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霧都諜影_三八章 投鼠忌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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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霧都諜影_三八章 投鼠忌器（三）
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梅蘋，這還需要深入的調查，王風知道要想確認一個人到底是不是間諜，這需要強有力的證據。而王風最為擔心的一件事卻是，如果梅蘋真得就是一個日本的間諜，那麼段明宇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其實想一想，要想判斷梅蘋到底有問題，最先要確定的一個問題，就是她到底是不是在昨天晚上來到了千廝門，想一想，要想確認這個問題倒也簡單，雖然伯倫診所裡，馮醫生並不住在那裡，但是王風的表妹裴芙蓉應該很清楚梅蘋的行蹤，她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到底是不是在伯倫診所，只要是回去問一問芙蓉也就知道了。
王風和小江又問了那個堂倌一些問題，無非是關於劉金彪在這裡用餐的情況，但是這個堂倌所能提供的情況也就是那麼多，看看再也問不出個名堂來，王風只得和小江決定離開這裡，先回去再說。
在千廝門耽誤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當王風和小江等人回到望龍門的稽查處之時，已然到了下午兩點鐘了，王風的屁股在椅子上還沒有坐熱，李新便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一見到王風便埋怨著他道：“老王呀，你跑到哪裡去了？我今天這個好找呀？打電話你的人也不說你去了哪裡，只好自己親自跑來一趟！”
王風笑了一下，敷衍著道：“我只是去辦了一點兒事！”說著，又忙問著他：“怎麼？老李，你有什麼新發現了嗎？”
李新也顧不得對王風多問，點著頭，道：“是！真得是有了些新情況！”
“什麼情況？”王風連忙問著。
李新道：“多虧了你的提醒，我今天一早就又去了一趟龍家灣，去找到了那個棺材鋪的老闆娘，以辦案的名義向她仔細地詢問了一下在出事之前那十幾天裡，他們棺材鋪裡所發生的什麼事情，這個老闆娘想了半天，也沒有覺察出有什麼異常，只是說那一陣子她家的老闆很忙，晚上回家的時候都不多，因為原來也有過這種情況，人家把定錢交了，因為要擇期入殮，所以他們都要趕製棺材。因此，這個老闆娘也沒有覺得出有什麼問題，每天照常去送飯，除了偶爾有一些過來看棺材談生意的顧客，也沒有看到棺材鋪裡有什麼可疑的外人！”
“那麼，你說的新情況又是什麼？”王風有些著急了起來，追問著。
李新揮了一下手，道：“你聽我說完！”他說著，又接著道：“然後我又問了一下她那個小徒弟的情況，老闆娘還把那個小徒弟的照片給我看，但是我發現在我們所抓捕到的這些人裡，並沒有那個小徒弟。那個小徒弟叫作錢三，現在想來這個名字也多半是假的。”
王風點了點頭，如今雖然可以說他們已經成功地破獲了中原岸介的特務集團，並且已經抓捕到了其中的大部分成員，但是不可否認的卻是，還有一些漏網之魚依然在重慶城遊蕩著，比如劉金彪，比如那個小徒弟錢三。但是這個特務集團裡到底有多少人，卻是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如今袁忠被擊斃之後，這個問題也許也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李新稍緩了一口氣，又接著對王風道：“然後，我又問這個老闆娘，在棺材鋪老闆被殺和錢三失蹤之後，他們店裡少了什麼沒有？又或者說被錢三拿走什麼沒有？這個老闆娘起初的時候，還說並沒有少什麼，因為他們的錢櫃還在，裡面的錢都沒有人動過。但是後來她又想到了什麼，跟我說他們店裡的一個裝著木工工具的工具箱不
見了！”
“木工工具箱？”王風不由得一怔，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急忙問道：“那個工具箱是什麼樣子的呢？”
李新道：“看你，就是這麼著急，你總要等我說完話呀！”
王風尷尬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李新接著道：“這個我當然是要問那個老闆娘的，老闆娘告訴我說，那就是一個普通的木工工具箱，是一個長方形的箱子，有兩尺長，一尺高，八寸寬，這個木箱子是上下兩層的，上面有一個盒子可以拿出來，盒子裡分成幾個格子，主要放的是釘子、捲尺、墨線等比較小的東西，盒子底下放的是刨子、鑿子、墨斗等比較大的東西；這個工具箱的蓋子是用合頁裝在箱子後面的，工具箱兩頭安裝有兩個掛鉤，掛著一根皮帶，可以背在身上！那個工具箱沒有刷漆，只刷了一層桐油。”
聽到李新說完，王風的頭腦裡已經有了這個箱子的輪廓來，這個工具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工具箱，與韓水生背的那種擦皮鞋的工具箱很相似。
見到王風在沉思，李新又接著道：“那個老闆娘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蹊蹺，因為他們棺材鋪裡，只丟了這個箱子，而箱子裡面的東西卻被倒在了門後面，所有的工具，一個也沒有少！”李新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加重了語氣，接著作出十分肯定的樣子，判斷著道：“我想，那口棺材已經拆分了，早就不存在了，袁忠也知道抬著一口棺材太過招眼了，而且劉金彪也一定向他講述過我們在追查那口棺材的下落，他不可能再用那口棺材裝東西，所以，棺材裡面的東西，一定轉移了出來，很可能就是裝進了這個木工工具箱裡面去了！”
