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孃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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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孃的煩惱
因為德妃的事情，胤禎幾乎整晚都沒有睡著，一會兒擔心自家額娘在監獄裡的日子不好過，一會兒又發愁自家額娘和四哥之間的死結解不開，總之是滿腦子的煩惱，根本沒辦法安心睡覺。當然，咱們十四爺可不會獨自享受慢慢長夜，非得把查了一天案子已經很困的胤祥也吵起來跟自己一起琢磨，害得胤祥硬撐著眼皮陪他到了天亮。
“你們兩個昨晚做什麼了？整夜沒睡？”
看到坐在飯廳裡哈欠連天的胤祥和胤禎，胤禩不禁好奇他們兩個昨夜不會有心情……激戰整晚？
“八哥，我不吃了，我現在去監獄，十三哥，你幫我跟madam章請個假，最晚中午我就會回去了。”
一夜沒睡，看著滿桌的早餐胤禎也沒有什麼胃口，乾脆早點兒去監獄那邊。原本胤祥也打算跟胤禎一起去的，不過現在他們手裡有件案子沒破，上面催得緊，也不好兩個人同時請假，就算是胤禎也只能請半天的假。
“我知道了，你慢點兒開車。”
好在他們當警察的經常加班，整夜沒得休息也不是第一次，胤祥倒不擔心胤禎會沒精神開車，只是照常囑咐他一句而已。
胤禎離開之後，大家也都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去了，胤祥則搭了胤禩的車去警局。在跟madam章請假的時候，因為不方便把胤禎去探望‘額娘’的實情說出來，所以madam章很自然的認為胤禎八成是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去了，讓胤祥轉告胤禎回來之後到她這裡報道，可以想象可憐的十四爺又要被更年期的歐巴桑嘮叨了。
“額娘……”
雖然仍舊是許芳琦那個討厭女人的臉，可是在德妃慈愛的目光中，胤禎好像一下子見到了上輩子額孃的模樣。因為怕被旁邊站著的獄警發現端倪，所以胤禎只能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後輕輕的喊了一聲‘額娘’。
雖然胤禎請假，不過案子還是要繼續查的。上午，胤祥和同事們分頭出去查疑凶方誌誠的情況。
方誌誠是一位電腦工程師，收入不錯，也有一定的存款，沒有欠債負擔。從公司同事的口供中可以看出，大家都認為方誌誠為人老實，也很怕事，很難想象他能夠做出殺人這麼血腥殘暴的事情來。
不過人的性格是很複雜的，而且也不能排除方誌誠有隱性的雙重人格。以往有很多的案例，原本一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在受到某些刺激，例如來自別人的侮辱之後，很可能表現出跟自己慣常的性格完全不同的一面來，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沒能進一步查出方誌誠殺人的證據，不過方誌誠畢竟是最後見過死者陳麗雯的人，而且他也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現在方誌誠仍舊是最大的嫌疑人。
奔走了一個上午，雖然案子沒有進展，但是飯還是要吃的。胤祥和同事們在外邊吃過飯才回來警局，剛進門就看到胤禎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十四？醒醒。”
不知道胤禎怎麼有自己的辦公室不睡偏要睡到外邊這裡，不過被路過門口的人看到影響可不太好，而且萬一madam章來巡視就更麻煩了。
“嗯……我怎麼睡著了。”
胤禎其實只早了胤祥他們一個小時回來，才到madam章那裡領了半個小時的罵，原本是想坐在這邊等人回來的，不過可能是太困了，不知不覺的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情況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胤禎從桌上拿了根菸剛點燃，想提提神，卻被胤祥一把奪了過去，胤禎撇了撇嘴，也沒敢再拿煙。
阿信把上午的情況跟胤禎大致彙報了一下，胤禎想了想，吩咐阿信繼續去盯著方誌誠，又讓jackie他們去查死者陳麗雯的財政狀況以及她有沒有其他的仇家之類。
“辛苦大家了，晚上happyhour，我請客。”
等到大家都離開之後，胤祥把胤禎拽進了辦公室裡，“出什麼事情了？”
看胤禎現在的狀態，胤祥也可以猜到他的心情絕對沒有早上出門的時候那麼好。而且胤禎雖然也常常約同事們去喝酒，不過一般都是案子有了進展或者是破了案去慶功，剛才胤禎的表現很明顯就是晚上不想太快回家，而胤禎這是想要逃避誰就再簡單不過了。
“還能出什麼事，不就是我那位好額娘麼。”
胤禎癱坐在椅子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起自家額娘在監獄裡說的話，胤禎就是一陣頭疼。
“十三哥，去幫我買杯咖啡，好累。”
聽著胤禎近似撒嬌的語氣，胤祥好笑的敲了他的頭一下，這個臭小子，只有有事求他的時候才會乖乖的喊一聲‘哥哥’，平常就總是沒大沒小的。
胤祥雖然不介意替胤禎跑腿，不過想著胤禎肯定連午飯也沒有吃，自然不會給他買咖啡，而是買了個三明治和一杯熱巧克力。
“謝謝……我不喜歡喝這個。”
趁著胤祥下去餐廳的工夫，胤禎剛好去洗了個臉讓自己清醒清醒，原本以為會有咖啡喝的，哪知道開啟杯蓋才發現是熱巧克力。
胤禎皺著眉頭想把杯子還給胤祥，不過被胤祥瞪了一眼，未免自己剛剛被madam章嘮叨過的耳朵再受摧殘，胤禎只好聽話的一邊吃三明治一邊喝掉那杯熱巧克力。
