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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博:臨刑前高叫快開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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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博:臨刑前高叫快開槍4

1945年7月3日,國民黨軍統上海站的電臺被日本憲兵隊破獲,抓走了發報人員,站長陳祖康僥倖脫逃。日本憲兵隊在上海到處搜捕陳祖康,陳在走投無路之際,忽然想到了陳公博。於是,他大著膽子來到位於哥倫比亞路的陳公博家,說明來意,請陳幫忙。陳公博一口答應這事由他來處理。他把陳祖康安排到一個地方住下,對陳說:“假如日方人員來找你時,你可以說是我的電臺機關長,其他事情你就要他們來找我談。”第二天,陳公博打電話約請日本上海特務處長及憲兵隊特高科長到家裡吃飯,一見面,陳公博就以責備的口氣對兩個日本人說:“貴國首相請我設法和重慶方面聯絡,這是一件非常機密的事情,現在我們剛好有一點頭緒,與重慶方面取得了初步聯絡,你們便來破壞我的電臺。這樣,我怎麼向貴國政府交待。”

兩個日本特務不知內情,害怕陳公博把這件事情說給他們的上司聽,怪罪下來不得了。只好連連向陳公博道歉,馬上將抓起來的人放了出來。

正當陳公博極力討好蔣介石,加緊與重慶勾結之時,8月9日,蘇聯對日宣戰。接著,日本政府透過瑞士轉致美、英、蘇,表示願意接受《波茨坦公告》,向美、英、中投降。

1945年8月14日,日本無條件投降的訊息透過無線電波傳遍全中國。

南京街頭,鞭炮齊鳴,萬眾歡騰。

陳公博坐在收音機前,臉色煞白,耷拉著腦袋。這一天,是他早就預料到的。

8月16日下午,陳公博在南京主持召開會議,決定解散偽南京國民政府,把中央政治會議改為南京臨時政務委員會,軍事委員會改為治安委員會。

當晚,陳公博廣播發表了《國民政府解散宣言》。至此,歷時五年四個月的漢奸政權宣告結束。

何去何從,陳公博開始考慮自己的後路了。

在此之前,陳公博曾派人找到先期到達上海的杜月笙,想透過他牽線,向蔣介石表示,用阻止共產黨武裝接管日軍佔領區的行動,來求得他的寬恕。杜月笙表示願意幫忙,他說:“我可以把這一資訊轉呈委員長,請陳先生耐心等幾天。”

可是陳公博滿懷欣喜地等了好幾天,杜月笙那裡沒有任何訊息。陳公博坐臥不寧,思去想來,最後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陳公博主意打定,便將這一想法告訴了日本政府,希望逃到日本某一個地方隱居下來。日本政府很快同意了陳公博的請求。

倉皇東逃1945年8月25日晨,陳公博帶著李勵莊、莫國康、林柏生、陳君慧、周隆庠等人,乘飛機出逃。

飛機原計劃先飛青島,然後再飛日本。可是到了青島機場後,得到訊息,盟軍已通知日本,從當天中午12點後,日本上空將全面禁止飛行,如果違反禁令,會遭到盟軍飛機的攔截和打擊。於是日本軍方臨時決定,飛機直飛日本,搶在12點之前到達目的地。

日方派出了日軍總司令部參謀、原汪偽軍事及經濟顧問小川哲雄陪同陳公博一行,並負責安排沿途的生活起居。因為陳公博此行是極為祕密的,日本軍方認為,東京、大阪、福岡等地美軍隨時都會進入,便決定讓飛機在不為人注意的米子機場降落。

陳公博上機後,心事重重,一言不發。當小川哲雄把飛機將在米子降落的訊息報告陳公博後,陳公博愣了一下,接著說:“全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一切以安全為要。”

很快,飛機飛臨日本本州島陰縣西郊的米子機場上空。飛機做好準備要降落時,飛行員忽然發現,機場跑道因為盟軍的轟炸,已破爛不堪,跑道上還散落著被炸飛機的殘骸。飛機無法降落,便在機場上空繞行了一圈又一圈。這時,飛機燃料已盡,油壓表上紅燈閃閃,提示再不降落將會機毀人亡,飛行員只好橫下心進行迫降。

