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百六十章 恰逢鷹揚鬧缺席

第三百六十章 恰逢鷹揚鬧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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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恰逢鷹揚鬧缺席

第三百六十章 恰逢鷹揚鬧缺席

李祕對這鷹揚宴也沒甚麼興趣,畢竟他又不想當武將,只是聽了眾人的勸,考個武舉人謀個正經出身罷了。

雖然有吳惟忠當靠山,但李祕不是那樣的人,能夠自己努力,又何必走這個後門。

可趙廣陵和張黃庭不同,他們是真心想往這個方向發展,趙廣陵也還好,他只是諸多傳世豪門向朝廷投石問路的石子,但張黃庭卻是需要為張家洗白身份的,對這武舉人其實還是非常在意的。

也正是因此,李祕才與他們來參加這個鷹揚宴,為的就是照顧一下這兩位兄弟。

他倒是不在乎別人如何委屈他,誤會他,但趙廣陵和張黃庭丟了面子,往後如何在這個官場上混?

李祕已經算是非常剋制,甚至百般忍讓,還不耐其煩地解釋,可越是解釋,反倒被這群人當成了可以任意羞辱的吊車尾!

李祕拄著柺杖,又折了回來,看著說話之人,又看了看在場的武舉人,臉色已經很是難看。

眾人見得李祕這怒氣之中隱隱帶著威嚴,心裡開始有些不安了。

李祕本就是官員,雖然品階不是很高,但處理了不少案子,整個理問所都是他在操持,這種獨當一面的人,通常都會帶著一股子尊威,一旦施放出來,很容易震懾別人。

這些人也不敢說話,長龍也就安靜了下來,門房的人一直在忙活著收禮和接待客人,隊伍後邊出現一些小騷亂,他們也無暇兼顧,此時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才走出來檢視。

這一看不要緊,門房的人發現竟然是李祕三人,當即便走了過來,朝李祕道。

“李爺您可算是到了,總戎吩咐過,李爺辛苦,三位爺可以直接進去,不必在外頭等著……”

“李爺?這又是甚麼人?”眾人聽得此言,也不由驚疑,沒想到李祕竟然還是總督府認得的,而且聽起來 ,與總督府關係竟然還不淺!

別個倒也有些不敢開聲,但先前一直說話嘲諷的那一位,卻是笑著嘲諷道。

“難怪如此張狂,原來是總督府的親戚,只怕這武舉末名,也是走路子混進去的吧!”

此人這麼一說,眾人也是哈哈大笑起來,那門子卻急了,朝那人道。

“這位武舉爺可不興這麼說,您這是在說我家總戎徇私不成?”

門房也是八面玲瓏的,不可能讓這些人胡說八道,毀了總督的名聲,這麼一提醒,那武舉人也是直冒冷汗。

適才貪圖嘴快,到時差點惹了大禍,他就是看李祕三人不順眼,根本沒想過得罪總督大人啊!

那門房見他變了臉色,便朝他說道:“今日是鷹揚盛宴,若有招呼不周的,大家也多擔待些,其他事情嘛,少說話就成了。”

那人趕忙給門房塞了些東西,連聲道謝:“是是是,多謝管院的提醒,是某人唐突了……”

這大庭廣眾的,門房也不好受用好處,便擺手拒絕,朝那人道。

“不消如此的,這位李爺乃是南直隸理問官,受獎應封正七品忠勇校尉,照著名次,他確實排末,可尊卑有別,爾等雖是新科舉人,但還需兵部銓敘,並沒有正式賦予官職,更無功勞勳爵,按理說,你們所有人都該排在李祕李大人後頭才對的。”

門房也知道適才冷落了李祕,讓李祕三人排在後頭這大半天,已經是天大的怠慢,若讓總督知曉,可就不只是挨一頓罵這麼簡單了。

李祕在總督府受到何等規格的禮遇,沒人比他們更加清楚,總督莫橫欒親自出來迎接李祕也是家常便飯,便是李祕身邊的索長生等人,也能隨意出入總督府。

更何況這些都是新科武舉人,只是得了個名分,還沒正式授予武職,即便授予了武職,也不會太高,更不可能馬上就掌握實權。

文科考試萬眾矚目,人人謂之青雲大道,可府試才只是其中一環,舉人上頭還要考進士,考了進士出來最多也就授予七品官,還不一定是掌印官。

武人的地位比文人要低,武舉人能混到甚麼官職,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了。

人說宰相門房七品官,這些個門房迎來送往,耳濡目染,政治見識和悟性都有,又豈會想不通這些,對待這些武舉人也就不可能厚此薄彼,這些武舉人哪裡比得上李祕,便是厚此薄彼,也要厚李祕而薄武舉人!

這門房將李祕的身份說道出來,更是將李祕理問所長官和忠勇校尉的頭銜都報了出來,這些個武舉人也是心頭吃驚。

理問所官員也就罷了,七品官也不是沒見過,可忠勇校尉是授予有功之臣的,晉升也不容易,李祕還這麼年輕,就已經授予了忠勇校尉,可見對朝廷的功勞有多大了!

也慢說李祕的官職,更不消排資論輩,便是李祕對朝廷的貢獻這方面,他們就比不過李祕!

可他們還是想不明白,李祕已經有了官職,又有忠勇校尉的頭銜,為何還要來參加武舉?

