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順勢而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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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順勢而為（二）
第五十五章 順勢而為（二）
趙起無法回答，周圍這些人全都把腰桿挺直了，每個人都有高高在上的感覺。袁桐並不看好趙起，也有些瞧不起他。雖然李豹也沒有什麼抗戰之心，不過是有些個人野心而已，但他起碼沒有去當漢奸參加偽軍。可趙起不同，此人就不算是鐵桿漢奸，但也沒有抗戰之心。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和鬼子翻臉，所以雖然明白凌芸這樣問的意思，但她不想邀請趙起參加雪原軍。
凌芸這樣問是她惦記趙起手下這二百多人。雪原軍擴編太困難了，沒有訓練時間，普通百姓即使參加了軍隊，不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根本沒有戰鬥力。這一場戰鬥，以突然襲擊的手段，以絕對的優勢數量消滅了不到二百，一百多個鬼子，雪原軍也傷亡了十多人，有幾個陣亡的，大部分是新兵。這說明自己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訓練方法也不行，偽軍沒有戰鬥力，主要是和思想有關。並非是他們天生不行，有些是訓練不足的原因，但只是一方面。
看到趙起沒有回答，有些尷尬，凌芸已經明白了。一笑說道：“趙營長，如果你沒有更好的去處，那就參加雪原軍一起抗戰吧，一起打鬼子，為國家做些什麼。為百姓做點事，盡一箇中國人的本分。”
趙起當然想參加雪原軍，因為他現在是走投無路，也和鬼子有著刻骨的仇恨。但他當初那麼說的，人家放了自己，可自己又回去當偽軍了，雪原軍會相信自己嗎？所以他猶豫張不開嘴。
但凌芸沒難為他，而是先發出邀請，還給了他一個臉面，說共同打鬼子和為國為民。趙起感到羞愧，自己愧為男人，上不能報國，下不能保家，還背上漢奸的罪名。他覺得凌芸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一樣，微微立正說道：“趙起能得淩小姐接收非常感激。趙起願意追隨小姐，抗戰到底絕不背叛。”
凌芸對這樣的表忠心其實心裡並不相信，她更相信利益的結合。理想主義不是短時間形成的，也不是一時衝動。能讓人追隨的是利益，是名和利。她點頭說道：“趙營長言重了，參加雪原軍就是兄弟，大家都是中國人，共同抗戰而已。”
趙起有頭腦，也就有思想，否則他也不會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凌芸給他一個大大的名分，她一個女孩子，年紀好像都沒過二十歲，領著一群男女，這樣能打足見她的能力。
既然投靠了，就應當忠誠。做人最忌諱三心二意，就像他當偽軍，也盡力訓練部隊，做好防禦，盡心盡力一樣。所以立正說道：“淩小姐別稱呼在下營長，那是偽軍的官職。從今後趙起是雪原軍一名士兵，聽淩小姐吩咐。”
趙起的低姿態，博取了周圍這些人的好感。凌芸把周圍這些偽軍集合，同時包括那些俘虜，對著他們說道：“各位兄弟們，趙營長已經決定參加雪原軍，共同抗日打鬼子，你們也一樣，同意參加的留下來，我們歡迎，不同意的可以離開，我也會放你們走。想怎麼都行。就是回去當偽軍也行，但戰場碰上，我們也不會手軟。李豹、胡啟忠、柴金旺把他們整理一下，要快我們不能耽誤時間。”
