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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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恨
第78章 恨
“穆靈夕，你要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不要！不要！不要！”我驚恐尖叫著，可被綁住手腳的我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沒有一點的反抗能力。
劉賀的手掌在我的肚子上緩緩用力，我感覺到腹部內孩子的掙扎，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這是我身體裡第一個孕育的生命，可就是這個生命卻在漸漸的消失。
“劉賀，我恨你，我恨你！我會永遠都記住今天的，只要我穆靈夕一朝不死，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算賬的，到時候我要你比今天慘痛百倍！”我瘋狂大叫著。
可劉賀卻依舊淡淡道：“真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很快你就會被架上柴堆，活活燒起了。”
“死？”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大笑道，“死了又怎麼樣？我會化作厲鬼來找你的，劉賀，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即便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說到好下場，你知道嗎？無邪是被鋤頭和鐮刀砍死的，據說最後都人剁成肉泥了，我想不管怎麼說，我應該不會再比他更慘了！”
“什麼！”恨在我心中瘋狂膨脹著，我再次看到了佛堂中那座倒地的睜眼佛像，“不會就這樣完結的！絕對不會就這樣完結的！”我衝劉賀狠狠道，“劉賀，你等著瞧，我一定不會就這樣死去的！”
“哦？是嗎？”劉賀無所謂道，“反正此刻你的李承歡已經得到了你今晚會被燒死的訊息，我的精兵們也都已經埋伏在了祭祀廣場周圍，只要李承歡敢來，他必死無疑，我很好奇到時候究竟還有誰能來救你！”他說到這裡忽然又道，“哦，對了，我在讓人去給李承歡傳遞訊息的時候還讓人跟他提了一下你懷孕的事情，不過……我沒說那是他的孩子，我說的是，那是我們的孩子，你猜李承歡今晚究竟會不會來救你呢？他要是不來救你，你的心會不會碎的更徹底一些？”
“劉賀，你太卑鄙了！”
劉賀大笑著：“卑鄙？如果良善只能換來欺騙，那麼卑鄙又有什麼不好？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卑鄙，穆靈夕，你的聰明只能對付那些善良的人，一旦遇到我這樣的，你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還手餘地！”
我也跟著冷笑：“是，對待卑鄙的人就要比他更卑鄙，劉賀，這是你教我的，我會記得，我穆靈夕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一旦讓我活著過了今晚，你就等著我的報復吧！”
“那我還真要看看奇蹟是不是真的會發生了。給我直接押到祭祀場上去，烈火之前總要讓南國公主好好的享受一番我們北國的冰寒才好，不能讓人家大老遠的白來，你說對吧舅舅？”
潘濬輕笑：“皇上說的當然都對。”
“原來你投靠潘濬了，你真的做他的傀儡了。”我冷笑，“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你一直想做琴師洛涵，原來在你的骨子裡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人，你始終要依靠著別人而活，以前你依靠著皇太后，現在依靠著潘濬，劉賀，你就是個窩囊廢。”
“啪！”
臉上一陣火辣，我早就知道他會打我，而我也需要這一巴掌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雖然看不見，但我依舊昂首挺胸的大步在侍衛的押解下走出大殿。
屋外的風雪比之前更加瘋狂，“嗚嗚”的風聲響徹整個世界！
我一直高揚著頭，佛祖啊，如果你給我的提示是真的，那就請你保佑我活過這一夜，我發誓，我要踏平這個殺死無邪的北國！我發誓，我要親眼看著殺死我孩兒的潘濬和劉賀下入油鍋！我要讓他們知道，地獄是什麼樣子的！我發誓，我穆靈夕，會向所有與我為敵的人討回一切！
可能是佛祖聽到了我的聲音，也可能是我的暫時失明症又消失了，我又漸漸可以看到周圍的一切了。
我的臉我的身體我的手腳被附上厚厚一層雪花，雖然我沒有見過雪人，但我卻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像極了一個雪人。
“將皇妃架到火堆上吧。”潘濬穿著厚厚的皮毛大衣，站在廊簷下有些急不可耐的衝周圍人叫著。
兩名侍衛毫無表情的朝我走來。
我平靜的看著他們，在被他們緩緩帶上祭臺的時候緩緩道：“劉賀已經是輕弩之末了，潘濬也不可能登基成為新皇，今天我要是死了，你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這兩名侍衛仿若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機械的將我的手腳都綁在了早就架起的十字架上。
“幫我通知外面的李承歡，將這裡的佈置告訴他，我懷裡的一塊絕世好玉就是你們的了。”我說，“古代和氏璧換城池的故事都聽說過吧？我懷裡的玉，足夠交換三個繁華的城池！”
