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歡天喜地(七)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歡天喜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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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歡天喜地(七)

實際上小老頭噼裡啪啦說了那麼一堆,抒情佔了百分之九十八,包含的有效資訊只有兩個:車瑟大軍壓境和柯語靜被賜婚給了青穹。

他的跑題工夫異常強悍,開始延伸往公主的“驕人”過往以及西六扛把子的傳言。

笑歌越聽越不耐煩,越聽越有衝動想扁他,終於忍不住冷冷打斷他的話,“禮部侍郎的婚事是什麼時候?”

小老頭這才發現賊母娘娘的臉已經拉得比馬臉還長。雖不知是出於什麼緣故,還是趕忙一個急剎車把拖韁的舌頭拽回來,“這月二十二——做兄長的不把事情辦了,他妹妹也不好遠嫁車瑟。”

聽見前半句的時候,笑歌lou出點笑色——時間足夠她趕回去洗清嫌疑,光明正大參加好朋友的婚禮。但,小老頭的後半句一出,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和親?”

“狠吧,這招?還怕西六那丫頭.折磨不死他,連他妹妹也不放過!”小老頭還沒搞清楚狀況,又興奮地開始叨叨。

笑歌沉下臉,“和親是什麼時候?”

青嫣一走,宗主之職勢必會壓到.青穹肩上。要那書呆子接手一個龐大的情報組織,光熟悉只怕就得花很多時間——這還是以他願意接手為前提。而柯語靜放棄西六,老老實實進青府做宗主夫人……

“大軍都到邊境了,還不得趕著.把人送走嗎?禮部侍郎成親之後,和親的隊伍就要出發了。”

笑歌的臉色陰晴不定,沒心思再聽他發表議論,“還.有別的嗎?”

跟擠牙膏一樣,又擠出一點——“哦,對了,還有一個小子.被公主休了。不過他命好,似乎以前沒什麼背景,現在卻已經被破格封為太傅,輔佐新太子,比丞相和鐵血大將軍還受寵。他叫什麼來著?啊,名字裡有個‘蕭’,蕭……”

“紫霄?”條件反射地,這久違的名字順著舌尖溜出.來,恍如隔世,她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抱歉,六姑娘,我想不起來了。”小老頭羞愧。

“還有別的訊息嗎?”笑歌把得到的資訊丟開,繼續刨根問底。

小老頭撓頭撓到肩膀上都積起層白花花的頭皮屑,這才一拍大腿,“有了!皇上突然下旨挑了幾個小年輕,要三家宗主將宗主之位傳給他們。也不曉得皇上什麼時候長了那麼大本事,三家都已經交出了信物。”

“新繼任的是哪些人?”

“青家是禮部侍郎。”

果然!

“紫家那個,以前沒聽說過。”

應該是紫凡。

“白家的是公主的正夫,好像還是個小孩子吧。”

白雲錦……“沒別的了?”

“等我再想想。”

笑歌急得不行,恨不能直接撬開他的腦殼搜查訊息。還好在她忍不住要動手之前,小老頭又道,“對了,有人擅闖皇陵那事兒您聽說了吧?那麼大的事,如今居然被壓下來了——據說刑部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不過抓住的那幾個都被斬首示眾,這事就算不了了之。”

啥?!笑歌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詳細情形知道嗎?”

“咱又不是那刑部裡的官兒,哪會知道啊!”

等於白問!“沒別的了?”

“真沒了!”她狐疑的眼神弄得小老頭差點發毒誓保證。

“走吧,回了。”笑歌驀地起身,反常地不理來撒歡討好的小薩,扭頭就走。腳步時快時慢,面上的沉鬱之色卻沒有絲毫消褪的跡象。

從紫因擄她來瓜洛到現在也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外頭竟然就發生了那麼多事!

這些訊息沒哪個不是重磅炸彈,可陽鶴遠在千里之外,她能得到的資訊又有限。此刻那邊究竟成了一個什麼局面,不親自回去瞧瞧,恐怕……

谷裡那幾個不是受了傷就是年紀太小,此時說要動身,實在不合時宜。那麼……果然還是得丟下他們,自己走?

