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六章 鬼胎

第六十六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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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鬼胎

紫凡從側門進入刑部尚書府的時候,月正當空,鋪撒了一地的清冷。 但這裡並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他要拜會的人也不是位居刑部尚書的三叔紫連肅——

刑部尚書府的大門朝著南梁街,而丞相府面向福東街,中間還隔著好幾戶人家,兩個府邸看起來全不相關,其實也就是一梯幾戶的形式。 刑部尚書府在東,丞相府在西,中間那幾所宅子又全是紫家的地產,是以幾扇隱蔽的小門便足以將這看似獨立的幾家暗連成一方小天地。

何況刑部尚書雖是紫凡的三叔,但紫家的少主還用不著給他那麼大的面子,星夜來徵詢他的意見——提燈來迎的小廝對此顯然心知肚明。 看到他身後白衣人架著的紫連璧一身血汙,詫異僅一瞬,年輕的臉上又復漠然,二話不說便引著他們往後院去。

紫家的人無論何時都保持著獵豹般的警覺性。 這樣的時辰,普通人早已睡下。 對這片小天地中的人來說,此時卻正是鍛鍊感官敏銳性的好時機。

紫凡一行人一路行去,房屋花樹的暗影裡不知多出多少雙眼睛悄然窺視。 目光聚焦在紫連璧的身上,其間情緒複雜,卻唯獨不見物傷其類的悲痛——

祕衛府直接聽令於帝王,能被選入的無不是佼佼者。 對於習慣了以實力說話的紫家人而言,入祕衛府榮耀非凡。 如今有人遭殃,就必得有人補上。 大家都等待著出頭的機會。 沒有閒情替他人感傷。

紫凡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幾年,怎會不明瞭那些目光中地含義?他扭頭瞥眼面如死灰的紫連璧,一種莫名的悲哀霎時湧上心頭,脣間逸出聲低低的嘆——兔死狐且悲,而今紫連璧有難,血親之人卻興奮如斯。 可見這個家族的內部真的已是腐朽了……

怔忡間,聽得那引路人低聲提醒道。 “少主,宗主大人就在前面紫竹亭內——您出門的這兩個時辰裡。 宗主大人已派人過來問了六七回……”

“多言無益。 ”紫凡冷冷一句把他剩下地話逼回去,又朝架著紫連璧的兩名白衣人做個手勢。 這才理理衣襟,徑直往那片竹林深處行去。

風動影搖曳,懸在枝頭地半枯竹葉抖出種乾燥的“沙沙”聲。 他已經儘量放輕腳步,可腳下的落葉依然不斷地發出細微短促的慘叫。 縱然他不是第一回來此,卻仍感覺那種聲響刺耳至極,矬子一樣銼磨得太陽穴也隱隱作疼。

但。 這便是那位整個家族中唯一不會武功的宗主大人的精明之處——什麼武功好手進了這種地方,要想隱藏行跡簡直難如登天,更不用說悄悄kao近林中小亭去偷聽。

“凡兒,怎地這般遲?”紫幕錦陰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一如既往地乾澀沙啞,總是帶著無由的怨氣,彷彿地獄裡受了莫大冤屈不肯安息的鬼魅的嘶鳴。

紫凡定定神,快步走進亭中,躬身淡淡道。 “回爺爺的話,孫兒與公主商談條件花了一些時間。 ”

紫幕錦冷哼一聲,透出濃濃的不屑。 燭光透過淡紅琉璃燈盞,映得他皺紋密佈的臉愈發詭異,“你當真是越大越糊塗了!同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什麼好談地……莫非是那兩個小東西敢吃裡扒外阻攔你?”

“二弟、三弟並非那等人。 是孫兒自己無能,帶了六名高手同去。 仍是在一招內便落敗。 ”紫凡的語氣波瀾不起,平靜地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孫兒只是被刀指了會兒喉嚨,而他們六個的右手……以後出劍也許很難如從前那般精準了。 ”

“什麼?!”紫幕錦驚得站起來,衣袖差點帶翻了琉璃燈。 緩過神又疑惑,“她明明不懂武功……難道她身邊還有高人埋伏?”

“是一名宮女,年約十五六,使一柄金刀。 ”紫凡不緊不慢地道,“她叫惜夕,孫兒曾聽晴明紅府中的人提到過她的名字。 本以為只是個普通地婢女。 但想不到她的武功如此之高……”

“金刀?惜夕?”紫幕錦愣了一下。 在記憶竭力搜尋著與這名字相關的訊息。 半晌方搖搖頭,“老夫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那丫頭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姿色屬中等。 沒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不過,她的刀就很古怪——刀上似有機關,刀身可伸縮,長時約有三尺,縮後可藏於袖中……孫兒也是頭回瞧見這樣的武器。 ”

紫幕錦驀地變了臉色,瞪大眼睛望著他,聲音有些發顫,“你看清楚了?她的刀果真是那樣的?”

紫幕錦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很少會如此失態。 紫凡不禁有些驚訝,輕輕點點頭,試探著問道,“莫非爺爺知道那柄刀的來歷?”

紫幕錦卻似聽不見他地話,神情惶惑,不停在亭中走來走去,口中還喃喃自語,“是她?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才十五六歲?難道……難道是她地傳人?不,也不對!那金烏刀靈性極重,一生只認一主,絕不可能聽命於第二人……該不會刀是仿造?但誰有那麼大本事造出那樣的刀?”

背後寒意陣陣,額上卻大汗淋漓,彷彿困獸,倉皇無措尋不到出路。 急切中又來問紫凡,“她果真只有十五六歲?你沒看錯?會不會是戴了人皮面具?”

紫凡沒料到一番話竟引得他這般驚慌,心內納罕不已,臉上卻不lou分毫,耐心地答道,“她地脖頸白皙光滑不見有皺紋,雙手手背也無青筋凸起。 且孫兒在光下細細端詳過她的臉,鬢髮耳際處皆無接合跡象。 可以確定她並未易容,該是十五六歲年紀不會有錯。 ”

“難道天下真有這般稀奇的事……”紫幕錦咕噥一句。 眉頭緊蹙,沉思良久,方惡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個字,“查!”

“是,爺爺。 ”

紫凡剛要把商談的條件說給他知,他卻一擺手,“這段時間你就給老夫認真查這一件事。 至於公主……哼!賊性難改,無非就是想要錢。 只要數額不大,她要多少你就給她多少,總有機會拿回來的。 ”忽地想起紫連璧,又問,“你二叔沒事吧?”

紫凡很是誠實,將惜夕給出的紫連璧被擒的理由和他的傷勢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又做了個總結,“性命無憂,只是右腳怕是不能用了。 ”瞥眼他的臉色,低聲道,“孫兒答應公主,二弟和三弟以後不用再聽命於家族……孫兒自作主張,請爺爺責罰。 ”

紫幕錦冷笑一聲,“你做得很對,何須責罰?你這麼一說,老夫也算明白了。 今日之事必不是他偷窺公主沐浴那麼簡單。 狗改不了吃屎,必是他又打那兩個小東西的主意,公主才會下此狠手……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最可恨**無恥不知收斂,一點小事也做不好,倒憑白給我紫家抹黑——凡兒,你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是,爺爺。 ”紫凡心底一涼,忙低頭掩住泛上眼底的冷意。 待紫幕錦走遠,這才緩緩直起身來。

燭光映亮了深沉如夜的眸子,他的嘴角慢慢地勾出抹意味深長的笑,心中有個細小的聲音輕輕地嘲笑著那個蒼老的背影,“真正的血蛟已現世,你做的那些勾當再瞞不住人了——你自己不肯看的,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