飛機在起伏不平的跑道上強行降落,好在飛行員技術熟練,飛機經過一陣劇烈的顛簸後,停在了跑道盡頭。此時,陳公博臉色蒼白,飛行員也是一身冷汗。

時間已是正午,陳公博一行下了飛機,但見機場上空無一人,烈日當空,熾熱難耐。小川哲雄讓他們先在飛機機翼下躲躲太陽,他跑到機場附近的一片松林裡找來一輛破卡車,將陳公博一行送到了市政府。

米子市市長為他們弄了點吃的,然後將他們安排到一個叫“水交館”的旅館去住。

從市政府到水交館還有一段路。市政府沒有車,市長好不容易找來一輛消防車,把陳公博夫婦安排坐進駕駛室,其他的人則站在消防車兩邊。這一行中國人站在消防車上,招搖過市,一路引起當地人們的注意。

“水交館”原是日本海軍的俱樂部,日軍戰敗後,這裡已是人去樓空,破爛不堪,房間裡連一把椅子都沒有。陳公博只好在草蓆上安身。堂堂“國民政府”主席,如今連乞丐都不如,陳公博的心裡不是個滋味。這一夜,他輾轉反側,幾乎沒有閤眼。

第二天,陳公博一行又被祕密轉移到淺津東鄉湖的望湖樓暫住。考慮到陳公博的安全問題,在望湖樓沒往兩天,日本政府又派人把陳公博送到京都,陳化名東山公子,隱居於京都郊外的金閣寺。

時正值盛夏,溽暑蒸騰,陳公博住在金閣寺,滿腹心事,寢食難安。

一天晚飯後,下了一場小雨,天氣涼爽,妻子李勵莊見陳公博愁眉苦臉,便拉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倆人邊走邊聊,李勵莊勸丈夫:“公博啊,不要想得太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還是要注意身體。”

陳公博嘆了一口氣:“我怎麼會不考慮一些問題呢!下一步應該如何走,這幾天風聲很緊,日本不是久留之地,何去何從,我不知道,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看樣子,只有聽天由命了。”說到這裡,陳公博停住腳步,問李勵莊道:“你說蔣介石究竟會如何處置我?會不會網開一面?”

“我想……會有這種可能的。”李勵莊安慰著陳公博。

陳公博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我也這麼想,蔣介石曾說過,戰與和都是為了國家,他與我們一戰一和,殊途同歸嘛。況且在對共產黨的態度上,我們是完全一致的。”陳公博仍抱有一絲僥倖。

夫妻兩人散步回房,周隆庠匆匆走了進來:“我剛剛看到當天的晚報,梁鴻志等已遭重慶方面通緝。”陳公博聞訊,臉色陡變,自言自語道:“梁鴻志不過是和平政府的立法院院長,我還是代理主席,如此看來,蔣介石肯定不會放過我!”

陳公博揮了揮手,周隆庠退了出去。

“看樣子,我一切全完了!全完了!”說著,陳公博猛地拉屜,取出一把手槍,對準腦袋:“劫數難逃,與其這樣東躲西藏,活著受罪,還不如一死了之。”

李勵莊見狀,跑過來一把抓住手槍,爭奪中扳機被觸動,只聽“砰”地一聲,子彈打到了天花板上。

“早晚不得好死,為什麼不讓我早點死了呢。”陳公博嚎哭起來。

李勵莊把手槍藏了起來。從這以後,她寸步不離守著陳公博,防他再尋短見。

陳公博欲尋短見的事被日本人知道了。日本政府心生一計,便透過同盟通訊社播發了一條假訊息:陳公博開槍自殺身亡。日本政府這樣做的用意是,讓陳公博就此長期隱居日本,逃脫中國政府對陳公博的懲罰。

國民黨政府正在緝拿陳公博,見了陳公博自殺的報道後,判斷這是一條假訊息。

9月9日,南京受降儀式結束時,中方代表何應欽即向日方代表岡村寧次提出引渡陳公博等人回國的正式要求,何應欽指出,陳公博私逃日本,對外宣稱自殺,企圖逃脫制裁,日本政府必須馬上將其交出。陳公博如果真的是自殺,將由中國方面派人驗屍。

日本政府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最後不得不交出了陳公博等人。

死有餘辜陳公博被押解回國後,羈押在軍統局臨時看守所。

與其他漢奸相比,陳公博在看守所是比較優待的。他獨自關押一室,吃飯有人送,剛去的時候,伙食也還可以。只是有一點令陳頗感不便,就是每天下午倒便桶的時候,陳與眾囚犯擠在一起,人多,吵吵嚷嚷,時常發生擠撞,他感到有失體面,就向衛兵司令請求,說他曾任國府代主席,希望給他一點面子,准許他每天提前或延後單獨倒便桶。此要求獲得了批准,陳得到了每天提前倒便桶的優待。

