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年後的迴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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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年後的迴歸二
番外 十年後的迴歸(二)
?滿屋死寂!?
良久,希彥爺爺緩緩扭頭,看向希彥爸爸,“兒子,我是不是真的年齡大了,剛才恍惚聽見說洛青小子成親什麼的。”?
希彥爸爸也扭過頭來,一臉茫然,好像不是很確定地道:“應……應該沒有吧……”?
爺兒倆一起再次扭頭,看向那邊的洛青爺爺和洛青老子。正好看見那爺倆表情木然,儼然一副被雷劈地頭腦放空狀態。?
這爺兒四個都不自覺地自動遮蔽了那個“康熙老爺子”幾個能將他們徹底雷暈的大字,不得不說,人的大腦太神奇啦,自我保護功能強大無匹。?
最先反應過來的,竟是洛青的媽媽。?
“彥彥,你說什麼成親?洛青結婚?和誰?”老康婆婆乍聞兒媳婦一事,震驚地撲了過來。?
屋子裡的人頓時都回過神來,幾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希彥,緊張地等著從她那張小嘴中吐出的話。?
希彥這時已經回過神來,目光從屋內眾人的臉上掃過,情緒也一點點回籠……?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一個人!?
沒有胤禩。?
洛青也不是那個洛青。?
良久,她衝抓著她手的洛青媽媽強笑一聲,“沒事,嬸子,我做夢夢魘了。”說著,她沉下了眼睛,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卻不再流淚,竟好似看不出什麼表情了。?
屋子裡的人突然都覺得希彥變了。說不清是什麼,就好像是靈魂空了一部分,失去了內在的活力。?
但轉眼,希彥就笑開了,恨恨地踢了還在僵化中的洛青一腳,“都是你不好!準是你前些日子跟我講什麼世界末日,我才會做那麼恐怖的夢!”?
轉過頭,希彥就撲到她媽媽懷裡,指著洛青,開始告狀,“媽——都是洛青不好,跟我講什麼世界末日的,害得我晚上做夢大家都變成那個喪……怪物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洛青還跟我說什麼他要上天了,去把康熙聖祖爺娶來做媳婦,叫大家都叫他祖宗!嗚嗚……媽,都是洛青不好!嗚嗚……”?
屋裡的人都表情古怪起來。?
半響,洛青媽媽“噗哧”一聲笑了。一巴掌拍在洛青肩膀上,“死小子,你整日想什麼呢?娶康熙做媳婦?虧你能想得出!”?
洛青一臉倒黴相,頓時瞪大眼睛,見鬼一樣跳了起來,“康熙?!千古一帝聖祖爺?!我娶他?鬼才有這種想法呢!嗷……讓我死了吧!死丫頭,你怎麼會做這麼恐怖的夢?!”?
洛青爺爺和爸爸也扭曲著臉,嘿嘿嘿,不知是笑是哭,他家孫子/兒子的理想還真是……嗯,強大……?
希彥爺爺和爸爸更是要笑不笑,陰陰地瞅著老四一家。?
好哇,洛青這臭小子,平日裡看不出,竟然想著徹底翻本,做他們的祖宗?!死小子!果然,沒揍錯他!應該再多揍兩下!老四一家子都是陰險狡詐之徒,尤其是洛青這小子,哼!竟背地裡算計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幸好康熙爺死的早,要不然……?
希彥爺爺狠狠地瞪向洛青爺爺。洛青爺爺立刻感受到死對頭的熊熊殺氣,腦袋一扭,正對上目標。?
倆老頭子同時怒髮衝冠。?
希彥的事兒既然過去了,新仇舊恨立刻湧上心頭。?
“老四家的——”?
“老九家的——”?
希彥爸爸和洛青爸爸互相對視著,一個皮笑肉不笑,一個陰陰地“嘿嘿”不斷。?
希彥緊緊地趴在媽媽懷裡,整個小臉都埋了進去,沒有人知道從她眼中湧出的淚水盡是內心真正的悲痛。?
只有媽媽的手輕柔地撫著她的頭髮,帶給她一點點安慰,卻填不滿她心裡的黑洞,那是胤禩在黑暗的茫茫大海中被吞沒的身影……?
晚飯吃的晚了許多,希彥一直笑嘻嘻的,跟往常一樣,卻又好像不一樣。十年時間、不同的經歷,有些是刻進了骨子裡的,不是能隨便改變的。或者說,連她自己都無法完全找回當初的感覺,當初的她畢竟久遠了,就算胤禩說過,爺瞧著你是永遠也長不大了……?
胤禩……?
希彥趕緊低頭扒飯,掩住眼睛深處的痛苦,將差點湧出的淚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嘴裡還唸叨著“還是媽媽做的飯好吃,學校裡的根本不能比,聽說裡面還有毛蟲呢……”?
一頓飯下來,爸爸和爺爺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爺兒倆嘻嘻哈哈的,邊吃邊天南海北地胡侃,順便抱怨抱怨上司同事,拿對面老四一家磨磨牙。?
