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關門打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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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關門打狗（二）
第33章 關門打狗（二）
奇峰山寨建立在一處微微高起的山谷上，這裡地勢平坦一些，上山進入山寨只有一條道路，其他方面都是山林，在山寨的選址上，所有的山寨都差不多，基本都是選擇在山谷和溝塘中，因為四周地勢高，很容易防守，但那樣的地形也限制了作戰時部隊的機動能力，容易被包圍和居高臨下被攻擊。
作為山寨的地點，很大程度上是延用了冷兵器時代的特點。可現代不同，是有飛機和大炮的，一旦被包圍，想跑都跑不了。奇峰寨也不例外，雖然建立的地點略高於周圍的山勢，但山寨也建在一個山溝裡，在山寨的左右和後面，也是高高的山崗，而山寨就在一個小平地上。
鬼子有戰車，有大炮，也有飛機，所以，長白山土匪的山寨都是建立在樹林中，周圍的樹木很茂密，也很高大，既能阻擊從外界向裡進攻，也能有效的防空，真要是有飛機，可以躲進樹林中，但無論外部地形如何，山寨內部卻基本都是地勢平坦的。
李豹既沒有什麼軍事才能，也不具備長遠的目標，所以，奇峰寨內部面積很大，但建築卻沒什麼規律。甚至根本沒人管，想在哪蓋房子，就在哪蓋，也就中間的寨主房子最大，其他的也就圍在周圍。黑石平田指揮鬼子偽軍擊敗了正面防守的錢順利，以為是土匪不堪一擊，很狂妄的衝進了山寨。
可是當山寨內的草叢、房上和水溝裡，打來零星的槍聲，鬼子和偽軍不斷被擊倒的時候，黑石平田有些反應過來。他中計了，山寨內明顯是埋伏好的，他們根本就沒逃跑。
可是，就這一瞬間，阻擊的火力突然加大，竟然有機槍射擊的聲音，子彈變得密集起來，有利地形完全被人家佔領，鬼子偽軍被包圍在光禿禿的中間。黑石平田有些心驚，害怕。他們低估了這個李豹，看來此人有點軍事水平。連忙下令，向後撤退，暫時撤出山寨。可是，他們這一下令撤退，偽軍最先開始逃跑。
撤退和逃跑可不一樣，本來遭到沉重打擊的偽軍就亂成一團，最可氣的是埋伏的人，射擊很準，雙方距離又近，鬼子偽軍根本不知道人家藏在哪裡。到處是槍，只能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被擊斃。
黑石平田終於急了，因為周圍的射擊全是集中對著他計程車兵，那些皇協軍反而死的很少，黑石平田也不是沒有軍事指揮能力，躲在一棟木頭房子後面，大喊大叫的不斷指揮鬼子對四面還擊，同時向一起集中，準備衝出山寨。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衝不出去，鬼子被包圍了。本來準備時間短，李豹的人又沒有什麼訓練，互相之間根本配合得不好，和鬼子一接觸有些混亂，殺敵效果並不大。鬼子單兵作戰能力很強，他們反應快，射擊準，小隊長和班長也能指揮反擊。李豹的手下根本連轉換地形更換陣地都不會，放一槍，就算是打死鬼子，也會被反擊回來的子彈打死。
袁桐也著急，本來她算計的很簡單，二百來的鬼子，五百來個偽軍，那些偽軍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說兵力上袁桐佔優勢。雪原軍和李豹的人合到一起四百多人，超出鬼子一倍還多，但戰鬥開始，被包圍在山寨裡的鬼子，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消滅的，那些偽軍也嚇得四處躲藏，胡亂開槍。沒什麼殺傷力，但也是威脅。在一處高崗上，凌芸對身邊的林二毛說道：“通知袁連長集中打擊偽軍，先把他們擊潰，大喊繳槍不殺。”