後來,看守所的伙食越來越差,一度用黑麵粉做成麵疙瘩當囚糧,嚼在口裡如同木屑,難以下嚥,關在這裡的漢奸們稱作“原子彈”。陳又提出改善伙食的要求,這次沒有人理會他。

在看守所的幾個月裡,陳沒有被提審過。他不甘寂寞,要來紙筆,每天伏案書寫,主要是撰寫抗日戰爭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在這篇長達3萬字,題為《八年來的回顧》的文章中,陳公博竭力為自己的漢奸行為辯護。

一天上午,陳正在寫他的文章,軍統局局長戴笠突然來看守所看望他。戴把陳公博叫到辦公室,與他密談了兩個多小時。戴笠說:“陳先生,委員長對你的事情很關心,這次特地派我來,是要我轉告他對你的問候。同時,要你安下心來,好好反省,到時候,政府會用政治手段來解決你的問題。這裡的條件不好,只得委屈你幾天,生活上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話,可以告訴獄方,能解決的當會盡力解決。”

“謝謝委員長對我的關心,也謝謝戴先生來看我。我在這裡一切都還好,惟一的請求,就是對我的問題希望快作決斷,是死是活,公博我都認了。”

與戴笠談話後,陳公博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在囚室裡喜形於色。平時一言不發的他,這時也無話找話地與看守聊上幾句,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可是沒過多久,戴笠乘飛機失事身亡。得知戴笠摔死的訊息後,陳公博像洩了氣的皮球。他太知道蔣介石的為人了。戴笠不死,老蔣作過的承諾,有可能到時兌現。現在戴笠死了,死無對證,蔣介石說過的話,肯定會一陣風吹過。

果然沒過多久,陳公博與陳璧君、褚民誼等三人,被轉押到蘇州高等法院獅子口監獄看守所。陳公博心中暗暗叫苦:進了“獅子口”,看來生還的機會沒有了!

4月6日下午2時,法庭開庭,公開審判陳公博。

這天,陳公博身穿深灰色布面夾衫,灰色呢西裝褲,頭戴黑呢船形帽,腳踩一雙黑皮鞋,他手持兩本卷宗。見記者前來拍照,連忙強打精神,故作鎮定。

審判長宣佈開庭後,由首席檢察官宣讀起訴書。

陳公博聽完起訴書後,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問法官能不能當庭宣讀他在看守所寫好的《八年來的回顧》。審判長同意了他的要求。陳連忙打開卷宗,朗讀起來。

在這份自白書裡,陳極力為汪精衛的叛國行為辯護,為自己當漢奸推卸罪責。最後,陳對起訴書提出了辯護理由,即所謂“淪陷區人民創痛巨深,經汪陳政府予以‘搶救’,國家元氣得以儲存;日本投降後,本人維護南京治安以待國軍接收”等等。

1個小時55分鐘,陳才把這份材料讀完。

隨後,審判長按起訴書,逐條詢問犯罪事實。陳公博均供認不諱。接著,又由法庭指定律師為陳辯護。

對陳的辯護理由,法庭一一予以駁斥。鐵的事實,使陳公博啞口無言。退庭時,已是晚上8點20分。

4月12日下午,江蘇高等法院再次開庭,對陳公博進行宣判。當審判長宣讀判決書主文:“陳公博通謀敵國,圖謀反抗本國,處死刑……”時,陳的雙腿不停抖動,神情緊張。審判長繼續宣讀:“褫奪公權終身,全部財產除酌留家屬必須之生活費外,予以沒收。”

這時,陳公博才回過神來,回頭向左右旁聽席上四望。當法官詢問陳是否上訴時,陳回答道:“我上次審判時已說明過,無論如何決不上訴。審判長能在上次讓我朗讀完《八年來的回顧》全文,我心滿意足了,應對審判長及各位表示感謝。”