王風點著頭，但是隨即又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來，如果袁忠果真得把東西換進了工具箱裡，那麼他們要想去追查那個工具箱，卻又比追查棺材難了許多。畢竟這種工具箱滿大街都是，對於一個手藝人來說，這也是最常帶在身邊的一件物事，隨便走在街上，都可以看到有人揹著這種工具箱走過。
見到王風在沉思，李新接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來：“老王，你說如果那些東西可以用一個工具箱就裝走，袁忠卻為什麼非要在一開始的時候，用那麼一大口棺材來裝呢？他們這不是在脫褲子放屁，沒事找事兒嗎？”
王風卻發出了一聲苦笑來，李新的疑惑，更加讓堅信了自己當初的判斷，那口棺材裡裝的東西應該就是可以致大量人員得病死亡的病菌，當初袁忠之所以將之裝入棺材，就是擔心這東西會傳染到他們自己人身上去，畢竟棺材本身就是一個令人感到恐怖的東西，不是什麼人都願意靠近的，放在那個裡面，也比放在別的地方安全了許多。而如今，袁忠為了躲避李新和自己的追查，而將棺材裡的東西轉移到了木工工具箱裡，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大的隱患，對於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會去碰觸這些可以致人死命的東西；但是，對於那些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何物的人來說呢？想到這裡的時候，王風已經驚出了一身得冷汗。
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又暗了下來，下班的時間已經到了。因為過於忙碌，王風已經有幾天沒有回到位於磁器口那邊童家橋的家了，但是今天他決定必須要回去一趟，如何也要去見一見自己的表妹裴芙蓉。
本來，他的左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為又與中原岸介的一番搏鬥，這條胳膊舊傷復發，抬起來的時
候都有些費勁，因為他找過了醫生，重新為他包紮了傷口，所以在這個時候，自己卻開不了車，只好還是和以前一樣，讓小江開車送他回去。
當小江開著車帶著王風回到童家橋的時候，已然是六點多鐘了，天色基本上黑了下來，夜晚已然來臨。可是，當王風下得車來之時，還沒有進入自己住宅的巷子口，便看到了一個人在那裡轉悠著，來回跺著步子，他不由得馬上警惕起來，及至近了，還沒有等他看清那個人，那個人卻當先地喊出了聲來：“是大表哥嗎？”
“石永川？”王風馬上認出了來人，不由得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石永川應聲答著。
“你在這裡是等我嗎？”王風連忙問著。
石永川有些尷尬，還是如實地道：“是呀，其實我是來找芙蓉的，今天正好我有空，就請了假出來！”
“怎麼？芙蓉不在嗎？”王風有些詫異地問道。
石永川搖了搖頭，道：“我去了她們學校，但是她們學校的老師告訴我說她今天沒有去學校；然後我又去了伯倫診所，但是梅護士告訴我說，她也沒有見到芙蓉，說她昨天晚上到了你這裡來，沒有跟她住在一起，而且今天一天都沒有去伯倫診所！”
王風怔了一下，隱隱感到了一絲的不安，對於他來說，也有三天沒有回家了，就算是芙蓉昨天晚上真得是在他的家裡過的夜，他也不知道。
“你在家裡沒有找到她嗎？”王風連忙問著。
“沒有！”石永川搖著頭，道：“你家的大門是鎖著的，我敲了半天，也沒有人應聲！”
“那她會到哪裡去呢？”王風已然緊緊皺起了眉頭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後來，我又到磁器口和她們學校附近找了一個遍，也問了她的同學，她們也都說今天沒有看到她，我想她應該不是回老家了吧？所以想著你一定知道，就在這裡等你回來！”石永川如實地告訴著王風。
王風搖了搖頭，道：“我也有三天沒有回來了，真得不知道她會去了哪裡！”他想了一下，又道：“這樣吧，永川，你跟我去家裡看一看，如果她昨天晚上真得是在我這裡睡的，而且真得要離開重慶，我想她一定會給我留下個紙條的！”
“嗯！”石永川點了一下頭，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看到王風並沒有走進巷子裡，小江從車裡探出了頭來，問著：“風哥，有什麼事嗎？”
王風正準備將他打發走，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他道：“小江，你先把車停在這裡，跟我到家裡去看看，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正好可以把我這個表妹夫帶回市裡去，省得他明天還要緊趕著回部隊了！”
“好！”小江痛快地答應著。
王風帶著石永川進入了小巷，來到了自己的住所之前，他先仔細地察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這才拿出鑰匙開了門，走進院子。可是，當他把門剛剛開啟來的時候，卻發現腳下有一張紙飄落到了地上，他不由得撿了起來，順手拉亮了安在大門口上的燈，電燈亮起來，馬上照亮了這個有些空蕩蕩的院落。
“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是芙蓉留下來的嗎？”石永川問著王風。
王風這才把這張紙湊到了燈光之下，仔細地看了起來，可是當他還沒有看內容，看到這張紙上的字跡之時，他的臉色便立即地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