林二毛衝下高崗去找袁桐了，本來袁桐也覺得放過偽軍根本就不對，這些王八蛋太礙事，有他們加入，鬼子兵力超過了自己的雪原軍，雪原軍對抗鬼子，但李豹的人卻不能對抗偽軍，這是一個麻煩。看來不把偽軍當敵人也不行，這幫傢伙太耽誤事。
林二毛跑過來：“連長小姐讓先擊潰偽軍，大喊繳槍不殺。”袁桐一下想起來，對，偽軍這不過是怕死頑抗，並不是有什麼戰鬥之心，
立即通知各個排和兩個臨時中隊，暫時放過鬼子，集中打擊偽軍，大喊繳搶不殺。
這一下段忠明的偽軍倒黴了，錢順利和韓英帶領的兩個中隊，本來被鬼子壓死，傷亡不小，卻無法向前進攻，接到這個命令，立即開始集中打擊段忠明的偽軍。這一下輕鬆多了，隨後四周響起繳搶不殺的喊聲，這些偽軍根本不明白，還以為完蛋了呢，膽小的立即跪倒，舉起了槍。
偽軍失去抵抗，雪原軍的人終於可以全力對付鬼子，讓黑石平田的傷亡一下加大。同時有機槍投入作戰，這可是重火力。本來袁桐和凌芸都不捨得用，她們子彈有限，機槍消耗彈藥太快。但此時已沒辦法，手榴彈不多，單以步槍和鬼子對射，雙方都有傷亡，這是凌芸他們無法承受的，自己傷亡不起。
被集中打擊的黑石平田想撤出山寨，可是他被包圍，以為有偽軍牽制這些人，皇軍可以集中退出去，但這些偽軍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躲起來，有些竟然舉手投降。氣得他大罵：“叭嘎牙路，死啦死啦地。”用戰刀劈死一個偽軍，用凶狠的眼睛瞪著也有些哆嗦的段忠明。
段忠明害怕黑石平田的戰刀劈了他，把怒火出在了手下的身上，用槍擊斃兩個偽軍大喊：“他媽的，衝，衝啊！”
本來這些偽軍就怕得要命，不但被別人殺，連自己人也殺，他們真他媽裡外不是人。也不知道誰喊的：“鬼子不把我們當人，兄弟們跑。”
這一嗓子提醒了這些偽軍，大喊著：“我們投降，不打了，投降”四散逃跑。
看著這些逃命的偽軍，黑石平田眼睛快氣得冒火了，大喊道：“殺，殺光這些支那豬。”
鬼子開始向偽軍開槍，這到好，鬼子偽軍窩裡反，他們自己開始戰鬥起來。被雙重打擊的偽軍也被逼急了，也向鬼子開槍，負責指揮的袁桐可是大喜過望：“傳令，上刺刀，解決鬼子，衝。”
接到命令的四處兵力一起向中間衝過來，袁桐十分上火，連一個軍號都沒有。這要是有衝鋒號一吹，那多有氣勢。這可是最後的機會，她也端起刺刀衝向了鬼子。
從射擊戰鬥變成了白刀戰，偽軍反叛，只有剩下這一百多鬼子，被好幾百人包圍。兩三個對付一個，拼刺刀再不行，架不住人多，何況雪原軍的訓練有專門拼刺刀一項，也不比鬼子差。
戰鬥終於結束了，山寨裡面找不到了活著的鬼子，偽軍還剩下二百多人，此時全都跪在地上，柴全旺牛逼哄哄的滿山寨巡視，帶領幾個手下給鬼子補刀。那些受傷的鬼子就是一刺刀送上西天，用柴全旺的話，那有藥給他們治傷，也沒有飯給他們吃。
戰場打掃完的時候，已是黃昏的時候，凌芸和李豹一直在觀看，並沒有參加戰鬥。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凌芸不讓他參加戰鬥？從戰鬥開始到結束，兩個人一直站在山寨外面高崗上觀看戰鬥，凌芸一句話沒說，只是派警衛班的人不斷通知袁桐調整戰術。
袁桐看著走過來的凌芸問道：“我們怎麼辦？”
凌芸說道：“放火燒掉崎峰寨，撤回黑風寨。”
袁桐指著那些偽軍說道：“他們怎麼辦？放了嗎？”她這樣問，當然知道凌芸不可能殺了這些偽軍。
凌芸搖頭說道：“排長以上軍官槍斃，士兵問下，參加我們的留下，不參加的捆起來帶走。”
這是什麼決定？袁桐也不明白。不過這還用問嗎？傻瓜也不會說不參加。不過他們可靠嗎？但袁桐知道凌芸的腦袋，這樣做一定有道理。很快，這些偽軍成為勞動力，身上背滿了東西，這可是六七百支槍和子彈，還有兩門迫擊炮和機槍，擲彈筒繳獲是很大的，全殲鬼子一箇中隊，偽軍一個營。