照著文科考試的規矩,官員一般是不允許再參加科考的,可武舉考試卻不一樣,不少將門子弟其實都承襲父輩恩蔭,即便沒承襲恩榮的,也都並非素人。

如此看來,這李祕也該是這類人才對,可將門子弟的成績都不錯,為何李祕只排了個倒數第二?

眾人難免要用驚疑的目光來看李祕,李祕知道今日是沒法子低調了,便朝那門房道:“本官舊傷復發,眼下疼得厲害,就不進去了,勞煩與總戎說通稟一聲,告辭了。”

李祕如此說著,就要與趙廣陵等人離開,可那門房卻是急了。

因為在他聽來,李祕根本就是在責怪他啊!若不是門房讓李祕在外頭等著,就這麼幹站著,李祕又豈會身體不舒服,這是李祕變相在抱怨了!

“李爺,可別啊,您這麼一走,小人可就沒法子跟總戎交代了!”

李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晚些我會跟總戎說一聲,委屈不了你的。”

總督府上下對李祕也是熟悉的,知道李祕的性子,此時李祕朝他展露笑容,門房自然也省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今日畢竟是鷹揚宴,李祕這麼缺席,到底是不合適,他也沒法交差,正為難之時,李祕已經領著趙廣陵等人轉身要走了。

門房趕忙把身邊的人叫過來,壓低聲音吩咐道:“快去通知總戎,問問總戎的意思!”

那小廝聞言,也急忙忙跑回了總督府,眾多武舉人見得如此場面,再看看李祕的背影,想想適才還擠兌嘲諷,心中難免忐忑,也不知道李祕會不會記得他們的臉面。

李祕三人才剛剛走了幾步,前頭便迎面來了幾輛大轎,官牌開道,儀仗威肅,李祕三人不得不停下來。

若是往常,王弘誨和長孫繩是不會這麼高調的,可今日是鷹揚宴,照著規矩,他們是要穿著官服,打著整套儀仗出來的。

王弘誨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折騰,一直在轎子裡忍著,難免要四處張望風景,正好見得李祕三人避在道旁,便將轎子壓住,探出頭來,朝李祕問道。

“你們這又是鬧哪出?”

李祕見得王弘誨一臉心虛,便故意捉弄道:“考了個倒數,面子上過不去,這鷹揚宴不吃也罷,過來走一遭,卯也點了,禮也送了,混個份子,當然要回去躲起來。”

王弘誨也是哭笑不得,文科考試該是如何便是如何,武舉考試雖然寬鬆些,但也只是相對的,畢竟都是實際操作,留在紙面上的東西不多,暗箱操作的空間也大一些。

再者,莫橫欒和兵部官員是主考,王弘誨又得了部分權柄,出於政治考慮,將李祕三人的成績壓下來,那是對李祕幾個有好處的,誰想到李祕狗咬呂洞賓,竟還說起怪話來了。

王弘誨在轎子裡坐得悶了,便走了下來,朝李祕道:“你也別盡是瘋言瘋語的,為何要這麼做,難道你不清楚?”

李祕自是清楚,可嘴上卻不饒人:“別,我可不清楚您老那些個高瞻遠矚深謀遠慮,我只知道有人許諾給我走個後門兒,到頭來反倒是壓了我的名次。”

王弘誨也知道李祕是故意裝瘋賣傻,也是服氣,搖頭道:“成了,這事兒我念著了,往後給你找補回來還不成麼,今日是鷹揚宴,缺席可不好看,你沒面子無所謂,可不能讓莫總戎也丟了面子……”

李祕若真要被勸回去了,如何面對那大幾十武舉人?適才走得瀟瀟灑灑,再轉頭回去可就灰灰溜溜了!

“大宗伯你這話說得輕巧,適才下官已經夠丟臉的了,繼續參加宴會才真真是給總戎丟臉,還不如不去的光棍。”

李祕還與王弘誨在這邊攀扯,一旁的長孫繩也下了轎子,其實也並非一定要勸說李祕回去,兩人下轎交談,也是給李祕一些面子。

也果是不出所料,眾多武舉人是認得那官轎的,王弘誨也是考官之一,策論部分便是由他負責的,大家自是認得。

說來也是讓人無語,若說李祕與主考親近,難免有徇私舞弊的嫌疑,該避諱還是要避諱,可三人正大光明在交談,彷彿沒將這種顧忌當成一回事。

想想也確實如此,以李祕的身份地位,考個末名就是屈辱,靠自家本事能考得更好名次的情況下,試問誰會費盡心思賄賂主考,就為了個倒數第二?

這便是如何說他們徇私舞弊,也是沒人信的啊!

幾個人就這麼在路邊說著話,總督府這邊又有動靜,竟是總督莫橫欒親自出來了!

這些個武舉人可是心情激動興奮到了極點,這可是督撫一方的朝廷大員,若得了他眷顧一二,往後仕途可不是一帆風順平步青雲麼!

這裡頭不少人來參加鷹揚宴,送上厚禮,不就是為了在總督面前混個臉熟麼,此時自是高昂頭顱,拿出所有精氣神來了。

只是總督大人根本就沒見著他們一般,徑直朝李祕那邊走去,眾人起先還以為總督是去迎接南京兩位官場大佬,結果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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