幾個人連忙立正答應。凌芸對身邊的趙起說道：“趙起，從現在起確實沒什麼營長，雪原軍只有兩個正副營長，那就是袁桐和李豹，這個日本人和這個偽軍連長，你說怎麼處理？”
凌芸問趙起，讓他一愣。他一直盯著被踹得跪在地上的武藤君山和吳遠，但沒想到凌芸會問他怎麼處理。微微一愣說道：“他是撫松憲兵隊隊長武藤君山，我要親手殺了他為慧英報仇，吳遠聽淩小姐的。”
凌芸這樣問也是看到趙起一直用仇恨殺人的眼神看這個日本軍官，那不是戰場上兩個敵對軍人的
仇恨，那是私仇的眼光。這是證明趙起是否真心抗戰的最好試金石，所以才這樣問道。
聽到趙起的話說道：“那好吳遠也是你的手下吧？怎麼處理你說了算。這幾個鬼子交給你了，想放了也行，但現在不行，等我告訴你的時候再放他們。”
趙起不知道凌芸為什麼說現在不能放，但武藤君山落到他的手裡。想起自己媳婦慘死，趙起喊道：“兄弟們把鬼子給我吊起來，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武藤君山和五個被俘的鬼子吊到了路邊的樹上，雖然他們是偽軍，但這些年哪個沒受過鬼子的氣。趙起也不是笨蛋，凌芸是不是有考驗自己的意思也說不上。他也要考驗手下的人，回頭對郭勇和王成說道：“告訴兄弟們一人一刀別弄死了，我讓鬼子知道什麼是仇恨。”
武藤君山是懂中國話，周圍這些人說些什麼，趙起什麼眼光他也明白。大日本皇軍唯有一死，他並不怕死，但這個陰險的中國女人，竟然把他交給了趙起。聽到趙起的話他害怕了，嚇得大喊：“我是軍人，給我一個痛快，你們不能侮辱大日本皇軍。”
本來還好一些，他這一喊可是更惹來了所有人的火。趙起惡狠狠的說：“你他媽還是軍人，畜生一個。來人，衣服扒了，凌遲處死。”
這倒好，連那些女兵也顧不上鬼子**身體而害羞，全都拔出刺刀上去一人一刀，六個鬼子變成了血葫蘆，發出一聲聲慘叫。但每個人都沒有下死手，確實夠血腥和殘忍的。
躲到一邊的凌芸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過分了。這樣算什麼？但她沒什麼辦法，這也是一種方法來凝聚雪原軍的軍心。雖然手段過了一些，吊在一邊的吳遠已經被嚇昏過去了，褲襠裡溼溼的，他被嚇的尿出來。
凌芸叫過來袁桐說道：“算了，你就不要參與了，我有事和你研究。”
袁桐卻有些興奮：“你可真是，這就不忍心啦？想想南京三十萬同胞，想想鬼子在中國犯下的罪行，想想三千多萬中國人，這樣都是輕的。我想這樣對待天皇，有一天抓到天皇，我一樣凌遲了他。”看到凌芸搖頭說道：“研究什麼？”
凌芸說道：“本來我們打算進攻撫松，但趙起他們是個意外，那就是撫松已沒有鬼子了。如果蒙江和臨江的鬼子知道，他們一定會來進攻撫松。但他們並不知道是我們幫著乾的，所以鬼子不會派太多的兵力來，我要在這裡伏擊鬼子，消滅他們一下。”
袁桐說道：“如果我們現在進撫松，鬼子根本不會知道，能爭取幾天時間。如果伏擊鬼子那就暴露了，鬼子大隊人馬隨後就能到。”
凌芸點點頭說：“確實如此，但是撫松和蒙江也應該有聯絡，我們一進撫松他們也會知道。再說撫松可不是堅城，那裡漢奸和特務也不少，訊息是封鎖不住的，到時也一樣。既然怎麼都是這麼回事，當然不放過消滅一部分的機會。他們此時並不知道有我們，可以很容易勝利，這也是鍛鍊部隊的機會。”
袁桐想想說道：“也對，怎麼打？”
凌芸說道：“這裡就是一個淺山崗，設立伏擊陣地。這是蒙江和臨江進撫松必經之路，所以一定能等到鬼子。派一部分我們的人穿上偽軍的衣服，和趙起一起回撫松，讓那裡的人向鬼子報告，說偽軍造反打死鬼子佔領撫松。我想川崎一男一定派兵進攻，那我們就半路消滅他們。等鬼子知道訊息再來大部隊的時候，我們已離開撫松。”
袁桐沒問凌芸打算去哪，因為她明白，凌芸既然這樣想，一定想好了去什麼地方。點頭說道：“行，就這麼辦。”