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只有希彥媽媽,時不時看看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擔憂。?
吃完晚飯,希彥就笑嘻嘻地竄回了房間。留下爸爸在身後怒吼“最小的刷碗!小混蛋,又跑了!”緊接著,又是爺爺的怒吼聲,“你吼什麼?忘了彥彥被對面的死小子嚇到了嗎……”?
一進房間,希彥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後背倚在門上,腿彷彿都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滑坐在地上,臉埋在雙膝間……房間還沒有收拾,花盆碎泥還鋪在地上,水仙花凌亂地倒在其中,床頭也一片凌亂,以前精心愛護的小飾品散落在床頭櫃變成的粉末上……細碎的嗚咽聲漸起,壓抑不住地在寂靜的房間裡蔓延……?
敲門聲突然響起。?
希彥一驚,一個跟頭從地上竄了起來,急忙胡亂擦了擦臉,調整了一下聲音,故作輕快地道:“誰呀?”?
“是我,彥彥,開下門。”是媽媽的聲音。?
希彥急忙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匆匆跑去開門,迎面就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笑臉,“媽,有事?”?
媽媽看見希彥比晚飯時更加紅腫的眼睛,心裡一酸,關上門,拉過女兒,“彥彥,你告訴媽媽,到底出什麼事了?”?
希彥小臉一僵,遊移開目光,強笑道:“什麼啊,媽,不是都說沒事了嘛,都是洛青那個死小子……”?
“彥彥!”媽媽打斷了她,“你別騙媽媽了。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兒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別人看不出,媽媽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況且,這已經不能用“傷心”來形容了,媽媽想起之前開門那一刻希彥的眼神,那根本是“悲痛欲絕”,就像是喪失了靈魂,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希彥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淚水不可抑止地湧出,彷彿心口有一個永無止境的黑洞,吞噬著她流不盡的淚水和生命,就像是那個吞噬了胤禩生命的黑色旋窩……?
“彥彥!”媽媽驚叫一聲,擔憂地看著她。?
希彥不斷地搖著頭,任由淚水滑落,嘴脣不自覺地顫抖,痛苦地嗚咽道:“媽媽,沒事的,過些日子就沒事了……真的……過些日子一定會好的……”?
是吧,胤禩,過些日子一定會好的……?
媽媽震驚地看著希彥,心頭一酸,也禁不住落下淚來,她沒有再問,也問不出口,只是攬過希彥,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嗚咽痛哭……?
門開了,希彥媽媽輕手輕腳地出來。一眼便瞅見希彥爸爸和希彥爺爺爺兒倆鬼鬼祟祟地站在門邊上,四隻眼睛瞪著她。?
“怎麼樣了?”希彥爸爸小聲問。?
希彥媽媽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輕輕關上門。三人一起往廳裡去了。?
嘆了口氣,希彥媽媽說:“睡著了。哭了一場,應該好多了。”?
希彥爸爸一拳頭擂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恨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學校裡的小子們欺負她。從小就這樣,動不動拿祖先說事兒。”?
希彥爺爺氣哼哼地哼了兩聲。?
倒是希彥媽媽搖搖頭,“我瞅著,應該不是祖先的事。倒像是……”?
希彥爸爸和爺爺四隻眼睛立刻齊齊看來,希彥媽媽嘆了口氣,道:“女兒大了啊。”?
四隻眼睛立刻瞪圓。?
“你的意思是……”希彥爸爸的臉有些扭曲,“戀愛?”哪家的死小子?敢染指他的寶貝女兒!?
“恐怕不僅僅如此……”希彥媽媽皺了皺眉頭。?
希彥爸爸一聽,立刻瞪眼了,“什麼?難道是……失戀?”希彥爸爸怒髮衝冠了,誰?哪家不長眼的死小子?敢這麼傷他寶貝女兒的心!?
希彥媽媽暗自嘆息一聲,甚至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啊,似乎是更嚴重。?
突然想到什麼,希彥媽媽長長地嘆息一聲,道:“愛新覺羅家出情種,我就只希望彥彥沒染上這毛病,或者,不是這個人……唉——”?
希彥爺爺和爸爸都沉默了。?
愛新覺羅家這方面的“不良”記錄太多了,最有名的就是皇太極和海蘭珠,還有順治帝和董鄂妃了,一個死了就帶走另外一個,甚至光緒和珍妃也不遑多讓,那些沒名氣的就不一一列舉了。?
三人並不知道,希彥並沒有睡著。?
門一關上,她就睜開了眼睛,空洞洞,直愣愣地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眼睛中什麼都沒有,良好的耳力讓她清晰地聽到廳裡親人擔憂的聲音,卻愈發顯得房間裡死寂空寥。?
黑暗中……只有她一個人……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好久都沒有孤獨一人度過一個夜晚了……?
胤禩……?小虐一下小老虎,省得她整天沒心沒肺的。?
八八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