笑歌腦中千絲絞纏,理也理不清。紅笑兮跟她打招呼也沒聽見,進屋坐在柯戈博床邊兀自發愣。大約是藥的緣故,柯戈博睡得很沉。他什麼都不知道,夢中猶微微彎了嘴角。

韓尤嘉做好飯,過來一看勢頭不對,拉了紅笑兮,叫著小老頭出去詢問。小老頭的保密意識強得很,笑歌不發話,他便一昧裝傻。軟硬不吃,論武功也在她兩個之上,弄得韓尤嘉和紅笑兮只好躲去窗下偵查動靜。

笑歌輕輕握住柯戈博的手,呆坐了近半個時辰,心裡亂哄哄,什麼頭緒也理不出來。不經意間覷見紫因皴裂的嘴脣,忽然想起小老頭說的事,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放開柯戈博的手,又替他掖好被子,這才慢吞吞走過去紫因那邊。定定看了那個木然望著窗外的少年一會兒,驀地出手扣住他的下頜,迫他仰頭正視,“想死?”

聽見這一聲,紅笑兮立馬樂了。不顧韓尤嘉的阻攔,扒著窗臺探頭往裡看。可惜笑歌背對著這方,紫因又仰著頭,急得他抓耳撓腮,險些忍不住衝進去細看。

“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死?”笑歌似乎忘了眼前的少年已不懂得作答。凝視數秒後,她冷冷地重複了一遍問題。

紫因望著她,面上依舊一片茫然,藏在被子裡的手指卻慢慢彎曲,輕輕握成了拳。

笑歌鬆開手,自嘲地一笑,“真是的!你若是會回答,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裡了吧……”

笑意猶在,她卻猛地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打得那木雕泥塑也似的少年歪倒在**。

紅笑兮沒經歷過麟祥宮捕“鼠”事件,以往笑歌打他PP也是手下留情。這會兒瞧見紫因嘴角溢位血來,才曉得姐姐發威的恐怖性。他不自覺地摸摸臉頰,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幹犯上作亂這等蠢事。

“我管你是不是傻子,你給我聽清楚了!”笑歌冷厲了眉眼,指著紫因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道,“別以為我欠了你才不肯讓你死。搞清楚,從頭至尾,我都沒欠你過什麼。是你欠了我,懂?”

紫因的瞳孔驀地縮緊。若不是因那散亂的髮絲遮住了臉,盈上眉間的怒意早已破壞了他苦心維持至今的計劃。

“你不懂是吧?那我就一樣樣算給你聽!”笑歌抓起小木凳上的碗喝了口水,回頭瞟眼看起來仍在熟睡的柯戈博,竭力壓制著漫上心頭的怒火,在床沿上坐下,放低了聲音,“我問你,是不是不管誰送你禮物,你都一定會收下?我沒這習慣,你也沒有吧?何況那種禮物,一旦收下,就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我沒自信還紫家這份人情,所以我拒絕收下,有錯?”

紫因心底一顫,似有光芒利劍般狠狠劃破了盤桓不去的陰霾,刺痛了人的眼睛,卻讓腦子開始清醒。

“你惱我恨我,無非是因為我承諾過對你和紫霄負責卻沒有做到。可我想問問你,你們是自己心甘情願做的蓮華?還是說,是我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這種安排?倘若我沒有強行讓你們拖離紫家,那麼你們待在我身邊,真的是純粹出於喜歡我,沒有其他的目的?我討厭整天勾心鬥角,揣測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進宮的初衷本就是為了離開,終於等到一天,所以我離開了,有錯?”

世間事本就是這樣。摻雜了爾虞我詐,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誰又辨得分明?扒掉了那華麗的愛情外衣,事實殘酷得只餘黑與白。離開雖不是她自願,但她又何嘗沒有因此而感到輕鬆?

紅笑兮聽得稀裡糊塗,卻出於慣性偏向姐姐這邊,心裡大讚有理。小老頭不知何時也摸來牆根下,聽得津津有味,不時豎大拇指表示贊同。

笑歌喝口水潤潤喉嚨,瞧紫因還是不曾變過姿勢,咬咬牙,又道,“這回弄清楚了,我可是真的欠了你們了?反觀你兩個,那才真叫有意思!你還不明白哪裡欠我了是吧?那我就一樣一樣說給你聽!”

