽了,稍稍放下心來,連聲稱謝。

鞠義帶著蔡瑁、魏延和三千步卒進了城主府,三千步卒負責起了城主府防務。府中原來劉表的妻妾和兩名年幼的公子都被安置到了府中一座偏房,暫時住居。

三月底,皇甫劍率領親衛營到了荊州,除了安撫民心之外,也著手處理荊州遺留下來的一些事務。文聘在皇甫劍的勸說下,最後也歸降了鎮西軍,安排在了鞠義帳下。

荊州戰事完畢,皇甫劍的東南之行也圓滿結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