吃飽喝足之後，胤禎一五一十的跟胤祥複述了自家額娘上午說的話。
原來咱們可親可敬的德妃娘娘竟然比胤禩預料之中的還要更過分，相信他們之前期待的由胤禎做和事佬緩和德妃和胤禛這對母子關係的想法大概只是天方夜譚了。
德妃在跟胤禎見面之後，顧不上敘說什麼對兒子的疼愛之情，就跟胤禎抱怨起雍正皇帝上輩子的‘惡行’，簡直說得聲淚俱下聽者流淚聞者心傷。
胤禎雖然無法確認德妃說的這些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對於現在的胤禎而言，他真的不想去分辨究竟孰是孰非。先不說如今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很可能今年年底就是世界末日了，翻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出來還有什麼意義。況且自家這位額娘現在還在牢裡，根本連自由身有沒有，為什麼就不能放下從前的恩怨大家握手言和重頭再來呢。
雖然顧忌著旁邊還有獄警在，無論是德妃還是胤禎，都把話說得比較隱晦，不過聽完德妃的話，胤禎還是壓不住心裡的火兒，險些跟德妃吵了起來。
胤禎的惡劣語氣讓德妃覺得非常傷心，當場就哭得停不下來。德妃好歹是疼了胤禎一輩子的額娘，胤禎也不由得心軟下來，順著德妃的意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藉口自己工作很忙就先離開了。
“煩死了！”
胤禎抓了胤祥來給自己做靠墊，懶洋洋的發著牢騷。本來之前因為大小甄太太的事情，胤禎就對媽媽這種事情感到很煩了，想不到自己的親額娘回來之後，竟然又給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別想這麼多了。反正……德妃娘娘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你還有時間去勸她。就算不行，最多以後儘量別讓四哥跟她見面就好了。”
提起德妃的時候，胤祥真不知該叫一聲‘德額娘’還是稱一句‘皇太后’好，最後還是折中用了‘德妃’這個稱呼。
胤祥既然素來是四爺黨，對於從來只會跟自家四哥作對的德妃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當年胤禛登基，德妃不肯接受皇太后稱號的時候，胤祥還念在小時候的些許情分耐著性子勸過德妃幾次，但是沒有一次不被德妃罵得體無完膚。久而久之，胤祥也不願再多理會她了。
“嗯……不想了。對了，剛才八哥打電話說讓咱們過去他那裡一趟，好像有新的發現。”
胤禩知道案子找不到新的線索，所以上午就和助手一起把屍體重新檢驗了一次，因為有一些諸如瘀傷之類的痕跡可能在三兩天之後才會浮現出來，而這一次胤禩的運氣的確不錯，很快就有了發現。
“八哥，怎麼樣？”
原本胤祥和胤禎是過來胤禩辦公室這邊的，哪知道胤禩的祕書amy告訴他們doctor鍾在解剖室裡等著他們。胤禎無奈的笑笑，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吃了飯，那種地方實在太不利於消化了。
“你們來看。”
隨著胤禩的指示，胤祥和胤禎也注意到死者陳麗雯的屍體比之前多了一點瘀痕，實在屍體右側鎖骨偏下的位置，看樣子大概有一個手指肚的大小。
“還有這裡。”
胤禩把屍體微微從側面抬起，讓胤祥他們來看屍體右側肩胛骨後方的幾點瘀痕。
“八哥，這到底是什麼？”
雖然大家眼裡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不過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胤祥和胤禎實在跟胤禩的理解層面不太一樣。
胤禩走近胤禎身邊，右手模擬握刀的姿勢，而左手則扣在胤禎的右肩位置，稍稍用力，“這幾處傷痕應該就是這樣造成的，不過……”
“不過什麼？”
“你們仔細看看，死者鎖骨下方這裡應該是拇指大力按壓造成的傷痕，很可能是凶手行凶的時候用我剛才的動作在死者身上留下來的。不過從瘀傷的大小來看，很明顯比我的手指要小很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凶手應該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手指比較纖細的女人。”
“女人？除了方誌誠之外，唯一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就是死者陳麗雯的好朋友馮悅馨，而她似乎身材比較瘦小，手大概也很符合八哥你的描述。”
“嗯，看來我們要在找這個馮悅馨回來聊聊了。”
談過了正事之後，胤禎忍不住又跟胤禩抱怨起了德妃的事情，還說這兩天反正警局也比較忙，他和胤祥就暫時不回那邊住了，免得遇上自家四哥會很尷尬。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對於胤禎的苦惱，胤禩就算想幫也是無能為力的。不過說起來，胤禩還是挺羨慕胤禎的，至少胤禎還有機會見到自己的額娘，就算是煩惱，那也是甜蜜的負擔。他自己不知道多想看到額娘呢，只可惜不曉得老天爺會不會聽到他的禱告，讓他能夠如願以償。
唉，總之呢，是有額娘也煩，沒額娘也煩。事實證明，不光兒女是上輩子的債，這額娘也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兒女債收拾完了，該到額娘上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