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七章 毒計

第四十七章 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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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毒計

天陰沉,大雪紛紛揚揚。

刑部某房的書案後,紫連肅的神情冷如冰山。深凹的眼窩裡,昏黃的眼珠流轉著森然的光。

盯了立於案前的那個白衣少年許久,他方冷笑一聲,“督捕司主事帶人往城中探查線索,雖是無功也算是盡了力。而你呢?是不是整日閒坐飲酒,官印就會自己長腳跑到你面前來?”

“我有我的辦法,不勞大人操心。”

紫因面無表情地道。目光移向窗外那株紅梅,眼底就蕩起絲譏誚——明明做的都是陰損的勾當,卻還要學人附庸風雅。真當世人都是傻子,不曉得他紫連肅也姓紫?

“你倒是自信得很!”

連日查探毫無頭緒已叫紫連肅忐忑不安,此時紫因冷漠的態度更是激得他心底火起,語氣霎時又重幾分,“好。那我就擦亮眼睛等著看,明日早朝即見分曉。莫要忘了,倘屆時拿不出官印,我頂多不要尚書這頂官帽,但你!你整夜待在刑部,官印失落卻不知……這罪名,可不是你討好一下公主就逃得過的!”

“請大人放心。屆時若害得大人丟官,我便流徙千里也無妨。”紫因揚脣一笑,滿是輕慢之意。言畢便轉身出門,連場面上的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紫連肅自打從祕衛府統領.的位置上退下來,便僅剩下這三品尚書之職,而紫因刨去五品主事的身份,更是御封三品蓮華。如今世人皆知白可流力挺公主,是以無旁人時紫因根本不需同他低聲下氣。

望著那抹千山暮雪般的白漸融.入門外飄零的雪花裡,紫連肅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案上,嘴脣都在發顫。

“真當離了紫家你就了不得了?.可惡的兔崽子!倘當日不是我勸阻連璧,你也不過同你哥一樣是供人玩弄的禁臠!”

他恨恨咬牙,用力得連臉頰上也浮起清晰的稜,“想.拉我下來是吧?等著瞧!就算我拼著不做這刑部尚書,也要拉你填命!”

說著詛咒的話,心頭火仍無半點消褪。紫連肅惱怒.地將案上的卷宗紙筆盡數掃落,抬眼驚見白影近在咫尺,只道是紫因去而復返,不由得駭然倒退了兩步。

他自幼便受命只研讀詩書,根本未習過武。以前.有紫連璧相伴,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而今……

急促跳動的心.在看清來人的面孔時漸漸平靜下來,他勉強擠出絲笑招呼道,“小凡,你怎麼來了?”

“三叔不必多問。”紫凡的脣微動,漠然地注視著他,面上看不出有絲毫情緒波動,“宗主大人命你立即回府——到了書房,便知分曉。”

哦哦!宗主終於要出手了!那不就是說,他有救了!?

紫連肅壓制著心中的激動,忙披上棕紅大氅隨他從後門匆匆而去。

但, 當書房門合上,狐皮軟榻上那個斜倚著扶手的瘦老頭緩緩睜眼時,紫連肅就意識到事情並不會像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這些年,辛苦你了。”

稱病數月不lou面的紫幕錦開口便說了這樣一句話。溝壑橫生的老臉上lou出點笑意,目光卻陰鷲狠厲,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紫連肅腿一軟,跪倒在他腳邊,準備好的話竟一個字都想不起。紫幕錦微抬手,紫凡立刻將茶遞過來。

他輕抿一口,枯癟的嘴微啟,嗓音沉黯沙啞,猶如鬼魅嘶鳴,“要斬斷公主的左膀右臂,這是個好機會,我們不能放棄。”

“爹……”

紫連肅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開口才喚了一聲,紫幕錦已擺手道,“不必勉強。我五弟本就只有你和連璧兩個遺腹子,倘他泉下有知,定不會願意我奪人之美。何況我聽你們叫了我這幾十年的‘爹’,也算是賺了。”

他指指紫凡,神情倒慈祥許多,“再說,我兒給我留下這麼個孫子,我已很滿足。哪怕有人害我散去了一身功力,我兒也被人當踏腳石,死的不明不白……亦是一樣。”

紫連肅渾身一顫,低頭不語。紫幕錦微微一笑,青筋密佈的手在他頭上輕輕按了一按,又道,“前事再提也沒意思。你與璧兒一文一武,這些年為我們紫家做了不少貢獻。而璧兒不久前已‘很好地’報答了我的養育之恩……我想,你也不會不懂得感恩的,是吧,肅兒?”

袖中的手,暗攥得指節也泛白,紫連肅卻不敢lou出分毫反抗之意,只低聲道,“請宗主大人吩咐,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

“好得很。有這樣的覺悟,才真正無愧為一個紫家人。”

紫幕錦笑了,眼底卻一片冰冷,“官印不必再找,明日早朝我會親自出面。刑部自你往下到那五名主事,皆要以死謝罪,方能平息聖怒……你明白了?”

