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傅筱庵:死於僕人的菜刀下2

傅筱庵:死於僕人的菜刀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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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筱庵:死於僕人的菜刀下2

戴笠想,傅筱庵是個商人,也許考慮到商界的利益多一些,為日本人做事,可能是出於無奈,應付應付而已。軍統局做做工作,要是能把他爭取過來,將來會起很大的作用。

戴笠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任何人,只是命令手下人給上海回電:刺傅行動暫緩。

1939年5月,汪精衛祕密來到上海,準備成立偽國民政府。傅筱庵認為這個主子比梁鴻志來頭大得多,便投入到汪的懷抱,與汪精衛打得火熱。

汪精衛公開投日以後,一直是軍統局首要刺殺的物件。此時,戴笠已將陳恭澍派往上海,繼續跟蹤汪精衛,尋找下手的機會。

可是,汪精衛到達上海後,深居簡出,疑神疑鬼,行蹤神祕莫測。日本人也把汪精衛當作重要保護物件。陳恭澍始終無法知道汪精衛的行蹤,或者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汪精衛的行蹤,但因防範太嚴,無法下手。

戴笠見刺汪沒有進展,也很著急,便派出兩名高階特務來到上海,與陳恭澍會合,共謀刺汪計策。

這兩名特務,一個叫戴星炳,一個叫吳賡恕,都是少將級軍銜,是戴笠手下的得力干將,曾為戴笠立下過汗馬功勞。戴、吳兩人到上海多日,刺汪行動仍無任何頭緒,遠在重慶的戴笠一籌莫展,只有乾著急。

這天,戴笠在一則情報上看到傅筱庵在上海的一些活動的訊息後,忽發奇想,傅筱庵經常接觸汪精衛,能不能利用他把汪幹掉呢。

戴笠把這一想法透過密電告訴了陳恭澍。

正好吳賡恕的父親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叫許天民,是開灤煤礦公司駐上海的經理,吳賡恕跟他也很熟。許天民在傅筱庵逃難大連時與他相識,兩人有著多年的交情。

吳賡恕便找到許天民,希望他做做傅筱庵的工作,說服他參與刺汪行動。吳賡恕對許天民說:“這事只要傅答應配合,刺殺汪精衛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許天民也是個有愛國心的人,接受吳賡恕交給他的任務後,便到傅筱庵的辦公地來找他。

傅筱庵正在辦公室打電話,祕書進來報告說:“有個姓許的先生想見您。”

傅筱庵知道是許天民,放下電話說:“讓他來吧。”

見到許天民,傅筱庵很高興,對他說:“走,我們去喝一杯。”

說著,驅車來到一家飯店,叫了幾個菜,與他喝了起來。

“最近在忙什麼,怎麼也不來找我?”傅筱庵邊說邊為許天民夾菜、斟酒。

“傅先生現在是大上海的市長,我們小民百姓,哪敢來打擾您啊。”許天民笑著答道。

“你怎麼也這樣說呢!我們可是共過患難的老朋友呀。”傅筱庵十分得意,“來,乾杯!”

“乾杯!”許天民連忙舉起了酒杯。

“傅市長最近忙吧?”許天民想先試試傅筱庵的口氣。

他想,如果傅一心一意跟著日本人,死心塌地當漢奸,他就不往下說什麼了。

“咳,跟日本人幹事,難啊!”酒過三巡,傅筱庵的話多了起來,“還是做生意好,有錢賺就幹,無利可圖就不幹。你看我現在,說是當了個市長,幹什麼都要找人說好話,有時還要看日本人的臉色。”傅筱庵搖頭苦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日本兵在上海橫行霸道,為非作歹,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您不當這市長還好,當了市長,可是有人在後面指著罵呢。”許天民進一步試探道。

“就是,就是,我也不想背這漢奸的罵名。可再一想,這市長我不當,總要有人來當吧。”傅筱庵似乎有滿肚子苦水。“我最近碰到一個從重慶來的朋友,他想找您談一談,您看怎麼樣?”許天民壓低了聲音。

“重慶來的?”傅筱庵聞言,臉色為之一變,馬上又恢復了常態,“好吧,我正好借這個機會,向蔣委員長表明我的心跡:我這個上海市長可是不得已而為之。”

餐飯上,傅筱庵頻頻與許天民碰杯,交談甚歡。

分手時,許天民答應,下次將重慶來的朋友帶來詳談。

沒過幾天,傅筱庵打電話給許天民,讓他晚上帶朋友來住所見面。

許天民帶著吳賡恕如約而至。

傅筱庵見到吳賡恕就像見到老朋友似的,十分親熱:“吳先生什麼時候來上海的,快請坐,請坐。”