其中一名侍衛手中的動作明顯減慢了。
“畫一朵梨花帶給李承歡，他只要看到梨花就一定會相信你們所說的，只要他知道了這裡的佈置，那麼今晚就是北國皇帝換人的日子，而你們，將是新皇登基以後最大的功臣！你們會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耀，你們的家人也會因此而受到封賞，從此你們就不再是整日低著頭走路的小兵了，你們會是將軍，會是元帥，會是人人羨慕的貴族，你們的子孫後代都不會再為生計發愁！”
另一名侍衛也出現了遲疑。
我偷眼看到左邊的侍衛向右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沒人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易，如果李承歡沒有成功，他最後還是被殺了，那麼我也同樣會被燒死，那這世上就沒人會知道這件事情了，而你們依舊可以得到我懷裡的好玉，這是一場無本的買賣，你們不會吃虧。”我見這兩個人依舊一聲不吭便繼續道，“戰爭就是賭博，你們誰也不會知道誰會勝利，一味的站在劉賀身邊，你們永遠都是小兵，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派到最前沿一不小心就戰死了，你們的家人失去了你們，他們以後該怎麼活？你們的老父母，你們的妻兒，他們要怎麼辦？但如果你們幫我這一次，不管是李承歡勝還是劉賀勝，你們的下半輩子都會過的很好，不是嗎？”
“可皇宮已經進入警備狀態，我們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出的去的。”左邊那個人先開口了。
我笑道：“潘濬有個義女名叫慧兒，你們可知道？”
右邊那個點頭道：“你說的可是慧郡主？”
我道：“我想此刻兵圍皇城，潘濬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家人呆在皇宮外面等著被殺，所以她此刻一定就在皇宮之內，你們只要將皇上要殺李承歡的訊息告訴她就行了，她一定有辦法讓你們出去通知李承歡的。”
“可她是潘濬的女兒，怎麼可能……”
“她可是一心要嫁給李承歡的女人，她一定會去通知李承歡的，這點根本不用質疑。”我見這兩個人還是遲疑便直接道，“反正今天不管李承歡來還是不來，我都一定是要被燒死的，所以這件事你們究竟要不要去做，對我的影響並不大，我只是看到之前的侍衛，僅僅因為一些小錯誤就被劉賀和潘濬無情殺害很替他們覺得不值，也不希望兩位以後也落得同樣下場，但如果兩位執意不肯，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兩位綁完就趕緊回到你們主子的身邊吧，別讓他覺得你們動作慢了就又把你們也殺了。”
此話一出，左邊那個馬上跟右邊那個道：“兄弟，我們窮人當牛做馬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什麼翻身的機會，與其狗一樣的活著不如就幹他一次，說不定還真就翻身了！”
右邊那個跟著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走這一趟！”
看著這兩名侍衛漸漸走下祭臺，一抹輕笑掛在了我的嘴角，祭臺下的劉賀微微仰著頭面無表情，他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看著別處，目光中佈滿看不清的迷霧。
劉賀，是我將你變成今天這樣的惡魔的，那就也讓我帶你一起進入地獄吧！
風暴讓夜晚來的比平日更早一些，明明才未時天就已經整個都黑了下來。
戰備狀態下的皇宮，所有人都緊張的準備著即將到來的血戰，即便是老謀深算的潘濬也忍不住靠四處遊走來緩解內心焦躁不安的情緒。
這一整天裡，唯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我，還有一個是祭臺下的劉賀。
“你說李承歡究竟會不會來？”潘濬終於是忍不住開始問劉賀了。
“也許會來，也許不會來。”劉賀看著我回答他。
“你這說了不等於白說嗎？”潘濬指著我，“我們有她在手裡，他一定會來的對嗎？”
劉賀依舊回答他：“也許會來，也許不會來。”
“怎麼會不來？李承歡那麼喜歡她，他怎麼會不來？”潘濬難以理解。
而我卻能明白劉賀的意思，他之前派人對李承歡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作為李承歡來說救我就等於救別人的老婆，誰會為了別人的老婆而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潘濬見劉賀遲遲不回答，便直接大步走上祭臺問我：“你說，李承歡究竟會不會來？”
我從他微微一笑：“你放心，他一定會來。”
潘濬一聽到我這話剛想笑卻又突然收住了笑容狐疑道：“你怎麼能那麼肯定他會來？”
我看著劉賀直接道：“因為我是穆靈夕，因為他是李承歡，所以我肯定他一定會來。”
劉賀的目光微微一動，轉眼卻又歸於平靜，似乎剛才只是我的錯覺一樣。
“害怕嗎？”潘濬調笑著問我，“一會兒時辰一到，我們就會將你腳下的這些柴火全部點燃，你的頭髮，你的面板，你的所有一切都會被燒成灰燼，相信就算李承歡來了，他也來不及救你了。”
“你害怕嗎？”我反問他，“為了皇位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如今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卻還被困皇宮，連是不是能活到明天都很難講，更別提得到皇位了。”
潘濬臉色猛地一變：“你都死到臨頭了嘴巴還那麼毒，信不信我現在就點燃柴火讓你提前享受烈火焚身的滋味！”