一直到天黑的時候，崎峰寨燃燒起雄雄大火，一棟棟房子被點燃，凌芸沒有再停留，帶領部隊下山。可是剛走出沒多遠，胡啟忠跑過來
：“小姐，柳條村被鬼子燒燬了，人也死了不少。”
凌芸吃了一驚，怎麼把這件事忘了？這裡回黑風寨是不路過柳條村的，但也不遠。她說道：“桐桐讓人押著偽軍回山寨，我去柳條村看看。”
袁桐不放心凌芸，讓柴全旺帶人先回山寨，他帶著偵察班和警衛班轉彎和凌芸一起來到柳條村。當看到柳條村裡的樣子時候，所有人全都憤怒了。因為村子裡的房子大部分被燒燬了，無家可歸的百姓在寒風中發抖，街上有不少屍體還無法埋掉，這時只是三月份，天寒地凍。看到凌芸他們進來，這些人都呆呆的看著這支不知道是什麼人的軍隊。當楊文獻看到凌芸的時候，他先是一愣，隨後高興的說道：“原來是淩小姐，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凌芸有些心酸，柳條村這樣，楊文獻第一句話卻是問自己的身體。鬼子這是報復，她怎麼會不明白，看到無助的這些百姓說道：“我沒事，楊先生，你和村民說一聲和我去山寨吧，我們並不是土匪。”
楊文獻為難的說道：“淩小姐，我們到是不在乎是不是當土匪。可是全村還有好幾百人，他們沒有了土地，怎麼生活？”
凌芸說道：“和鄉親們說一下，只要有我們在就餓不著他們，鬼子進攻崎峰寨已被消滅，他們還會報復的，留下太危險了。實在不願意走的，不勉強。”
黑石平田和段忠明就是想震懾這些中國人，讓他們不敢幫助這些山寨抗日部隊，所以，在柳條村大開殺戒。全村一千來人，被殺四五百人，當楊文獻一問的時候，已然害怕的這些人哪能不願意。他們的房子沒了，這才三月份，接下來怎麼生活還不知道呢。有人管當然不會拒絕，大部分同意離開。
就連村子裡的大戶柳三爺也不敢留下了，他是柳條村的村長，是鬼子任命的。但這一次鬼子連他也沒放過，要不是看在他曾經是幫日本人的，可能他都被殺。段忠明當然是不會放過發財的機會，把柳家的錢也搶了，還把柳三爺打一頓，這讓他十分後悔幫著日本人，決定也和凌芸他們走。
連柳三爺都不留下，全村子的人沒有再猶豫的，剩下這四五百人，連男帶女、老人、孩子一起，直到午夜的時候才收拾完，一起離開柳條村，向黑風寨走。
凌芸對胡啟忠說道：“你們先往回趕，讓山寨做好準備。”隨後又對袁桐說道：“你也先回去，安排房子先湊合一下，再想辦法解決。”
袁桐不像凌芸那麼冷靜，聽了楊文獻說的，殺氣四溢，如果這些偽軍在她面前，她決不會放過他們，心裡一肚子火，可是他不知道。偽軍排長以上都槍斃，段忠明當然是屍體了，否則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她不放心的說道：“你們能行嗎？”
凌芸說道：“沒事，這裡到黑風寨不遠，再說，晚上沒什麼事，這些人快不了，到地方也得天亮了。”
袁桐不知道柴金旺他們把人帶回去什麼樣，那當中不但有偽軍俘虜，還有李豹的人，雖然李豹一直在凌芸身邊，但也不安全。她點點頭，只是領著兩個戰士走了，把胡啟忠他們留下。
確實沒什麼事，山中道路又是夜晚，這些人一直向前走，看著那些抱著孩子的婦女，凌芸有些心酸。抗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抗戰呢？難道當亡國奴？被日本人奴役。
本來有些和袁桐不一樣思想，能正確看待戰爭的平靜心理也發生了變化。凌芸一直認為這是國家戰爭，是利益集團相爭，並非是私人仇恨。但當她看到柳條村那些死去的百姓，看著黑夜中吃力行走，失去家園的百姓，她的心思也發生了變化。仇恨在心底滋長，只是她自己還沒有感覺到而已。
奇峰寨偽軍的表現，他們在柳條村的惡行，這一切都一點點的改變著凌芸的思想。差不多走了半宿的時間，天色微微見亮的時候，這些人終於疲憊的到達黑風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