一陣寒暄過後,吳賡恕便向傅介紹了重慶方面的想法:“汪精衛叛國投敵,委員長十分震怒,下命令一定對汪進行制裁。”

“你們有什麼打算呢?”傅筱庵問道。

“我們考慮,請您設宴招待一次汪精衛,您只把宴會的時間和地點告訴我們,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傅筱庵想了想,說:“好吧,吃飯的事情決定了後,我電話告訴你們。”

“這件事情成功後,委座會重獎您的。”吳賡恕說著,起身告辭。

傅筱庵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他把許天民、吳賡恕送走後,立即把軍統行刺汪精衛的計劃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上海特工總部副主任、特務頭子李士群。

1940年2月的一天,許天民又來到傅筱庵的住地。特工總部的便衣警察早已等候在此,在傅筱庵的家裡將許天民逮捕。接著,特務們又逮捕了戴星炳與吳賡恕。

李士群抓到戴、吳兩人後,對他們嚴刑拷打,最後把他們槍斃了。

戴星炳、吳賡恕被殺的訊息傳到重慶後,戴笠恨得咬牙切齒,將電報撕得粉碎。

由於傅筱庵的出賣,不僅沒有刺殺成汪精衛,反而丟掉了兩名高階特務的性命,戴笠打電報給上海,命令陳恭澍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傅筱庵。

僕人朱升接到戴笠的電報後,陳恭澍又開始了刺傅行動。

再說傅筱庵知道戴星炳、吳賡恕被殺,軍統上海特工人員不會放過他,便加強了防範。傅筱庵把家搬到了日本海軍陸戰隊附近的虹口祥德路26弄2號一幢洋房裡,每天到偽市政府上班時,乘的是防彈小汽車,前後有4輛警衛車,20多名全副武裝的保鏢護衛。他的住地四周,佈滿警衛部隊,24小時站崗,任何人不得接近。

半個月時間過去了,刺傅行動沒有任何進展。

為此,陳恭澍十分著急。他知道,戴、吳二人之死,自己是有責任的。十幾年的特務生涯中,他還沒有被誰如此算計過,今天栽在傅筱庵手中,實在是心有不甘。這幾日,傅筱庵那張老奸巨猾的臉老在他腦子裡閃現,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

這天,陳恭澍又接到戴笠的電報,催促陳恭澍趕快行動,字裡行間頗有責問之意。

陳恭澍心一橫,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三天之內一定要動手,哪怕是再死幾個特務,也要把傅筱庵幹掉。

一連兩天,陳恭澍帶著殺手普天彪埋伏在偽上海市政府辦公大樓的馬路對面,尋找機會。可是傅筱庵行動無常,連他的影子也沒見著。

第三天下午,陳恭澍帶著普天彪,再次來到大樓前,等候傅筱庵。

下班的時間到了,偽市府大樓裡的人很快都走光了,還沒有見到傅筱庵出來。是不是這隻老狐狸今天提前溜了呢。陳恭澍不時看著表,心裡十分著急,看樣子今天又白來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就在陳恭澍準備撤離時,忽然大樓門口熱鬧起來,兩名保鏢匆匆走了出來,和門口的崗哨打了一個招呼,就乘上了從樓後開過來的一輛小轎車,在樓前等候。

陳恭澍心頭一喜,小聲叫道:“傅賊還沒走!”

正說著,傅筱庵在兩個彪形大漢的護送下,從樓內走出,慢慢下了臺階。

“趕快動手!”陳恭澍下達了命令。

早已準備好了的普天彪快步跑過馬路,邊跑邊從懷裡掏出手槍。大樓門前的崗哨發現情況不對,大喊了一聲:“幹什麼的!”

此時,普天彪已跑到了臺階前,朝著驚愕之中的傅筱庵抬手就是一槍。

可能是普天彪氣喘吁吁,跑得太急,再加上光線太暗,這一槍竟沒有打中。

按照原定計劃,普天彪開槍以後,應該趁亂馬上撤離。偽市府旁邊有一個很窄的小里弄,穿過那個里弄,有人在那裡接應他。可是槍響後,普天彪發現沒有擊中傅筱庵,他殺傅心切,便定了定神,以臺階前的石獅為掩護,又開了一槍。哪知這一槍臭了,子彈卡殼。普天彪倚著石獅還想再換彈夾,可是已來不及了。