當真清清嗓子,從頭列舉:“我第一回成親,雖然只是做戲。但洞房花燭夜,你們居然闖進來說要捉拿逃犯。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捉拿逃犯,你們兩個最清楚!可你們想過沒有,要是傳出去,我倒是無所謂,可我的家人呢?我手下的弟兄們呢?好容易拖了山賊的惡名過上平靜的生活,要是又因為我與你們之間的恩怨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頭來做人,你們拿什麼來賠?”

紫因握拳,強忍住不開口辯駁。

笑歌本就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索性拿出往日那種無賴語調,懶洋洋地開始數落,“我到了陽鶴之後,跟呆瓜就逛了一次街。為什麼啊?還不是因為連吃個飯你們都不肯讓我安穩!好吧,那就算我怕了你們,我不帶人上街總可以了吧?結果呢,我才出來一回,就被你哥哥抓去。捱了一巴掌不說,還被刀子指著眼睛老半天。要不是我機靈,估計真就連那扇門都出不了了吧!”

紅笑兮頭回聽說姐姐吃過這等虧,憤怒得當下便打算翻窗子進去揍紫因。幸好韓尤嘉眼疾手快抓住他,不然大清算估計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宮裡,你們對我不錯,我也就沒拿這些出來說事。後來我因為春雪的案子進了大牢,你雖然沒認出我,倒也沒冤枉我。所以那次你倒在雪地裡,我救了你,算是大家扯平。不過,扯平可不包括你拿劍割傷了我的喉嚨,也不包括你弄得我跌在破瓷堆劃破手。”

反正不小心拿鐵鍬拍破他的頭的事誰也不知道,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我在陽鶴,你就閒著沒事天天蹲瑞雲街盯我稍。我惹不起你,我不都已經躲到深山老林裡去了?就算我是嫌犯,你堂堂司刑司主事用得著私下囚禁我?弄得我不能說話不能走路,坐在輪椅上進出。還動不動就打暈我,連換衣……”

她忽然想起被強行換衣服那些事說出來會引起暴亂,及時把後半截嚥了回去。扭頭瞅瞅柯戈博沒動靜,暗暗鬆了口氣,“這些且不提。你在刑部做事,難道還不懂刑律?抓到嫌犯不押送回都城,卻強逼我同你成親,這算哪門子的王法?”

“我逃走是我自己決定的事,被你抓到我也沒什麼怨言。可我明明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卻還出手傷了嘉姨!我弟弟年紀還小,要是因此心裡蒙上陰影,學你一樣把傷害別人當成家常便飯,你賠得起嗎你?”

不用紫因示範,他已經是這樣了吧……韓尤嘉和小老頭望望正連連點頭的紅笑兮,不約而同地黑線。

“至於棕熊一事,就當是你救了我一次。現在你重傷,我找人來救了你,一命抵一命,互不相欠——所以,除了抵消掉的,其餘都是你們欠我的。紫霄不在,你做弟弟的理應把他那份也擔下來。當然,有意見可以提,沒異議就當你預設。”

這也太狠了!紫因要是開口說話,那就說明他作假,數罪併罰,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兒去。可不抗議,這樣的債務也實在是……

窗外三隻都汗了。“熟睡”中的柯戈博蜷緊身子,悄悄拿手捂住了嘴。

紫因還在無限糾結中,笑歌已滿意地拍手,“那就這樣定了!我提前告訴你一聲,我這人向來有債必討。在你還清這五份人情以前,死,那只是妄想!”

“好帥!小笑,我愛死你了!”紅笑兮熱淚盈眶,激動地大力鼓掌,全忘了自己是來偷聽的。

韓尤嘉和小老頭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訕訕地朝笑歌笑笑。看她沒有發怒的傾向,小老頭小心翼翼地提醒,“六姑娘說的確實蠻好,不過,他不是傻子嗎?”