陳公博知道,自己的案子是蔣介石鐵定了的,申請復判只是徒勞。

可是,陳公博的老婆李勵莊不死心,向南京最高法院遞交了《申請復判狀》,請求重審重判。

最高法院特種刑事法庭很快駁回了李勵莊的上訴,核准了江蘇高等法院對陳公博的死刑判決。

6月1日,司法行政部也核准了對陳公博的死刑判決。次日,陳公博被移往蘇州獅子口江蘇第三監獄,等待執行死刑。

陳公博知道自己來日不多,倒也顯得心神氣定。同獄的大小漢奸們,想趁這個機會,求點陳公博的“遺墨”。陳公博有求必應,樂此不疲。

這天,天剛麻麻亮,陳公博起床後,剛剛洗漱完,看守長拿著一迭宣紙,匆匆進來。

“陳先生,請你為我寫一副對聯吧。”看守長的語氣有些急促。

“你想寫什麼呢?”陳公博似乎有些不太情願,礙於看守長的面子,不寫也不好。

“寫什麼都可以,你看著辦吧。”

陳公博展開宣紙,稍作思考,飽蘸濃墨,便寫了起來:大海有真能容之量;上聯寫完,陳公博眯著雙眼,仔細端詳這幾個字。可能是剛剛起床,心境平和,字寫得剛勁有力,他面露幾分得意之情。接下來,陳公博一氣呵成,寫完了下聯:明月以不常滿為心。

當寫到最後一個“心”字時,囚室門“嘩啦”一聲開啟,幾名法警荷槍實彈走了進來。

陳公博手一抖,一滴墨水掉在白紙上。

“是不是今天執行?”陳公博面色蒼白,極力想掩飾內心的恐慌。

法警無置可否。

“我可以寫幾句話嗎?”陳公博又問道。

“可以。”一個當官模樣的警察點了點頭。

陳公博提筆又寫了起來。

他先給家屬寫了遺書,接著又給蔣介石寫了一封信。信中,陳公博仍念念不忘反共:“公博雖死,決無怨言。懸懸放不下的,還是共產黨問題,這個問題,關係到國家前途,不得不盡量和先生說,或者將死之言可以感動先生。”想想停停寫了好一陣,仍未寫完,他自言自語:“當局自有成竹在胸,寫了也未必管用,還是不寫了吧。”將筆一放,說道:“走吧,來生再會。”說完還故作灑脫地跟法警握了握手。於是,歷史上就留下了一封陳公博未完成的致蔣信。

大約在8點半鐘,陳公博被帶到監獄設定的臨時法庭上。法官循例問了問陳公博的姓名、年齡、籍貫等,接著宣讀死刑執行書:“最高法院特種刑事判決35年度京特復第1229號……依懲治漢奸條例第2條第1項第1款……判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

宣讀完畢,法官問:“陳公博,你有什麼話要說?”

陳公博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給蔣主席的信,只寫了三分之一。”

“可否在一小時內續成?”

“不必了!”

“你有多少動產不動產?”

“你們可以調查。”

“你還有什麼要求?”

“我有鋼筆一支,是兆銘兄所贈;有一枚一等旭日大綬章,為日本天皇所贈。此兩物都在我**,要求隨葬……”

“好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法官打斷了他的話。

陳公博又要求和汪精衛的老婆陳璧君及褚民誼訣別,獄方同意了他的要求。

陳公博整了整衣冠,取了一把自己用的茶壺,來到隔壁陳璧君的囚室。他向陳璧君鞠了一躬,雙手捧上茶壺,說:“夫人,我先走一步,隨汪先生去了。牢中別無長物,這把茶壺送您,做留個紀念吧。”

陳璧君聞言失聲號啕大哭:“我們曾經共患難,豈知你先我而去。”

法警帶著陳公博來到褚民誼處,兩人緊握雙手,四目相對,默默無語。

隨後,陳公博向刑場走去。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對行刑的法警說:“請多幫忙,為我做乾淨點。”

陳公博走到指定的位置上,面東而立,雙手整理了一下藍色計程車林布長衫,然後左轉面北,雙手插入褲袋內,緊閉雙目,連聲叫道:“快開槍!快開槍!”

“砰!”槍聲響了,陳公博應聲倒地,渾身**,一股汙血從右眼流出。

幾分鐘後,法醫上前檢查,陳公博已氣絕。

這天上午9點,陳公博之子陳幹偕汪精衛的女兒來到蘇州。此時,死刑剛執行完畢。他們沒有到刑場,只是囑託陳公博的副官將陳屍體送蘇州殯儀館入殮。隨後,將陳公博葬至上海公墓,連墓碑也沒有立。

從共產黨員、黨的“一大”代表,到投入國民黨,再到投日甘當漢奸,陳公博走完了他曲折多變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