凌芸說道：“馬上天黑了，到撫松還有一段距離，我帶警衛排，偵察隊和
偽軍回撫松。你讓部隊進入伏擊陣地休息，等著鬼子，戰鬥結束回撫松匯合。”
“你和趙起去撫松帶那麼一點人，是不是太危險了？把錢順利的人也帶上吧？”
凌芸知道袁桐還不放心趙起，搖頭說：“不用，我相信趙起不會有詐。他因為什麼反日本人我還沒問，但那是仇恨，不會有錯的。再說偽軍也留在你這一部分，有偵察隊跟著沒問題。戰場不用打掃，把武器彈藥收走，鬼子屍體就這麼放著，我想無論哪個指揮官，他都會被激怒，憤怒的人更容易上當。”
袁桐點點頭說：“我不想殺吳遠，鬼子來了，他一定報告，那樣鬼子就會知道所有的情況，要是來的人少，我就消滅他們，要是人多，聽到吳遠報告，他們一定不敢進攻，我們也能爭取時間。還有也要防備撫松知道詳細情況，吳遠一個漢奸，殺不殺不重要，留下對我們有好處沒壞處，如果鬼子知道這些是趙起乾的，我想他沒有退路。”
凌芸笑笑：“還說我是陰謀家，你也不差哪去，一樣壞。”
袁桐說道：“還不是受你傳染，都讓我純潔的心靈變得這樣壞。”
凌芸打了袁桐一下：“行啦，別把自己弄得像個天使似的，我看你上戰場那凶狠勁，還天使呢？魔鬼差不多。”
兩個人說笑幾句，凌芸傳令說道：“集合部隊進撫松休整。”所有人集合了，只有十幾分鍾，雪原軍和趙起的偽軍離開這裡向撫松趕去。當這些人離開的時候，公路上鬼子的屍體和偽軍的屍體，沒人管，沒人問，，就這樣散落一地。
被吊在樹上的吳遠睜開眼睛，看著一邊血肉模糊的六個鬼子屍體，他沒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沒殺他，看來他們趕去撫松了。當然了，撫松已然沒人，是一個不設防的地方。只要沒死就行，但天已黑了，四下屍體，陰風陣陣，吳遠嚇得頭腦發暈，但他什麼辦法也沒有，大聲叫喊他又不敢，只能盼望著有人路過放他下來。
可這個亂世，天黑後還有誰會走夜路？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山風吹過，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吳遠盼望著來人，但他也怕來的是中國人。他們這些偽軍也好不到哪去，如果碰上一個膽大的人，說不上殺了他出氣呢？誰也不會知道。最好是皇軍來，因為那樣自己才會有救。可皇軍都被消滅了，臨江和蒙江方向皇軍並不知道，哪能來呢？
就在吳遠一會想這個，一會想那個，又驚又怕昏了好幾次的時候，蒙江縣裡的鬼子討伐隊長川崎一男正在發火。
因為他接到來自撫松的報告，偽軍第三營反水，造反殺了皇軍佔領撫松。這是撫松特務機關長八木一郎報告的，武藤君山帶走了所有的人馬追擊趙起的人，但一去就沒有了動靜。
趙起以失敗逃走了，八木一郎認為皇軍已必然勝利，也沒有必要報告，還是等武藤君山回來再報告。他已然沒有別的力量，只剩下撫松偽警察署的警察，但他相信撫松也沒人敢鬧事。可是天黑了，也沒有皇軍回來的訊息，他正在納悶呢？一個特務機關的特務跑進來：“機關長我們快撤吧，趙起好像打勝了，武藤大尉沒有回來，皇協軍開進城裡。”
八木一郎大吃一驚，如果趙起返回來，那一定是他消滅武藤的部隊。這一下壞了，特務機關是個辦事管理機構，只有四個人能頂什麼用？他當然想跑，但強自冷靜的說道：“快，向司令部發報，報告情況，我們準備撤離。”
八木一郎還以為他很勇敢，向蒙江司令部和通化發報報告了情況，然後準備逃跑。他哪知道這是凌芸特意讓他報告的，否則第一個就是進攻這裡。當發現他跑的時候，趙起立即衝了上去，帶領所有的人開始佔領撫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