笑歌一愣,眉頭漸漸往中央kao攏。韓尤嘉忙嗔怪地一瞪他,“費神醫真是不會說話!笑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是傻子也一定能感受到她這份心意!”

“就是就是!”紅笑兮一馬當先衝進屋,抱住笑歌蹭來蹭去,還不忘反駁小老頭,“你當我姐是什麼人?死的她都能給他說活了,何況他只是傻了!”

柯戈博憋笑憋得快內傷,卻依舊裝出熟睡的模樣等著看笑歌的下一步行動。紫因則暗暗吁了口氣,努力讓心情平靜,不至使計劃中途夭折。

雖然紅笑兮讚揚的出發點比較怪異,笑歌還是照單收下。笑著揉揉他的腦瓜,低頭一看紫因仍保持著歪倒的姿勢,登時怒了,“弟,去拿碗溫水來,鹽和糖各放兩勺!”

紅笑兮脆脆地應了一聲,三分鐘不到就把水端了來,還貼心地帶來把勺子。不過,鹽和糖究竟放進去多少,也只有他自己曉得了。

笑歌抓住紫因的胳膊,一把把他拉得坐起來。生怕紅笑兮作怪拿滾水整人,摸了摸碗才放心地舀了一勺遞到紫因嘴邊,“張嘴還是要我灌,選一樣!”

她的眼神凶神惡煞,震懾力非凡。紫因背上的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大腦仍在頑抗,嘴巴卻已經不受控制地張開來。

“啊啊啊!真的張嘴了!”一堆人都震撼了。

“我就說嘛!花了那麼多口舌,再傻的人也該聽懂了。”笑歌得意地一笑,餵了半碗水之後,又扭頭衝小老頭道,“白粥呢?藥呢?”

強權居然連奇蹟也能嚇出來,此刻哪還有人敢跟她頂牛?可憐小老頭一介神醫淪為學徒,煎了藥端了粥來還得在旁乖乖聽她教訓,“以後就這樣,先喂半碗糖鹽水再喂藥。如果他沒有吐出來,再把剩的半碗糖鹽水喂下去,最後才是白粥——先喂粥的話,吐了就白搭了。”

還以為她是為病人著想,結果一切都是以不浪費為前提。眾人被雷得凌亂了一回,瞧紫因當真老實把藥喝光,又不禁嘖嘖稱奇。

柯戈博終於忍不住湊過來,盯著紫因,狐疑地皺眉道,“別人喂他不理,笑歌來了他就肯喝。那藥又不是甜的,他還能喝那麼快……這傢伙該不是在裝傻吧?”

旁人都被他說得疑心起來,目光不善地望向紫因。笑歌卻微微一笑,指指裝糖鹽水的碗,“你嚐嚐那個就知道了。”

紅笑兮一驚,不動聲色地朝後退。小老頭大惑不解地沾了滴往舌尖一點,面部登時出現抽搐跡象,“原來如此……”

“有什麼特別的嗎?”韓尤嘉好奇,蘸了點一嘗,頓時黑線,“難怪了……”

柯戈博見他們不肯說明,只得也去嚐了嚐。一嘗之下,面色鐵青。緩了好半天才慢慢轉過身,難得和氣地拍了拍紫因的肩膀,“兄弟,我佩服你。這種東西你都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我卻還懷疑你,真是不應該……”

那是!不然他以為裝傻子容易啊?紫因在心裡默默流淚。估計紅笑兮是以二比一的比例放的鹽吧。否則也不至於才喝了半碗,舌頭就已經麻木得辨不出滋味。

偷偷覷眼那剩下的半碗,又瞅瞅笑歌遞到他嘴邊的勺子,紫因心裡百味雜陳,差點說聲不幹了甩頭走人。可,想到這麼做不僅會半途而廢,而且極有可能遭致更慘烈的報復,他還是含淚飲盡了這苦果。

終於,碗空了,紫因不吃不喝的危機也解除了。大家慶幸之餘,還總結出了一條寶貴的經驗——以後千萬不要隨便吃紅笑兮拿來的東西。除非有必要,最好連廚房都不要讓他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