縱是已猜到了這結局,紫連肅仍不禁渾身打顫。抬頭哀求地看他。他卻只是微笑,連皺紋也透出無盡冷意,“當然,你得以身作則,先給下面人做個好榜樣……放心,我必不會叫你太痛苦。”

他輕輕招手,紫凡即將掌中之物遞到紫連肅面前來——一粒豆大紅丸,色如血般暗沉。

“肅兒,你也知道‘渙神香’對我們紫家人無效,所以,如今之計便只有用上‘恍神丸’了。別怕,服下這個,對你大有益處。至少一刻鐘之後,你……就不會覺得死會是件很難接受的事了。”

紫幕錦微微朝紫凡遞個眼色,紫凡便驀地伸手扣住紫連肅的下頜,將紅丸扔入他的口中。

猝不及防,紫連肅連掙扎都不曾,那丸藥已在舌端化開。清甜微澀,完全無法同死亡聯想在一起。

紫凡鉗制著他的手,睫羽微垂,眼底蕩起絲憐憫——所謂的一刻鐘其實只是個謊言。那種澀然的甜數秒後便麻痺了紫連肅的喉舌,一路漫上腦去,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已眼神空洞,神情呆滯,猶如木偶。

“送他回去,不要讓人看出什麼來。”紫幕錦滿意地揚起嘴角,舒心愜意地長吁了口氣。

看向紫凡時,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中不覺便浮上些悲傷,“凡兒,明日多備些香燭,我帶你去好好祭拜一下你爹。讓你親口告訴他……他的仇,我們已替他報了。”

紫凡木然地應了一聲,扶著紫連肅出去。背轉身的一剎,一向古井不波的臉上忽現出種肅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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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燭光搖曳著,灑得一室盡是錯雜的光影。棋盤上,黑子分作兩路,一路正圍了一小片白子廝殺,另一路則即將與對面一端的黑子首尾相接。

紅奇駿嘴角泛起絲笑意,輕碾著掌心中的一粒黑子,抬眼望著皺眉不語的白可流,緩聲道,“你再不放棄那邊的小天地,只怕這頭很快就會損失慘重。”

意有所指,令白可流心中一緊,扭頭看看正冷眼旁觀的那個緇衣中年男子,低道,“無言兄,你看該如何?”

“當棄則棄,引他入甕,暗圍之。”昔日的大將軍夜無言輕輕揚眉,音如金鐵,擲地有聲。那望著白可流的一雙眼中神光湛然,不似論棋,倒像在談軍事策略,“待他孤軍深入,一舉擊殺,片甲不留。”

白可流重重皺眉,扔下手中棋子,索性不再與他兩個打機鋒,“但那兩個孩子均是可塑之才,如此棄了,不止會削弱公主的勢力,對我們的計劃也……”

“你沒聽惜夕說麼?紫家少主傳信,老狐狸勢在必得。”

紅奇駿的眼底蕩起抹冷意,嘴角卻依然掛著淺笑一汪,“他素來老謀深算,絕不會無故妄動。既然已下了這等決定,必是胸有成竹。想想看……我女兒的事,很多人都已有所察覺。若然在她主理朝政之時,有人觸柱而亡,她的反應會是如何?而我那位大皇兄又會如何處置?”

“稚子痴兒,不足以擔國之重任。當立詔天下令她靜養,另立新儲,誘我等動手。”夜無言神色凝重,一字一句地道。

瞥眼一臉忿然的白可流,他苦笑著輕輕一搖頭,慢道,“可流兄手無虎符,不能調動三軍。屆時便只有王爺親率兵逼宮。若然與禁衛對峙,那紫家精英定會趁機傾巢而出。而即使王爺勝了,也是大傷元氣,絕抵不住皇上暗通車瑟請來的援兵。”

頓一下,呷口冷茶,夜無言輕輕闔上眼,又續道,“且,有云錦少爺和我兒雲揚在,就算除去我等,也不算違背五祖遺訓。至於儲君,就算新立者死於亂軍之中,皇上膝下尚有兩個兒子,天下照樣是他家的——不過割幾個城池給車瑟便可保住皇位……這筆帳,他定然算得比你清楚。”

“照這麼說,這一回我們就只能吃這個悶虧了?”白可流一拳砸得那盤上棋子飛落,眼中幾乎噴出怒火來,“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虎符……”

他驀地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低頭沉吟著。隨著越來越沉鬱的眼神,指甲也漸陷入掌心。他卻不覺疼痛,抬眼時虎目圓瞪,咬牙恨道,“虎符!源頭就在虎符上!怎可能虎符失竊不久之後,刑部尚書的大印也被盜?該死!紫家這群該死的鬼東西!這根本就是一出連環計,我先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紅奇駿驀地神色一凜,恍然大悟般低低“啊”了一聲。夜無言也擰緊了眉頭,“確然。如此看來,之前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也許,若這一次我們落套,就會演變成我等勾結車瑟意圖竊國,而某位皇子率兵討賊……可流兄在城外的兩萬駐軍,再加上其他陸續趕回的兵馬。要全殲一支剛與晴明紅家軍苦戰過的車瑟軍隊,簡直易如反掌。到時候民心所向,這位當了大英雄的皇子要繼承大統……亦是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