提前等在車中的兩名保鏢將槍伸出窗外,朝著普天彪開了火。

普天彪應聲倒地,手上還拿著那個準備換上去的彈夾。偽府辦公樓前此時一片混亂,陳恭澍見勢不妙,趁亂跑了。刺傅行動又以失敗告終。

戴笠下達的任務不能完成,且屢屢損兵折將,陳恭澍不禁心急如焚。

正在陳恭澍一籌莫展之時,忽然接到行動隊報告:行刺傅筱庵找到了突破口。

原來,陳恭澍接到戴笠刺傅的命令後,派人在傅宅的附近開設了一家小酒店,取名“來福酒店”,用於監視傅筱庵,侍機行動。這是軍統特務慣用的手法。

來福酒店開張沒多久,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就是傅筱庵家裡的僕人,名叫朱升。

朱升原籍安徽,出身貧寒,很小就來到上海,在一家日本人開的工廠做工。在工廠裡,朱升備受日本人的欺侮,有一次被一個日本工頭無緣無故打得遍體鱗傷,由此埋下了仇日的種子。

後來,朱升因病被工廠開除,經人介紹,來到傅家當僕人。

朱升為人忠厚老實,勤勞肯幹,深得傅筱庵父親的喜歡。

傅父臨死之前,曾把朱升叫到床前,託他日後好好照料傅筱庵。朱升淚眼汪汪,連連點頭。

朱升沒辜負傅父的囑託,跟著傅筱庵,為他燒火做飯,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傅筱庵也沒把他當外人,對他十分信任。朱升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卻是個具有強烈民族正義感的人,非常痛恨日本侵略者強佔中國。自從傅筱庵當了偽上海市長後,他就想離開傅家。但想到老主人的臨終之託,他又不忍心一走了之。於是,他就常常勸傅筱庵,要他不要為日本人做事。剛開始,傅筱庵並沒有理會朱升。可是時間一長,就嫌朱升嘮叨,訓斥他不懂規矩,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為此,朱升十分委曲。

朱升喜歡喝酒,見家門口新開了一家小酒店,就常常來喝兩盅。有時喝多了,還發幾句牢騷。

來福酒店的老闆姓杜,是軍統特工人員。知道了朱升的身份後,杜老闆對他十分殷勤。有一次,朱升喝完酒後付賬時,發現出門時剛換過衣服,忘了帶錢,便很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天忘了帶錢,下次一定補上。”

杜老闆連忙說:“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您是我們的老顧客,歡迎您以後多來,照顧我們的生意。”

這雖是件很小的事情,但朱升卻認為酒店老闆很夠朋友,於是把他當成知己。以後再來時,他喝完酒,總要找杜老闆拉上幾句家常。杜老闆當然很願意,有時專門讓人炒幾個菜,陪著朱升喝上幾杯。

這天傍晚,朱升來到酒店。杜老闆把他讓進雅座,對他說:“朱先生,今天不用您破費,我請您的客。”

朱升不解地問道:“杜老闆有什麼喜事要請客?”

“沒有什麼喜事,來福酒店開業已半年,承蒙大家經常光顧,生意還不錯,今天表示我的一點心意吧。”

說話間,跑堂的已擺上幾樣菜和一壺上好的花雕陳釀。

杜老闆端上酒杯:“來,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幹!”說著將酒一飲而盡。

“謝謝,幹!”朱升也是個痛快人,仰起脖子,將酒倒進了嘴裡。

兩人你一杯,我一盞,很快就將一瓶花雕喝了個底朝天。酒一進肚子,話就特別多。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了朱升過去給日本人做工的事情上來了。

“東洋鬼子是天底下最壞的,我過去可沒少挨他們的打。”說著,他掀開衣服,露出後背給杜老闆看。

朱升的背上,有好幾道暗紅色的疤痕,朱升說:“這就是被日本人打的。有一次,老闆要我們趕工,我連著幹了一天一夜的活,又困又累,實在熬不住了,便倒在機器邊睡著了。正好一個東洋工頭走過,被他看見了,他提著皮鞭,上來對我就是一頓毒打。打得我滿地打滾,連連求饒,他還不停手。旁邊的工友實在看不過去了,跑過來奪過他的皮鞭。那東洋鬼子見眾怒難犯,對我大罵了一聲,才住手。”

說到這裡,朱升眼裡流下了淚花。

一旁的杜老闆聽了,也為之動容。

“朱先生,日本人實在是可惡之極,燒我房屋,殺我同胞,**姐妹,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可現在,還有不少人認賊作父,為虎作倀,完全喪失了做人的良心,這些人應該千刀萬剮才是。”說著,杜老闆又端起了酒杯。

聽了杜老闆這番話,朱升的臉馬上陰沉下來:“我們的東家,可就是這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